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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种你就别回来了。”母亲吼道。
“起承,你去拉你爸回来。”邱海军说。
“不用管他,他现在做事越来越离谱了,脑子跟浆糊一样。”我说。
父亲在门口露个半个身子,手里多了半块砖头,“你再说一句,我砸死你这个小畜生。”
“来,你砸呀,你就这点出息,还他妈的想当村长?”我说,“来,砸!我要是躲一下,我就是你孙子。”
父亲把砖头狠狠地扔在地上,“老子,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呸,你个乌龟王八蛋,滚吧!”母亲说道。
父亲走了。
“刘寡妇是什么情况?”我问。
“丢人啊,真是不要脸啊,他没事就朝刘寡妇家里跑,他是看上这个破鞋了,这刘寡妇是专门搞破鞋的,你爹被这个狐狸精迷上了。”母亲说。
“发生关系了?”我说。
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让我怎么活呀!”
“这女的多大年纪?”我问。
“这破鞋年纪不小了,专门勾引不三不四的男人,我和这个老东西离婚,必须得离。”母亲说。
“妈,你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离什么婚?怎么一吵架就提离婚呢!”我说。
“是啊,老夫老妻的什么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千万不能离婚。”邱海军说。
海霞从屋里出来,她把母亲拉了起来,“妈,我支持你离婚。”
“你有毛病啊?想把这家拆了?”我说。
“妈,男人都靠不住,以后我们娘俩和丫丫一起过。”海霞说。
“我们走,海军。”我说。
“起承,你又去哪?这么晚了,别走了,在家睡吧,妈求你了。”母亲说。
“我出去转悠一下,一会就回来。”我说。
“海军也别走了,晚上在这睡吧。”母亲说。
“好,我晚上不走了。”邱海军说。
我和邱海军出了门。
“去哪?”邱海军问。
“去那个刘寡妇家,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刘寡妇呢?”我说。
“她住哪?你知道吗?”
“说在后院住,我们去看看。”我说。
我和邱海军过了一个一人窄的小巷子。
前面有两间破屋,土墙围着,墙不是很高,很容易翻过去。
“是这家吗?”邱海军问。
“应该是这家了,后面都是田地了,不知道她家有没有狗?”我说。
“肯定没狗了,这还用问?”邱海军说。
“你怎么知道没狗?”
“你想啊,破鞋家怎么会有狗,有狗的话,男人进进出出不方便,对不对?”邱海军说。
“你脑子这会转得挺快。”我说。
“你爹会不会在里面。”邱海军说。
“进去看看再说。”
翻了墙进院,忽然角落里有个黑影冲过来。
“尼玛的这不是狗吗?坏了!”我说。
这是一条黑狗,跑过来后,冲我们摇着尾巴,毫无恶意。
“这狗能用来看门?估计是条母狗吧。”邱海军小声说道。
“少废话,有没有带吃的?”我压低声音。
“我口袋里有几颗花生米。”邱海军从口袋里掏出花生扔在地上。
黑狗闻了闻,并没有吃,然后蹲在地上看着我们。
“还有吃的吗?”我问。
“火腿肠它吃吗?”邱海军问。
“废话,拿出来。”我说。
“我去村口买去。”邱海军说。
“算了,不用去买了,看这狗不像是恶狗,我们过去看看。”我说。
我和邱海军趴在窗口朝里面看去。
父亲坐在竹椅子上抽着烟。
女人坐在床边织毛衣,这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不老呀,长的端端正正慈眉善目,很有女人味。
“哎,老夫老妻了,吵什么架呀?回去吧。”刘寡妇幽幽地说道。
“这老婆子欺负我,我认了,没想到我儿子也这么欺负我。”父亲说。
“他怎么欺负你了?”刘寡妇把毛衣放在床边。
“他,他,哎,不说了,太猖狂了,我都弄不清楚这家里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父亲说。
“老子和儿子你自己分不清楚?”刘寡妇笑了笑。
“当然能分清楚,我的意思是说,我这儿子跟大爷一样,他把我当孙子一样对待。”父亲说。
“他不服你这当爹的?”刘寡妇问。
“不是,他平时还是很尊敬我的,不说这个了,小三的耳朵好点了吗?”父亲问。
“能听到些声音了,但还是耳朵里嗡嗡的响。”刘寡妇说。
“你明天早上带他去城里医院看看,这该死的放炮的,又不是过年放什么鞭炮呢,耳朵都被震聋了。”父亲说。
“去医院检查还不得花钱?他这耳朵,我觉得慢慢会好的。”刘寡妇又拿起毛衣织了起来。
“城里医院花不了多少钱的,这看病的钱我出。”父亲说。
“你上次已经借给我5千块钱了,我不能再用你的钱了。”刘寡妇说。
“那5千块钱我不要了,你放心,我那儿子有钱,你知道他开的什么车吗?你知道那车多少钱吗?”父亲说。
“多少钱?”
“宝马,一百多万呢,他那车一个轱辘就值十万,我卸他一个车轱辘,就够我三年喝酒吃肉的了,他平时还给我万儿八千的,五千块钱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我们手里的五毛钱。”父亲说。
“你儿子这么有钱啊?他是做什么的?”刘寡妇问。
“他什么都做,房地产,桥梁道路,煤炭,也有工厂,他现在光秘书有好几个,还有男秘书呢,他走哪那男秘书跟哪,和你们家的黑狗一样,给点吃的就摇头摆尾。”
“那比我们家的大黑强。”刘寡妇笑了笑,“我们家大黑还不认识字呢。”
“你家大黑和你一样,脾气好,温柔,又很善良,明天一早,就带小三去医院看病吧。”父亲说。
“好吧,那就先谢谢你了,钱我会慢慢还你。”刘寡妇说。
“不用还了,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父亲把椅子朝刘寡妇床头挪了挪。
“起承他爹,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刘寡妇说。
“这才几点啊,我再坐会吧,对了,那个屁股猴昨天来干什么?”父亲说。
“别说人家屁股猴,多难听啊,人家大名叫侯辟古。”刘寡妇用毛衣针戳了一下头发。。
”还不如屁股猴好听呢,他没事怎么老朝你这跑?“父亲问。
“你也不是经常来吗?侯辟谷和那死鬼是拜把子兄弟,也没什么事,他来是问问小三耳朵的事。”刘寡妇说。
“这人不像是好人。”父亲说。
“起承他爹,你还是走吧,寡妇门前是否多,弄不好你那老婆子来砸门,那就完了。”刘寡妇直了直腰。
“好,好,我这就走。”父亲慌忙站起来。
“谢谢你了。”
“别客气,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明天一早,我们在村口见面,不,在汽车站吧,不见不散。”父亲说。
“好的。”刘寡妇说。“我就不送你了。”
父亲背着手出了刘寡妇家。
我和邱海军在后面跟着,那条黑狗一路跟着我们。
“这狗怎么跟来了?”邱海军说。
“你给它说有火腿肠吃的,你许诺过的。”我说。
“好吧,妈的,等会去村口买。”邱海军说,“起承,你这爹是看上刘寡妇了,听上去还有一个叫猴屁股的竞争者,似乎还处于有利的位置。”
“哎,真没想到,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我说。
“你这爹要去哪啊?”邱海军问。
“谁知道呢?”
“他怎么又朝回走了呢?”邱海军说。
“跟着看看。”
“他好像又回刘寡妇家了,好像很不甘心。”邱海军说。
“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我说。
“你爹真是个人才,居然说我像狗一样跟着你,明天我就走人。”邱海军说。
“你别管他说什么,他现在问题很大,有点钱就忘乎所以了。”我说。
“你这爹需要好好教育,哎呦,他怎么蹲在刘寡妇家门了呢?打算蹲一夜?”邱海军说。
“哎,老不正经啊。”我说。
“他站起来了,靠,他要翻墙头啊。”邱海军说。
“你他妈的小声点,你这声音,全村的人都听到了。”我掐了一下邱海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