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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婠央的马车到了皇宫,宫人对她比对即将成为皇后的靖王妃还恭敬,马车都不需要在宫门口停下,直接可以驶入皇宫去。
但在宫门口,却突然有人过来拦住了苏婠央车架。
“妹……凌王妃,我可以随你一起进宫吗?”是苏楚儿,本想叫苏婠央妹妹,但话到嘴边还是不敢。她想进宫见靖王,但是宫门的侍卫不让她进去。
苏婠央淡淡看了她一眼,交代守卫道:“放她进去。”
苏楚儿文言就是一喜,可苏婠央随后就道:“但不是和我一起进去。”
看在苏楚儿之前投诚的份上,她允许苏楚儿进宫。但若她把苏楚儿带进皇宫,那别人还以为她罩着苏楚儿呢。
她可一点不想罩这个女人。
苏婠央话落,马车继续前行。苏楚儿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站在原地,却还是只能乖乖等着苏婠央马车走出好远之后才默默进去。
苏楚儿进了皇宫也只能一个人溜达,是不会有人去招呼她的。至于她会不会搞什么动作……
她顶多只敢想办法和靖王相见,别的事情她也没有胆子去做。
“苏丞相如何处置的?”苏婠央淡淡问,此刻才想起这个人来,之前并未刻意关注过。
“回王妃,苏丞相被收押了天牢,他是重犯,不可能从轻处置。”多芬恭敬的回答。
苏婠央眉头微蹙:“还未判刑吗?”
朝中一应罪臣人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处置,但还未开始执行。此时要靖王登基之后再执行。
多芬摇摇头:“还没呢,好像是苏丞相很不要脸的哀求靖王殿下,不知靖王殿下是不是动容了,还未给苏丞相定罪。”
苏婠央冷笑一声,很不要脸的哀求,形容的真生动,她仿佛想象到了苏丞相求饶时的无耻画面。
凤仪宫这里,周贵妃和靖王、靖王妃都已经等着苏婠央了,一见苏婠央过来,全都起身相迎。
对于此等优待,苏婠央倒是也没有故意客套。当真客套的话,直接不来便是最客套的。
登基的章程和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有相关规定,这个不需要多说,主要说的是登基当夜的宴会所需物品。
靖王现在很忙,只是到场意思一下而已,很快就走了。
其实一切都是由周贵妃和靖王妃决定的,她很乐意操持这个。
所有的东西,苏婠央就是来过个目而已,她没有意见,便照着办了。
但就是这些琐碎事也说了一两个时辰,说完都快日落了,苏婠央自然是直接出宫,可人刚到宫门口,靖王身边的公公急匆匆跑来:“凌王妃……”
公公的面色很为难,似乎不敢轻易开口。苏婠央和善的道:“有话直说便是。”
公公这才敢继续说:“丞相府的苏小姐……给靖王下了药,此刻……”
公公又是停顿,但这次是真的难以启齿。
苏婠央还能听不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苏小姐去了议事殿,当时靖王殿下不在,她说自己是王妃的姐姐,宫人们也不敢拦着她。”
“她进去悄悄在香炉里头添了些药物,殿下吸入了药物,无法自己,于是……”
公公深吸口气,才继续:“可正好靖王妃说完事情给靖王殿下送汤去,便……撞见了。”
苏婠央的脸直接黑了,抬脚就走!
她以为苏楚儿经历了这么大变故,多少懂点事儿了。猜到她进宫是为了靖王,可苏婠央以为,她顶多就是找机会和靖王相处,再不济就是向靖王诉说深情请求怜惜。
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楚儿会直接下药、爬床!
真是死性不改!
苏婠央到议事殿的时候,素月和周贵妃都已经到了。靖王和苏楚儿也整理好了穿戴整齐,但靖王脖子上的吻痕明显的很。
三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样,素月一脸的怒容,见苏婠央来,都不愿意看她。
周贵妃狠狠瞪着苏楚儿,眼神十分不善。靖王微微朝苏婠央点头,眼中有些无奈。
苏楚儿怯生生的低着头,有些畏惧,但她眼中也有些侥幸。
“此事本妃也有责任,靖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不必顾及本妃。”苏婠央脸色不太好看,是她放苏楚儿进宫的,她得给大家一个态度。
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她不会包庇苏楚儿。
周贵妃闻言脸色好了些,剜了苏楚儿一眼,正欲开口,可苏楚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我不殿下负责,只请殿下准我见父亲一面。”
苏楚儿的哭功练到了极致,一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靖王淡淡看了她一眼:“本王本就没打算负责。”
没想到靖王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但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苏楚儿帮过他,曾经在太子言语侮辱他的时候维护过他。他心底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若苏楚儿不用这样的手段,他可以准苏楚儿在她的公主府衣食无忧。
苏楚儿闻言一怔,脸色都白了:“靖王殿下……”
苏楚儿语气幽幽的,可怜巴巴的望着靖王。仿佛在回味着之前的感觉意犹未尽,靖王那么温和,她都没想到有过肌肤之亲后这个男人会对她这么无情。
素月闻言脸色好了点,其实她都还未侍寝过,此刻满心都是自己的男人居然被一只猪给拱了,那感觉,恶心的不得了。
苏婠央淡淡看向苏楚儿,满眼的狐疑:“你要见你父亲?”
苏丞相待苏楚儿那么刻薄,苏楚儿此刻竟然不求靖王负责,而是求靖王准许她去见苏丞相。
怎么想苏婠央都觉得苏楚儿在装。
苏楚儿摸了摸泪:“父亲再不好,我也只有这么一个父亲。我想去送送他。”
“哦?那你怎么不来求我呢?”苏婠央冷笑一声,她绝对有权利放苏楚儿进天牢。
苏楚儿这次干出这样的事情,好似也没有想过苏婠央会保她,擦了擦眼中流出来的眼泪,说道:“我有自己的私心……”
苏楚儿学聪明了,不故意撒谎,老实交代道:“我有自己的私心,我知道靖王殿下不会喜欢我,我并不求什么,只希望能伺候殿下一回,一回就够了。”
苏楚儿深情款款的看了靖王一眼,靖王视线虽然落在她身上,但眼中的平静却显得有点冷漠。
苏楚儿可怜兮兮的咬咬唇,继续道:“我……我以为,殿下这般善良的人,若有所求,于殿下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殿下必然会答应的。”
垂着眸子,苏楚儿看起来十分无措。
苏婠央冷冷凝视她半响,才看向靖王:“你要如何处置?”
此事素月心里必定很难受,她是正房夫人,她和靖王还未圆房,靖王就宠幸了别的女子。就算这女子是用这样的下作手段,但这种事搁谁谁都不好受。
若有必要,苏婠央是可以全力配合的。
靖王凝视了苏楚儿半响,看的苏楚儿无比紧张,才开口:“本王可以纳你为妾……”
这话一出,苏楚儿猛地抬头,就像是被馅饼砸中了似的,惊喜的不得了。
可周贵妃素月和苏婠央都错愕的看向他。纳苏楚儿为妾,靖王脑子坏掉了吧?
不过,靖王接下来便是:“也可以绕了苏丞相一命,你选一个。”
苏楚儿一懵,选一个?
“靖王殿下……”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靖王,选一个是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靖王淡淡的问,虽然依旧温和,却能感觉他身上几分冷意。
苏楚儿深吸一口气,她自然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罢了。
选一个,就是说,她要么放弃进入靖王后宫的机会救苏丞相一命,要么用苏丞相性命换自己进入靖王后宫的机会。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苏楚儿不假思索的就选了后者。可是,话刚要说出口,却犹豫了。
眼底藏着纠结和挣扎,不知她权衡什么。她这反应,苏婠央见了倒是意外。
这么简单的选择题,苏楚儿居然会犹豫。
虽然苏婠央一点不想苏楚儿得逞,但是,苏丞相不值得她放弃什么不是吗?
素月眉头紧紧拧着,有些难过的看着靖王,但靖王却并未看她。
苏楚儿迟疑了好久,深深朝靖王磕个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十分郑重的开口:“请靖王殿下绕了家父性命。”
她的决定让满屋子的人都诧异,靖王眸中闪过不知名神色,不知他心底在打什么注意。
苏婠央看向靖王,眼中两分探究。
“准了,来人,送苏小姐出宫。”片刻之后,靖王才开口。
周贵妃也不明白这个儿子想怎么样,诧异的看着他:“你要绕了苏丞相一命?”
苏丞相是乱臣之首,他应该是非死不可的人啊。
靖王没有解释,很快宫人进来把苏楚儿“请”了出去,这个女人阴谋算计,自私自利,可此刻的背影,看着却有些悲凉。
没有多看她,靖王请素月送周贵妃回宫,然后才看向苏婠央:“皇婶,本王送送你吧。”
苏婠央点头,正好她也想知道靖王为什么这么决定。
两人步行出宫,宫人都远远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