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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担心我,一路送我回到家。在我家里坐了一会儿,他见我没什么异样才离开。我像是往常一样热水准备做晚饭,但刚把放满水的锅放在了电磁炉上,我就抑制不住心底的难过,来到沙发前痛哭。
我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软弱,但和严寒之间总是这么分分合合,让我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倒是觉得满心绝望。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底想着严寒的事情,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错,就算是季凌回来了,他也不该不认识我才对,但季凌下午看着我的眼神分明那样陌生,就像是我不过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思索着,直到厨房里热着的水突突流着的声音响起才回神。我倏地去厨房关了电磁炉,穿上衣服便往学校赶。
我要找到季凌,问个清楚。
没想到刚下楼便见到苏羽等在楼下,我征愣的看着他。
苏羽无奈的勾唇一笑,“你别惊讶,我是在这里等你的。”
我吃惊的微微张大了嘴巴。难道说苏羽早就预料到我会下楼?对我接下来的反应苏羽并没多说,只是在前面静默的带路。
到了学校,我拦住了苏羽。
因为几次都是苏羽帮我的忙,这次是我自己感情的问题,我不应该再麻烦苏羽了,我总是要学会自己独立完成事情才对。
“苏羽,谢谢你一直这么帮助我,但这次的事情我想要自己解决,严寒是我的丈夫,季凌是他的替身,我应该自己去弄清楚这件事。”
苏羽摇头一笑,眸光透着深意,“你以为这单单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吗?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的头一蒙,不懂苏羽的话。却见苏羽已经向后走去,我跟着他的脚步,发现他走的方向竟然是后操场,难道这次也和什么鬼怪有关。我心中忐忑,跟着苏羽而去。
快到后操场的时候,我隔着老树枝桠先看到了几缕向上升起的白烟,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是谁在操场上烧东西吗?这么大的白烟,可见烧的东西还不少,但烧东西是校规明令禁止的。
我转眸看苏羽一眼,见他眸光变得愈加的深沉,却仍是向前走去。
他以往露出这样的表情都会有事情发生,难道前面不是人?
我想到这一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白烟的原因,只见后操场上,此时立了一个十字架,季凌沉睡着被捆绑在上面,而他的周围被一些燃烧着的草围着。不知道是什么草,即是燃烧着,却只有白烟,没有火光。
旁边站着的,除了孙媛,还有一个道人,而这个道人居然是三白!
我惊怔而又愤恨的瞪着三白,没想到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三白竟然还是没有停止加害我们,他到底居心何在?
我怒气冲冲就要冲上去,却被苏羽制止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转眸去看三白和孙媛。只见三白往季凌的身上洒了一些什么,随即季凌的身体便开始乱动,神色扭曲的十分痛苦,他猛地睁开眼睛,平日里深邃的风眸此时却没有了光亮,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三白又递给了孙媛一个荷包,“这样,你就可以控制他了。”
孙媛欣喜的接过荷包,脸上又改为愁容,“这样会对他的身体不好吗?我只是想要他爱上我,并不想伤害他。”
三白微微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得到一些,必定要失去一些。况且,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孙媛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三白,“死……人?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和一个死人在一起?”
原来孙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之前她只是被蒙骗了。
我扭头看向苏羽,压低了声音道,“季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那他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羽凝神看着三白那边,低声给我解释,“之前严寒占据他的身体时,他的灵魂还没有死去,只是被严寒压制着。但久而久之,严寒的鬼气太重,他身上的活气就完全没了。但灵魂仍在,不是正常人,也不是鬼,他这种是煞。”
我听得一头雾水,但明白了一点,季凌现在完全是季凌了,那严寒去了哪里?我忧心严寒,没有克制自己的行为,脚下一移,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在静谧的夜色下发出了极大的响声。引得三白和孙媛迅速看向这边。
我和三白的目光对上,将他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
三白森冷一笑,“又是你们两个,总是来破坏我的好事。”
“夏子陌?!”
孙媛看到我也是大惊失色,我淡淡的看她一眼,接下来只能依靠苏羽了。
但三白却根本没想着大战,身体向后退去,渐渐的隐形,只剩声音留在夜空里四处震荡,“你们已经来晚了一步,严寒的灵魂到了虚空之处,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脑海里慢慢消化着三白的话。
虚空之处?他说的虚空之处是在哪里?很危险吗?
我的脑袋里一连蹦出了几个问号,却见苏羽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是去了那个地方吗?不过,凭他的能力应该不会被困住。”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也许,我不久就会见到严寒了。
孙媛此时正架着季凌离开,季凌虽然醒过来,但看他身虚体弱,靠在孙媛肩上气喘吁吁,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孙媛带着季凌离开,临走前还十分顾忌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季凌忽然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脸色大变的看向苏羽,未敢停留便离开了。
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苏羽,煞会伤害人吗?”
苏羽神色凝重,“有的会,有的不会。我们观察他几天,一旦发现他异常,就要除掉。”
坦白说,我还是心底很不舍季凌的,毕竟,我们也曾经同甘共苦。虽然不知道他如今变成了如何,但心底期待着他不要变成人人厌恶的恶煞。
第二天上学,孙媛没有来,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应该要消化消化才对。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见孙媛,不仅如此,就连平时总跟在孙媛身后的几个女生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下课后总是神色匆匆的离开,好像是在赶着做什么。我不解,疑惑的时候苏羽出现在我身旁。
正是下课的时候,走廊里人多繁杂,我被苏羽拉着到了一个拐角处,苏羽的面色凝重,“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把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和苏羽说了一遍,苏羽听完拧紧了眉头,“她们这几天笑了吗?是不是比之前瘦了?”
苏羽这么一说,我登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觉得她们奇怪了,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没有笑,面部一直都是紧绷的,而且,脸色还有些发黄。”
“季凌已经控制了她们几个了。”
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苏羽点头,“事实的确是这样。她们几个应该是季凌采集鲜血的傀儡,魂魄也被他控制了才对。”
我一想,觉得有些不对,“苏羽,你还记得那天三白给孙媛的那个荷包时说了什么吗?”
没错,那天三白说,有了那个荷包孙媛就可以控制季凌,但听苏羽的意思竟是反过来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苏羽凝眉深思了一瞬,“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孙媛太爱季凌,便相信了他什么话,让季凌钻了空子不会再被控制。”
我们不知道季凌现在在哪,只能引他出来。我知道苏羽家在哪里,两人便决定去他家附近围攻。
傍晚的时候到了季凌家附近的一个花园,我因为今天没事,便来的早了,并且,我想若是碰到季凌,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羽还没有来,我站在原地裹着衣衫冷,冬天的风阴测测的一下一下的灌进我的脖子里,冻得我浑身发抖。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刚开始以为是小动物钻进了灌木丛,好奇的走进几步才发觉这是男女在亲热,顿觉得面红耳赤。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对对对,要乖。”
是季凌在说话!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不自禁的走进了几步,略显昏暗的天光下,季凌的唇角挂着一抹鲜红的血液,而他身下的女人的肉体已经变得干瘪。
我蹙紧了眉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脚步向后一退,地上的枯树枝顿时被踩得嘎嘎作响。
“谁?!”
季凌猛地一回头,对上了我惊恐的目光。他似乎是无所谓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留情的踢开了脚边的干尸,对着我一笑,鲜红的薄唇裂开弧度,笑容十分诡异。
我看着触目惊心,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他杀死,内心更多的是畏惧。
“原来是子陌啊。”
季凌轻飘飘的声音落进我的耳朵,将我之前对他的幻想全部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