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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洲,你在跟谁你你我我的、连声小叔也不叫?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屋子厨房里的小窗子里传来了一声厉喝,赵震宇正瞪着眼睛从小窗子里露出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赵铭洲。
赵铭洲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垂首道,“对不起啊,小叔,我态度有些不好,您别怪。”
“没关系,其实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男人的面子与尊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林宇摆了摆手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刚才,我说得对不对?”林宇呷了口茶水,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问道。
“对,对,小叔说的全对。那个……”赵铭洲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往厨房里的那扇小窗子看了一眼,赵震宇还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贴近了林宇,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悄声问道,“小叔,你说,我这病倒底是咋事回?还能治么?”
他的声音低得就跟蚊子叫似的,毕竟,这件事情太让他难堪了,好几年了,甚至家庭婚姻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咬牙没跟老父亲赵震宇说,足见他的自尊心有多强了。
“这个小混蛋,什么事情就还非得背着我跟他小叔说?我就不能听么?”赵震宇恨恨地骂了一声,不过还是从窗子里转过了身去,不再理会这叔侄两个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他一见到林宇的时候,就对这个平辈论交的小兄弟信任得不能再信任了,也真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跟这位都市奇人好好地多学习交流一下,当下,倒也不再理会这件事情了,任由他们去咬耳朵吧。
“你刚才不还是脸红脖子粗地喊自己没病么?怎么现在又说自己有病能不能治的问题了?”林宇呷了口茶,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心底下倒是有些好笑。
“哎呀,我的小叔,我,我求你了还不成么?我去了医院多少次了,医院里全都查不出一个所以然了,包括省城和华京的大医院都跑遍了,他们用了最先进的机器也查不出问题来,而您只不过就是诊了一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还能把细节说得这么清楚,我的天哪,您简直,简直太神了。到现在为止,您可是第一个直接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来的人,所以,您肯定有法子给我治病,对不对?您就别在这里逗我了,我这几年被这该死的病折腾得,都要疯掉了。如果这辈子再当不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不能给我们赵家传续香火,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得,就得见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不好意思跟他说其中的原因……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你侄子我这样内外交攻受夹板气么……”赵铭洲说到这里,脸上一片黯然之色,眼圈也有些发红了。
也是的,堂堂的一个市委秘书长,官居高位,一呼百应,人前风光无限,可是人后却是得了这种不能人道无法启齿的毛病,搁在谁身上都要崩溃的了。幸好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传出去,否则的话,指不定会有多少风言风语打击过来传到赵铭洲的耳朵里损得他体无完肤呢。
林宇还想逗他两句,不过看他现在可怜而又着急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忍心了。
伸了个懒腰,抓起了自己的包,站了起来,“走吧,跟我去里屋。”
“去里屋?干啥?”赵铭洲愣住了,有些没搞清楚林宇的意思。
“废话,当然是给你治病了?难道你不想治了?不想治就拉倒,我还省了那个功夫了呢。”林宇作势就要把包放下。
“哎哟喂,你是我叔,是我亲叔,这总成了吧?我去,我马上就去。不过,还用不用做什么其他的准备了?”赵铭洲大喜过望,一下就站了起来,险些把桌子撞翻了。
这种毛病已经困扰了他N年的时间了,现在冷不防林宇说能治,他大喜之下险些如个顽童一般蹦起来。
“不用了,就给我准备个打火机给我的银针消消毒就可以了。”林宇呵呵一笑,抓着包悠然往屋子里走去。
“是中医针灸么?”赵铭洲跟在后面,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嗯,是。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手段?”林宇转过头,瞥了他一眼问道。
“不是不是,我哪敢怀疑小叔的手段,您都能治好老年痴呆症,不过,我就觉得吧,小叔,您的手法实在太神奇了,真是都市奇人哪,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赵铭洲连连摆手,不过还是有些心下存疑。
毕竟,他没有见识过林宇真正的手段,虽然赵震宇说是他治好的自己,但他这样的人向来注重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在一切没有见到之前,对一切都有些存疑了——这是本性了。
“唔,治好你的时候再奉承我吧,现在还为时过早。”林宇哈哈一笑,调侃地道,也让赵铭洲脸上一红,知道林宇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心底下一阵发怵,乖乖,小叔这双眼睛,也忒毒了些吧?居然都能看穿人的心思?实在了不起。
“你们叔侄俩个这是要干啥啊?”赵震宇此刻正坐在灶前,拿了个小板凳,往灶口里塞木头——今天这顿饭,全都是用大锅木头火做的饭菜,炖的是农村小鸡加排骨肉,外加王凤从家里带来的茄子干、豆角干什么的,纯天然绿色无公害大餐,而且完全大锅炖,可谓是别具特色,要比什么液化气灶电磁炉强百套了,从现在锅里喷出的香气就能闻出个端睨来。
现在小凤在灶前忙活得倒是不可开交,老人家只不过就管添火而已,正闲得浑身难受在那里猜闷儿呢,一见两个人进来就不自禁扔下了木头跟了过去。
“我给铭洲检查一下身体。”林宇拿着包往屋子里走。
“检查身体?铭洲的身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赵震宇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连带地,正在切菜的王凤也怔住了,睁着眼睛望着林宇还有赵铭洲,不能相信的样子。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检查一下罢了。唔,大哥,你不放心,可以跟进来看看。小凤就免了,忙你的吧。”林宇笑笑说道。
“好,好。”父子连心,赵震宇一颗心悬了起来,赶紧跟了过来,王凤继续切菜,不过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一片忧郁——自从她进了这个家门做保姆,赵叔叔和赵爷爷就对她特别好,视同己出一般,她在心底下祈祷,但愿赵叔叔不会有事,否则可真是老天瞎眼好人不长寿了。
不过,心底下倒是在纳闷,“这个林宇也就比我大个四五岁而已,他咋恁大的本事,让赵叔叔和赵爷爷这样的人都服气,说什么他们都听呢?唉,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比不得,比不得哟。”
她心底下羡慕得不得了,边羡慕连做饭去了。
进了屋子,将窗帘拉好,屋门也关好,拉上了门上小窗的帘子,林宇向赵铭洲挥了挥手,“把裤子脱下来趴到炕上去,全脱下来,连短裤也不能穿。”
边说着,边从旁边的脸盆架上拿出了脸盆来,同时从包里拿出了针包,打开来,亮闪闪的一片耀人眼。
“这个,这个,小宇,你这倒底是要干啥啊?铭洲倒底出了什么问题?能不能跟我说说啊?你这突然间就摆出了这种架势来,都要吓到我了。”赵震宇的一颗心就颤了,一把抓住了林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爸,你就别多问了。”赵铭洲已经脱光了裤子趴在床上,在那里羞愧难当地说道,语气里一片瓮声瓮气的。
“跟你爸说说又有什么?反正你的病马上就要治好了。”林宇一句话顶过去,赵铭洲立马不吱声了。
林宇边打开针包,取出针来,同时逐一用火机烤过,在赵铭洲背上敲打了一番,随后开始手如飞花移影一般下针,边向身旁的赵震宇小声地道,“铭洲得的这个病很古怪,应该是寒气入体凝在了肾脉,并且堵住了人体运行的手太阴三焦诸多脉络,直接造成了因痛不举、因塞不举,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铭洲才跟他妻子离了婚的。而铭洲面子薄,多次看不好,心理已经留下了阴影和自卑的神色,所以,他更不可能跟您说了……”
林宇边下着针,边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赵铭洲在那里埋着头,已经连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抬眼都不敢看赵震宇一眼。
这件事情,可以跟林宇这种奇人说一说,不过他却打死也不肯跟自己的老父亲说了,一方面是怕老父亲担心,另一方面也是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