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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惠虽然有些抗拒,但是也明白了丁伯豪的意思。
他是为了不让倪大本正面见到她的脸,他搂着楚惠的时候,故意很亲热的把她的脸给紧贴在自己胸膛。
“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果然夫妻情深呀,去吃饭也这么恩爱。”倪大本的脸上笑出一团褶皱。
这副笑容是他在王家生存的金字招牌,就凭着这副笑脸,宅子里的下人们都称他好好大叔。
“倪叔说笑了,小惠身子刚恢复些,还是怕见风的。”丁伯豪面色都不改一下,说得很自然。
“哦?大少奶奶身子还没恢复利索,听梅玉说你们这几日内就要走了?”倪大本趁机试探。
毕竟梅玉那丫头说的未必是真的,这大少爷亲口说出来的才可信。
“梅玉......是呀,我和小惠以后会常回来的。”丁伯豪本来差点问梅玉为什么要那么说,楚惠的偷偷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他立即会意,明白其中的原由楚惠一定知道。
于是也顺话说下去。
倪大本信了,心也彻底放下了。
“那......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赶紧去吃饭吧,别让老爷和夫人久等了。”倪大本抬手催促。
“倪叔吃过了吗?”丁伯豪问。
“吃过了吃过了,我在盐行吃了饭回来,你们去吧,我回屋去了。”倪大本脱身都来不及。
他还生怕大少爷太过于热情把自己也邀去厅里一起喝酒呢,他现在毫无心情去和王家人应酬,他得回屋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他雇的车要来接素素出去。
关于这素素离开王家,他暂时还没有对王老爷和夫人说,他想等素素走后再说。
倪大本一走,楚惠就推开丁伯豪搂在她腰间的手。
丁伯豪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搂着楚惠,他的脑子里想的是另外的正事儿。
“梅玉说的......”他刚问出口,就被楚惠抢去回答:“是我告诉梅玉的。”
“为什么?”他不明白楚惠的意图。
“让大家都知道我们要走,那边任务同时去完成,一旦顺利的话,咱们就不能再在南昌城停留下去,必须要走,对吗?”楚惠边说边拂开他的手,羞红了脸快步朝前走。
丁伯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搂着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已走到前面去的楚惠,心跳加快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人的确好聪慧。
这事儿丁伯豪倒是疏忽了,他们任务完成之后的确要立即离开,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这么缜密的退路,这事儿恐怕连王锦盛自己都没有想过。
他的嘴角弯起,眼中满是笑意,大步朝着楚惠的背影跟了上去。
天刚微蒙亮,素素便睡不着了。
整座宅子里静悄悄的,她抓起自己昨夜准备好的包袱,轻轻拉开房门,头探出去四下里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
她放心地迈出脚步,转身关上房门,紧挨着墙朝侧门走去。
下人门住的屋子离侧门比较近,走过一小段胡同就到了。
她拔来门闩,打开侧门,果然在门外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夫正蹲在马车旁吸着水烟。
见她从侧门出去,马车夫立即把水烟壶收起,哈着脸朝素素脸上审视,问:“小妮儿,是你要走的吗?”
素素胆怯,不敢回答,只是连连点头。
她对自己的前路茫然无知,走一步算一步,跟倪大本走和被陌生马车夫带走,对她来说都毫无区别。
马车夫见她点头,忙把小凳放下,扶着她上去,嘴里还边说:“小妮儿,你命好,这在大户人家做丫头啊,能嫁给好人家不容易,你这是走好运了!”
素素听着这人的话不对劲儿,马车走时她朝前问车夫:“阿叔,你说的嫁给好人家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呀,你要嫁去的那户庄院我去过几回了,昨天两回,今天一回,这都三回了,也不知道那家的主子是做什么的,下人昨天就过去了,今天让我来接你过去享福呢。”
马车夫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说,仿佛是他的闺女被送过去似的。
“下人?”素素想起倪大本说的,要让她过上被别人伺候的日子,让她去享福,难道这要去的地方就是她今后享福的地方?
素素人小,心头的痛苦和身体的痛苦很快便被这“有下人伺候”给取代了。
她坐在马车里喜滋滋地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马车到了郊外的院子,两名丫鬟从里面几乎是冲了出来,立在马车边朝里面喊:“太太好!太太回来了?”
正要把马车帘子掀起来的素素,坐在里面手仿佛定住了一般,心里纳闷地想:这是喊谁呢?谁家的丫头接错人了?谁是太太?
正想着,帘子已经被车夫给掀起,朝她吆喝一声:“妮儿,这到家了,快下来,你家下人来迎你进去了。”
素素这才恍过神,嗫嗫地问车夫:“阿叔......是是叫我吗?”
“对呀对呀,你瞧,这俩丫头长得跟你一样俊,都是你家下人,昨天我从城里拉东西过来的时候,这俩丫头也刚到,手脚勤快着呢。”马车夫笑眯眯地对她说。
两个丫头也好奇地看着这位看上去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太太”,相视而笑,知道伺候的不是年长刻薄的主儿,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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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快下来吧,我们扶您进去。”两个丫头纷纷伸出手把瘦小的素素给扶了下来。
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提了下来,素素可比她们瘦小多了。
俩丫头一边一个,架着素素进了院门,一个个讨好巴结地说:“太太,您和老爷住东屋,我们几个下人住在西屋,您有事儿喊一声我们就到了。”
“太太,您累了吧?您是坐到厅里去歇息还是回屋去歇息?一会儿就吃早饭,柳嫂正在煮粥。”
俩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个素素捧得上了天,她哪里还顾上回答,自己甩开她们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东屋,她要看看自己屋里是番什么情景。
俩丫鬟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素素性子敏感,急转身不悦地问道:“你们在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