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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各院的人便都散去了,不过岑骜和岑岚却没有走,坐在岑老太君身旁,陪着老太太说话。
其实,主要是岑岚陪着岑老太君说话,岑骜只是在旁边坐着、听着,当背景板而已,基本都没有插过言。
岑骜平时就是个话不多的人,此刻岑老太君的注意力都被岑岚吸引住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大儿子过于沉默的状态。
岑岚这些年走了许多的地方,不止四个强国走了一遍,连鄂弩更往北的哈伦国、堰疆更往西的西青等偏远小国也去过了。
岑岚挑着一些人文、民俗等比较有趣的见闻等,讲述给岑老太君听,岑老太君听得津津有味,脸上老出现了一些向往的神色。
这个时代的女人,特别是高门大家的女人,大多是一生都生活在后宅里,很少出远门,长见识的机会,即便是人老成精的岑老太君也不例外。
而且,听着岑岚讲述这些,不仅仅是新奇有趣,也能多了解一些小儿子在外面的生活,这是岑老太君非常愿意的。
岑骜自然感觉得出来,岑岚并不想理会他,说话时,连带都不带他,可他就是不走,就一直坐一旁听着。
直到岑老太君明显有了倦意,岑岚才说道:“娘,时间后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明天儿子再过来陪您说话。”
“好好。”岑老太君尽管还没听够,可的确感觉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说道:“你第一天回来,也该累了,也早些去歇着吧。”
岑骜这也开了口,“娘,儿子也告退了。”
“嗯,你们都去吧。”岑老太君冲两个儿子摆了摆手。
岑骜和岑来起身,一前一后,走出了岑老太君的屋子,向富荣园外走去。
在离开富荣园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离开富荣园,偶倒一处僻静的假山边上,岑骜站住了脚步,等着岑岚走过来。
两人相差的距离本就不大,很快,岑岚就走到岑骜身边了。
岑骜说道:“三弟,去我书房坐坐吧,我们聊聊。”
“改天吧,今天我有些累了。”岑岚神情淡淡,语气也淡淡的说道。
岑骜转过身来,认真看着岑岚,坚持道:“三弟,我们谈谈,用不了多长时间。”
岑岚与岑骜对视,看岑骜坚持的眼神,他便知道,今晚是躲不过岑骜的了,他很了解这个大哥,他是个很固执的人。
“好吧,走吧。”岑岚点头同意道。
岑骜听岑岚同意了,便又转回前方,默默的往前面走去,岑岚也十分静默,跟在岑骜的身后,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得有些诡异。
到了岑骜的书房,岑骜也没有叫人过来沏茶、伺候,而是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酒坛子,和两个酒杯出来。
开拍酒坛的封口,酒香四溢,岑骜将两个酒杯都斟满了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岑岚的面前,说道:“三弟,我们兄弟二人,可有许多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喝一杯吧。”
岑岚拿起那只酒杯,在手指间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有些讽刺意味的笑意,可眼神却有些怀念,他说道:“是啊,很多年了吧……”
在他离开岑府之前,他和岑骜便依旧许久不曾喝酒谈心了吧……
岑骜也端起酒杯,从岑岚举了举杯,说道:“那我们,先干了这杯吧。”
说罢,也不等岑岚拒绝,便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岑岚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之后也将酒杯送到唇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两人放下酒杯,岑骜便又拿起了酒坛,给两只酒杯都满上了。
这一次,岑岚却没有再端起酒杯,而是开口说道:“大哥,你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喝酒的吧?”
“怎么,连跟大哥多喝两杯都不耐烦么?”岑骜反问道。
岑岚淡淡说道:“大哥你想的太多了,我今天刚回来,着什么急,以后我们兄弟喝酒谈心的的时间不是还有很多。”
“是么?”岑骜再次反问,“三弟现在还愿意跟我这个大哥谈心么?”
岑岚抬头,看向岑岚,认真道:“大哥想跟我谈什么,不妨直说吧。”
岑骜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独自饮尽了一杯,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三弟,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如今回来了,婚事方面就不要再拧着了,娘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不要让娘再为你的事情操心劳神了。”
岑岚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淡了一下,他也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大哥就不用操太多心了。”
岑骜闻言,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大哥!你的事,难道我不该管吗?难道还想继续伤娘的心吗?”顿了一下,忽然又道:“还是说,你心里,还在想着她?”
岑岚听到岑骜的话,脸色也沉了下来,“大哥,你这个时候跟我提她,觉得合适么?”
岑骜冷笑一声,道:“的确不合适!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女人!而我是你大哥!她也算是你的嫂子了,你的心里老想着自己哥哥的女人,想什么话?!”
“大哥!”岑岚的脸上此刻明显带了怒意,也是冷冷一笑,说道:“呵!她真的是大哥你的女人吗?!”
岑骜紧紧抿起嘴唇,已经抿城一条线了,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坚决的,不用质疑的说道:“她是!”至少,名义上是。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加上去的,并没有说出口。
岑岚却真的怒了,猛然站起身来,一拳就向岑骜挥了过去!
岑骜反射性的抬手,一把抓住了岑岚的手腕,眼神锐利的瞪着岑岚,说道:“怎么?三弟,你想对你的大哥我动手吗?!”
“哼!”岑岚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冷哼一声,用力收回了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你不必自欺人,也不必故意气我,你知道的,其实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