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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秦婴共有三子。其中长子秦若虚,为人最直,拜国都大儒苏仲为师,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一手书画堪称大师。次子秦留孙最狂,六岁学武,十年武侯有成,随大将军战郃镇守西边国境,至如今已两年有余。
而三子秦无忌最邪,幼时文武不成,最让秦婴操心。一日有道人路过,看见秦无忌于树下玩耍,见其双目中透桀骜之色,奇之,遂占一卦,言此人以后成就不可限量,留下一本功法之后离开。
没有人知道那道人留下了什么功法,只知道从此之后,秦无忌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文韬武略,令人称奇。
吴悯自然不会知道这段故事,但他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秦无忌身上散发出得气息。这气息,似正似邪,让人捉摸不透。
秦无忌自人群中走出,惹来一阵惊叹之声。这声名远扬的秦三公子,有着邪君子之称。不仅性格邪异,就连他的功法和武技都透着邪乎。
陶若妖见又有人过来挑战,很是高兴,虽然这人出言不逊,但她相信夏侯崝定能胜之。但当秦无忌走近,陶若妖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便立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陶若妖和秦无忌一样,都是武侯级的境界,但秦无忌却给了陶若妖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并非来自境界本身,而是心境。
陶若妖立刻把眼神移开,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公子,若想挑战,先付银子。”
秦无忌看了台上一眼道:“本公子出门从不带钱,所以没办法给你。不过待会我把台上那人打败,你们同样不须给我那一百两赏银。”
陶若妖一手叉腰,正要说些什么,台上夏侯崝却已开口道:“小妖,让他上来吧。”
陶若妖看了夏侯崝一眼,见他眼中难得地出现强烈的战意,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无忌笑了笑,走上台去,道:“天下武者,无论哪个境界,都从未有人敢称第一,你可知为何?”
“为何?”夏侯崝问道。
“因为向来强中自有强中手,连本公子都未敢称武侯第一,你为何敢自称?”秦无忌道。
“你说得有理。”夏侯崝点头道。
“你既然清楚这一点,那我也不多废话了。你先出手,我让你三招。”
夏侯崝眼中射出一道精芒,道:“我从不会先出手,所以还是你先出吧。”
“我若先出手,你没有还手之力。”
“无妨,我相信自己的枪。”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侯境界。”
秦无忌伸出右手,信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此圈刚画完,便出现一幅太极图,左阴右阳,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渐渐袭向夏侯崝。
夏侯崝神态凝重,太极图虽对自己施放,他也感觉到了那股莫名的力量,但却始终无从下手。
秦无忌脸上露出笑容,这一手太极轮,能将对手带向虚幻,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自行崩溃。这虽然是道法中极为简单的一种,却是最是好用。
而在秦无忌施展这一道法的同时,台下的吴悯却是震惊万分。因为那刚才的一瞬,他看到秦无忌头顶之上,出现了一朵铅花。在那铅之花旁边,还有一朵未绽地银花。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炼气术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吴悯轻声呢喃道。
在吴悯原来的世界的上古时期,有着一种强大的存在,那便是炼气士。炼气士,其实也是修道者,但比起后世的修丹道之人厉害许多。只是后来炼气士多数在那场浩劫中陨落,后人知道的并不多,吴悯也是听好友说起才会略知一二。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看到秦无忌头上的花时,才会如此震惊。
人花已生,地花初现,便已有了武侯级的力量,那若是三花聚顶,该是何等境界,更别说还有之后的五气朝元。
在看那夏侯崝,神智渐渐已被太极图夺取,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陶若妖看着心急,大声地呼喊着,却是无济于事。
“倒也,倒也。”秦无忌嘴角透着邪魅的笑意。
夏侯崝果然已支持不住,单膝跪地,五巡枪拄在地上,眼神无彩。
“不要强撑了,你撑不下去的。”秦无忌说道。
“未必。”夏侯崝吐出两个字,然后长身而一股威严的气势轰然而出,“无我。”
五巡枪中的无我式,夏侯尊至死只用了一次的强大武技,在夏侯崝手中出现。
枪如龙,势如雷,五巡枪指向秦无忌,穿过太极图,直逼前方。
秦无忌大惊,双手连动,又一张太极图出现在身前。
“阴阳,转!”
秦无忌大喝一声。
顿时,夏侯崝感觉天地倒转,枪势去意减慢,最终在秦无忌胸口三寸停了下来。
秦无忌长长地松了口气,擦拭掉了额上的汗水道:“不愧是自称武侯第一的人,差点就输在了你的手中。”
夏侯崝此时已恢复原状,只是嘴角上却留下一道血丝:“多谢,若没有你,我无法体会出无我的真正意境。虽然还不完整,但却让我真正明白何为无我。”
“不必谢我,我只是闲着来玩一下罢了,险些玩出火来。”秦无忌说道,然后走下台去。
陶若妖牙齿咬得直响,愤愤地看着秦无忌,虽然此人没有向自己讨要那一百两赏金,但若不是他,夏侯崝不可能会输。而且看样子,夏侯崝伤得不轻,近段时间是不可能靠这个赚钱了。
秦无忌下了台,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往吴悯这边径直走来,然后在吴梦儿身前停下。
“听说对那桩婚事,你有些不满意?”秦无忌说道。
吴梦儿不语,却是点了点头。
“刚好,我也有些不满意。”秦无忌说道,“我的婚事,自然该由我自己做主,父亲随意替我安排,让我很不高兴。既然你也不同意,那便作废吧。”
“相国会同意吗?”吴梦儿问道。
“不须他同意,我不准,由不得他。”秦无忌道,“而且他之所以回想让你嫁进相国府,所谋的也不过是那护国玉罢了。”
相国府中,一破烂道袍的道人手中正握着六枚铜钱,手中念出一段无人能听懂的咒语之后,将铜钱随意散在桌子上。
“道长,不知卦象如何?”秦婴见铜钱落地,急忙问道。
“看卦象,乃是中上,成功率大约只有六成。”
“六成,已是不错。”
“不错是不错,但我若告诉你,太子拉拢了一个神级的强者,你有何感想。”
“神级?”秦婴踟蹰片刻道,“道长能对付吗?”
“我不能出手,就算出手,也不能太过明显,不然会违背当年的誓约。”
“若能把护国玉弄到手,让那人出手一次,就算赢不了,也定能将他拖住。”
“你说得不错,能把他拖住便好。到时你登上国主之位,真龙之气护体,紫薇星守魂,纵使神级也奈何不了你了。”
“道长定要帮我。”
“罢了,贫道便再为你出手一次吧。”
“多谢道长。”
秦婴起身告退,只见那老道忽然望向天空,喃喃道:“奈若何,老道只能帮你到此,是成是败,看你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