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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染,你别欺人太甚!”听到白心染的挑衅,白心碧从地上爬起来,或许刚才摔得有些疼,把她美美的脸都摔变形了,看起来有些狰狞,就跟女鬼俯身似的,指着白心染的手都在发抖,说出来的话更加口无遮掩,就差真的成泼妇骂街了,“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废物,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白家的侮辱,你是煞星转世,是会给人带来灾祸的灾星,就凭你这样的,你还好意思出现在百家、甚至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不就嫁给了承王吗,有何好了不起的?时间男子本就博爱,承王他现在是被蒙蔽了眼,才一时宠你,你以为他会宠你一辈子吗?别痴心妄想了!你这样的女人早晚都会被休弃的,到时候承王府不容你,我们白家更是不会容你,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听着那一句句恶毒带诅咒的话,白心染渐渐的眯起了双眼,冷色从眸底划过,哀叹、同情、伤痛……
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有些人或许会说是情人间的背叛,或者是情人间的有缘无分。
可是在她看来,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亲情的冷漠和无情。
人与人最近的距离是血脉相连,可是两世为人,她却没有体会到半点这种血脉相连带来的亲昵和幸福。
眼前的女人,长得貌美如花,可心却丑得让人无法直视,哪怕就算让她去解剖她的心,她都觉得恶心,那一定是一颗畸形扭曲的心!
她这具身体和她同时从娘胎中出来的。在娘胎里,她们好歹一起也度过了十个月,在襁褓中,她们好歹也被人同时呵护关爱。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幸而‘白心染’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她还活着,当她面对着这一张张恶毒又恶心的嘴脸,她会如何做想?
她庆幸,庆幸‘白心染’早早的解脱掉了,否则……也只会痛苦的死去!
“呵~骂得好!”白心染笑着称赞,但那眼底却始终卷着一股冷气,那是从心底生出来的厌恶。
她对她、对白家,没有什么恨与不恨,毕竟她不是白家真正的‘白心染’。她有的仅仅是厌恶罢了!
但是——
若是有人欺负她、辱骂她、甚至想除掉她,那又另当别论了。
她不是软柿子、更不是草包废物,她是人,是有着尊严的人,凭什么让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欺负、打压、甚至陷害?!
因为她那一声嘲讽似的轻笑,白心碧猩红着眼,就差扑上去将白心染给撕了。
白心染笑着笑着走了过去,在白心碧捉摸不透她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一脚凌厉的踹向了白心碧的肚子——
“唔!”重物落地的声音,外加女人沉痛的闷哼声。
朝着那仰面朝天的女人靠近,白心染一把将她衣襟狠狠的拽住,俯身凝视着那表情痛苦的脸,眸底凶光乍现:“臭娘们,老娘不发威,你们还真当老娘我是白痴傻子?告诉你,这一脚是还你当初给的那一耳光。看在咱们都姓白的份上,老娘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今日老娘就告诉你,想活命就安安分分的做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当不认识谁。若是你他妈的犯贱想找死,你大可以试试,看谁玩得过谁?信不信,老娘我现在都敢一刀将你给捅了?”
她敢耍泼,她就敢耍狠,她敢恶毒的辱骂,她就敢凶狠的威胁,她当蛇蝎小姐,她就做土匪女王……要是再不给这些人一点厉色,下一次,别人都敢在她头上拉屎了!
一个傻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恶妇,这转变对白心染来说,一瞬间就可以做到。
可是要外人接受她这样翻天覆地似的转变,别说马上就可以接受,就算给对方几个月、几年时间来适应,怕是都接受不了。
而此刻的白心碧,也是接受不了的人之一。
她瞪大着双眼,犹如见到厉鬼一般的哆嗦着,下唇被自己牙齿咬破了都浑然不知,那苍白的脸上有骇人、有震惊、有不敢置信。
这个像傻子一样的废物居然能如此同她说话……
“啊——”突然的,白心碧尖锐的叫了起来,连白心染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地上的女人突然发狂一般,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随即紧扑了而来,且面容带着恐惧的尖声叫道,“你这个妖怪!你不是白心染,你是妖怪!我打死你这个妖怪,竟然还如此恐吓我!”
白心染那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谁他妈知道对方突然就发疯啊?
被白心碧推了一把,她没稳住身体,倒在地上,然后就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扑了上来。脖子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屈腿朝身上压着的白心碧顶去——
白心碧虽然看起来比白心染个子要高、身形也更丰润,可毕竟从小到大只会在家中绣花鸟的大小姐,比起常年在山中背水、砍柴且偷偷练武的白心染来说,压根就只能算个绣花枕头。
而白心染是下了狠的拿膝盖顶她肚子,顿时白心碧一脸痛色,连掐人都顾不上了,双手捂着肚子就倒在地上呻吟打滚……
“王妃——”
“王妃——”
血影和殷杜的声音同时传来。
在白心染还来不及自己爬起来的时候,血影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待白心染站定,她素手突然一抖,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出现在她手中,明明是光天白日,可那小刀却闪着阴森森的白光……
“血影!”白心染双眼被那白光晃了一下,立马将血影喝住。
血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很老实的说道:“王妃,她想杀你。”
殷杜虽然没有去扶白心染,可也冷着脸指着地上痛苦的白心碧附和道:“王妃,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故梦居’杀你!”
两人都是用的‘杀’字,且殷杜和血影之所以会赶过来,那是看到了白心碧对白心染动了手,而且此刻白心染脖子上有一处破了皮,正往外溢着血珠子,那是被白心碧用伤到的。
就凭这一点,两人都有理由直接将地上的女人给杀了。
白心染眯着眼睛,鄙夷的摇了摇头:“就凭她,还杀不了我。”
“可是你受伤了!要是爷知道了,定是会生气的。”殷杜担心的说道。比起闹事杀人,他更怕自家爷生气的样子。
白心染吸了两口气,就打算带着俩跟班离开。毕竟这地方是皇上的地盘,而且近日来的人又多,好在现在大家都在宴堂里欣赏舞姬表演歌舞,没什么人到这边。
她刚转身,就顿住了脚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
只见偃墨予同好几名男子正朝他们走来,其中一位是刚才见过的太监,那个叫德公公的,另外有一人,身穿明黄色的衣袍,头戴金冠,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十分显眼——
而自家男人突然加快的脚步,走到她身前,低头冷冷的看着她的脖子。
“发生了何事?”冷冽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就是那张脸也如同覆冰一样冷得让人心中发颤。
白心染嘟了嘟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要是没看错,他身后跟着过来的某一人应该就是皇上,虽说她没跟这种大BOSS打过交道,可以前电视看多了,自然也知道这种国家级的BOSS人物不是好相处的。
看着她心虚的小摸样,偃墨予缓了缓神色,指腹放在她脖子受伤的附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疼么?”
这女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不疼。”白心染摇头。她没娇气到为了一点小伤就嗷嗷叫。
后面的几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只见拿着拂尘的德全上前一步,朝白心染低声唤道:“承王妃,皇上来了。”
那意思就是让她前去行礼。
白心染有些木讷起来。虽说血影有教过她一些规矩,可是当真实施起来,她突然就觉得别扭。不是害怕,是别扭。
“寞怕。”看出她的不自在,偃墨予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向身后几人,顺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告诉她那几人的身份。
白心染挺了挺腰板,走到几人身前,朝几人标准的行了一礼: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
“平身。”威严十足的嗓音从那道明黄色身影上传来。
“谢皇上。”白心染低眉顺眼的站起了身。
血影和殷杜也走上前在几人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夏高抬手让两人站到一旁去,而他则是摆着一张标准的皇帝脸,严肃的看着白心染。
“发生了何事?”
而这时,白心碧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出现的几人让她连身上的痛都顾不上了,赶紧过来跪到几人面前:“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参见承王。”
看着眼前衣裳褶皱、头发凌乱的女子,再看看那两张相似的容颜,几名男人诧异的同时,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承王妃,她可是你那嫡妹白心碧?”夏高扬眉问向白心染。
“回皇上,正是。”
“你们姐妹俩再此做何?为何会弄的彼此狼狈?”
“回皇上,我们姐妹俩多日不见,一见面就分外兴奋,于是就在此切磋了一下武艺。没想到皇上会来,让皇上和太子、奉德王看笑话了,臣妇恳请皇上恕罪。”白心染低着头,嗓音温柔又平缓。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会信,偏偏她说的坦然镇定,仿佛两人之间打的那一场架是真的表现她们姐妹情深。
好几个人都将头扭向一旁,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特别是夏高,虽然龙袍裹身、威严霸气,可那目光却是带着三分笑意。
从血影那里听过不少有关这女子的事,心里也一直想着要见一见这个‘儿媳’,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与众不同。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吓得哆嗦了,可她非但没一丝紧张和局促,反而在他们面前都说着鬼都不信的话。
再看一眼那明显紧张和颤栗不安的白家二小姐,夏高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当初没把她指婚给承王,否则还真是丢近了他们皇室的颜面。
“白心碧,起身吧。”毕竟是大学士府的千金,又是尚书府的儿媳,夏高也没给她太多冷脸。
“谢皇上。”白心碧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此刻的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下见着这么多人紧张造成的还是因为肚子上的痛意造成的。总是那张脸有些失血,白得极为不正常。
若是平日,已她的妆容打扮定是会稍微胜上一筹,可此刻,姐妹俩站在一块,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如身旁的白心染耀眼。
至少面上的表情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夏高也没多看她一眼,再次将视线落到白心染身上:“想必你们姐妹俩已经叙完姐妹情了。承王妃,你随承王一道,跟朕来。”
说完,他背着手威风凛凛的转身就走了。
“……?!”白心染眨了眨眼。这是要请她去‘喝茶’的节奏?
转头看着自家男人,想求解答。但偃墨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牵着她的手绕过太子和奉德王就跟着夏高走了。
而德全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子们都走了,血影和殷杜也不敢久留,朝太子和奉德王行礼告辞后,也赶紧追了上去。
白心碧同样朝太子和奉德王施礼告辞。
太子夏允浩几乎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视线却落在那离去的一抹倩影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成一条细缝,眸光微闪,神色未明。
而奉德王夏礼珣在看着白心碧离开的背影,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
“老二,不都说承王娶了一名聋哑女为妃么?依本宫之见,这承王妃与传言相差甚大啊。”夏允浩突然感叹了一句。
夏礼珣微微扬了扬下颚,随着夏允浩的视线看了过去,嘴角勾勒,似玩笑的问道:“怎么,难到皇兄的口味也变得同承王一般了?”
夏允浩收回视线,眸色有些冷:“老二,本宫和承王关系尚好,你可别趁机挑拨我们之间的交情。”
闻言,夏礼珣轻抿薄唇,嚼着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傲然的挺着背脊大步离开凉亭。
留下夏允浩一个人站在原地,见人都走了之后,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那带有几分阴柔的俊脸,此刻晦暗无光,像是布满了阴霾。
……
宽敞华丽的厅堂里
白心染无暇顾及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有些不解的看着上方威风八面的中年皇帝。
还以为把他们夫妻俩叫来做什么,结果却让人把她家男人给撵到了外间的屋子,让她单独的杵在这里面对皇帝异样的眼光。
这中年大叔到底要做什么?
“德全,给承王妃看座。”夏高坐在高位上方朝德全淡声吩咐道。看向白心染的目光也微微收敛了几分严肃,露出了几分柔和。
“谢皇上。”白心染给他行了一礼,也没客气,在德全搬来凳子时,很干脆的坐了下去。
夏高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白氏,你的事朕已经全部知晓,对于你之前的装聋作哑,朕想知道是何缘由?”
“……?!”白心染愕然。怎么,这皇帝是要挖她底细?
问题是她跟他无亲无故的,挖她的底做什么?
“皇上。”她突然冷面的叫了一声,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貌似叫的有些失礼,于是赶紧站起了身,朝夏高行礼恭敬的说道,“臣妇自幼在山间长大,不懂礼数,若是对皇上您有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夏高轻点下颚:“无妨,今日朕召见你,也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朕知道你不懂规矩,你只管如平日那般就可,朕先赦免你无罪。”
闻言,白心染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颗定心丸,自己也少了几分拘谨。
正了正神色,她从容的迎上夏高意味不明的视线,说道:“皇上,请恕臣妇直言。早前装聋作哑并非臣妇本意,实乃身世所迫,这一点,有我家王爷可以替我作证,并非是臣妇有意隐瞒世人。”
“哦?”夏高挑了挑龙眉,似是很感兴趣,“这么说你并非自幼身残,而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
白心染摇了摇头:“回皇上,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你既是自幼身残,那为何会能听会说?”
“……?!”白心染暗自流下一溜黑线。这是传说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这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才喜欢八卦别人的私事?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回答?
灵魂穿越这种事她家男人刚开始都不信的,若是她告诉这皇帝真想,他会不会说她是妖言惑众?或者直接把她拖出去斩了,说她是戏弄君王?
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么纠结的事!
“怎么?难道这期间还什么不能让人得知的隐情?”夏高突然开口,打破了白心染的纠结。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抬头时,一双眼眸认真无比的看着上方:“皇上,实不相瞒,这期间的确有隐情。”
“说来听听。”
“皇上,臣妇早年的确是耳不能闻口不能说。也就在两年前突然做了一个怪梦,等梦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听会说了。”
“竟有如此怪事?”夏高挺了挺背脊,威严的目光多了一丝好奇,“可否说于朕听听到底是何怪梦?”
白心染在心里抚额。她知道古人基本上都有些迷信,所以她才不敢说自己是灵魂附体,就怕别人因为害怕而把自己当成了妖怪。没想到这皇帝也是个迂腐的人,一说有怪梦,就来兴趣了……
“皇上,是这样的,臣妇做的那个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对臣妇说了好些话,然后向臣妇吹了一口气,结果臣妇一醒来,就变得正常了。”
夏高双眼亮堂堂的:“那白胡子老头对你说了什么?”
白心染皱起了眉头,一脸惋惜的摇头:“皇上,臣妇当时只是做梦,醒来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一个老头出现在梦里过。其他的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闻言,夏高眼底露出一丝类似失望的神色。见白心染有些懊恼惋惜,他出声劝道:“既是有神人相助于你,这种天机自然是不可轻易泄露,所以你才会不记得罢了。”
白心染像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在理。”
对于白心染为何能听会说的话题,许是担忧自己问的太多涉及到天机,夏高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不过看向白心染的目光莫名的多了几分满意。
“白氏,听闻承王在茅山村受伤,是你救了他一命,对否?”夏高突然又问道。
白心染微笑的点了点头:“皇上,都说做好事不留名,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要提了吧?”
“哦?为何?”
白心染收腹挺腰,很是严肃的回道:“皇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承王深受重伤且命在旦夕,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蜀夏国子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可是如果经常把这事挂在嘴边,别人恐怕会因为臣妇是看中了承王的身份才出手相救的。臣妇只想默默的做善事,不想因为做膳食遭受别人非议。”
瞧瞧,她多深明大义!感动死人了有木有?
果然,夏高眼中多了一丝赞赏,神色也越加温柔起来。
“白氏,鉴于你的善行,朕十分满意。你不仅救了我蜀夏国一名重臣,还为我蜀夏国宣扬了善行、善义,实乃难能可贵。你说,朕该如何奖赏你?”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皇帝还真是好忽悠……
默了默,她面带纠结的开口:“皇上,臣妇不要什么奖励,臣妇只有一事想求皇上,还望皇上能恩准。”
“有何所求?但说无妨。”
“皇上,您能否收回成命让血影回到您的身边?”
闻言,夏高蹙起了龙眉,面色又开始严肃起来:“怎么,难道血影办事不利,让你同承王不满意?”
“不是的,皇上。”白心染赶紧摆手,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血影乃是您的人,可是你却把她安排在承王府中,皇上,恕臣妇直言,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啊?”
太不道德了!这是赤果果的监视!血影可以说就是一个古代的监控器,他们两口子在她面前几乎都快没有*了。
其实她也不是嫌弃血影,相反的,她很喜欢血影,人勤快不说,还任劳任怨,当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简直是不可多得高效机器人。
可是再好的又如何,有血影在,他们两口子的任何事都瞒不过这皇帝,搞不好,别人连他们一晚上恩爱几次都知道。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难以接受。
这皇帝大叔太缺德了有木有?
要窥探别人*就不能做得稍微隐秘一些吗?
“白氏。”夏高龙颜有些冷。“你可是在责骂朕多管闲事?”
“……?!”那冷冽的声音让白心染心里咯噔了一下,遂赶紧摇头,“皇上,您误会臣妇的意思了。皇上将血影留在承王身边,是皇上的美意,也说明皇上对承王的重视。可是皇上,您有没有想过,您这番好意若是让承王误会了,那会如何?”
夏高龙眉一横,显然有些不悦:“朕为承王亲自挑选的护卫,承王怎能误会朕的好意?”
白心染故意叹了一口气:“皇上,我们换位思考一下行吗?若是承王同样送一个人在您身边,您会真心的相信那个人吗?”
“这……”夏高突然皱起了眉。从将血影派去承王府,这都几年了,血影也没多少重要的消息回报。
可见承王对血影有所避讳。
这会不会影响承王和他的关系?
看着夏高面带纠结,白心染也没出声打扰。从今日的谈话中,她也看得出来,这皇帝算是个讲理的人。都说蜀夏国皇帝爱民如子、且以仁义治国,看来传言也并非虚的。
不过,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大都是有傲性的,她就担心这皇帝太固执,会不听人劝。
厅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夏高掀了掀眼皮,看向白心染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赞赏的笑意:“白氏,朕将血影送给你,可好?”
“啊?!”白心染张大了嘴。
……
离开大厅的时候,白心染摸着腰间的一块金色腰牌,一边走一边摇头失笑。
她这是赚了还是赚了还是赚了?
皇上居然把血影送给了她,且让血影认她做了主子,以后不用再听皇上的命令了,直听令于她一人了。
这等美事,说实话,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这次见皇上龙颜还算愉悦,所以大着胆子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着最多皇上收回成命将血影领回去,哪知道皇上居然如此好爽,直接给了她……
“染儿?”看着女人一路傻呵呵的笑着,偃墨予有些不解,“皇上是如何答应将血影送你的?”
白心染也没隐瞒,拉着他的手快速的走了一段距离,将身后俩跟班甩下一段距离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将方才与夏高的对话说了一遍。
偃墨予听完顿时哭笑不得。
将女人的手握着,他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这般胡言乱语,就不怕皇上知道真相后治你的罪?”
白心染正色的看着他:“这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你背叛我将实情说给皇上听,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她那认真严肃的样子,偃墨予心中好笑。原来她对自己如此信任……独一无二的信任!
女人迷人的小脸就在眼前,那可口的红唇在不停的引诱着他,心思浮动,可碍于还有碍眼的人跟着,他没敢付出行动。深邃的眸光一闪,他突然弯腰将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喂,干什么啊你?”白心染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挣扎,她可没忘记他手臂上的伤口才结痂,压根就没痊愈。
“为夫带你去御医那里取些抹伤的药。”
“那你抱我做什么?我腿又没受伤!”
偃墨予扬着嘴角,没理她。
好些天她都不同自己亲近了,别说夫妻间的那种事了,她连亲都不让自己亲一下,这小气的女人,不给他吃肉,总得给他喝点汤吧?
……
奢华明亮的大厅里
夏高喝着德全泡的桂花茶,眉眼弯得高高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此刻他心情愉悦,且还不是一般的愉悦。
“皇上,您对承王妃可还满意?”被感染了好心情的德全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夏高放下杯盏,不住的点头:“不错,承王眼光不错。”
闻言,德全暗自偷笑,且生出了几分打趣的心思:“皇上,恕奴才直言,那承王妃到底有何好的?”
一听这话,夏高突然冷下了脸,朝德全瞪了过去,龙颜上带着些许薄怒:“怎么,难道朕亲自挑选的儿媳还不能入你的眼?”
德全嘴角抽了抽。心叹,皇上,这哪是你挑选的啊,这分明就是承王殿下自己选的媳妇好不?
“皇上息怒。”
“哼!”夏高用鼻子哼出一口气。
几十年的主仆,他当然知道德全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他是真的觉得那丫头挺好。看似柔弱可欺,可实则胆大心巧。看着温顺良善,实则机灵狡猾。且心思敏捷又能言善辩,的确有一番独特之处。
难怪承王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
……
太子的生辰宴,隆重的程度就不必多说了,尽管皇上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可到底和他们一同在故梦居。
有皇上坐镇,甭管大臣们是否是太子一党的,这宴上祝福的话都没少说。
从中午到晚上,故梦居里丝竹声就没断过。
直到宴会散场,大臣们携家眷纷纷离去,但有几位在朝中比较有声望的大臣却是被留宿在了故梦居。
这其中自然就少不了承王。
而在一处豪华的偏院里,几名年轻俊美的男子围坐在一起,怀中搂着美艳的舞姬‘谈笑风生’,好不欢乐。
“太子殿下,小的敬你一杯。今日太子生辰,皇上亲自为太子殿下操办盛宴,可见皇上对太子殿下您是宠爱有加,我们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您早登大宝。”贺鸣早就喝得红光满面,不过说话却利索清晰。
夏允浩一脸的喜色和得意,似是很满意贺鸣的一番祝福,果断的将身前的酒饮了下去。
“贺鸣,本宫果然没看错人,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很是满意。”
闻言,贺鸣将怀里的舞姬放开,站起身又替夏允浩斟了一杯酒。
“能得太子殿下赏识,是贺鸣的福气。”端着酒杯,贺鸣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惜贺鸣不才,到现在还是个翰林院编修,手中无实权,即便很想为太子殿下效劳,可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贺鸣真是无用啊!唉~”
夏允浩皱起了眉,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你这般自暴自弃本宫可是不喜欢。你与尚书大人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又如何舍得让你受委屈呢?你放心,等有机会,本宫一定在父皇面前举荐你。”
贺鸣顿时大喜,放下酒盅赶紧朝夏允浩拜了起来:“贺鸣谢太子殿下赏识!贺鸣发誓,只要贺鸣手中有了可用的权利,定会竭尽全力的效忠太子,为太子殿下扫除障碍!”
“行了,本宫知道你忠心可鉴,起来吧。”夏允浩抬了抬手,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那狭长的凤眼里溢出一丝戾色。“本宫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承王!”
他就没想明白,承王不过就是一世袭的外姓王,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父皇如此宠爱?
其受宠的程度别说其他皇子公主没法比,就连他这个东宫太子、未来的国君都要矮他一等……真是可恨至极!
“太子殿下,您且息怒。”贺鸣讨好的安慰道,“那承王不过就是一外姓王,地位再高,怎能高得过太子殿下您?他想和您争宠夺势,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这天下早晚都会太子您的,到时想要除掉他,那只是您的一句话而已。”
“哼!”夏允浩负气的重重哼了一声。
想起自己厌恶的男人,突然间,他脑海里浮出了一张女人的脸,那个站在承王身边的女人!
“贺鸣,听说你夫人和承王妃可是同胞姐妹?”他突然朝贺鸣问道。
贺鸣愣了愣,随即紧张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明鉴,贱内虽与承王妃是同胞姐妹,可是贺鸣却同承王没有半分交情和来往,太子殿下,贺鸣对你的忠心可以用整个贺家做担保,您可不能怀疑贺鸣啊!”
“哧~”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夏允浩突然嗤笑出声,“你这是做何?本宫又没有怀疑你。本宫只是问问罢了。”
“太子殿下,贺鸣惶恐,有何话您只管吩咐,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贺鸣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贺鸣坚定无比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闻言,夏允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知想到什么,他渐渐的眯起了眼,一丝邪气从半眯的凤眸中划过,比女人还柔美的薄唇微微上扬,突然说道:“那承王妃还真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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