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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随时要落气的样子让偃墨予喉间一哽,抓着夏高的手忍不住的收紧再收紧。
“予儿……这些年是父皇对不起你……是父皇没有尽到一个爹该尽到的责任……明明知道你是我儿……可我却一直逃避不敢与你相认……父皇心中有愧啊……咳咳咳……”
似是话说的太多,夏高猛的咳嗽起来,那苍白的龙颜因为他的咳嗽涨红了起来。
见状,偃墨予赶紧放开他的手将他扶坐起来,轻拍上他的后背,又替他顺气。“皇上,什么都别说了。”
他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夏高有点生机的眸色突然暗淡了下去,望着面前这个至始至终都不肯改口的儿子,龙颜上不由得布上浓浓的忧伤和失望。
非但没停止说话,反而喘着气继续吃力的说道:“予儿……你这一生父皇亏欠得太多……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家……父皇知道你心存怨怒不愿原谅父皇当年对你的遗弃……父皇不求你原谅……只是父皇心愿未了……父皇死不瞑目啊……咳咳咳……予儿……父皇多希望你能亲口唤我一声父皇啊……”
看着他伸出的手,偃墨予自然的将其握住,冷峭的俊脸绷的紧紧的,幽深的黑眸忽闪,似有什么划过,让他眸光微微错开夏高充满期盼的双眼。
“予儿……咳咳咳……”这一次夏高只说了两个字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且咳得比方才都要厉害,以往健硕的龙体此刻就如油枯的灯芯要熄灭一般,瘫软了下去——
“父皇!”见这摸样,偃墨予哪里还敢跟他闹别扭,别说这般别扭下去会让将死之人带着遗憾离去,就算活着的人那也是一生遗憾。
他急口而出的呼唤声让夏高身子一震,目光突然激动起来,炯炯闪亮的望着偃墨予,忽然的连咳嗽声都没有了。
他这一瞬间的反应很能让人想到四个字——回光返照。
偃墨予黑眸染上了几分水汽,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反应,“父皇?!父皇?!”
他连唤了两声,可紧张焦急的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夏高身子一震,瞬间闭上了眼,身体也随之软了下去。
“父皇——”偃墨予将他接住,心慌意乱的在他耳边低吼了一声,随即目光一转,蓄满水雾的眼眸凌厉的射向身后不远的御医,“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快过来救我父皇!”
看着他浑身突然充满暴戾还有浓浓的伤痛,众御医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围了过去——
“皇上!皇上!”一时间,众人似乎才回过神来,开始了紧张。
德全站在众人身后焦急的唤着,可奈何前方龙床边围满了人,把他视线全挡了,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这到底怎的回事啊?
之前御医不是说没有大碍,只是皮外受伤并未伤及要害,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怎么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呢?
而几名御医见夏高是真晕了,这才开始紧张起来。号脉的号脉,针灸的针灸,那一个个紧张失措的样子似乎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不过,在紧张夏高昏倒的同时,众御医也纷纷在心里偷偷汗颜和鄙视——承王就喊了几声而已,皇上居然就激动得昏过去了,这承受刺激的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可是众人哪知道夏高的苦。
人家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
天天看着,可却不敢泄露半句秘密,那种相认却不敢认的心情就似猫儿的爪子挠在心窝口里一样,每日都在承受这种煎熬。
这好不容易让儿子认祖归宗了,可儿子还不愿意承认这个爹,这让他又开始不满足了,又觉得挠心挠肺的难受了。这不,大好机会的摆在面前,他又岂能不用?
说夏高受伤其实也不假,那苍白的脸也是因为先前失血过多造成的。
听说楚皇后有失心疯的征兆,他特意带着御医前去探望,哪知道楚皇后突然醒来,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就朝他腹部刺去,好在他反应及时,否则下场怕也是真的性命垂危。
当然了,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站在一旁的白心染不清楚,但眼下看着夏高被人团团围住,似是真出了大事,她也不好再看‘戏’了,赶紧走过去到偃墨予身后,安慰道:“墨予,你先冷静冷静,别影响到御医诊治。”
偃墨予紧紧的握着夏高的手,目光敛紧,一瞬不瞬的盯着夏高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我父皇如何了?”见号脉的御医抽了手,他随即将目光射了过去。
“回禀承王,皇上因先前失血过多,一时气虚短滞,所以才导致晕厥。”御医一头冷汗的回道。不是他要故意胡说,而是只能这般解释,总不能让他告诉承王皇上是一时过激才晕的吧?估计他要是那样说了,皇上一醒来就会斩了他的脑袋。
“那我父皇性命…。”后面的几个字,偃墨予吞在口中,怎么都说不出口。
“承王请放心,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是失血严重,让他出现了某些幻想,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罢了。”御医的心口凸跳,在心里默默擦着冷汗。
这说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闻言,偃墨予紧绷的脸这才松缓了下来,可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落在夏高脸上,浓眉拧得紧紧的。
“墨予……”见他这样,白心染都替他担心,虽然她发现了蹊跷,可她也不敢说啊。
听到她的唤声,偃墨予这才回过头来。
看着他眼底的那抹担忧,白心染抿了抿唇,安慰的劝道:“别担心,父皇肯定没事的,御医不也说了吗,只是失血严重,你就让父皇好好休息吧。”既然自家男人都改了口,她也不好不改口。
听了她的话,偃墨予轻轻点头,这才放开夏高的手,退出身把位置让给了御医。
“王爷,不如奴才带您与王妃去偏殿先休息,等皇上醒了,奴才再去通知您过来,行吗?”德全突然出声说道。
“不用,本王和王妃就在此候着。”偃墨予想也没想的拒绝,尽管退开了身,但视线一直都落在龙床上。
白心染吞了吞口水,也没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坐到了不远处的软榻上,静静的等着龙床上的人苏醒。
……
待夏高醒来之时,各宫的妃嫔和皇子公主都积聚在了殿外,因没有夏高传唤,谁也不敢擅自闯入。乾清宫内,一时间聚满了众人,各个神色都充满不安。
而殿内龙床上,夏高享受着儿子亲手喂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那神色别提有多愉悦和满足了。
“让你们夫妻大半夜赶来,父皇真不是故意的……”享受着儿子第一次服侍自己用药,他不忘露出一抹愧疚,只是那目光过于炯亮有神,让知情的人格外无语罢了。
“父皇好生休养,其他的事勿需多想。”渐渐冷静下来的偃墨予也不是没看出其中暗藏的端倪,但他又能说什么?总不至于指着自己的爹狠狠的批评一顿?
所以少了紧张感的他,此刻说话就显得有些冷硬,不过那一勺一勺细心喂药的动作却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听着他口中的称呼,夏高心里别提多美了,只不过为了掩饰这一切,他又不得不故作虚弱,将戏演到底。
“皇儿,父皇已没有大碍了,这一晚你们也受累了,朕让德全带你们先下去休息,等明日你们再过来陪陪父皇吧。”虽然他很享受有儿子在身边陪着,可是这会儿心里憋得难受,若再让这对小夫妻待下去,他肯定会露出破绽。
说着话,夏高朝德全使了使眼色。
德全心领神会,赶紧上前说道:“王爷,您就听皇上的话先下去休息吧,王妃身子虚弱,可经不得这般熬夜。”
偃墨予这次也没拒绝,多看了夏高两眼,见其气色明显好转,也只好随了他的安排。
“父皇也多休息,保重龙体,儿臣这就带染儿下去休息,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去吧去吧……咳咳咳……”为了掩饰,夏高还不得不多咳了一声。
牵起白心染的手,偃墨予随着德全离开了夏高寝宫,见殿外人满为患,他顿时蹙了蹙眉,朝德全看了过去。
德全见状,也是被殿外下了一跳。皇上只顾得与承王享受父子相聚之乐了,竟然忘记了外面还有这么多人……
清了清嗓子,他挺直了腰背,手中拂尘一甩,朝众人说道:“皇上已就寝,各位暂请回去吧。”
等了一晚上的众人,听到他这么一说,本来想为自己争些表现的机会,结果无望。不得已,只能带着失望离去。见人都走了,德全这才带着偃墨予和白心染去了乾清宫的一处偏殿,让两人临时住了下来。
“王爷、王妃,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宫人就可,老奴要回去服侍皇上,就不陪同您们了。”吩咐宫人打来热水,德全就准备告退。
估计皇上这会儿怕是有很多话想同他说……。
“有劳公公了。”偃墨予朝他点了点头。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德全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下。
等到人都走后,夫妻俩才坐下来,不约而同的纷纷叹了一口气。
听到对方叹气声,又彼此抬头相视了一眼。
突然,偃墨予嘴角扬起,哧的一声轻笑出声。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折腾,也真不嫌丢人的!
看着他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白心染也忍不住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傻兮兮的没看出来呢。”
偃墨予斜了她一眼:“你当为夫是傻子不成?”
白心染撇嘴。其实还真就是个傻子,被人一哄就投降了,有脾气丫的就一直不理他啊!这些个人啊,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非得闹闹别扭心里才过得去。
看着她鄙视自己的摸样,偃墨予也没恼。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垂眸看着她眼底浮出来的青色,低声问道:“可是累得紧了?”
昨夜上半夜被自己折腾了一番,还没让她休息够,就赶来宫中,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疲惫?
白心染点了点头:“是困得不行。”
闻言,偃墨予看了一眼那边宫人已经准备好的热水,动手开始解她衣裳:“为夫替你洗洗,一会儿好好睡一觉。”
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拒绝。红着脸任由他将自己抱过去放在了浴桶之中——
……
楚皇后因为行刺夏高,被关入了冷宫,虽然还没有下旨降罪,但如今的她却已经大势已去。
怕她再失疯伤到人,看守冷宫的宫人甚至偷偷的将她手脚绑住扔在地上。身上华丽的凤袍早以被人褪掉,一身素白的裙装将她苍白无神的脸衬托得更加颓废失神,木讷的神色,无神的双眼,仿佛魂魄都被抽离出躯体一般。
邱氏到冷宫看到的就是楚灵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
如今的她,身为四妃之一,其身份高贵不言而喻。今日的一切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所以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惊喜,相反的,给她最大‘惊喜’的人却是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
进宫这几日,她一直都还在摸索后宫的形势,皇上对于他的这些妃嫔,几乎是雨露均沾、并没有独宠哪一位后宫娘娘,所以这后宫之中算是楚皇后最为尊贵、手中掌握的权利也最大。
眼看着太子已死,楚皇后已经没有子嗣傍身了,她还想着要找个机会将这个女人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做出谋杀君王之事,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兴奋、如何能够不惊喜的?
还以为这楚皇后有多难搞定呢,毕竟她娘家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也不弱,可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挖坟把自己给埋了。
这岂不是老天都在帮她的忙?
如今闹出这么一出,这楚氏的皇后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等到楚氏被废,这后宫定是会再立新后,到时……哼哼!
如今的形势,皇子之中就奉德王和承王最受皇上喜爱,可惜奉德王母妃早就香消玉殒了,自然就不可能来争夺这后位。
依照承王如今受宠的程度,她邱水艳难道还不能被册立为后?
尽管她的身份只是掩人耳目,可是既然皇上能将她册立为妃,又为何不能册立为后?
不让她做皇后,这都有些说不过去!
让跟随的众宫女退下之后,邱氏缓缓的朝被捆绑的楚皇后走去。如今的她,比之在承王府,更加雍容华贵,精致的华服让她的气质都更为冷傲起来。
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她挺直了背高傲的站在了楚皇后身前,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颓废得如活死人般的女人。
“皇后娘娘,听说您得了失心疯,您可还记得我?”
听到声音,楚皇后缓缓的抬起头,空洞的目光渐渐的回神,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她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厌恶。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老朋友啊。”邱氏勾唇状似亲切的笑道,“好歹我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如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够不来看看你呢。”
“无耻的女人!”楚皇后突然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二十多年,邱氏时常进宫,原本以为她只是来讨好自己。可没想到她居然是皇上养在宫外的女人!
甚至还替皇上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还不是别人,而是被皇上极为看重的承王。
原来这一切,她都被蒙在鼓中,直到皇上颁布诏书宣告承王的身世,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做了二十多年傻子。
难怪皇上对承王那般与众不同,难怪这女人时常进宫接近她,原来这女人是为了拿接近她做幌子,实则是暗中接近皇上,与皇上私下来往!
这样的女人还不够无耻吗?!
听到她对自己的辱骂,邱氏傲慢的‘哼’了一声。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误会了她和皇上的关系。
不止她误会,就连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了。
当然,这些误会她自然不会去解释,毕竟正是因为这些误会才让她有了今天的地位。她若是向别人泄露出她和皇上、和承王之间的关系,那她还能有地位可言吗?
“皇后娘娘,本宫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难怪外面都在传你得了失心疯,没想到还真是,见人就咬,这可不是你身为皇后该有的德行啊。”
“滚!本宫不想看到你,你给本宫立马滚出去!”楚灵顿时激动起来,但因为手脚被绑,只能扭动身子试图挣扎起来,看着邱氏打扮得高贵无比的样子,她脸上既有愤怒也有恨意,甚至连瞳孔都猩红起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身后,随着她身体的扭动摇摆起来,一身白衣加上愤怒无比的脸,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森、狰狞。
“哈哈……”邱氏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张狂得意又饱含了讽刺,“楚氏,原来你如此喜欢这个地方啊?放心,没人与你抢的。本宫还要坐你的那个位置,才不稀罕这里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冷宫里待着吧,等你被砍头那天,本宫再去刑场为你送行,哈哈……”
她现在最期待的就是皇上的废后诏书,只要这楚皇后被废,那她坐上皇后之位就是指日可待了……
等到承王接掌了皇位,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
夏高受伤,白心染和偃墨予两人在宫里短住了两日才回府。
两人刚回到承王府不久,就接到奉德王府送来的请柬,说是为了感谢夫妻俩出手相救,在京城最大的醉仙居设宴要款待他们。
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夫妻俩随即坐着马车前往醉仙居。
在一间装修得高雅气派的房里,夏礼珣早就让人备好酒席等着人到来。
看着那从头到脚佩玉镶金、且用那双高傲的眼睛斜视他们的男人,白心染一进门就觉得眼疼无比,再看看他们夫妻俩简单的出行装,顿时就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这厮绝对是故意想在他们面前炫富的!
“承王能赏脸前来可真是本王的荣幸,今日本王定是要陪同承王多饮几杯才是。”
一见面,夏礼珣就笑着主动寒暄,只不过那唇角的笑意有些生硬。
偃墨予抿着唇没回他,只是贴心的将白心染牵着落座,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
看着他那贴心的举动,夏礼珣冷傲的眸中闪出一丝嘲讽。
对于他随时流露出来的傲气,夫妻俩似乎已经习惯,也就当没有看到。两人回府本就还未用午膳,有人请客,自然就没拒绝,见桌上食物还算丰盛,偃墨予主动的将几碟白心染喜欢的菜肴移到她身前。
白心染随即朝他笑了笑,也没客气,开始动筷。
两人自然而有默契的举动,就似在家里一般随意,仿佛对面那冷傲成性、用眼睛斜视别人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似地。
对于眼前的这桌酒菜,白心染吃得心安理得。为了对面那只骄傲的孔雀和柳雪岚,他们夫妻俩的确是用了心的,派人去搜救不说,还连着好一阵子没睡踏实,这份恩情就算奉德王不记得,她也会给他记下的。
被夫妻俩无视得彻底,夏礼珣那脸色明显就有些不好看起来。看着女人一点都不讲理的吃相,他嘲讽的勾了勾唇。
“承王妃牙口可真好!”
“噗——”一口菜顿时从白心染嘴里喷出。
下一刻,只听到对面某个男人磨牙的声音。
看着被自己喷得一身秽物的男人,白心染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姐就是故意的!
尼玛,敢骂姐是牲口!
见对面男人变了脸,她赶紧扑向身旁偃墨予怀中,似是不敢见人一样,委屈的说道:“墨予,人家不是故意的!”
夏礼珣被喷得一身秽物,那脸黑得就如同泼了浓墨,再听女人说的话,只差当场吐出一口血出来。这女人会不会道歉?应该是向他道歉才是!
“奉德王还请见谅,拙荆这两日胃口有些不适,想必是这菜肴让她不喜,所以才冒犯了奉德王。”搂着自己女人,偃墨予正色的朝对面解释,只是在垂眸的一瞬间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夏礼珣嘴角抽了抽,看着夫妻俩妇唱夫随的样子,心里火大,可又不好发出来。一身光鲜耀眼、贵气无比的衣服已被毁,他只好黑着俊脸,冷硬的说道:“两位先慢用,本王去去就回。”
要不是看在父皇的面上,他才不会大费周章的请这两人吃喝。
这女人上一次威胁他说要将他丢到粪坑里,这一次又吐他一身秽物,可真是够气人的,早知道,那一次抓她的时候就该把她掐死!
看着高贵无比的男人黑脸离开,偃墨予才将白心染的头抬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道:“调皮!就不怕把那厮惹恼了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难道你就袖手旁观?”白心染鄙视的看着他。
偃墨予瞪了她一眼,只是含笑的眼眸却是充满了宠溺和纵容。他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欺负到她头上,那厮向来嘴臭,给他一些教训倒也不为过。
白心染看了一眼门口,见无人,才又说道:“你瞧他那副德性,明明是他请我们吃饭,却拽得跟个什么似的,还骂我是牲口,喷他一身算是便宜他了。”顿了顿,她办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看要不这样,我们俩联手把那厮拖出去狂揍一顿如何?”
偃墨予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倒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
而就在他们隔壁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柳雪岚有些受宠若惊,“宇豪,你这么破费做何啊?就我们两人,这些根本吃不完。”
坐在柳雪岚对面的白宇豪腼腆的笑了笑,执起筷子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肉片,温声道:“你这阵子受了这么多苦,我也是想为你压压惊,让你补一补。”
柳雪岚心存感激,关心的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闻言,白宇豪眼底闪过一丝窘迫,不过却也没隐瞒:“我娘给我的。”顿了顿,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柳雪岚,“岚儿,你放心,等我参加科举考试取得功名之后,我一定努力的赚银子,不会再向爹娘开口的。”
柳雪岚满意的对他笑了笑。她知道他是个很有想法、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执意同她来往。男人穷不怕,最主要的是要有努力奋斗的心。否则哪怕家里再富有,也会被败光的。
两人安静而温馨的用着美味的食物。
直到一抹身影踏入房门——
“柳雪岚!”某个男人要牙启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温馨。
两双眼睛同时望去,皆是一惊。柳雪岚更是放下手中筷子,起身站在了白宇豪身前,冷眼看着某个不请自入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们在吃东西?”
夏礼珣袖中的手‘咔咔’作响,那冷硬的俊脸此刻绿油油的,就跟抓到自己女人红杏出墙一样,眼眸半眯却盛满了熊熊怒火,射向女人故意挡着的‘奸夫’,恨不得将‘奸夫’给立马烧死。
他还以为这女人想通了会跟着他,哪知道一回来居然就跟这小白脸在外幽会,还在这种地方有说有笑……当他死了不成?!
那几日,她明明就跟自己好的!
还让他亲、让他抱,可转眼间,这女人就背着他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
他现在真恨不得掐死这对不要脸的男女!
“你给本王过来!”愤怒的瞪着女人,冷声命令道。
像是没看到他一身骇人的怒气,柳雪岚扬了扬下巴:“我说奉德王,你这是做何?我们在这里还碍着你了?”
夏礼珣只差头顶冒绿烟了。这何止是碍着他了,这简直就是正大光明的给他带绿帽!
在柳雪岚身后,白宇豪似乎有些坐不住,想起身说话,可却被柳雪岚突然转身将他手腕抓住。
“宇豪,我们走,这地方有这种碍眼的东西可真够让人倒尽胃口,我们换别家去。”
门口处有人挡着,柳雪岚自然不会傻兮兮的送上门,拉着白宇豪直接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半空中还听到她关心的声音传来——“宇豪,把眼睛闭上,否则你会头晕的。”
“柳雪岚!”夏礼珣低吼一声,几乎想都没想的就跟着追了上去。
隔壁房间
白心染和偃墨予同时起身,看着从隔壁窗口向天飞的三人,顿时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墨予,去看看?”
“嗯。”
带着她,偃墨予轻身一跃,同样从窗口离开——
柳雪岚似是猜到夏礼珣会跟着追来,所以也不敢往人多的闹区跑,只能选择往人少的郊外飞。
正常情况下,她还能和夏礼珣打个平手,可现在带着一个男人,自然就被拖了些后腿。
顺利的将前方一男一女阻拦下来,夏礼珣气得双眼都发红了。
“柳雪岚,你给本王解释清楚,他是怎么回事?”看着那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那猩红的眸光瞬间化成了一道道利剑般恨不得将两只手都剁了。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她身子都被他看过了,她居然还敢让其他男人碰!
将白宇豪挡在身后,柳雪岚冷脸迎着他的怒火,没好气的嘲讽道:“姓夏的,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我跟我未来夫君出来玩耍,干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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