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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起身,给她们母女俩泡茶。
曋祁温和的笑着望了她,“浅浅泡的茶很不错!”
白澜第二次见她,又听过绯闻,再听曋祁这么称呼苏安浅,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问。
上了茶,苏安浅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杂志,只是眼睛在杂志上,耳朵早就飞出去了。
曋祁的办公室很大,分了两个室,她的休息区和他们谈事情的办公区,但是她只要仔细听,也能听他们在谈什么。
“这个项目不行,咱么也可以合作别的,是不是?”是白澜的声音,淡淡的笑意,道:“我之前听曋总说过,想帮旧友燕西爵的忙,让他减短拘押时间?”
曋祁略微挑眉,倒也不否认,道:“的确如此。”
这话苏安浅听到了。
这件事,是她当初和曋祁谈好的,要他帮忙让燕西爵早点出来,所以她才会接受他追求。
也许他表达时没多少认真,可显然,白澜听进去了,还很认真的对待。
便道:“我托一个朋友帮这个忙,应该不难,算是帮曋总的忙了?正好,我今儿一来是表示没法合作那个项目的抱歉,二来是带了好消息,我请求曋总跟我合作一个案子,曋总看?”
很显然,这是好事。
曋祁好歹还是和白澜合作了。
但是只有白云最清楚,帮助燕西爵简短拘押时间就是她们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拿来跟曋祁当做是帮他的诚意,顺便邀请合作,也真的只是顺便的做做样子。
就算曋祁不答应合作,妈妈还是要把燕西爵捞出来。
卫生间里,白云和苏安浅巧的又碰上了。
白云看了看她,道:“我妈会帮燕先生,不仅是维持好YSK的运转,也帮他尽快出狱,来找曋祁只是一些困惑。”
苏安浅微微皱眉,看来,白云真的很聪明,而且她对燕西爵的事很上心。
她应该高兴的。
看了白云,“什么困惑?”
白云皱了皱眉,看着她,“我妈做什么,我都跟着了解,发现燕西爵碰过的那个项目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可他居然被捕了?关于因为什么数据作假的事,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跟曋祁有关?”
苏安浅抿唇,又笑了笑,“所以你们母女俩今天来,不是诚信邀约合作,不过打探打探曋祁,以后也可以加深接触好探到什么?”
白云挑眉,“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苏安浅略微吸气,也很坦然,“没错,项目是曋祁夺过来的,关于数据出错,违规谎报一事,大概也是真的吧,但是现在没证据。”
白云皱了皱眉,“你在曋祁身边……”
难道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了所谓的证据。
可白云没有问出来,因为话没出口,她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对燕先生用尽了心思,用尽了努力,她不想看到另一个女孩同样、甚至更大的付出。
白云看着她,笑了笑,“就算我猜到了,我也不会说出来,未来某一天,也不会跟燕西爵提你的好。”
这就是女人生来的嫉妒吧,可她白云嫉妒也是坦白大方的。
苏安浅笑了笑,“难怪学校里那么多人喜欢你,你真的很好。”
脾气好,相貌好,这种事她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结果她也不隐瞒着。
白云抿唇,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卫生间。
苏安浅一个人在里边待了好久,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她想,无论是什么,只要最后她告诉燕西爵就好了,用不着别人帮着解释。
这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深,如果他等不到,甚至听不进去,那她也认了。
一周之后,曋祁带着她去白澜的公司签了合作的合同,双方谈得很愉快。
而与此同时,白澜和YSK的关系一直都是紧密而秘密的。
两个多月的时间,苏安浅依旧会接到有人要求她去那边跟燕西爵的电话,但是她都没有做出回应。
直到三个月,电话从多到少,最后没了,她耳边清净了,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跟着曋祁进出公司。
慢慢的,她可以随意在他办公室里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包括以前的案例,曋祁说她可以从那些项目里学到不少。
月底的时候,也就是燕西爵进去了正好三个月满的那天,她收到了那条短讯。
“燕先生律师团提起诉讼,再审案件,他有望早日见光。”
是白云给她发的。
她握着手机怔怔的好久,删掉短信之后也依旧在发呆。
有一半是惊喜,有一半是忧愁。
他早出来是好事,可是她这边的证据还没有着落,可她已经没办法直接从曋祁身边走开,燕西爵会怎么看她?
一想他会红着一双深暗的眸子睨着她,质问为什么背叛他,她就只觉得胸口狠狠的痛。
“怎么了?”曋祁从身后,声音温和不已。
她忽然回神,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勉强笑了笑,“刚刚看了一篇文章,写得太感动人!
正好,她勉强摆着一半杂志,不过她随手关上了。
曋祁无奈的一笑,“小孩子心性!但都说还能被文字打动的人,心底是最纯美的。”
她笑了笑,那可不应,“万一我是个妖精呢!”
他越是深了笑意,“确实像个妖精。”
毫无征兆的,这么低沉的声音,目光忽然极度柔和,男人绅士温柔的唇畔已经落下来。
苏安浅被吓得微微侧了头。
他的唇落在她唇角,又顺势吻了她精致的下巴,才抬眸,掌心已经扣了她的脸,迫使她正视着。
她抿着唇,心跳变得很疯狂。
不是悸动,是紧张和不知所措,她不想发生任何不能发生的事,却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个拒绝的理由都想不起来。
吻落在她额头,又缓缓移到鼻尖,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浅浅,答应我吧。”
她一双手心握紧着,很想疯狂摇头。
下巴被微微挑起,双唇完美的覆上。
可也就在那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骤然响起,她毫不犹豫的抬手推了他的胸口,“……电话。”
曋祁似是低低的叹了口气,安静的拥了她一会儿。
燕西爵的案件越是转机,他的危机越重,怕她一直都不答应,到最后依旧是没开始就结束。
说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三十几的人,竟还能爱到如此,好笑,又幸运,毕竟多少人一辈子体验不了深彻的爱情?
哪怕只是单方面的深情。
好久,他才放开她过去接电话。
苏安浅不知道对面的人跟他说话,他都是点头应了,后来走到她身边,道:“周四开庭,重审西爵的案子,我带你去旁听?”
她直接皱了眉,想都没想就摇头。
曋祁笑了笑,“是害怕,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想让他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要给他留希望?”
她抿唇,“我没那个意思。”
如果说她想给燕西爵留希望,不就是把曋祁当做这段时间填补空虚的工具了?他肯定会不高兴。
甚至,不利于之后她取证。
曋祁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是了,既然没那个意思,就跟我一起去?”
没办法,她只能点头答应。
……
开庭那天,天气很不好,秋天了,没见秋高气爽,反而阴沉沉的压抑。
苏安浅坐在那儿,尽量把自己的身子放低,不想让他看到。
可燕西爵一出来,目光几乎是长了眼的剑,直直的插在她身上,再之后便一瞬都不在移开。
那深如黑夜的眸子里盛满压抑、愤怒,和隐忍。
他被带走时,她还要死要活的模样,转眼,就这样坐在其他男人身边,当观众么把他当什么在看?
“根据律师团的提证,本案确实存在一些漏洞和不实之处,院方将酌情重新考虑被告的刑期问题,但前提,是希望你方律师能提供更为直接的证据,证明违背环境法只是一个不可控的误差。”
转而,看向被告的男人,“被告有什么要说的吗?”
男人坐在那里,目光转向听众席那一处小小的人影,那个人已经被他盯得几乎落泪,低着眉。
话筒被打开,问他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目光不动,削冷的薄唇只一句:“为什么不敢接电话!”
很显然,完全不相干的质问,隐忍而掷地有声,问的是她。
那些所有请她探望的电话,她都冷情的视而不见。
然后呢?如今跟其他男人来当听众!
就这么短的时间,她毫不犹豫转向别的男人!
苏安浅,你真是可以,从前、现在,永远能把他的好贬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