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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警察们没有确切的调查方向,只能不断的筛查受害人身边的人际关系,当没有任何人看上去有作案动机的时候,调查就陷入了僵局。
现在,伍少卿和谷少清探听到的消息,足够让警方有新进展了。不说那些和帮派相关的死者,就是缅甸和巴黎的那两位,只要朝着青口组的这个方向去调查,就一定会有新的突破的。
但问题是,卧底的暴露,就牵涉到警方中有人在向青口组泄密,而且这种泄密是全球性的,并不是指局限于某个国家或是某个警局。在这些泄露卧底消息的警方背后,肯定还有某个人或者是某一批人,在指挥着这场以震慑为目的的杀戮。
所以,谷少清目前所担心的是,如果青口组的人不仅渗透到了各地的警方队伍之中,还渗透到了国际刑警之中的话,冒然将情报分享出去,会不会引发未知的后果,谷少清不敢确定。
“你说,会不会我们的人里,也会有青口组的人混进来。”回到酒店的谷少清,不客气的直接进了伍少卿的房间,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你在考虑要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郭晨他们?”伍少卿打发走了六毛,往谷少清身边一坐,人歪歪斜斜的靠在谷少清的身上。
“我不想你有危险。”谷少清简单的说。
伍少卿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愣住,呆呆的看了谷少清两眼,然后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老谷,你是担心把我给暴露了?”
“毕竟,如今你已经没有遮掩的身份,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你傻呀,不说是我带你去查的,不就行了。”伍少卿歪着脑袋,眼神亮闪闪的望着谷少清。
第二天一大早,谷少清是被郭晨的电话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谷少清发现伍少卿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闪动,嘴角有些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场好梦。
昨晚两人讨论案情,谷少清就顺便住下了。
电话里,郭晨似乎有些急切,说话的语速很快:“老谷,又出现新案子了。和前面几起案子的受害人死法一样,这次也是被砍得比较彻底,不仅手脚都断了,身上也被捅了很多刀。”
谷少清的脸上是一片寒意,但却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从伍少卿的脖子底下抽出来,动作十分的轻柔。谷少清掀开被子,起床走到外间,站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这次是哪里?谁那里来的消息。”
“老谷,这次的地方,可算是我们俩的地头了,没想到上海竟然也会出这样的事情。消息是周佩佩给的,她上海有小姐妹,大概之前也说起过这几件案子,这不一出事,就给周佩佩递消息了。”
“上头知道了没有?”谷少清所谓的“上头”,指的自然是应急支援小组的总负责人阿诺尔松。
“头已经知道了,就是他让周佩佩给咱们打电话。大阪这里的案子,让高桥继续跟进,咱们两个,又要坐飞机了,机票我都订好了。”
郭晨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连续两天在空中飞,可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明星整天飞来飞去的累不累。
谷少清转身,望着房间的方向,他沉默了一会,随即跟郭晨说:“多订一张机票,少卿跟我们一起去。”
没想到,郭晨竟然没有反对,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说到:“其实,我也订了小伍的机票,因为这件事情,跟他还算有些关系,要是他去了,大概会便利一些。本来我还想等会跟你说这件事情,让你跟小伍商量一下。”
听到跟伍少卿有关,谷少清立刻警惕起来。他是知道,不管是父母还是姐姐,对于伍少卿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包括迟早要成为伍少卿姐夫的关楚杰,如果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对于伍少卿的打击一定会很大。
而且,如果是和这一列案子有关的受害人,与青口组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家人和青口组扯上了关系,对于伍少卿来说也是巨大的冲击吧。
不过,在谷少清的心里,默默过滤掉了一种可能:伍少卿和他的家人,都与青口组有关。
“出事的是什么人?”谷少清压低了声音,眼含担忧的望了房间的方向一眼,担心伍少卿这时候会起来。
“倒也不是和小伍特别熟悉的人,不过好像是他家上海分公司的一个项目总监,而且,死在他们公司的大堂了。所以如果小伍能在,调查起来也更方便吧。”郭晨也觉得这事跟伍少卿的关系也不算太大,其实他们更应该和伍少娴或是关楚杰联系。但是毕竟伍少卿跟他们更加熟悉。
“你把航班时间发我,我会告诉少卿的。”谷少清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老谷你现在人在哪里?一大早我去敲你房门,你竟然不在!”郭晨说完了正事,就换了一张八卦的嘴脸。
“有线索,见线人去了。”谷少清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他也没撒谎,伍少卿的确是他最重要的线人。说完这话,他就挂断了手机,不给郭晨再问东问西的机会。
“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啊?”
伍少卿睡眼惺忪的赤着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边打呵欠,一边伸懒腰。他的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衬衫,光着的两条腿又细又长。
“我们今天要出发去上海,那里又有人被杀了。”谷少清走过去,揉了揉伍少卿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你们这就要走了?大阪的案子不管了?”伍少卿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把关于长谷川被杀的情况告知大阪警署,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立刻要和谷少清告别了。
“是‘我们’。”谷少清一把将伍少卿搂进怀里。
“我也要去?”
“死的人,是你家上海分公司的一个项目总监,案发现场就在公司大堂。我想你姐姐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有时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谷少清这才刚说出口这句话,伍少卿的手机就非常应景的响了起来。伍少卿慌慌张张的退出谷少清的怀抱,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正是关楚杰。
“小伍,你是不是又去查案子了?”关楚杰直接问,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未来小舅子会乖乖听话安分守己。
“是不是想让我去上海分公司看看。”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关楚杰没想到,伍少卿的消息也这么快。
“警方都知道了,我知道也不奇怪。”伍少卿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我和你姐也会尽快过去,不过我们主要处理公关的问题,案子的事情,你看能不能找谷警官帮忙看看。”关楚杰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社会影响,真是觉得头疼,上海分公司公关部的,应该都在给媒体打电话了。
“老谷他们会跟我一块过去的。”伍少卿说的理所当然。
“你现在不会就和谷警官在一块吧?”关楚杰冷冷的问。
“是啊。”伍少卿一脸的理所当然,语气十分的肯定,让关楚杰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挂了电话之后,伍少卿赶紧换衣服收拾东西,谷少清则先上楼,跟郭晨和高桥顺一汇合。按照伍少卿的意思,山口拓也和青口组有瓜葛的事情不妨就告诉高桥,让他转达给大阪府警署,就说是伍少卿给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线人。这样,就算是日后消息泄露出去,伍少卿一个家大业大的少爷,有些社会关系介绍给了警察朋友,也不算太引人注目。
回上海,伍少卿倒是不用带太多的东西,毕竟在那里,他有房子可以安顿。所以,伍少卿把六毛招了来,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就让他善后。连之前潜入山口拓也的秘密豪宅所用的那些设备,也都留了下来,要带回国内,不太容易。还不如直接用上海备份的那些。
高桥顺一被留了下来,谷少清以线人提供线索的缘由,将稻田川社与青口组的瓜葛告诉了高桥,能不能顺藤摸瓜,就看他和大阪警署的本事了。
至于警视厅可能有青口组卧底泄露警员身份的事情,谷少清没有明说。只是指出,既然被杀的相田青志是警方的卧底,那么他的暴露,很可能代表着警方里也有对方的卧底。至于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就让高桥自己去查。只要他不是对方的人,相信很快就会锁定警视厅的。
回上海的飞机上,伍少卿跟着郭晨和谷少清待在经济舱里,整个人是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有一种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安放的感觉。
之前谷少清离开房间之后,伍少卿对于被害人又多了些资料,都是关楚杰传送过来的,也是帮他能尽快熟悉被害人。伍少卿把资料都跟谷少清和郭晨分享了。
被杀的人叫宋新海,是上海分公司、房产开发项目的总监,在伍家的企业工作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了,算是很有资历的老员工。所以,此次宋新海死在公司的大堂,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