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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晋二十五年,秋末。
正直夏国与赵国双方开战的时刻,一场变故,彻底浇灭了赵国士兵的热情。
赵国太子倾,承认自己并非赵国皇室血脉,并自愿接受惩罚,放下太子之位,自愿贬为平民。
赵国瑶贵妃试图谋害夏国太子妃上官轻儿,最后被自己的毒箭刺中,当场身亡,死相及其悲惨恶心。
赵国士兵一夜间失去了太子,又被曝出了瑶贵妃的丑闻,一时间军心大乱,无心应战。
夏国士兵则是在知道太子妃并非赵国公主之后,立刻打起了精神,趁机发起攻击,对赵国和苍国兵强追猛打,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将隐藏在灵都峰的赵国与苍国的四十多万联军打败,并彻底赶出了夏国的领土。
至此,战争还没有结束。
兆晋二十五年,十月十三日,败兵的消息传回赵国,原本就重病的赵王闻言,受不住打击,吐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闭,夣了……
赵国年仅十岁的十三皇子被百官推上了王位,并且定于五天后举行登基大典。
五天后,半个月前战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的赵国七皇子赵倾,不,如今他不过是个庶民赵倾,带领自愿跟随他的十万士兵,包围了赵国王宫,称他才是赵王遗诏的继承人。
当即,赵国大将军周原和丞相同时拿出先皇遗诏,遗诏内容为:已故赵王早已经知晓赵倾并未他亲生儿子,但太子赵倾才华过人,从小在皇宫长大,心怀天下,计谋过人,故而赵王依然将王位传给他,并且让他带领赵国走向辉煌。
圣旨一出,十三皇子被迫下台,原本支持十三皇子的那些大臣,反驳声连天,当日的登基大典被迫取消。
同一天,夏国和飞雪国八十万联军,踏进了赵国的土地,打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旗号,称要为之前赵国无缘无故攻打夏国这一件事讨回一个公道。
战争一打响,赵国就彻底乱了,赵国群龙无首,正版的皇子不是继承人,难道要让捡来的太子做未来的王?可是,要是不让赵倾做王,那让谁来?放眼赵国王室,谁还能比赵倾有本事?
赵国王城里那些老顽固,一个个都愁白了头。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夏瑾寒和飞雪国黑龙带领的兵马就踏破了赵国三座城池,直逼赵国的王城。
大营中,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摸了摸下巴,道,“你说赵倾能拿回王位吗?”
夏瑾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自然是能的。可别小看他,以退为进,换取将士们的支持,又有本事提前拿到赵王的遗诏,一般人可做不到。”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暗中帮忙,他能拿到这些?”
夏瑾寒挑眉,“你什么都知道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他,“我知道很奇怪吗?”
“不奇怪,你不知道才怪了,我的轻儿,永远都这么聪明,这么懂我。”夏瑾寒抱紧她,亲了亲她的脸,道,“这是赵国欠你的,我会亲手将它夺过来。”
上官轻儿低着头苦笑,“其实我不要什么江山,赵国欠了我,但我并不想要它。我只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嗯?你这是要把江山拱手让给我,还是让给别人?”夏瑾寒笑着。
上官轻儿娇嗔道,“我这不是让,那本就是你的。”
“你这丫头。”夏瑾寒无奈的笑着,“你要是不想要,咱们也可以不打,江山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
上官轻儿心中一动,清澈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夏瑾寒,“打,为什么不打,赵国人欺人太甚,一而再的挑战我们的耐性,这一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未免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
她虽然是赵国人,但对赵国只有仇恨。瑶贵妃是死了,但她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消除。
怪只怪,瑶贵妃不该到死都还要拿她的身份来说事。如今就算她不想打,就算她想离开,兆晋帝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和夏瑾寒么?
她的身份太敏感,这一次要是不能狠一点,给赵国狠狠的一击,回去京城,要受罪的就是他们。
兆晋帝虽然在上官轻儿出面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表明了立场之后,选择了相信上官轻儿,还发出了公文,表示上官轻儿既然并不是赵王的女儿,就不可能是间谍,以此来制止谣言。
但那是表明的,私底下却让上官轻儿拿出本事来,证明给他看,证明她这个太子妃不是软柿子。
上官轻儿也明白,上位者,向来多疑,兆晋帝会这么做,她能理解。毕竟,这事关夏国的江山,可不是小事,就算战天说了她是他的女儿,但是有多少人信呢?
还有一点就是,赵国折断时间屡次来犯,已经激怒了夏国的士兵和百姓,如今开战,是夏国人民的期望,他们要是不打,定会激起民愤。
第二天,赵国的大臣们被逼无奈,只得选择接受赵倾,立刻为他加冕为王,让他带领赵国人,去应对夏国来势汹汹的军队。
可,谁知赵倾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议战事,而是下令打开城门,让赵国的每一个城镇都敞开大门,迎接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的队伍进城。
这一举动,得到了赵国大多数人的反对,但赵倾却是一句话就把那些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他说,“赵国联合苍国的所有兵马也就八十多万,如今苍国已经被漠北麟王府的军队打败,凭借赵国五十万残兵,如何应对夏国和飞雪国的八十万雄狮?面子算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明知是败仗还要打,还要让平民百姓受罪,这就是作为一个王者该做的事情吗?”
赵倾这一段话,被计入了史册,史上称,赵王,倾,虽非赵国王室血脉,却爱民如子,是一位很有担当的帝王。
而这一天,也宣告着赵国开始走向灭亡。
五天后,夏国和飞雪国的八十万联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赵国王城。
王城中城门大开,赵倾带着赵国王室的兵马出门迎接。
当日,在赵国王宫,赵王赵倾亲自将赵国的传国玉玺送到夏国太子妃上官轻儿的手上。
没错,是太子妃手上,而非夏国太子手上。并承诺,赵国愿意对夏国俯首称臣,从此归顺夏国,永不背叛。
赵倾还说,他之所以将玉玺给上官轻儿而不是夏瑾寒,是在向夏瑾寒发出警告,要是夏瑾寒今后敢辜负上官轻儿,让她受苦受累受委屈,那就别怪赵国人不给面子,随时可能会为上官轻儿,反了夏国。
这样的承诺,说起来矛盾,实际上却表明了上官轻儿对赵倾的重要性。
上官轻儿没想到赵倾会这么说,有些感动的同时,也很无奈。
因为她明白,赵倾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将赵国交给夏瑾寒的,夏瑾寒知道赵倾家人的消息,赵倾想要得知家人的情况,想跟家人见面,就不得不服从夏瑾寒。
所以他才会答应夏瑾寒,带着十万士兵来夺回王位。
夺回王位,归顺夏国,至此,世上在没有独立的赵国,只有夏国的附属诸侯国赵国。
赵倾不得不服从夏瑾寒,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服从了,所以将上官轻儿搬出来,将来要是夏瑾寒真的对上官轻儿不好了,而赵倾又有了本事的话,他要闹起来,也就有了理由。
夏瑾寒挑眉,牵着上官轻儿的手,并肩坐在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哪怕倾尽所有,负了天下,也绝不负她。”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彻底闭上了嘴巴。
从来没有哪一个帝王或者是将要成为王者的人,曾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过这么动情的话。即便负了天下,也绝不负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么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面对的是刚刚得到的江山,若是没有足够的魄力和本事,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找死。别说是那些大臣们不会将江山交给这么一个痴情的人,就是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这么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毕竟,谁知道这人是否能有本事,真的能将这江山治理好呢?万一他为了美人,颠覆了江山,那该如何是好?
但,因为这人是夏瑾寒,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本事,也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这句话提出任何的疑问。
夏瑾寒的本事,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夏国太子,爱民如子,心怀天下,宅心仁厚,又有战神的称号。他这句话一出来,只有满天下的人夸赞他对太子妃一片深情,哪里会有人质疑他的本事呢?
至于赵国的那些大臣们,这一刻也出奇的安静。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没有办法反驳,也不是不想反驳,他们是已经没有资格反驳了。成王败寇,他们的王都已经将江山交出去了,他们现在除了俯首称臣,还能如何?
赵王夣,赵国陷入混乱,夏国这个时候来攻打,本就是情理之中,他们迫不得已接受了不是王室的赵倾登基,就已经是宣告着赵国的灭亡。如今赵倾将玉玺给上官轻儿,本身就跟将赵国合并到夏国去没有区别了。
所以,这一次赵国灭亡的可谓是悄无声息,甚至看不到战争的烟火。
三日后,赵国和夏国签署了协议,赵国今后变成夏国的诸侯国,每年必须向夏国进贡不说,还必须接受夏国的统治。封赵倾为诸侯王,驻守赵国,六王爷夏瑾元作为夏国的大使,与赵倾一同治理赵国。赵国原有兵马,分成三批,一批由赵倾带领,一批交给了夏瑾元,还有一批充入了夏瑾寒的队伍。
协议达成这天,夏国军营里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庆功宴。
宴会上,夏瑾寒慷慨应酬,与将士们畅饮,大口吃肉,场面十分激动人心。
上官轻儿因为怀孕,不太这么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只在夏瑾寒身边陪伴了一会,就让梨花扶着回房去了。
梨花半个月前已经醒来,在青云的悉心照顾下,身体慢慢的恢复了。如今已经能起来照顾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已经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行动什么都不太方便,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不过,梨花醒来之后,对青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轻儿之前那些话起了作用,青云和梨花之间似乎慢慢擦出了爱的火花。
看着梨花放下心结,开始接受青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和红润,上官轻儿心中很是欣慰,很是欢喜。
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看透了许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曾经经历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后还能拥有幸福。
外面的庆功宴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上官轻儿回到了大帐里,吃饱喝足,又觉得困了。
躺在床上,看着一直守在身边的梨花,笑道,“有白澜在,你去陪陪青云吧,别让他喝多了,顺便也帮我盯着殿下。”
梨花的脸微微泛红,“太子妃,属下要守在你身边。”
“这里是大帐,不会有人过来的,你放心去吧,今日大家开心,你也去好好的玩玩。不然,你的伤刚好,也需要早些休息,不想出去玩儿就早些回去歇着,我睡一觉殿下就回来了。”
梨花犹豫了一下,想起了什么,而后点点头,“那属下等你睡下了就去看看。”
“嗯。”上官轻儿点头,褪去外衣,在舒服的床上躺下,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溢出了丝丝的甜蜜。
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再有五个月就会出生,时间过的真快。
手轻轻的抚着肚子,感受轻微的胎动,上官轻儿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闭上眼睛,静静的睡着了。
明日就能起程返京,回到他们的家里去好好养胎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这些日子在边疆奔波,虽然没她什么事,但终归不是在家里,总也没有那种安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上官轻儿总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总在害怕些什么。
大帐内,上官轻儿安静的沉睡着,呼吸均匀。
大帐外,青然和白澜安静的守护,寸步不离。
突然几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对青然道,“青然护卫,殿下喝多了,方才军营里来了刺客,您快过去看看吧。”
青然心中一惊,“殿下受伤了?”
“不知道是否受伤,那人还在跟殿下对抗呢,青云护卫和梨花护卫不在,小的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士兵一脸着急的回答。
青然犹豫了一下,对白澜道,“我去看看,你不要离开。”
白澜点头,“嗯。”
青然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白澜则是继续守护着。
但才没多久,不远处就飞来了一个黑衣人。
白澜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二话不说就飞身对着他攻击而去。不多时,两人就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来人的剑术了得,虽然武功不算太高,但那精湛的剑术,让白澜起了比试的心理,不由得开始跟那人比试起来。
没有人看到,上官轻儿没有人驻守的大帐,此刻被掀开了门,几个士兵往里面吹了一股毒烟,几分钟,悄悄的潜进了大帐。
床上的上官轻儿,手依然抚着自己的肚子,天冷了,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睡得很安详。
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为了以防万一,点了上官轻儿的穴道,然后将她装进了麻袋,两个人扛着,从另一边被割破的帐篷缝隙中,悄然离开了。
白澜遇到了对手,两人越战越勇,部分胜负,一直打到夏瑾寒被青然扶着回来,才感觉不对劲,手中的金蚕丝飞射而出,再没有跟对方比试的心思,雪风剑破空,重重的击中了对方的胸口,然后飞身回来,冲进了帐篷。
看到白澜的动作,原本喝的有些醉的夏瑾寒,顿时清醒了,他眯起眼睛,一把推开了身侧的青然和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青云,也大步冲进了帐篷。
帐篷里,静悄悄的,白澜安静的站在床前,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凌乱的被褥,以及床榻侧边那被割破的口子,目瞪口呆。
夏瑾寒进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白澜僵硬的背影,以及空荡荡的床,和帐篷上被割破的缺口。
“她人呢?”夏瑾寒怒气冲冲的冲上去,一把揪住了白澜的衣服,“人呢?”
白澜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愧疚和自责,“不知道。”
若不是方才他被那人的剑术激起了好胜心理,想要跟人好好的比试一番的话,就会耽搁这么多时间,那上官轻儿也就不会轻易的被人拐走了。
夏瑾寒咬牙,浑身怒气外泄,大步的帐篷的缺口处,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到任何端倪。
青然已经去追方才跟白澜打架的人,夏瑾寒咬着牙,立刻对着青云吩咐,道,“青云,传本宫的命令,封锁军营,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抓起来。青离,跟本宫一起去找。”
“是,殿下。”青云立刻领命,脸色凝重的下去吩咐和安排了。
夏瑾寒则是立刻召唤出一直守在帐篷周围的十二影卫,月影低着头回答,“属下们方才都在比较远的地方,并未发现异样,但一刻钟前若影突然离开了岗位,很可能是跟上去了。”
夏瑾寒点头,低着头,看着熟悉的床榻,伸手摸了摸,发现上面还有余温,说明刚离开不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夏瑾寒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
难怪,要是有人靠近这帐篷,上官轻儿不会发现不了的,没想到居然是毒烟。上官轻儿因为怀孕的缘故,比较嗜睡,通常一睡就一整天,要是敌人吹进浓度适中的毒烟,她会发现不了也不奇怪。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在这个时候将上官轻儿带走呢?
夏瑾寒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对十二影卫道,“你们跟本宫一起去找,若影要是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本宫。”
“是,殿下。”影卫集体低着头,心中愧疚的同时,也快步的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
夏瑾寒带着护卫离开了,青云留在大营里,将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后,就让欧阳云飞和欧阳宇峰驻守在大营,不要出任何差错,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大帐里,只有白澜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是害怕的,曾经,洛烟也是这样,在一次他没留意的情况下,就被人抓走了,等他找到的时候,她被人挟持,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为了不让他被威胁,她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敌人,结果却是让她被敌人一刀割破了喉咙。
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她却没能活过那一天……
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了,再也不要。
白澜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稍微的放宽了些。
手心没有反应,就说明上官轻儿暂时没有危险,但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何时又会不会有危险?
白澜不安的站在大帐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着急,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
上官轻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浑身酸酸痛痛的,像是坐了一整天颠簸的马车一般,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有些饿了,本能的张嘴叫道,“梨花,早膳准备好了吗?”
说完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像是好几天没喝水了似得。
上官轻儿蹙眉,不由的警惕起来,当发现她所处的地方并非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军队大营的时候,她慌忙坐起来,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娘娘,您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随即,那侍女急急忙忙的抛开了,嘴里叫着,“王,王,娘娘醒来了。”
这一幕,突然感觉好熟悉。
上官轻儿打量着这个房间,恍然明白,这里不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在漠北王宫的那个房间么?
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赵国王城的军营里,为何一眨眼就来到漠北了?
从赵国到漠北,至少要六七天的时间,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这样的想法,让上官轻儿浑身一震颤抖。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一起来,就险些摔倒。
“小心。”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扶住,让她坐回了床上。
上官轻儿一把推开那人,目光冰冷至极,“冷天睿,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上官轻儿冰冷的声音,冷天睿的表情微变,一双老鹰般的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怎么,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质问我,你以为是我将你拐来的?”
听到冷天睿的声音,上官轻儿冷笑,“不是你,我为何会在你这里?”
冷天睿伸手捏住上官轻儿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是吗?”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在这里?”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冷天睿,只要他敢乱来,她随时会反击。
冷天睿冷笑着,松开她道,“想知道么?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上官轻儿咬牙,瞪着冷天睿,一把推开他道,“你说不是你,又说不出是谁,你让我怎么想?”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冷天睿说完,松开她的下巴,应眼中写满了怒气,“上官轻儿,别挑战本王的耐性,要不是本王,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不情绪,不让自己激动,但只要想到她如今在漠北,想起她离开夏瑾寒已经这么多天了,她心中就忍不住发慌。
自己在这个时候被人抓走,他该多着急?
上官轻儿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认真的看着冷天睿,用诚恳的语气道,“冷天睿,拜托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这个小女人妥协的样子,冷天睿嘴角微微勾起,道,“终于愿意妥协了?”
上官轻儿抿嘴不语,安静的等待冷天睿的答案。
这个时候,侍女将饭菜端了进来。
冷天睿扶上官轻儿起身,道,“先吃点东西,你已经六七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会撑不住。”
上官轻儿固执的看着冷天睿,不愿挪动身子,似乎他不说清楚怎么回事,她就不吃似得。
冷天睿嘴角抽了抽,很是郁闷的道,“你先吃,吃饱了我慢慢告诉你。”
“不骗我?”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会骗了她。
“本王向来说话算数,有必要骗你?你若是不信,便不要吃吧,饿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冷天睿起身就要离开。
上官轻儿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终于妥协的起身道,“我吃。”
她自己不吃没问题,但是这么多天了,她不吃,孩子还要吃呢,她不能饿着孩子了。这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是他们的希望,她不能让孩子有事。
看着上官轻儿起身,坐在餐桌前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冷天睿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不时为她递上一杯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但面对这个小丫头,他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她好的冲动,是那样明显。
他一直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夏瑾寒,赵倾,非夜,甚至白澜和慕容莲,都这么痴迷于她。他越是想要探究她,就越是被她的美吸引,到后来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陷进去了。
只是,他也明白,他跟她是不可能的。
早在五年前,为了巩固漠北的稳定,他就已经娶妻生子。他知道,这样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得到她。
但这不影响他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不过,这一次不是他去将她抢来的,而是老天将她送到他身边的。
上官轻儿吃饱喝足,发现冷天睿正用那种温柔的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打了个饱嗝,很没形象的看着冷天睿,“我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冷天睿笑了笑,伸手拭去她嘴角的一粒米,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笑道,“味道不错。”
上官轻儿顿时一阵恶寒,离他远了一些,道,“拜托,你再这样,我怕我刚刚吃下的那些东西就要吐出来了。”
冷天睿的脸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但看到上官轻儿一脸郁闷的样子,他又笑了,“你若是想吐,我不介意帮帮你。”
说着,冷天睿就逼近上官轻儿,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
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冷天睿,低声警告,“你想做什么?”
“让你吐。”说罢,他就要扑过去。
门外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道声音,“国师大人,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王,劳烦通报一声。”非影的声音,依然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门外的声音,冷天睿的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总算是放过了上官轻儿,对外边道,“进来。”
非影披着一头白发,一身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衣,飘逸如仙,他慢慢的从外面进来,动作潇洒,美得叫人不敢直视。
他进来,对冷天睿弯腰行礼,“参见王。”
“说吧,何事?!”冷天睿有些不悦的开口。
非影抬起头,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淡漠,“飞雪国摄政王慕容莲求见,已经在王宫门口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冷笑道,“他来的倒是快,人才到我这里两天,慕容莲就来了。哼,夏瑾寒呢?”
非影丝毫不介意上官轻儿在场,直接回答,“夏瑾寒据说也快到了,但途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慕容莲先到。”
“知道了,你在这里给她说说这些天的事情,本王出去会会慕容莲。”冷天睿冷冷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那双鹰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你放心,你才刚到本王这里,本王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的揪住了衣服,目光冰冷的对上冷天睿的,在无声的抗议着。
冷天睿冷笑一声,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他对宫女说话的声音,“好好看着娘娘,别让她离开这里一步,否则,你们也别活着来见本王了。”
上官轻儿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愤怒,抬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影侧身对着上官轻儿,低声道,“你可知你离开夏瑾寒,有多少天了?”
上官轻儿摇头,“不知道。”
“已经是第八天了。”非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让侍女进来收拾了桌子,道,“八天前,夏国大军举行庆功宴的时候,你被下了毒,然后让人劫走了。夏瑾寒发现的时候,立刻封锁了军营,但已经来不及,那些人早有准备,从密道里将你带出来,然后来到了漠北与夏国交界的克尔斯城中,将你关了起来。”
“你被喂了嗜睡散,至少会昏睡四五天,所以一路上你都没有醒来。那些人抓了你之后,本意是打算用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夏瑾寒,但有人却看你不顺眼,偷偷摸摸的想要杀你。将你扛到了一处山崖,将你丢了进去。”
上官轻儿抿着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居然离开了八天了……
昏睡的时候,她似乎也曾感觉到身体在不停的下坠,那种似梦似醒的感觉,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没想到……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非影无视上官轻儿的情绪,继续淡淡的说着,“刚好那个时候,我和王从那边的山崖下经过,看到了一个人被丢下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王本能的将你接住了,然后将你带回了漠北。”
上官轻儿一愣,疑惑的看着非影,“这么说,是冷天睿救了我?”
非影点头,“不错。”
上官轻儿难以置信的咬着嘴唇,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他分明不喜欢我。”
“不喜欢么?”非影低声的念了一句,而后笑了笑,“你怎知他不喜欢你?”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他好几次都想要我死,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过,他要救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如今的身份很值钱。”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官轻儿扬起下巴,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这是事实,我活着,总比死了有用不是么?”
非影总算是点点头,“这个倒是,夏瑾寒如今满世界的找你,若是拿你来威胁他,少说十个城池还是值得的。”
“十个城池?真是狮子大开口。”上官轻儿脸色一变,很是气愤的瞪着非影。
非影不由的笑了,道,“你是不值得十个城池,不过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夏国太子唯一的子嗣。”
“我一个人就不止十个城池了好不好?加上我儿子,就是整个天下都比不上。”上官轻儿一脸得意的说着,丝毫不觉得她这话跟之前的矛盾了。
非影嘴角再次抽搐起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罢,又犹豫了一下,“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你确实比天下重要。只是,不知道真正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上官轻儿心头一紧,问,“什么意思?”
“你说,要是让夏瑾寒在你和天下之间做选择,他会选你和孩子,还是会选江山,选天下?”非影淡漠的看着上官轻儿,眼中带着一抹探究。
上官轻儿沉默了,低着头,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肚皮上时不时传来的胎动,她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非影没得到她的回答,也没有追问,而是起身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估计短时间内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别白费心机了。”
“为何?”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非影。
“你的内力被一种药物封锁,金蚕蛊没有内力的支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今的你,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孕妇,若是乱跑,对你没有好处。万一孩子有个什么意外,最后吃亏的是你。王既然将你留下了,自然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所以,你最好别乱跑。”
看着非影挺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中,上官轻儿低头,摸着肚子,低声道,“宝宝,不管妈咪怎么样,你一定要坚强,知道吗?你爹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一定要乖乖的。”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懂了上官轻儿的话似得,轻轻的动了动,乐得上官轻儿笑得合不拢嘴。
果然就跟非影说的那样,一脸五天,都没有人来找她。
慕容莲没有,白澜没有,夏瑾寒也没有。甚至非影和冷天睿都不曾再来找过她。
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安静的住在那个宫殿里,每日三餐有宫女送上饭菜,隔两天就会有人送上洗澡水。似乎知道她怕冷,寝殿里放了好几个暖炉,让她不至于被冻着。
上官轻儿每天过着简单而又无聊的生活,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而这样安静的日子,在三天后的一个夜里,被打破了。
旁晚时分,当那个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的女人来到上官轻儿面前的时候,她彻底无语了。
那人穿着一身华丽的漠北宫装,气质高贵,举止优雅,她一步步的朝着坐在院子里看风景发呆的上官轻儿面前,声音淡雅,“你就是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娘娘么?”
上官轻儿蹙眉,抬眸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女子,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警惕,“不是。”
“不是?”女子的声调提高了几分,而后笑了笑,道,“莫非你真的跟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是个顽固的女子,即便怀了王的孩子,也不愿妥协么?”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她总算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了,怕就是五年前冷天睿迎娶的那个什么部落的公主,也就是冷天睿唯一的王后吧?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冷天睿的女人,所以来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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