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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曾艳。
曾艳微微低下了头,不敢正视苏成。
曾经她那一头和妻子差不多柔顺蓬松的秀发,现在已经变成一头清爽简单的齐耳短发,她比以前清瘦了很多,但精神却比以前好了很多,脸上也不再是那种虚弱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的粉色。
她穿着一双运动鞋,裹着风衣。
苏成算了一下,曾艳的确已经差不多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了,自己本来是应该去看看她的,但是他却一直极力回避着,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烦,所以他几乎忘记了曾艳这个人。
现在想想有点愧疚。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曾艳看着自己的脚尖,道:“一个礼拜吧!”
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曾艳飒然一笑,道:“没有妨碍到你吧?”她看了一眼苏成,道:“我先走了,我就是路过这里而已,让雪芸看到了不好!88!”
苏成抽出一根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道:“进去坐回吧!雪芸不在,就是在也没所谓的!”
苏成说罢,便转身向卷帘门内走去。
曾艳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虽然苏成让她进去坐客,但从刚才几句简单的交谈之中,曾艳却感到了一种疏离,那是与陌生人谈话时才会有的感觉。
一进门,苏成飞快的就把笔记本上的网页关掉,然后到处寻找椅子,给曾艳坐下,越是这样曾艳就越是感到淡淡的哀伤。
“以前这就是我的家,我比你还熟悉这里,不用找了,我自己来吧!”
曾艳微微一笑,然后自己走到沙发后面,从后门的硬纸板内,抽出一张折叠座椅,道:“果然还在,这里的新主人都没有用过这张椅子!”
苏成看着曾艳,发现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她的眼睛里少了一股子妩媚的劲儿,多了几分清澈。
如果说以前的曾艳是个风韵少妇的话,那么现在的曾艳就是个长相清秀的家庭主妇,只是她已经失去了家庭。
“看着我做什么?”曾艳说道,苏成反而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道:“很久没见,你在里面没被人欺负吧?”
曾艳干练的抚了抚额前的头发,道:“我刚进去的时候也和你有一样的担心,觉得那里边关着的都是一些不正常,或者都很不检点的女人,可是进去以后才发现,那里不是想象的那样的,进去以后,我每天吃饭睡觉活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我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规律了起来,只是有时候需要做一些体力活,开始的时候觉得很累,但久了,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比以前身体更好,更有活力了!”
苏成慢慢的吸着烟,曾艳在叙述那段被关押的日子时,仿佛没有什么痛苦,反而很高兴,苏成感觉现在的曾艳就像是重生了一样。
“我这么说可能你不相信,我在里边,想明白了很多事,发现以前自己错了许多,人啊不能太贪心,不能被欲望左右,否则真的会失去理智!”
苏成笑了笑,曾艳说的他也同意,但是同意归同意,想要真正看透,却是不可能的。
“是啊!”苏成随便附和了一句。
“我给你倒杯水吧!”苏成站起来到处找水杯。
曾艳皱着眉头,道:“你又来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客套?虽然我们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至少现在还算是半个朋友吧,你不用做这些表面功夫的,还是随便点说说话吧,不然我会不自在的!”
曾艳看似很平静,但实际上内心的情绪却一点都不平静,道:“我每天经过这里,就是想看看现在是谁住这儿,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这个曾经的家也被那个年轻女孩住了!”
曾艳留恋的看着这个布满了温馨气氛的小房间,道:“别老是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雪芸过的还好吗?”
苏成猛吸了一口烟,曾艳道:“我警告你苏成,你千万不要和这个年轻女孩再乱来了,我不想住在这里的主人犯和我同样的错误!”
苏成有些悲哀的笑了笑,道:“没想到,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了,就算再不济,我也不至于对她下手吧!”
曾艳道:“那可难说,人家长的年轻貌美的,你要是有些什么心思也很正常!”意识到自己的话又会带来一些歧义,曾艳连忙正色道:“雪芸呢,你没和她一起来?”
苏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差了很多,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看着地板不说话。
“怎么,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么?上一次,她还来里面探视过我,你们不是有了孩子了吗?”
苏成摇摇头,道:“我现在不想提她!”
曾艳意识到不对劲,便站了起来,道:“为什么不能提她?你们俩倒底怎么了,快说!”
苏成道:“我们就要离婚了!”
“什么?”曾艳几乎把椅子给推倒了,她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成,道:“老实说,我对以前自己做过的事,一直感到后悔,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几乎可以说没有,雪芸是我唯一的好姐妹,可是当时我却鬼迷心窍,一心想要取代她的位置,最后我落得这样的下场,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唯一的好姐妹,为这个,在里边我的内心一直受着谴责!”
“我是信佛的,在里边我一空下来就在为她祷告,希望你们可以过的幸福,可是现在你却要和她离婚?那我们受的这些苦,不是白受了!?”
曾艳愤怒的推了推苏成,道:“她连我跟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都可以接受了,为什么还要离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更对不起她的事?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那个女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把人家给上了?你混蛋!”
苏成有些哭笑不得,道:“怎么可能!”
“那是怎么回事?”
苏成苦笑了几声,然后他坐到笔记本前,然后点开了那个网页,曾艳脸色一寒,道:“苏成,你怎么还在看里边的东西!不准看了!”
苏成道:“你看清楚再说!”
曾艳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上面很多照片里都是妻子!
曾艳坐了下来思考了很久,道:“就因为这个你要和她离婚?”
苏成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毕竟妻子在电梯里与男人苟合这是特别丢脸的事,他含糊其辞的道:“当然不止,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我是实在被逼到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曾艳也是聪明人,早在她被抓之前,她便一直知道,苏成在怀疑妻子对他不忠,当初得知沈雪芸有了孩子以后,曾艳还以为他们两人会彻底的淡化矛盾,安静幸福的生活下去,没想到现在竟然演变到非要离婚的地步不可。
曾艳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这里有太多回忆,激情的,美好的,心酸的,妒忌的,但这些回忆终将只是回忆,所有美好的情愫只能统统埋在心里,因为她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那些回忆本来都是不应该属于自己的。
那只是一种虚妄的美好罢了,就像美丽的肥皂泡,轻轻一戳,就会破裂!
曾艳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静静的想了想,道:“我是犯过错的人,雪芸的性格我了解,虽然她有些柔弱娇贵,但是骨子里其实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那时候你怀疑她,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还帮着你一起去查她,现在想想真的是作孽!”
“你是什么意思?替她作维护?”
曾艳道:“你还记得,当初你一直在查的一个人嘛?就是那个刻录视频的男人?你不是收到过一张放着色情视频的光盘的吗?”
苏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个人,他曾经四处寻找那个刻录视频的人,一度他曾把这个人看做是妻子的奸夫,陈主任、王峰、还有妻子单位里的那个穿POLO衫的同事等等都曾经被苏成当做怀疑对象过,但最终苏成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人!
“你知道他在哪儿?”
曾艳道:“你跟我走一趟吧!兴许会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