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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早期圣火文字拥有一种异能,小部分特殊的发音组合,本身就具有启动魔法的特性。
这也正好与美妇现今的自身情况相符合,她曾信誓旦旦向少年保证,她因为和仇家的战斗失去了魔法师的力量,如果预言卷轴需要魔力才能启动,那显然就不是她能办到的了。
少年魂游物外的走神中,美妇吟诵完毕。
羊皮卷轴脱离美妇双手,临空漂浮起来,卷轴飘向伊凡博尔,就仿佛百转千回的河流最终回到大海般,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美妇神情欣喜,实在没有比这更明显的预兆了,眼前的小魔法师就是爱神会的救世主,绝对不会错的。
……
事无绝对!
就在卷轴漂浮到少年头顶时,两人同时感觉身躯一震。
事实上,震的不是身躯,而且他们的……灵魂。
预言卷轴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般,自然漂浮的身形仿佛受力顿阻般猛地停下,就在两人不及错愕间,卷轴释放出万丈豪光,将一切吞没。
——怎么回事!?这是……
美妇惊愕万分,这阵豪光来的太奇怪了,卷轴上的魔法发挥作用时,不应该是这幅光景。
满心期盼救世主的美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光芒吞没了她,皮肤、血液、内脏、直至最深处的灵魂,前所未有的冲击令一切感知混乱,进而完全丧失了功能,美妇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承受同样冲击的还有伊凡博尔,皮肤、血液、脏腑……难以言喻的信息洪浪一样剥夺了他的身体。
但与美妇相区别的是,那庞大至国土等级的灵魂,却在这股浪涛中稳如泰山,借着超级灵魂,少年窥探到异变的源头。
方才肉眼毫无所觉,此刻在灵魂视觉中,卷轴上的预言魔法所代表的光芒,正与另一种光芒激烈碰撞。
那是一种介于赤红、金黄之间的光芒,这种光芒伊凡博尔不久之前领略过。
此前同样在这间屋子里,他以宇宙大爆炸方式成功获得超级灵魂,当时超级灵魂炸生那一刻,最初一同被吞噬压缩到那极小一点,随后跟着爆炸灵魂急速扩张的,就是这种光芒。
灵机一动,少年猜测这可能灵魂诞生时的某种残留物质,而且它明显带有火的特性,少年只觉这种特性与他本身属性,或者是灵魂诞生的方式有关,不过暂时只是种猜测。
正是这种物质与预言魔法产生碰撞,两者就像角斗场上的斗士,激烈拼搏,浴血奋战。
或许过了一分钟,或许只有三十秒,伊凡博尔无法确定,这场角斗出现了胜利者,介于赤红、金黄之间的光芒,将预言魔法的光芒吞噬,站上了冠军宝座。
下一瞬,万丈豪光中猛地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宽松服饰的女人,她的样貌模糊不清,赤着双足,双手手腕带着两个奇形怪状的手环。
身上的白袍极其宽松,样式很像伊凡博尔曾经从历史文献中见过的,侍奉神灵的女性祭祀的祭祀袍。
女人的样貌很模糊,但她脸上却又一个非常鲜明的特征,那是一道印记,一道印刻在女人额头正中的……太阳印记!
这个女人一出现,预言卷轴上释放的光芒顿时被她额头印记吸引,印记化作吞噬光源的黑洞,转眼间一切光芒都成为它的盘中餐。
将四周光芒都吞食殆尽,黑洞又转化为炽烈的太阳,轻易取代原本预言魔法的位置。
下一刻,太阳印记急速震动起来,它脱离女人的额头,电光火石般冲向伊凡博尔。
少年来不及反应,太阳印记犹如一颗激射的子弹,瞬间命中他的脑门,甚至“钻”了进去。
伊凡博尔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他只是觉得强光袭面,下一刻便脑海翻腾,大量无意义的图像在脑海中闪现,这些图像出现的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辨识,唯一确定的就是,其中大多数图像都伴随着一阵耀眼光芒。
图像停止,少年恢复意识。
定神一看,那名身着白色祭祀袍的女人正在接近卧倒在地的露娜,此时女人身上的模糊感已消失,但因为背过身去的关系,伊凡博尔依然看不到她的样貌。
“你想干什么?”眼见女人接近露娜,伊凡博尔心念瞬动,就要发动魔法。
就在此时,女人的身体突然整个不规则的变形,美妙的人形体态猛地拉长十几倍,简直就像一条抛到空中的白色围巾。
随即,“围巾”宛如灵活的巨蟒,直冲地上昏迷不醒的露娜。
伊凡博尔的魔法刚凝聚出形态,白色巨蟒以整个冲入露娜体内,消失无踪。
少年分心维持着火球,警惕地一寸寸接近美妇,步子停在美妇身前两米,伊凡博尔小心警惕地保持这个距离观察。
美妇呼吸均匀,神情也没显露什么痛苦,比起昏厥倒更像是睡着了。
犹豫了几分钟,少年最终蹲了下来,分心维持着魔法的他,探索美妇的脉搏与体温。
一切正常,非常不正常的正常!
少年目光移转,不远处的地上有滩粉末,这是那份预言卷轴残留世上唯一的痕迹。
……
呆愣半响,少年神情怪异的自言自语:“这应该不算成功吧?”
当露娜再度醒来,四周的一切陌生中隐隐带着几分熟悉,她已经回到昨天伊凡博尔安排给她的客房里,这间客房是整个别墅布置最舒适优雅的,酥软的床被、温和斜照的阳光、连同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风光,无不揭示它在别墅所有客房内的王尊地位。
然而,被这一切舒适条件包围着的露娜,却如坐针毡般跳了起来。
“魔法!?魔法怎么样了?”带着三分凄楚、三分绝望、三分不知所措、以及一分惊恐的美妇,一把揪住房间内另一人的衣领。
她希望这个人能给她那万分迫切的答案,因为这个人是除她之外唯一的参与者。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魔法失败了,那团光过后,你的卷轴就只剩下一些粉末,我已经把粉末收集起来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交给你。”
伊凡博尔轻叹一声,他的神情失望且沮丧。
听到这些话,美妇的表情比他更沮丧十倍。
“这显然是一场意外,可能是魔法卷轴在存放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别太过在意了,比起这个,你现在有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少年安慰了一句,随后关心的问道。
他的语气平淡,听起来更像是随口一问。
事实上,他只是想确定一件事,美妇此刻是否已经知道,自己体内多了点东西。
“就是有些头晕,别的方面没什么问题。”美妇回答的心不在焉,她脑中满是少年刚才提到的那种可能。
预言卷轴是诸神时代的产物,如果不是经过特殊处理,以羊皮的材质有可能早已败坏,面对这样的老古董,若说留存在上面的东西出了什么岔子,也说得通。
暗中观察美妇神情,少年判断她目前应该不知道白衣女人的事。
“魔法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如今那个女人已经进到你身体里了。”
类似这样的话伊凡博尔决定先放在心里,那一幕发生的太过诡异,有太多事需要弄清,他认为最好的做法是暂时隐瞒。
美妇陷入思考,她脑中浮现出各种导致魔法失败的可能性。
直到过了良久,美妇才察觉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一抬头,迎上的是少年若有所思的深邃目光。
“密斯特斯夫人,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有个问题我非常急于知道答案。”
“什么?”
“现在,你依然认为我将是你们的救世主吗?”
面对少年的问题,露娜先是一愣,随即便领悟少年的意思。
她并未感到太过意外,曾经身为魔法师的她,非常清楚十道祭献咒语的诱惑力。
事实上,逃亡到希罗后,她曾经想过用将这些咒语作为筹码,和希罗国土上的强大势力做交易,借此复仇。
然而她明白,交易是建立在对等的基础上,以她自身的情况,如果祭献咒语的消息透露出去,所换的不太可能是交易。
抢夺、欺凌、甚至……虐杀!
事实上,在守护骑士被害之后,向会魔法的伊凡博尔透露祭献信息,原本也是件极其危险的举动,当时美妇会这么做出,一部分是预言卷轴产生感应所带来的冲动,还有一部分却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搬到桑德兰已经好几年了,当初心中那番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的怒火,在这几年中逐渐消磨,甚至有时候,脑中冒出过“什么都不管了,就此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的这种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报仇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怀着这种心情,当她意外察觉到预言卷轴的感应时,才会催生出孤注一掷的冲动。
此前,这份冲动带来的不安被少年超凡表现压下,当时的美妇认定伊凡博尔是预言卷轴挑选的救世主,她所需要的只是最后卷轴的一个明确答案,然而她却没得到。
美妇沉默不语,伊凡博尔明确感受到她的动摇。
美妇态度的改变确实影响到少年的心情,但是说实话,他对此并不意外。
他早就看出美妇对自己的期许,完全来自预言卷轴的感应,如今预言出现差错,她心中的支柱瞬间奔溃。
伊凡博尔确实眼馋那十条祭献咒语,他相信,如果换做实力超出自己很多的超阶魔法师,甚至是魔导师,也会是同样反应。
事实上,曾经有那么一瞬,少年脑海中却是浮现过对美妇严刑逼供,不承担任何风险得到咒语的念头。
不过,这种想法立刻被少年自己否决了,他明白自己做不出这种事。
少年静待美妇开口,他不打算再进行任何游说。
美妇绝不愚蠢,一旦静下心来,她必定能将利害得失看清楚。
她应该明白,当她决意向自己透露祭献咒语的信息时,其实已经做出选择,如今情况确实有变,但只是少了预言魔法的最终证实,在此之前,自己所体现的价值并未改变。
虽然这份价值有美妇误会的成分在内,不过时至今日,这份误会并未解开。
不知过了多久,美妇长叹一声,眼神中多了一分决然。
“愿意一起谈谈契约的细节么?”
伊凡博尔默默注视着手里的这份经卷,和预言魔法不同,契约的材质不是羊皮,也不是纸张,从触感来判断,是接近布帛的东西。
相较于预言魔法的老旧,这份契约堪称华丽,展开的卷轴以金线描边,长方形框的边缘,每个一段距离就镶嵌了一颗宝石,宝石高度很小,但横截面却有五指并拢的大小,宝石总共十八颗,色彩缤纷各异。
宝石与宝石之间由另一种银线连接,银线与最外部的金线拦出四边形的长条空白,在这空白处,密密麻麻写着一串圣火文字,就是大陆最通用的圣火文,伊凡博尔能够看懂,都是些赞美祈祷,显然是一种魔法咒语。
金线、银线、宝石、圣火文,这四项紧密结合,勾勒出经卷的框架。
在框架内部,契约的详细内容以同样的圣火文书写了上去,不过框架内的字体是红色的,因为所用的颜料不是墨水,是两人的……鲜血!
契约的内容大致是,伊凡博尔必须保护美妇十年,这十年少年要保障她的性命,同时,少年必须对当初令爱神会覆灭的罪魁祸首进行复仇,这个复仇是以灭绝的形式,要令对方遭到比爱神会更强程度的打击。
最后,少年必须尽可能协助爱神会复兴,这条中提到了许多细节,包括建立新的爱神会据点,招收信徒,培养祭祀等。
这些条件都必须在十年内完成,众多条件中,有些能依靠契约魔法直接督促,有些却必须借助人为的主观判断,而担任这个角色的无疑就是露娜,她成为契约指定的监督人。
当然,所谓的督促是在一定范围内的,并非任由监督人随心所欲的主观臆断。
一切的细节都写在契约上,少年也因此得知了美妇的真名,英乔丽恩·普拉波。
伊凡博尔早就推测,美妇使用的不是真名,想要瞒过爱神会的仇敌,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隐姓埋名。
至于作为酬劳的祭献咒语,则是由美妇以最少一年一条的方式,分期付给伊凡博尔,当然一年一条是最低标准,如果美妇感觉少年表现优越,一次性将十条都给他,那也可以。
在伊凡博尔看来,整个契约中比起保护美妇、复仇,复兴爱神会要容易的多。
前两点都将使他面对来自普拉达尔、甚至是其他国度内强大势力的压力,而复兴爱神会却能在希罗本土进行。
契约上并没有要求爱神会的新据点必须设在普拉达尔,伊凡博尔完全可以在希罗境内选个地方建立据点。
如今已不是之前那个教廷威临天下的年代,作为异教奥林帕斯神系一支的爱神会,想要在希罗这片土地上立足,所面对的难题中已少了最致命的那一点。
伊凡博尔曾经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上面记载在教廷最兴盛的时代,无论是诸神时代盛极一时的奥林帕斯神系,亦或统领北方冰雪国度的阿萨神族,以及诸多原始神灵信仰,全都被教廷的光明大军驱赶到蛮荒,或是远海。
西大陆的主体范围内,完全没他们立足之地。
凭借超级灵魂的优势,伊凡博尔有信心,自己不用多久就能在希罗这片土地上占有一席之地,到时候在这一席之地中划出一块给爱神会,契约中三分之一的内容便算完成了。
剩下的那些中,保护美妇生命安全是被动性条件,对于这点没其他办法,十年内尽量小心就是。
至于复仇……,他打着借希罗虎威的算盘。
普拉达尔与希罗的关系非常糟糕,早在大革命时期,这个东北方的邻居就与大陆上诸多反革命势力联手进攻希罗。
正是他们的联盟逼迫,才造就赛博格大帝的横空出世,在大帝步步爬升的道路上,无数普拉达尔士兵的鲜血堆积出大帝的傲世功绩。
虽然如今两国在停战阶段,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边境上的战火随时可能燃起。
伊凡博尔心里有数,自己想要在魔法这条路上走下去,为国效命是无可避免的,现今的希罗绝不容许错过任何一名魔法师。
事实上,对于征战沙场,少年并没有太多反感,他只是不喜欢被人命令。
少年有信心,以自己超级灵魂的底牌,日后必定能在众多魔法师中脱颖而出。
实力往往意味着权力,一旦日后边境战火重燃,伊凡博尔就有机会借军队的力量对付身处普拉达尔境内的爱神会仇敌,这也正是他完成契约中最重要一项的最大持凭。
又仔细看了几遍契约,少年将经卷铺平在书桌上,他用一旁准备好的尖刀刺破十指,然后在十八颗宝石上都滴上一滴鲜血。
随即,少年将刀交给美妇,美妇同样刺指滴血。
这是完成契约的最后一步,三十六滴鲜血就位,只见那些宝石依次放出光芒。
同时,契约上书写的圣火文自卷面上浮腾,文字脱离卷面,在空中流转飞腾,汇织出一各个怪异图形。
光芒越见耀眼,随即……
霍——!
经卷浮空,同时卷面莫名燃烧,熊熊火焰顷刻间爆散开,火焰流成两个环,将伊凡博尔和美妇圈住。
焰火明明以贴身的行事捆锁两人,但他们却完全感受不到痛苦,而且两人身上的衣物也丝毫没有灼烧的痕迹。
经卷燃烧更为炽烈,同时火焰中响起一声清啸,一位身着战铠,头戴战盔,手持长矛巨盾的女性形象浮现。
两人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样貌,只觉得她身上光芒无限,浑身散发着令人崇敬的至高气息。
同时,房间内景物崩溃,换上一副蓝天白云,一座雄伟巨山出现在两人眼前,一幢诸神时代石柱风格的巨大巍峨建筑耸立山顶。
伊凡博尔从未见过这个建筑,他更未见过那位光芒四溢的女性,但是这一刻,他脑中却清晰浮现她们的名字。
战神山第一法庭,以及……
雅典娜!
战争之神、智慧女神、公正之神……
诸多神性囊括在眼前这道光芒四射的身影中,在她的带领下,伊凡博尔的意识飞速越境,转眼间已经来到巨大石柱法庭内。
太阳神阿波罗的祭祀卡珊卓制作的预言卷轴,再加上此刻这明显与雅典娜脱不了干系的契约魔法……
伊凡博尔确信,爱神会得到的宝藏,绝对与奥林帕斯神系有关联。
光芒一闪,雅典娜出现在法庭最深处的中央高台,那是至高无上审判长的位置。
一道火星自远处飞近,落在审判长面前的石台上,火焰幻化,再度献出经卷原型。
彭——!
审判长敲下手中的石锤,铿锵洪钟震的伊凡博尔意识颠晃。
少年明白这声锤响所代表的……
契!约!成!立!
……
依旧是那间实验室,虽然在这里出过一次意外,但作为超级灵魂的诞生地,伊凡博尔对这里却格外的情有独钟。
少年盘膝而坐,姿势极似冥想,实质却有差别。
此刻少年体内的魔力正以一种有规律的路线运行着,随着魔力的运行,那极难在普通冥想状态下感知到的魔法种子,也会随着这种方式运转。
法式!
类似战士所使用的斗气修练功法,正是它的出现,令战士淘汰的速度加快了好多倍世纪。
法式能令魔法师体内的魔力安特殊路线流动运行,借此强化身体,不但能提升魔法师的身体各项素质,令力量、反应、体质各方面得到强化,更起到延寿的作用。
这种运行不同于施展魔法时那短时间的魔力流动,它更为滂湃浩大,它的流动与魔法师整个生命体系联系在一起。
与远古流传下的斗气功法不同,法式并非是那么久远的产物。
法皇!
数十世纪前横空出世的神话人物,才华洋溢的他,搜集当时众多流派的斗气功法,去芜存菁,创出世间第一套魔法师修练的功法——法式!
一提起法皇,凡是希罗人都会不禁挺直腰背,这位先祖无疑是所有希罗人的骄傲。
从此之后,魔法师摘除了长久以来“身体孱弱”的固定印象,他们的皮肤下出现了硕壮肌肉,骨骼和血管变得强壮坚韧,更重要的是,法式令魔法的威力大大提升,修练与自己体质相容的法式,不但能减少释放魔法时的魔力耗损,缩短两个魔法间隔间的冷却时间,更有甚至,现今许多魔法都是在法式的基础上创立的,要施展这些魔法,就必须修练相应的法式。
简单来说,法式是打造某种特殊性质魔力的手段,起到能量积累的作用,而建立在这项法式上的魔法,则是提取这种能量进而运用的手法。
前者是功,后者是技。
当然,法式对魔法师身体的强化很难达到斗气那种程度,尤其是后期。
魔法师毕竟不是战士,他们渴望强壮,却不奢望一拳千斤。
事实上,自从魔法傀儡问世后,肉体的强悍渐渐变得没有意义,最顶级的战士,最千锤百炼的肉体,也不可能承受中等魔法傀儡全力一击。
毕竟钢铁与血肉间存在那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法式与斗气功法一样,也有高低优劣之分,高等法式修练起来事半功倍,最高等与最低之间,甚至有可能出现万倍的差距。
在希罗,军队与魔法学校里都有法式提供,然而能被大多数人接触到的它们,其中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真正高级的货色。
真正的高等法式都掌握在那些魔法世家手里,他们是魔法世界的贵族,同样也是现实世界的豪门贵族。
即便在大革命时期,当那些普通贵族遭受革命洪潮摧残时,众多魔法贵族的家业虽然也有损失,但相比前者却好的多。
因为他们一手握有大把财富的同时,另一手却握持利剑。
自法皇创出第一套法式繁衍至今,西大陆上高等法式琳琅密布,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各国皇室秘典,就如同希罗最著名的,赛博格大帝所修炼的至高法式——皇!
低阶贵族出生的赛博格大帝自然不可能从小修练皇这样的法式,这份丰美果实是摘自被大革命摧折的那位倒霉皇帝。
博卡王朝的法鲁十六世,与大帝生在同一时代的他,虽然位高权重,但似乎一出生就注定了可悲的配角命运。
坐拥皇这样至高法式的他,却生来就是不适合魔法的体质,个人实力的因素令这位陛下胆小如鼠,当初大革命初露苗头,面对那些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底牌的革命者,这位陛下竟然连上马对抗的胆量都没有。
至高法式皇,博卡王朝源远流长的荣耀,随着被送上断头台的法鲁十六坠落高抬,荣耀失去光明,但皇这套法式,当它再次出现时,却在一个低阶贵族身上大放异彩。
伊凡博尔此刻修练的这套法式名为“星火燎原”,是贺瑞斯老头想尽办法为他弄到的一套中等法式,这套法式是另一套包含众多属性的综合性法式中的一种,名为“大自然之祝福”。
据贺瑞斯老头说,大自然之祝福是希罗很有名望的一支魔法世家的传家之宝,这个家族曾经在数个世纪前的博卡王朝大放异彩,在当时的一场决定大陆走向的战争中,这支魔法血脉起到了关键决定性作用。
那个家族的精专在于傀儡魔法,大自然之祝福这整套法式也是应对傀儡魔法的,与老头主修的元素系并不贴合,但老头依然想尽办法弄到其中星火燎原这部分。
老头本身不是火属性,他又是元素法师,弄来这套星火燎原自然是为了伊凡博尔,这一点少年很清楚,虽然他一次都没当面向老头道过一声谢。
依照星火燎原的法式在体内运转了数十次循环,伊凡博尔明显感知到体内魔力的增加,他明白如果是别人修练这种功法,绝对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感觉。
全赖超级灵魂和爆炸式魔法种子催生,如今他的魔法种子数量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地步,对他来说修练魔力,就好比在一条鱼产极为丰富的河段,沿路设置成百上千套捞网一样,一次收获,就是千百倍的满载而归。
同样是这条河流,别人的修练就如同只能撒上一、二张网,收获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又修练了一会儿,伊凡博尔感觉身体产生饱胀感,这并非是因为他体内如同渔网作用的魔法种子已经满载魔力,这是一种身体层面的饱和。
虽然是由灵魂通过魔法种子连接掌控,但魔力的载体毕竟是人的肉身,肉身是有界限的,因为超量魔法种子形成的强大吸收能力,伊凡博尔吸收天地间游离魔力入体,以及将这些吸收的魔力炼化为自己的力量,这种两者之间的比差巨大,吸收堆积的速度远远高于炼化,造成每次魔力修练都因身体的饱和满盈而告终。
这种情况在其他魔法师身上发生的机会很低,就算是资质极好的天才,也只是偶尔在环境、心理、情绪等各项因素都在最佳状态的情况下发生,魔法师管这种叫“心灵饱和”。
心灵饱和出现的次数越多,说明这个魔法师的天赋越高。
毕竟别人不可能和伊凡博尔一样,有着一个和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国土级灵魂。
停止吸纳,少年转向炼化体内堆积魔力,他已是熟能生巧,自从第一次运转法式修练开始,他一直遵循这样的修练过程。
炼化比吸纳容易,因为那些魔力已经在他身体里了,少年很快完成,沉心静念,他将停留在肉体层面的注意力转向精神,少年要确认一件事。
意识沉入精神领域,那副巨大无比的脑袋形象浮现,依然是那种国土级的巨型规模,中心处的核心闪耀着异样璀璨光芒。
少年集中注意力,渐渐地,一根若隐若现的巨大横柱自核心位置衍生出来,一直蔓延到灵魂的边缘层。
这根巨柱与施展魔法时,自核心生出的那条巨大光线很相似,同样有几千公里,有区别的是这根巨柱是静止的,而非向光线那样转动,而且它也不是光线那样的银白,金黄色的外观令它看起来高高在上,难以接近。
——果然是原罪!
见到金色巨柱,少年便确信无疑。
在实施超级灵魂计划之前,他和贺瑞斯老头曾经推测过,随着超级灵魂的诞生,巨大魂体可能会令原本的灵魂构架无法支持,出于生存本能,灵魂可能进化出新的支撑构架,而新构架的立足点,最有可能的便是人类灵魂亘古不变的特质……原罪!
在上帝的信徒看来,七原罪是人类的劣根,但在魔法师眼中,这只是一种可以参考的现象。
此刻出现在超级灵魂内的金黄色巨柱,就是七原罪之一的……傲慢。
金色是傲慢的色彩,他高高在上,藐视平凡大众。
少年确信自己先前为何会对大帝表现的不以为然了,显然傲慢这种特质正渐渐在他性格中突出。
事实上,只要是人都难以避免的拥有七原罪特质,这原本就是人性。
然而,巨大灵魂基柱所汇聚的傲慢,相较于普通人的原罪绝对有区别,单从先前少年对大帝的态度就能看出。
而且这还只是最初阶段,傲慢原罪的魂柱还是这种若隐若现不稳定的状态,日后为了维护超级灵魂,魂柱会变得更为凝实,到时候伊凡博尔身上显现的原罪特质一定会更严重。
更主要的是,七原罪不可能单独存在,它们是环环相扣的,傲慢魂柱只是一个开端,愤怒、懒惰、贪婪等必将随之而来。
就无疑是超级灵魂所带来的副作用,伊凡博尔和贺瑞斯早已预见到。
可惜,虽然预见,但两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实际有效的解决方法,目前所知道的,唯有令少年尽可能陶冶情操,宽阔心胸这种消极对抗的方法。
除了原罪,没心没肺也是少年偶尔显露的特质,尤其是在他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这种特质就会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同时令困境滞后,变得更为强大。
——既然没办法,那就先不管了。
——原罪的推测应验了,那也就是说,“那个”应该能起到作用了吧?
……
沃尔玛德不是什么大港口,也不是伊凡博尔的家乡,这里应该没什么能吸引伊凡博尔的,但骑着小矮马的他却慢悠悠越过镇口。
赤焰后面跟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那两批成年雷蒙德马高大健硕,卖相比赤焰好看许多。
马车自然是让给女士的,虽然身手超凡,但希维尔依然是位“女士”,身段丰腴性感,每个动作都惹火诱人的露娜更不用说。
“老爷,您准备去什么地方?”赶车的车夫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略皱,一张嘴三十二颗黄牙极其醒目,除此之外整个人倒还算干净整洁。
当初雇佣这辆马车从桑德兰出发,一路辗转到沃尔玛德,路上车夫展现出一身娴熟技术,不单单体现在马车的操控,更体现在认路上。
老马识途!
伊凡博尔听过这种传闻,现在证明有经验的车夫同样识途,而且他们还会规避危险。
如今正值雨季,一路上遭遇了几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这位叫何恩特的车夫竟然随身带着几件特殊雨衣,这些雨衣是按照马的体型特质的。
马和人类相似,不是每匹马都扛得住暴雨侵蚀,连续的雨水和受寒可能诱发它们身体的疾病,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皮肤,潮湿会引发皮肤病,因此放任马匹淋雨是非常不智的。
然而,作为依靠出租马车和自身驾车技术过活的车夫,根本无法保证每次下雨都能及时为马匹找到避雨场所,很多时候马车行驶在野外突遇暴雨,人还能躲进车里,马只有任它们这么淋者。
很多车夫都抱怨这种天气,但却未想过自己能做些什么。
何恩特不在这些人之内,善变的天气他无法控制,然而一套特制的雨衣却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在桑德兰的车夫里,何恩特可谓小有名气,因为他的马很少生病,他在更换马匹上剩下的钱比别的车夫多很多。
何恩特这辆车只有两匹马拉,不过他准备的雨衣却超出这个数量,伊凡博尔的小矮马也幸运分到一件,何恩特之所以这么好心,是因为在此之前,伊凡博尔非常好心的让他也上车避雨。
马车虽然是何恩特的,不过当他收下定金那一刻,他就失去了进入车厢的权力。
况且他早就知道车厢里的是两位女士,在这种情况下伊凡博尔还能让他这个小车夫进车厢躲雨,这在何恩特长久的车夫生涯中并不多见。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主动拿出自己的雨衣给小矮马。
何恩特非常感激伊凡博尔,如果不是这位好心的老爷让自己上车,自己绝对不会有幸见发现车厢里其中一位女士的真实身份。
桑德兰之风景!
长年来往于桑德兰和沃尔玛德两地的车夫,对这个称呼可不陌生。
他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对那位名人的特征可谓耳熟能详,因此当他上了马车,有机会长时间仔细观察那位身材惹火,样貌近似天使的女士,他很快就确认了那位女士的身份,她的特点实在太明显了。
对于那位在桑德兰毁誉参半的女士目前的境况,车夫何恩特从旁人的交谈中了解了很多,他非常理解这位女士出现在离开桑德兰的马车上。
她显然已经在那个地方呆不下去了,事实上,何恩特很同情这位女士,桑德兰那个地方对她的恶意实在太重了。
在桑德兰等待借活儿的日子,何恩特总是能听到那些从各色人群口中流出的有关这位女士的传言,爆出传言的家伙各个信誓旦旦,说这位女士性格淫乱,他们每个人都和她发生过关系。
他们以各自艳遇的版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本不理会其中有些时间上的冲突,在他们的版本中,这位女士身边的那个守护骑士根本就是个废物,每次他们都凭借个人武力登堂入室,肆无忌惮的达成自身欲望。
听得人都知道那是胡说八道,但他们依然听的很起劲,更口耳相传。
何恩特是其中少数的例外,因为他有类似的切肤之痛。
长年在外工作的他,不得不留下妻子与孩子,几年前同样的谣言也出现在他妻子身上,他一开始信以为真,还和妻子大吵了一架,之后才发现传言的源头根本就是家乡某个无聊家伙自我满足的吹牛,那个家伙根本连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偶然见过几次面知道她的住址。
最终误会虽然解开,但妻子与他的关系却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那么和睦。
何恩特非常不理解,人为什么可以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做出这种伤害他人的事,而且是一个城镇中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
老实的何恩特绝对想不到,桑德兰谣言满天飞的情况只有一半是源自人类劣根性,另一半却是有人刻意为之。
每当桑德兰有关露娜的某个谣言淡去,另一个版本就很巧合的问世,时间上几乎衔接的天衣无缝,使得桑德兰一年四季的话题都围绕着露娜。
久而久之,人们潜意识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桑德兰之风景产生了一个极其负面的印象。
之后许多不堪入耳的版本,就是在这个印象上自发衍生出来的。
这些谣言背后隐藏着桑德兰几个掌握非凡财富的家伙,当初露娜初到桑德兰时,这些家伙都对她展开过追求,不过他们的手段都不怎么高明。
其中有个别甚至想用强的,这些人最后都在守护骑士面前铩羽而归,无法得偿心愿的他们心怀不甘,将内心的欲望化作了恨。
收买了几个桑德兰地痞流氓后,有关露娜流言蜚语就开始层出不穷。
这些何恩特当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就在这辆马车离开桑德兰的前几天,那些流言蜚语的幕后黑手在同一个晚上,遭到某个拥有顶级刺客实力的强盗的袭击,那个强盗是个可怕的变态,他不但洗劫了几人的家,更割下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战利品。
这几人虽然没有送命,但失去的那部分,却令他们往后不得不放弃男人的身份。
桑德兰是个没多少人知道的小地方,小地方也有很多好处,在这样的小地方,仅仅是希维尔的身手已经称得上“顶级”,夜幕的掩护下,刺客的身手足以令她肆无忌惮的行事。
事实上,希维尔并不情愿充当强盗的角色,更别说还是个有那种变态兴趣的强盗,回来后的当晚,她足足吐了七、八次。
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少爷逼她做的,同时自己的多事也是祸根。
如果不是希维尔在解决扎克那伙人时,从其中一个家伙身上找到那本烧剩一半的笔记,他们或许就不会发现谣言背后的真相。
伊凡博尔这样做,当然有为露娜出气的意思,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自己人。
同时,这个举动中还隐藏着一个信息。
“看!我对你够意思吧,既然我这么够意思,那第一年的咒语是不是应该交出来了?”
两人所定的契约,那十条咒语是以最少一年一条的形势支付,到目前位置,伊凡博尔还没收到他今年应得的份额。
之前从桑德兰出发时,伊凡博尔只告诉何恩特,目的地是沃尔玛德,如今将他们送过城门,何恩特的工作其实已经完成了。
不过车夫对这次的雇主非常有好感,他不介意和那三位多呆些时间,反正他也不可能即刻往回走,他要去沃尔玛德的私人车行报道,私人马车一般都在那里接生意,而且今天他们没赶多少路,马匹和他不怎么需要休息。
“何恩特,你知道去魔法协会的路吗?”
车夫内心咯噔一下,魔法协会四字晴空霹雳般轰在他的心上。
霎时间,一路上云绕心头的几个问题仿佛有了解答。
一路同行,从言谈中车夫听出,露娜和伊凡博尔不是旧识,两人很多谈话都显露出生疏的关系,然而露娜却跟着伊凡博尔离开了桑德兰,而且从他们所带行礼来看,并没回去的打算。
做了半辈子车夫,在这点眼力上何恩特很有信心,暂时外出和一去不返之间,他很少看错。
虽然大多数行礼放在箱包中,不过很多箱包他们搬运起来非常小心,轻拿轻放,而且设置了很多避震措施,有个箱子外还特地加了防水的挡护,这些显然都是贵重品。
如果是一次普通旅行,那应该没必要将什么多贵重品带在身边,何恩特曾经经历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伴随着这种情况的都是一去不返。
而且他们谈话中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因此在车夫的理解,露娜显然是“跟”伊凡博尔走的。
如果换做别的和露娜年龄相当的女人,车夫绝不会这么猜测,因为两人之间有明显的年龄差距。
但对象是露娜,虽然她比伊凡博尔年长许多,然而以她的魅力,足以使人忽视这点距离,拜倒裙下。
对那位守护骑士的事,车夫早有耳闻,一路上伊凡博尔对露娜表现的绅士体贴,就连车夫都为露娜找到另一位守护骑士的继任高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伊凡博尔太过年轻,让人不禁怀疑他能有什么守护心爱事物的力量。
对此,车夫只能推测他可能是某位豪门贵族的少爷,他的家族握有的权利能成为另一种力量。
然而,伊凡博尔的问题在车夫面前开启一扇新的大门。
车夫对沃尔玛德比桑德兰还要熟悉,和桑德兰不同,这个港口城市有魔法协会的分部,那里是城市中非常特别的地带,更是普通人的禁区。
那个地方普通人很少会去,经常出入那扇大门的只有一种人……
魔法师!
——难道他是个魔法师?
车夫心跳加速,脑中冒出令他浑身轻颤的假设。
霎时间,车夫无比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没有斤斤计较立刻将雇主抛下果然是正确的。
伊凡博尔望着前方怔怔出神,他的目光甚至有些沉醉。
视线的前方,是三幢并排的四层建筑,最左边一幢有着两扇高三米的巨型大门,大门是朱红色,边框上包了一圈金属,门面上并排镶嵌着九颗璀璨宝石,宝石个头不大,但胜在同一款式,看上去格外工整。
两扇大门紧紧合上,一副半斜着魔法杖的图案仿佛将两扇门连接起来。
古时的魔法师都有一根随身法杖,虽然如今那些普通材质的法杖早已退出舞台,不过在很多隆重场合,不少魔法师还是习惯带着法杖,这是一种礼仪,更是传统。
就如同骑士习惯佩剑一样,现在很多骑士出席舞会还是会佩剑,都是清一色的装饰剑,这种剑只有一个功能,就是美观。
魔法协会的正门既不豪华,也不算很宽敞,相比之下,倒是旁边两桩建筑气势更为磅礴。
伊凡博尔本不清楚这两桩建筑是干什么的,直到那令他怔怔出神的那一幕出现。
那是一副近三米高的铠甲,周身保留着靓丽的金属原色,这幅铠甲包的很密,即便是腿弯处,亦或颈部位置,都只有很小的缝隙,整幅铠甲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人为着装的痕迹。
铠甲的头盔嘴部的位置只有一排并列的镂空竖线,开口狭窄,从这里根本进不去多少空气,穿盔甲的人如果动作稍微大点,极有可能会缺氧。
最奇快的是头盔眼部的位置,双眼没有留出空挡,反而横嵌着一条水晶般的长条,就仿佛将上面四分之一的脑袋分割出来。
铠甲移动着,每一步都带的四周地面一波轻颤,就连身处魔法协会门口的伊凡博尔都能感受到这种地面的颤动。
能引起这种程度的颤振,铠甲的重量可想而知,这样的重量如果是靠铠甲里面的人支撑,这家伙的力量绝对称得上恐怖。
不但是力量,同样恐怖的还有那三米的身高。
别说三米,活了两世,伊凡博尔还没见过超过二米三十的人。
因此他肯定铠甲内部没人,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傀儡!
少年心情激动,当今魔法三大体系,傀儡、炼金、元素,支撑傀儡成为三体系中当之无愧最强力量的源头,他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
建在魔法协会旁的那两幢建筑,应该就是沃尔玛德的治安法师局,它的职能和警察局差不多,区别就是警察局是应付普通犯罪,而治安法师局是应付超能者犯罪的。
虽然名称是“治安法师局”,但在里面的不止是法师,还有战士。
他们的存在是为了预防身为同行的法师、战士的犯罪行为,面对这些超能者,普通警察即便有枪,依然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伊凡博尔听贺瑞斯老头提过,治安法师局和魔法协会一般都离的挺近,有些就如眼前的这样,紧挨在一起。
当然也有例外,而且例外并非少数个别现象,依老头的看法,两个地方之间的距离和当地的政局密切相关,某种程度上能反应出这个地方的政治形态。
桑德兰那样的小地方没有魔法协会分部,也没有治安法师局,像骑士、魔法师这样的超能者一般不会在那种地方犯罪,那里没什么能让他们看得上的东西。
相比桑德兰,沃尔玛德却有,换句话说,这里确实需要治安法师的维护。
仿佛为了证实伊凡博尔的推测,当那副三米高的铠甲踩着咚咚震响进入治安法师局后,另一道身影印入少年的视线。
红!
血红!
耀眼夺目的血红!
内里是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足裸的风衣式制服,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一件披风,还有一顶尖角帽,这一切的底色都是赤红。
在西大陆的历史中,红色代表着尊贵,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教廷与各国君王,这些地位尊崇的人物都偏爱红色。
相比起各国君王,教廷对红色格外情有独钟,近乎将这种颜色划归为他们的专属。
法师袍原本不是红色,色彩的转变碰巧发生在教廷权威急速坠落的那段时期,各国君王仿佛事先约好了般,接二连三的更换法师袍的色彩和式样。
因此魔法师也有另一种称呼,皇家法师。
伊凡博尔依稀能看到这名身着赤红法师袍的人,他的制服正面印刻着一个金色图案,乍一看似乎是一团无序缠绕在一起的线条,不过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这团线条是按照某种规则排布的。
伊凡博尔不用细看,他对这幅图案非常熟悉,不单是这幅,就连另外两幅他闭着眼睛也能熟练划出。
这些无序的纠缠代表操作傀儡的线,这是一件标准的傀儡系魔法师制服。
三大体系有各自代表的图案,炼金系魔法师的图案是一个天平,而元素系魔法师的则是一个规整圆形,中心有浓墨重彩的一个点,据说这就是元素最基础单位的存在形式。
海风瑟瑟,吹的那人的披风飞舞狂扬,露出披风下左臂的位置,在这人的左臂位置印刻这一片绿叶子。
这片叶子代表了他的身份,魔法师中最初级的低阶魔法师。
虽然是低阶魔法师,但却不是整个魔法体系中地位最低下的,这世上还有魔法学徒的存在,或者说见习魔法师。
严格来说,见习魔法师算不上魔法师,头上顶着“见习”这个称呼的他们,只是被判定为拥有魔法师的潜质,进而接受成为魔法师的培训。
即便如此,这些人的社会地位依然比普通人高出一截。
相较于伊凡博尔首见傀儡的激动,何恩特倒是表现的很平常,经常来往于沃尔玛德和桑德兰两地的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傀儡。
“何恩特,我要继续雇用你,在沃尔玛德的这些天,你能继续为我工作吗?报酬是一天五克罗。”目送身着红色制服的人进入治安法师局,伊凡博尔忽然回头对何恩特说道。
车夫先是一愣,下一刻脸上溢出惊喜。
得知伊凡博尔目的地是魔法协会后,车夫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急着和雇主分手,在来的路上,他正琢磨着怎么在这位充满神秘的雇主身边多呆几天,伊凡博尔的话对他来说无疑天降福音。
日复一日的赶车让何恩特有种生在地狱的错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马和车厢,车夫非常渴望身边能发生点特别,同时又不是很糟糕的事,就比如一个对普通人来说遥不可及的……魔法师!
况且,一天五克罗的报酬确实非常诱人,从桑德兰到沃尔玛德的车夫也不过三十克罗,为了挣着三十克罗,何恩特日晒雨淋,餐风露宿的驾车近八天。
算下来,一天五克罗比这段车程的报酬还高。
“您实在是太慷慨了,我很愿意为您服务。”
对于车夫的欣喜伊凡博尔并不意外,他清楚自己开出的价格,一天五克罗的报酬却只是在城市里驾车来回,懂行的车夫很少有人会拒绝。
随即,伊凡博尔打开车门:“我估计需要点时间,如果你们觉得闷的话,不如让何恩特带你们去这里繁华地段转转。”
希维尔倒还没什么,露娜却是双眼一亮。
自从搬迁到桑德兰后,她就连那个落后荒僻的小镇都不常逛,如果面对这座比桑德兰大得多的城市,尤其是“繁华地段”,露娜女人天性如同喷井般爆发出来。
这里不但比桑德兰大许多,更是一座港口城市,那些停泊在码头上的货船,肯定为这座城市的柜台增添了许多商品,而且作为进入希罗后第一个下货地点,这些商品估计会比其他那些经过二、三到转手的内陆城市便宜许多。
“真是个好提议,但我和希维尔小姐都是柔弱的女性,缺少一双强壮的臂膀替我们提战利品。”
娇柔妩媚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略崛起的红唇甚至还有一些委屈。
伊凡博尔微笑着,他明白比起“强壮的臂膀”,露娜话中的“战利品”更为重要。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双臂,随后拿出一个囊股的钱包:“这双臂膀还需要长时间的成长与锻炼,不过幸好,这双臂膀握着的东西,已经非常强壮‘厚实’了。”少年将钱包交到露娜手里,美妇微微一愣,因为这是一款女士钱包。
略带疑惑的目光移动到少年脸上,所看到的却是胸有成竹和早有所料。
钱包是伊凡博尔早就准备好的,卖掉崖边别墅的收获,让他的口袋丰实起来,少年即刻将此前差点不能给仆佣发薪水的窘境抛之脑后,从桑德兰出发一路到此,他为了让旅行变得舒适,毫不在意的为丰实钱袋减轻负担。
马车上的行李中带着数量众多,一路上所经过几个城市的特产,其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罗德镇的楠木艺术品。
据说楠木是许多年前航海冒险家从东大陆带回来的稀有品种,这种树木当初带回来的幼苗有很多,分散到西大陆各处后,却没几块能活下来的,罗德镇就是辛运儿之一。
如今,那里最值钱的东西有两样,大片大片的土地,一根相对小得多的楠木干。
那里每年出产的楠木制品不但养活了全镇人,更为小镇年年创收。
这些楠木制品中,质量较差的被作成了木质用具,品质较高的就是成了艺术制品,伊凡博尔买的全是后者,就以其中一件烟斗为例,超过一千克罗的价格,已经将许多人一年的薪水比了下去。
一路上伊凡博尔看重的虽然不都是这样的东西,不过相差十分有限,如果这次旅行路途长点,经过的地方多一些,用崖边别墅换来的厚实口袋,估计会再次饥肠辘辘。
不过从伊凡博尔自身的角度出发,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败家子。
一路上买的那些东西都是有必要的,此刻递到露娜手上的钱包更是必要,这是一份催促通知。
“看!我对你好的没话说吧!”
“我这么有诚意,你是不是也表现点诚意。”
“今年份的那第一条祭献咒语,不用再藏了吧?”
这些潜台词伊凡博尔相信自己不用说,聪明的露娜应该能感受出来。
美妇目光在少年脸上停了一小会儿,随即高挺鼻尖上翘几分,神情中已多了一份了然,更露出几丝高深莫测。
“这样的臂膀倒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壮实,这种表现确实值得嘉奖……”露娜忽然侧身靠近,丰满腴润的上身向少年压逼过来。
同时,阵阵成熟女性的体香袭来。
突如其来接近的成熟肉体令少年心脏一紧,即便两世记忆叠加也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
“……不过,看来你显然不了解女人,这世上有种女人,比起自己摘取果实,更喜欢由他人赠送。”
美妇身体倾的很低,从侧面看简直是贴在少年的胸膛上,借着这个距离,她顺势将钱包还到伊凡博尔手里。
“去办你的事吧,我在车上等你。”
伊凡博尔有些懵,方才那一刻美妇的语气、神态、以及那散发阵阵美丽的成熟身体,令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种震撼比在妖精王国面对赤身露体的杰西卡时强烈百倍,少年脑中首度浮现一个念头,比起那些祭献咒语,方才那具近在咫尺的成熟肉体更能引动自己的贪欲。
他转身跨出略带僵硬的步伐,走向魔法协会的大门,身后传来一阵恶作剧得逞的悦耳娇笑。
魔法协会的内部格外简单,最先入眼的那座宽敞内室里,成列着十几张有序排列的办公台,每张台子的右上角都嵌了一块金属牌,上面简单标注了这张台子的职能。
伊凡博尔有些意外,他预想中的魔法协会并非这种样子。
不过少年很快就释然了,他判断这种朴素简单的风格,是因为魔法在世人心中早已占据无比尊崇的地位,这份尊崇已不需任何外表的华丽来点缀。
大门入口处,另有一张独立的办公台,金属牌上标识着咨询处。
“请问怎么登记魔法师的死亡,还有魔法师认证?”办公桌上前是一名身着衬衣,装扮偏男性化,满脸干练的漂亮小姐,伊凡博尔开口时,她正低头迅速书写着什么。
斯——!
用于书写的羽毛笔因为使用者力量失控,瞬间折断,墨汁不规则地挥洒开,一条计划之外的斜线毁灭了整张纸上的内容。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小姐抬起头来,愤怒目光直指令她半天工作前功尽弃的元凶。
愠怒转成愕然,罪魁祸首那张年轻的面孔令她非常意外。
愣了愣,她才想起方才那句话中惊涛骇浪般的内容。
魔法师死亡登记!
魔法认证!
前者代表希罗帝国失去了一位重要魔法人才,后者却象征着希罗的魔法力量又添一生力军。
这种事如果放到首都明斯雷特,或者其他大型城市也许不算什么,但在沃尔玛德这样的小地方却足以引起一波不小震动。
“抱歉,您刚才是说想进行魔法师死亡登记与魔法认证对吗?”接待小姐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问题,用相对较高的音量。
霎时间,房间里静止下,数十道目光投射过来。
“是的,我的老师因为一场失控爆炸的魔法实验丧生了,不过之后我通过老师教导的方法修练出了魔力。”
这句话简单明了的回复了接待小姐,实验丧生的贺瑞斯需要进行死亡登记,获得魔力的伊凡博尔则是一场魔法师认证。
房间里非常的静,这句话不仅接待小姐听到了,其他人也听到了,不用接待小姐做任何指引,一个三十多岁,下巴留着些小胡渣的高大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沃尔玛德魔法协会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安德。”男子非常主动的和伊凡博尔打招呼,语气情切,态度热情。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却迅速打量着伊凡博尔,目光忽然在一处停了下来,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伊凡博尔察觉男子诧异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头发上,他此刻的装束,早将那头异样的长发隐藏在外衣下,他并不明白男子的诧异目光是因为什么?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嗯?……啊,抱歉,我只是很少看到留长发的不将它们完全展示出来。”
确实,会留长发一般都是因为喜欢这种发型,这样人当然会将精心留蓄出的长发展现在他人面前。
伊凡博尔微微一笑,他的长发实在是“长”的有些特殊,如果全部展示出来的话,走在外面就必须有成为过街马戏团的觉悟。
“我的习惯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过,魔法协会应该没有不展示长发就不能进行魔法师认证的规定吧?”
“或许在死板的普拉达尔有这种规定吧,以后有机会应该打听一下。”安德一脸正经思考地配合,死板严肃一直是普拉达尔人脑袋上的标签,而希罗人的标签则是浪漫热情,以及……幽默。
“请跟我来吧,未来的魔法师先生。”
安德领着伊凡博尔穿过十几张办公桌的大厅,进入魔法协会的内部,越深入,少年却感到惊奇。
仅仅从外面看,魔法协会的正面只是一桩普通高层建筑,没想到它的内部却是这么深。
如此看来,魔法协会整个平面图应该是一个长条,门面看似普通,实际却是内有乾坤。
深邃的走道并不宽敞,每隔几米就有一扇门,门板上安装的金属牌有各种字样,标示出门后那个房间的职能范围。
这些职能分的很细,就以单单一种储藏室为例,伊凡博尔沿途就看到魔法零件、原材料、危险物品等七、八种划分。
“看来这里很少进行魔法师的死亡登记?”
走了一段路,伊凡博尔忽然问道。
相比起魔法师认证,死亡登记无疑更为重要,此刻安德肯定是带他去登记的地方,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说明当初设计这座魔法协会分部时,就将登记处安排在很深的内部,会这么安排无疑说明不常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保密。
“沃尔玛德可没什么会令魔法师频繁死亡的事发生,我们这儿的死亡登记处一年都未必用得上一次。”安德的语气颇为自豪。
“这里不是个港口城市么?难道港口平时不发生争斗?”
没有一个港口是不发生争斗的,尤其是在新兴资本主义抬头的那些年,泛滥的各种商会将港口作为他们的战场,一次利益纠纷就能引发一场小型战争,虽然这样的战争一般很少出现伤亡,但也并非绝对。
“那些商会当然不会这么老实,这些年的情况好转了许多,据说当初宾西法克派当政的时候,这些商会的举动简直猖狂到了极点,港口几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更是常常出现人员伤亡。”
安德一脸回忆的说道,以他的年纪未必亲身经历过那段动乱时期,他所描述的画面估计是从哪里道听途说而来的。
“不过就算那段日子,沃尔玛德也没什么魔法师的伤亡,毕竟这里从来不是真正的战场。”
“现在情况好转了许多,尤其是前几年,我们的军队在英明的陛下领导下打胜了那一战,那一战后西贝人和雷德人都安分了许多。”
安德脸上的得意更浓了。
伊凡博尔听明白了,以沃尔玛德所处的位置,除开希罗自己的船外,它所迎接的客人最多来自两方面,这两方面说穿其实就是一家……西贝。
东边的那块对希罗帝国来说是至关紧要的地理位置,那是一片长条形的土地,突出海岸线的南部半岛在西贝的掌控下,而西边更是西贝的发源地。
作为希罗原本的主人,博卡王朝的旁系血脉,西贝王室与希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层关系在法鲁十六世被送上断头台后,受到了损害。
这种损害令西贝在战争爆发初期,就半遮半掩的对希罗露出隐晦的獠牙。
然而,当身怀魔鬼般军事才能的大帝强势崛起后,立刻为这位不友好的邻居上了一课,那一课浇熄了西贝的狼子野心,更令看他们看清了与希罗之间存在的真实差距,将那颗獠牙狠狠折断。
将安德的话整理了一下,伊凡博尔对这个海港城市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海港城市争端发生最多的无疑就是港口,而在这里,原本令当地治安力量最头痛的是西贝人,不过自从惨败于大帝后,西贝人显然老实了许多,因此这个城市目前的治安环境很好。
两人终于来到走道尽头,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
不起眼只是外表,一进到内部,伊凡博尔顿时被震撼了。
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崖边别墅的那间实验室中,到处都是形状怪异的魔法器材,其中仅仅只有一小部分是他能叫出名字的。
室内只有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老人背对着他们,伛偻的背影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卡博,有正事干了。”安德的语气听不出敬意,但也没有轻蔑。
老头转过身来,单看样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不过伊凡博尔却不敢大意,老头的目光在安德身上一扫而过,却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少年很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向自己用来。
这股力量他很熟悉,超级灵魂计划刚成功的那几天,身体无法动弹的他就靠这股力量进******神力!
反抗的念头近乎本能般自心底涌出,却被少年毅然压下,扑面而来的精神力相比起伊凡博尔自己的,绝对称不上磅礴,却让人感觉很锐利,就如同一把急刺而来的尖锥。
这无疑是一次攻击,但伊凡博尔和这老头素未谋面,他根本没理由攻击自己。
霎时间,少年对这次攻击做出判断……
试探!
别让他人轻易探出你的底牌,即便是再简单信息也要令窥探者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记录在艾德·维斯塔个人传记中的一句话,它忽然从少年脑中涌现出来。
少年有把握这道精神力伤不了自己,同时也确信老头不会这么做,他不做任何抵抗坦然承受。
果然,精神力在即将接触那一刻,尖锥的锋芒消散,化作一股清风拂面。
“卡博,你怎么了?”安德皱起眉头,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想干什么”,同样身为魔法师的他,感受到老头放出的那道精神力。
“嗯……,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老头神情有些愕然,方才转身的第一眼,他感觉安德带来的这个孩子精神力有些特别。
确切的说,他的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庞大!
非常庞大!
老头因此立刻出手试探,以他的经验这种初见面时突如其来的试探很少有人能躲得掉。
然而面对试探,眼前的少年毫无反应。
这个答案并非老头预期的,却也令他说不出哪里不对。
“安德,带个小家伙来干嘛?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战死了?”
老头语气充满不耐,他这种语气令伊凡博尔心生不快,虽然他和贺瑞斯相处时全无礼貌可言,但并不代表少年会允许别人也这样。
“发生不幸的是我的老师,来自首都的贺瑞斯高阶元素魔法师。”
安德和卡博老头突然变色,安德有些慌乱的身体前倾:“什么!?你说过世的是位高阶元素法师?”
沃尔玛德魔法协会不知有几年没有经历此刻这样的骚动了,登记一位高阶元素法师的死亡信息,这项工作令整个魔法协会经历着一场小型地震。
伊凡博尔不是赤手空拳来魔法协会的,他带了一部分贺瑞斯的遗物,其中包括魔法笔记,一些有趣设想,未经证实的猜测,甚至还有一条创立失败的法式。
当然,这些不过是门面功夫,用来堵魔法协会的嘴。
一位高阶元素魔法师,绝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就过世。
能交出去的自然是伊凡博尔判断没什么用,或者和自己关系很远的东西,和超级灵魂有关的,他可是丝毫没有透露。
不过单单交出去的那些,已经够沃尔玛德魔法协会忙的了,不但如此,他们还必须尽快派人去贺瑞斯老师出事的地点核实情况。
贺瑞斯老头因为一场失控的魔法实验而过世的,当时失控的魔法能量引起了一场大爆炸,老头被炸的尸骨无存。
实验的地点并非崖边别墅,当初考虑到实验可能造成的能量泄露,老头把地点定在离别墅有段距离的山谷里。
伊凡博尔交出了老头那张特别通行证,那是最能证明老头身份的东西,原本胜任这项工作的应该是老头的魔法师制服,可惜老头身边只有一件制服,出事时正好穿在身上。
高阶元素魔法师的死亡登记是非常繁琐的工作,不过即便如此,另一件事却也不能被耽搁。
魔法认证!
象征希罗魔法界再添一滴新鲜血液的重要步骤。
伊凡博尔这次为沃尔玛德魔法协会带来的麻烦不小,贺瑞斯老头的死亡登记需要耗费魔法协会相当的人力,更为重要的是,假使一切都做的很妥当,甚至完美无缺,即便如此沃尔玛德魔法协会也不会看到希罗魔法协会总部的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