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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向来都是淳朴善良的,只要谁对他们好,他们便念叨谁,谁对他们不好,便唾弃谁。而这种念叨和唾弃也都是暂时的,人总是很健忘的。
云舒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此刻她正被司马圣翼拦腰抱住,飞掠到京城的一处酒楼之上。只有司马圣翼和她两个人,不过她不会认为司马圣翼是找她喝小酒来了。
“今日,燕云国的太子进京。”男人淡淡地解释着。
原来,并不是因为想念自己才忽然出现啊。云舒弯着眼眸盯着男人俊俏地侧脸发呆。餐馆的位置在城门附近,而他们的位置则临近窗边,正好将城角的景象全部收入眼中。
城门之前,一席黄色身影笔挺地坐在高大骏马之上,目光遥遥看着城门空旷之处,仿佛在等什么人,而他身后是威武雄浑的礼仪阵仗,礼仪阵仗外围细细松松围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
“怎么人来得这么少?”云舒有些疑惑,江湖上有“中翼北苍”的说法,“中翼北苍”便是说这天下中部天华国有翼王殿下司马圣翼,北部燕云国有太子东方擎苍。能够与司马圣翼齐名的人物,怎么今日只有这么点围观群众呢?
司马圣翼淡淡地给自己茶杯里倒上一杯茶水,缓缓道:“也不知道是谁今天在家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深深抢了一国太子的势头。”
浓浓的打趣,云舒有些微微脸红,岔开话题:“你说,东方擎仓来天华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燕云国与天华国都是这世界上的强国,两个国家国力相差无几。如果是军事目的,燕云国天华国并不接壤,中间隔着许许多多个小型国家,不方便;如果是觊觎钱财,燕云国也是繁华之至的国家,这个目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因此,云舒想不明白。
“似敌非友。”司马圣翼抿了口茶水,简单直白。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东方擎苍的到来对于天华国来说绝对不会有好事。
见云舒还在皱着眉头思考,司马圣翼摇摇头,缓缓站起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猛地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淡笑道:“要烦心也该太子烦心,你着什么急呢?”
闻言,云舒立刻笑眼弯弯。她怎么忘记了,外交礼仪的规矩便是文臣迎文臣。武将迎武将,她翼王府是武将,她娘家是武将,甚至太妃娘娘的娘家左相府也是武将。这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们头上,要烦恼就让丞相府的人去烦恼吧。
司马圣翼一低头,便直面云舒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眸,瞬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进去。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啊,黑色纯净自然却又深不可测,仿佛里面始终埋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一般,格外吸引人。
“翼,看什么呢?”云舒深处手指头在司马圣翼眼前晃了晃,有些疑惑。
她并不知道司马圣翼因为什么而走神。司马圣翼则是显得有些尴尬,将云舒放了下来,缓缓站起,而后有相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将云舒拉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云舒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司马圣翼忽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长胖了一些。”
云舒16岁的年纪,在云大将军府吃不好睡不好,自然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而今在司马圣翼每餐的超强喂养之下,她身体开始长开了一些,整个人也好看了许多。
“长胖了又怎么样?就算我胖成猪你也是我的。”扬着额头,云舒直接霸气地宣示主权。只是这话让司马圣翼有些无奈,哪有人说自己胖成猪的呀。
微微眯眼,司马圣翼坐回了桌子,而后仔细看着云舒平庸的脸庞,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看你的真面目?我可不想以后连自己的小王妃都不认识。”
他一直知道她脸上有东西,但是没有一次偷看过。对于她不喜欢的事情,或者她并没有主动允许的情况下,他不想要逼迫她。
“既然你想看,现在也可以。”笑眼弯弯,云舒回答道,而后正准备擦拭脸上的药粉,那边忽然间锣鼓喧天。
容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之所以将她的容貌隐藏起来,只不过是那麻烦而已。
“以后再看,他来了。”司马圣翼摇摇头,而后将目光投向那繁华喧闹的地方。
城门处缓缓走进来燕云国特有的白色战马,浩浩荡荡,一望无际。东方擎苍一席白色的衣裳傲立在马匹之上,神色淡漠,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美,东方擎苍身上有着男儿特有的阳光味道,但是,他太冷淡了,就像一块千年寒冰一般,让人不仅胆寒。
忽然间,腰间传来一股疼痛,云舒转头一看,只见司马圣翼不知道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脸上带着几分轻微的怒气。
他这是……吃醋了吗?
“不准看。”云舒正准备回头,忽然间视线全部被一张宽大的手掌遮住,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赌气声音,瞬间心里乐开了花。
“好啦好啦,我不看就是了。”云舒举着双手求饶,得到了她的保证,司马圣翼才拿开手掌,细心地为云舒斟好了一杯茶。
“他很冷漠。”云舒吃着糕点,喝着小茶,一边同司马圣翼讲。
司马圣翼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摇头道:“他不是冷漠,而是把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狂傲和自信。这世间几乎没有能够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事情。”
作为对手,他们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那边完成迎接仪式的东方擎苍忽然目光瞟向茶馆的方向,坐在马匹之上的他忽然松开了缰绳,对着虚空拱了拱手。
这边,司马圣翼遥遥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只有强悍的人才能获得竞争对手真正的尊重,他和东方擎苍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彼此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也对彼此都兮兮相惜。
晚间,皇帝举行宴会,宴请燕云国太子,翼王殿下和翼王妃照例也是要出席的。
对此,云舒并没有刻意装扮什么,只是随意搭配一番,而后帮着司马圣翼挑了件淡黄色的正装,强行要求他换上,而自己也换上了黄色长裙,腰间别着一朵精致地海棠花,这是她特地搭配出的情侣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