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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如下饺子一般,众人你追我赶,伴着恐惧的怒骂声、伴着女人的惊叫声,全部“视死如归”……
这人在水里时,总会莫名地恐惧,若能寻得一根稻草,必然死死地抓住不放……
射手第一次“接触”女性,那女子灌水以后不断尖叫,震得他一阵发麻,他怒骂道:“你鬼叫甚么?老子在泅渡呢,闭上你的臭嘴!”
那背上的女子哪管三七二十一,紧紧地勒住射手的脖子,搞得他一阵难受……
这番紧张而滑稽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只在冰冷的江水当中针扎片刻过后,就精疲力竭地上了岸。
说是“岸”,其实不过一片“洼地”,周遭全是枯萎的芦苇,倘若有人敢说这里的景色好,那他一定是高空俯瞰,谁他妈要是身临其境还说这种装逼话,必遭天谴!
秋日里的水本就凉,这些个女儿家也穿得少,那曲烟就更不用说了,穿得更少。刘涣怕他着凉,往一处芦苇上一滚,将其铺平,然后一把将她抱了上去。
刘涣道:“呆着别动,老子去帮我兄弟了!”
曲烟见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落寞,抬头望了一眼苍穹,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喷嚏!
【, 便在几人狼狈地安全着陆之时,那大船不知怎地,“砰”的一声侧翻下去,又被江水一荡,尽然来了个“底朝天”!
书生们没这般好的运气,到底有许多人不幸罹难。刘涣也难得去管他们,反正这群杂碎没半点用处,就算是满腹诗书,于国于民也全他妈是扯淡……
天色无情地暗淡下去,北风呼呼而来,吹得人直想骂娘。
涣哥儿招呼刘三一声,众人集结好了开始往干燥之处赶去,身后自然跟着那几个女子。
还有那群幸存下来的书生们,尽然也不离不弃地跟着这群“歹人”!
这一只疲乏不堪的队伍,远远望去,还以为是拖家带口的逃难者……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山丘,上面长满了茅草,偶尔有得一支野鸡飞过,射手便兴高采烈地大叫一声……
刘涣对着山丘下的长江感叹道:“长江啊长江,**一点也不浪漫!”
总算找到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但众人放眼望去,凡是目光能够触及的地方,人烟也见不得半个,这到底到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魏伯突然紧张道:“娃娃们,那仗义的船家呢?”
刘涣惊愕道:“对啊,怎地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刘三道:“别看我呀,我一直在杨帆收帆,哪里知道了?”
老六吞吐道:“魏伯……那……那人……那人说……说……”
魏伯怒道:“好生说话!你结疤个逑!”
老六才叹息道:“魏伯,诸位哥哥:那船家给我说了,他这一生都没有驾驭过这等大船,便是死了也值当了……他说紧急关头,叫我等先走,他来断后……”
魏伯闻言怒道:“你糊涂!这等话都听不出来?”
刘涣安慰道:“算了吧魏伯,事已至此,还能有甚法子?”
魏伯道:“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别看他一个平实的船家,尽是忠肝义胆,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便是这寻常间大言不惭的人,又有几人及得上他了?哎……可惜了可惜了…….”
众人只是叹息,当下泾渭分明地围成了两拨一人,一拨是那些个书生,一拨则是刘涣他们。
江风吹得芦苇乱晃,渐起诡异的声响,惊得饥肠辘辘的“读书人”好不害怕!
刘涣取出火种一看,他妈的,全湿透了……
“一号,这可咋办?我可是打了许多野味的。”
刘涣也不答复射手,朝魏伯问道:“魏伯,这可咋办?您老是行走江湖的老熟客了,若是这等情形,该如何处理,小子们全听你的。”
魏伯道:“嘿嘿,那还不简单,把这些个野味刮了,生吃就是!”
刘涣闻言一个突兀,倒不觉得甚么。毕竟一个“侠客”能说出这种话来,在正常不过了!
曲烟等女子却不断干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吃野味。
刘涣叹道:“也罢,兄弟几个,去找一块干木头来、再找诸多芦苇花来,老子要变魔术,但若变不成功,可不许笑话老子!”
兄弟们晓得他鬼点子多,也不纠缠询问,不多时麻利地找来他要的东西……
刘涣一看,正是一根干燥的柳树树干,他心下一喜,也不多说,取出匕首往那柳树树干上凿了一个“v”型小槽,在小孔里面放了毛茸茸的芦苇花,再寻来一根坚硬的木棍,将木棍插入那小槽之中,不断转动……
可是,他失败了。
那可恶的火苗半点没有起色,江风一起,胎死腹中……
刘涣怒道:“他妈的,老三,解你的腰带给我!”
老三惊道:“你要做甚么?”
刘涣道:“拉皮条!”
老三自然是不肯的,可在涣哥儿的百般“淫威”之下,只好没了骨气……
刘涣又叫来刘三与他同时操作,不断拉扯……
嘿,还别说,尽然升起了青烟,看来生火有望了。
哪晓得,才一个欢喜,“啪”的一声,老三的腰带断了……
无可厚非地再次失败!他愤怒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刘三问道:“小哥,你到底想做甚么?”
刘涣叹息道:“还能做甚么,我只不过想生火而已。”
刘三道:“你确定只是想生火?”
刘涣道:“对啊,三哥有甚么指教?”
刘三闻言双掌一派,道:“你不早说,我这里有‘燧石’啊!看我的!”
刘涣见他转身,惊愕道:“甚么‘燧石’?”
刘三莫名道:“就是火石啊,寻常间用来打火点火的!”
刘涣叹道:“我去……”然后后仰倒地……
合着忙碌了这半天,尽他妈做了无用功。
射手晓得他的目的后,当下不愿意了,急道:“你还我腰带!”
刘涣道:“滚一边去,少给老子哀嚎。有点火的东西你们也不早说,害老子瞎忙活!”
射手哭丧道:“你……哪个晓得你要在此处生火了?大家都以为只是短暂歇息的,你现在来怨我等,我的天了,甚么道理?”
便在几人叽呱叽呱的时候,刘三已然点上了火,并搭上了木材……
曲烟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这几个人的动作,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女子小声道:“姐姐,他们在闹哪样?”
曲烟惊道:“嗯,哦,怎地了?”
那女子道:“哎呀,你走甚么神?我问他们在闹哪样?”
曲烟道:“哦……不清楚!”
那女子长叹一声,道:“哎……有些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火被生了起来,刘涣又分成了几堆,招呼众人围在一起,把湿漉漉的衣服烘干……
他大显生手,做了一顿简易的“烧烤”,可惜他随身携带的作料也被打湿,甚至被冲走,这烧烤乏味得很。好在大家饥肠辘辘,能吃到熟食,已然是莫大的快慰了。
书生们只是咽口水,远远地看着。他们想,“壮士不饮盗泉,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便是饿死,也不向那伙歹人开口……
吃饱喝足,刘涣不要脸地爬到曲烟的身旁,问道:“你可暖和一些了?”
曲烟低声道:“嗯!”
刘涣道:“我的真名不是独孤求败。”
曲烟暗想,这小贼总算信守承诺。她道:“那你真名叫做甚么?”
刘涣正色道:“你记好咯,我叫做刘涣!便是那日你所提及的鹅湖山的刘秀才!在那船上之时,大家相互误会,难免囧态百出,你要理解!”
曲烟闻言侧过头来,惊疑地摇着头,叹道:“你……你还在骗我!”
刘涣急道:“姑奶奶,我此番讲的可是大实话,你不信么?”
曲烟摇头道:“不信!”
刘涣无奈长叹一声,道:“三哥!你来给我媳妇聊聊,将我的一切告诉她!”
刘三无奈走了过去,便一五一十地将涣哥儿的一切说了出来……
曲烟还是怀疑,以为这伙人是串通好的,她不信。
刘涣着急地大喊一声:“你这木鱼脑袋,怎地犯糊涂了?”
这声音被魏伯听到,魏伯咳嗽一声,叹道:“女娃娃,听说你祖父是曲端,你也算是忠良之后了,那小子虽不正经,但都是装出来的。娃娃们的话你不相信,我这老头的话你总会信吧?”
曲烟看向魏伯,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眼中满是期待。
魏伯叹道:“哎,真是孽缘!且不论你们如何打算,既然那小崽子叫了你一声媳妇,老子也认了!你俩过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刘涣嘿嘿一笑,拉起迷茫的曲烟就朝魏伯走去,他小声道:“傻子,那老头是我师父!”
曲烟和刘涣给魏伯磕了头,魏伯笑嘻嘻地道:“这便对了,娃娃,实不相瞒,我这徒儿就是鹅湖山的刘秀才……”
曲烟听闻魏伯“教诲”,又联想起白天有人叫那小贼“涣哥儿”,当下不相信也只好相信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有什么法子呢?
这算是简易地行了礼数,刘涣拍胸脯道:“相好的,哦不,媳妇,你放心就是,等不了多久,老子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这礼数是简单了一些,可江湖儿女,那管得上这许多,你等着就是了……”
曲烟突然间害羞起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