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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道府船队已然快出了湘江,即将进入剑南道的剑西河水域。
道府画舫之上,姬鹏举立于郭嘉身后,犹疑道:“先生,这眼看着都要出江南了,宫家的人却还是不见一点动静,看来是不会动手了。”
郭嘉点了点头,叹道:“我知文和,文和亦知我。让子龙回来吧,沙州战场上,左右我郭奉孝总还是要与他贾文和再对弈一场的。”
“是。”姬鹏举抱拳行礼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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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城,位于陇口道沙州和关州的交界之地,大漠贫瘠,这座百年老城亦是年久失修,城墙虽高达数十丈,却破落不堪,比不得江南和中原那等繁华州境的主城。
林道一进龙邵城总兵署,第一时间便着令陇口道两州四府各锦衣卫、六扇门、城防守备司当家两日之内前来龙邵城总兵署听令。
原本一道总兵是无权命令锦衣卫和六扇门两个衙门的,可沙州情势愈发严峻,林道手握明皇将符,自然无人不敢不听其令。
白虎刚处理完宫家的事,此刻应该还在紫禁城内,沙州的叛党眼下也还没有正式举旗造反,林道是要赶在白虎到达龙邵城前尽快将战事挑起来,而后借沙州叛党的手,除掉白虎手底下那几个心腹锦衣卫。
总兵署正堂,林道座于主位之上,堂下,包括陇口道锦衣卫镇道使韩行一在内,两州四府所有大小武官恭立其中。
“韩行一,本官问你,眼下陇口道锦衣卫、六扇门两处衙门再加上各城城防守备军,总计有多少人马?”只见林道淡淡的看了眼立于众武官最前面的韩行一,开口问道。
“回林总兵,陇口道境内,三处衙门相加,共有十万余人。”韩行一俯首抱拳回道。
林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沙州叛党当中,主要首领的身份、实力和心腹下属,你可查明了?”
“这......”
只见韩行一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后,回道:“沙州百万天外来客散落各地,平日里都只以武神戒指进行联系,下官一时却未能查明其头目是何人,只知近几日,这些天外来客已开始向大漠深处的荒城聚集,想来是准备商量着起兵举事了。”
“哼!”
林道闻言冷哼一声,道:“身为陇口道锦衣卫镇道使,叛党都快举兵造反了,你却连叛军首领是何人都还不知,这镇道使的位置,你是怎么坐上去的!”
言罢,取过桌案上一叠厚厚的情报资料“啪”的一声朝其身上甩了过去,冷声道:“自己看看吧!”
“哗~”
资料散落一地,韩行一见状脸色难看至极,无奈之下亦只能府下身子将一张张资料捡起,收拾好后不断翻看了起来。
这份资料,乃是秦霜收集整理好后交给林道的各叛党首领的情报资料,其内不仅标明了叛党内各首领的画像和武道实力,还有中原各家江湖宗门所派的武道高手信息,便连这些叛党首先意欲攻打的几座城镇也查了出来。
“这么详细!”
半晌过后,韩行一略显吃惊的道了一句,心下对林道早已没了半分不满,毕竟人家远在河东的时候就弄来了这么多的情报,比他这陇口道的镇道使可强多了,怪不得明皇陛下会命此人来统领陇口道兵事。
“看明白了吗?”只见林道冷声问了一句。
韩行一闻言,恭身将资料捧起递了过去,道:“总兵大人未雨绸缪,下官看明白了。”
林道点了点头:“身为陇口道锦衣卫镇道使,却对沙州叛党一无所知,若是论罪,本官便是即刻削了你的官职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听到这儿,韩行一脸色微变。他是白虎的心腹,而白虎素来又与林道不和,一时却想着这林道会不会真的借此机会将自己一撸到底。
只听林道继续说道:“然而眼下沙州大战在即,而你韩行一毕竟在这方地界上经营了许久,本官便允你戴罪立功......沙州叛党若是起兵,必然会先夺苍阳、淮安二城之一,本官分两万兵马给你,去苍阳城坐镇吧。”
“战事一起,若是叛军攻淮安城,本官自会安排他人去守。可若是叛军攻你苍阳城,你需至少守住七日。”
“韩行一,本官将丑话说在前面,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你若是敢弃城而逃,就别怪本官取了你的人头,白虎也救不了你!”
听完林道的安排,韩行一心下一沉,想了想后,抱拳回道:“总兵大人,监军白虎曾有密令传来,命属下在龙邵城内等他到来,不得另行他处,这......”
显然,白虎也是想到了林道可能会拿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刀,故而给自己的几名心腹提前打了招呼。
“啪~”
林道闻言冷笑一声,随即将明皇所赐将符取出,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道:“韩行一,陛下将符在此,你是听锦衣卫白虎指挥使的,还是听本官的,可自行抉择!”
声落之际,杀意毕露,若是韩行一敢当着将符的面抗命,他反而省事了。
感受到林道杀意,韩行一不敢再多言,冷汗开始悄然浸透后背,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继续抗命,堂上这位总兵眼下便会取了他的性命。
“好在白虎大人即将从金陵出发,想来叛军也不至于这几日便举兵起事,届时再让白虎大人将自己调回龙邵城便是。”
想到这儿,韩行一不再犹豫,径直俯首领命:“下官,愿听总兵大人安排,去苍阳城坐镇。”
林道见状心下冷笑,韩行一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些,自己又岂能遂了他的意愿......只是眼下人家既然老老实实的领命去了苍阳府城,他也不好无端发难,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
随后,林道继续将自己早已定下的一连串任命发下,白虎手底下的那些个亲信,不是被安排在了苍阳城,就是被安排去了淮安城,有韩行一的例子在前,众人自是不敢不听命。
要想彻底掌控住陇口道和剑南道,便一定要杀白虎,而要杀白虎,就得先把白虎手底下那些个亲信锦衣卫统统拔掉,如此,他林道才能在陇口道彻底将手脚施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