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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静的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柯有为不出声,到底还是因为室内太过暖和,有些喘不上气来。
“老爷,我累了,想歇息了!关于五丫头的婚事,我明儿就让老大媳妇挑一个好日子将庚帖送过去!至于云舒那孩子,我就亲自做主给她一个平妻的位置,具体事宜我也会让老大媳妇去完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委屈了云舒!”,王氏只要想到昌平王妃,再想到殷云舒,就觉得自己一定好好补偿她。这么多年,一个郡主,以这样的身份活在后院,一定很辛苦。
“夫人!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想说,我当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么些年,王氏几乎就没和柯有为说过话,全因为柯正北的出生,打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平衡。
“老爷,我也说了,能让那女子的牌位供奉在家庙,能抚养老三长大娶亲,我已经尽了全力。其他的,我真的做不到了!”,王氏有时也会想,要是没有柯正北,或许她和柯有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云舒的身份,我也不怕再让你知道多一点!”,柯有为想起当年的种种,仍旧有种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感觉一样。
那还是本始十四年,柯有为带着已经十二岁的柯正北回到了柯府。王氏在那一天,当着一众人的面,吐出一口血后晕了过去。她实在没有想到,柯有为居然会瞒着自己在外面养外室,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庶子。一瞬间,万箭穿心,万念俱灰。
一直以来,柯丞相夫人被多少人艳羡着。明明是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却只有王氏一位妻子,没有通房,没有妾室。可这一次。居然直接带回来一个儿子。
王氏当时苏醒后,红着眼看着满脸愁容的柯有为,只问了句,“多大了?”
“十二!往后。就拜托夫人了!他娘已经不在了,我让人装殓了。那牌位……就供奉进家庙吧!”,柯有为不想看王氏的眼睛,明知道会伤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偏偏王氏也是个傲气的。听柯有为这么说,便也只是掐紧手,“妾身明白了,老爷放心!”
自那后,王氏再也没有和柯有为多说过什么话,更多的是把自己关在佛堂诵经。直到柯熙卿出生,王氏才逐渐好转。所以,王氏一直很疼柯熙卿,也很痛恶妾室。
“老爷,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提起当年的事情,王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老三不是我的孩子!”,本来这个秘密,柯有为想带进坟墓的,一辈子不说出来。可是……实在是不想,到了这把年纪,他和王氏还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再说话。
王氏手一抖,失手打翻了一旁的茶杯。马上就听到八歌的声音,“老太太,发生什么事?奴婢可以进来吗?”
王氏连忙说,“不用!我要和你们老太爷说话。谁都不准进来!”
见外面没了声音,王氏才颤抖地问,“你说什么?老三不是你的孩子?那他……”
“夫人,这件事要从太祖时候说起了……”,柯有为眼光中闪过什么,整个人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是建元二十一年。当年四王爷,也就是后来的昌平王在王府里举办了中秋晚宴。柯有为那时还只是个进京读书准备赶考的学生,因为学问突出,被当时的祭酒带去了晚宴。随行的,还有柯有为的亲哥哥,柯有信。
那晚,柯家兄弟两大放异彩,一人作诗一人吟曲,成了当日晚宴最大的黑马,也博得了四王爷的夸奖。就在那个时候,太祖出现了。太祖那夜特别召见了兄弟二人,成了改变彼此命运的一次转折点。
“你们兄弟二人才华横溢,朕甚是欣赏,不知可愿意做天子门生?”,对那时的二人来说,可以说是天下砸馅饼的好事情,一时还不相信是真的。
两人自然是拱手愿意,太祖却问了他们第二个问题,“你们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柯有为到现在都记得改变他们兄弟俩命运的回答。
“学生喜欢太阳,温暖明媚,也充满着浩然正气!”,柯有为那时拿不准太祖问他们那话的意思,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学生喜欢月亮,皎洁清朗,孤傲却不失清明!”,柯有信当时想的是,两兄弟一人说一个,总有一个人错不了。
两人都记得,当时太祖的脸上有些错愕,很快便说了几句,“好!好!好!”,然后带着人走了。
那一晚,柯有为怎么也没想到,会改变他和哥哥一生的命运。柯家世代读书,虽是书香世家,可却一直没有出什么出类拔萃的孩子。直到柯家两兄弟一口气在乡试拿下解元和亚元,柯家兄弟才真正为柯家争了一口气。
两人随后就留在了京中求学,虽然日子极其艰苦,但好在国子监的恩师发现了他们,破格收录他们进入国子监。国子监的学生不是王亲就是贵族,两兄弟的加入有些格格不入。可就算是这样,两兄弟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成了国子监的佼佼者。
虽然他们仍然生活艰难,却抵挡不住他们满身的才华。那晚四王爷的晚宴,也让两兄弟彻底展现在人前。
柯有为有时午夜梦回,会希望那晚,自己哥哥还是人后用功念书,并不去参加什么晚宴长见识,那或许现在不会有权倾朝野的柯丞相,却说不定多了两位才华盖世的柯氏兄弟。
王氏看着柯有为痛苦的样子,拉住柯有为的手,“老爷,为何妾身从来就不知道您有位哥哥?那大伯现在在哪?您的意思是,老三是大伯的孩子?”
柯有为点点头,“老三的确是大哥唯一的骨血!夫人,当年有太多东西,是我不能说出来的!北儿他娘去世后,我就将北儿接进府里照应。过几年大哥临终前,就把北儿正式交给了我,也不要我说出他的存在!夫人,原谅我。北儿的身世是不能说出来的。我只能将他当做私生子接进府里,悉心养大!夫人,你对他冷淡,世人才不会怀疑他的身世!若是你知道他是大哥的孩子,从而优待他,或许就是他的不幸了!大哥的牌位我放进了家庙,北儿每年都会去拜祭!我知道,这些年,每当北儿去家庙拜祭,你都很难过。可是夫人,哥哥唯一的骨血,我只能如此保护着!”
王氏没有想到,事实竟是这个样子,当年她嫁与柯有为,全是因为她的父亲看中了柯有为的才华,加上兄长又是柯有为的好友,便嫁了过来。
柯家家世极其简单,柯有为双亲均已过世,族亲都在老家。王氏和柯有为刚成亲会,虽然觉得柯有为有心事,但两人还是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王氏有感柯有为可能是因为不能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便花了一大笔钱为柯家修建了家庙。那是第一次,王氏听到柯有为的掏心感谢之言。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柯府俨然成为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家族,可是,她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老爷,大伯是如何去世的?”,王氏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还是想柯有为说出来。
“我做了白天的太阳,替皇上发光发亮,给百姓们取暖,造福百姓!哥哥做了月亮,替皇上在暗夜里点盏灯,为他扫清暗夜的雾霾。”,柯有为时常想,若是做了解元的哥哥是太阳,那自己还能拿下会元吗?
四王爷的晚宴过去不久,柯有为因为被诬陷而被驱逐出了国子监,而留在国子监的柯有信,一晚点灯夜读,打翻了烛台,就这样命丧火场。
一个有才华的学生死了,很快就被人遗忘了。那时的柯有为十分痛苦,失去了大哥,自己又失去了在国子监读书的资格,柯有为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这个时候,他却被神秘地带到了太祖身边。
太祖指了条路给他,给了他参加会试的资格。于是,柯有为认真苦读一年,在建元二十二年,拿下了会试会元,紧接着在殿试夺下了状元,真正地成为了天子门生,入朝为官。
然而,就在四王爷离京的建元二十七年,他遇到了自己的亲哥哥。原来,一切都只是太祖安排的一出戏。他故意让柯有为失去一切,然后又得到一切。然后,又让看似得到一切的柯有信从人间蒸发,彻底成了帮他收集资讯的暗棋。两兄弟,滔天的才华,就这样被他死死拽在手里。他需要一个暗棋,无疑更聪明却不够圆滑的柯有信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而柯有为,圆滑世故完全符合一个在朝为官的人所需的条件。只是一次会面,就注定了兄弟俩今后的命运。
王氏没有想到,自己这十几二十年的一切,就好像一个笑话,更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男子背负了这么大的秘密。想到自己对柯正北的冷漠以及对潘氏的漠视,王氏又是一阵悔意。
这一夜,柯有为没有离开,夫妻两一直对着蜡烛聊心事,直到天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