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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氏的视线在蝴蝶身上停留了片刻,眸底尽是寒霜,视线渐渐移回在周晴玉身上。
“你倒是说说,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不思悔改,回来居然还敢这么大阵仗?”,华氏要周妈妈去请萧氏,本想等萧氏来了再说,可终究是忍不下一口气。
周晴玉不在意地冷哼了一声,“大伯母是不是应该先处理我和三婶婶的事情?只说我一个人,是否有失偏颇?”
众人全部感觉到,周晴玉不同了。出去一趟回来后的她,似乎更加有底气了。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一切必定与蝴蝶身后的人有关系,所以一致将目光全部放回到了蝴蝶身上。
蝴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局促地动了动脚,想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我府里?”,华氏一口气全部压在了这句话上,震得蝴蝶双肩一颤。
蝴蝶福下身子,“我家主子救了三小姐,命我送小姐回来!只吩咐奴婢告知夫人,就这几日,必定会上门拜访,还请夫人安心!”
华氏看了眼蝴蝶的打扮,区区一个丫头,穿戴都如此好,那么对方非富即贵。这五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华氏心里一沉,看了眼周晴玉,仔细看了个透,心一凉,双手忍不住握拳。
周晴玉还以为华氏被震慑住了,捂着嘴笑着说,“过几日你们便知了!所以,先要三婶婶向我道歉吧!”
梁氏脸色巨变,站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就了不得了?谁知道你这几天去哪里和谁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姑娘家的,也不怕丢人地出去了几日。若不是我们这些人在家里给你瞒着,只怕现在早就满城风雨了!好不知好歹,居然还敢和我较劲!就应该直接送了你去家庙,大家都干净了!”、
柯熙媛意外地发现,梁氏倒是说了几句对的话。暗自好笑,看周晴玉神色巨变。心里就嘀咕着,到底是哪里变了呢?是衣服吗?显然不是!虽说府中给周晴玉添置的衣物没有蜀锦那么珍贵,却也是上好的布料。是妆容吗?也许是!周晴玉平日里在府中并不怎么化妆,如今的妆容这么精致。想是这样不同了。
等等!妆容?柯熙媛又看真了几眼,发现周晴玉眉宇间尽是风情,心一沉,忍不住冷笑了出来。这个蝴蝶,到底是何人?
华氏的脾气也在崩溃的边缘。林月青素来了解她,便笑着问,“这位姑娘既然不肯说你家主子的身份,那也要和我们说说这几日我们府上的小姐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蝴蝶硬着头皮说,“回世子夫人的话,我们主子得知府上不见了三小姐,便出力寻找,终于是在一伙人手中救到了小姐,带去了自己的庄子。那日救小姐时已经夜深了,小姐身上又有伤。主子便留了小姐几日养伤!”
“那为何这期间不派人来通报一声?难道你主子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家里人在担心吗?”,柯熙媛的语气也凌厉了起来,看周晴玉只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不愿意回来!”,周晴玉的声音大了起来,指着所有人,“你们这样的家人,我哪里又愿意回来?随便找一个阿猫阿狗就让我嫁过去!那人家境贫寒,又无祖荫,你们想让我过这样的日子,不如一条绳子勒死我!”。周晴玉伸手一指,指着柯熙媛,“尤其是你!自以为是县主,就可以随意决定我的婚事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现在就想拿条绳子勒死你!”。萧氏面色惨白地出现在门口,柳嬷嬷和周妈妈一边一人扶住她,身子因说话激动而剧烈颤抖着。
柯熙媛脸色一沉,快步上前走过去,一把将萧氏扶住,“母亲。坐下再说!”
萧氏的额头上全是冷汗,看着周晴玉的样子,心里满是酸楚。坐下身子后,发现眼前的女儿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又看了几眼,脸色黑沉了,“大嫂,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直接打死为好!我自己的女儿,我带回院子教导便是!以后,绝不会再给大嫂添麻烦!”
蝴蝶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们敢!”
华氏勾了勾唇,“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我打死又如何?不管你的主子是谁,我一个伯夫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蝴蝶不可置信地看着华氏,后退了两步,俯下身子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奴婢并未做错何事,还请夫人明察!”
“明察?我若明察,你这条烂命早就没了!”,华氏只要想着周晴玉惹出来的麻烦,额头就突突直跳。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瞒了下来,周晴玉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蝴蝶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变成这样。
哪想周晴玉一把抓起蝴蝶,将她放在自己身后,“谁敢这样对蝴蝶?她现在是我的人,只有我有权利对她的生死做决定!大伯母,你即便是一府的伯夫人,也没权利这样做!”
华氏脸色彻底破裂,操起茶杯就往周晴玉身上掷去,“就凭你做出的腌臜事,我就可以将你直接堵了嘴打死!何况她一个小丫头!”
周晴玉脸色一白,捏紧拳头,向萧氏看去,不想萧氏只是闭着眼睛诵经,根本就不看她。
周晴玉又看向周仁明,“父亲,你也看着大伯母如此对我?”
周仁明站起身,对着萧氏拱了拱手,“这段日子,辛苦大嫂遮掩了!我实在愧对大嫂,这便离去了!对此女如何管教,全凭大嫂做主!”
周晴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锐地看着周仁明,声音拔高了几个档,“父亲,你为何如此对我?自从二嫂进门后,我们府里多风多雨,明明就是她是个不祥之人,为何你们都这样对我?她这样在闺阁里就和男子不清不楚的女子,即便是县主又如何?我要是说出来,她一样被京里的所有人唾弃!”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周晴玉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柯熙媛。众人的视线又一致地落在柯熙媛身上,有担心的,有不解的。有幸灾乐祸的……
柯熙媛勾了勾唇,扶着七巧的手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周晴玉身边,“三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先不说我柯府家教严明,就是今上也对柯府的家教赞誉有加!你以为谁都可以替皇家祈福?你以为谁都能得圣上一旨赐婚?你又以为我凭什么能被封作云心县主?”
“你不过是靠着祖荫,有个伯府三小姐的名头。可如果失去伯府的庇护,你将什么都不是?而我,哪怕脱去柯府的光环,卸去周府的庇护,我却还是云心县主,我还有自己封地!你,又有什么?”
“我嫁进伯府,上孝敬公婆。尊敬长辈,对下照顾弟妹,无微不至!我自认没有做错过一件事!或者,我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拿出县主的架子好好管教你这个小姑!”
柯熙媛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且不说你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自出府。就凭你对长辈如此说话,我就可以罚你去鬼祠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倒是怪我自己平日里对你太放纵。致使你今日如此放肆!”
柯熙媛不说,大家几乎都快忘了,她还是个县主的事实。诚如她所说,就算她不是柯府小姐。不是周家妇,她却还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有自己的封地。
周晴玉死咬着嘴唇,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柯熙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管这几天,三妹妹你有什么样的奇遇。你现在仍然是周家的小姐!即便是这个丫头背后的主子有多大的来头,可都抵挡不住你的婚事需要母亲和父亲点头的事实!你要去清楚,即便是做了什么,也不一定就可以保证你美梦成真!”
周晴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柯熙媛,半晌才反应过来,凄厉地说,“你知道什么?你在乱说什么?别因为我揭了你的短处,你就乱说话!要是哥哥知道你成亲前就……”
柯熙媛扬起手,利落地就给了周晴玉一巴掌,脸上再无半点笑意,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母亲信佛,不忍教训你!我作为嫂嫂,有义务好好教导你!”
周晴玉看着柯熙媛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加了一些惊恐。
林月青挺着肚子站起来,面色也是阴沉的,“一个小丫头,闹得府里不得安生,回府竟然也不思悔改,还反过来污蔑自家嫂嫂!来人,给我抓住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然后将三小姐送去祠堂!什么时候知道认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至于这个丫头,乱棍打死,丢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乱我家门!”
林月青本就出生于武将之家,眉宇间尽是英气。她嫁过来几年又执掌府中大权,说起话来颇有气势。
周晴玉一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两个婆子上前来拖蝴蝶,蝴蝶惊恐地哭喊着,“你们胆敢这样对我,可知我主子是何人?”
林月青冷笑,“诚如母亲所言,不管你主子是谁,虽说打狗要看主人,可咬人的狗,我是一定要打的!就算你主子知道了,也只会说你蠢!”
蝴蝶几乎要崩溃,她实在没想到周晴玉如此愚笨,片刻间,想了想,出大力甩开两个婆子,跪在地上,“奴婢恳请夫人屏退左右,愿意核实交代!”
林月青和柯熙媛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看着自己的指甲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满嘴胡言?我一个好好的三小姐,被你们带了几日,回来竟是如此不懂事,哦又岂会信你?”
蝴蝶身子颤抖着,“三小姐应是这几日受了惊吓,说的话不是出自本心!还请夫人和县主大人大量,不要和三小姐计较!”
“那你呢?难道也受了惊吓?说话竟也是大言不惭!”,林月青做事喜欢一通到底,没有柯熙媛那么婉约。她此刻动了杀心,却是真的。
蝴蝶干脆整个人伏在地上,声音全然没了嚣张,她知道,林月青是真的动了杀心,“奴婢知错了!请夫人大人大量,放过奴婢!最快明日,主家必定对府上有所交代!”
林月青勾了勾唇,“来人,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给我扔出去!”,看着蝴蝶难以置信的样子,继续说,“告诉你的主家,我伯府从来就不收来历不明的人!不杀了你,已经是我给的最大面子了!现在立刻马上滚!”
蝴蝶的额上渗出冷汗,实在没想到,伯府里的两个奶奶这么不好对付。一时再也说不出话,只求周晴玉不要再说话,要不自己这条小命,搞不好真的保不住了!想到这里,蝴蝶心里就忍不住对周晴玉生出怨怼来!这主子真是……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
哪知道柯熙媛笑了笑,“大嫂,过府即是客,怎么能就让这位姑娘走掉呢?或者,我们还没告诉三妹妹,她的院子里为什么全换人了?”
林月青瞬间明白柯熙媛的意思,笑着说,“也是!三妹妹可是在寻晴雯?不必寻了,晴雯已经死了!”
周晴玉的脸立刻变得毫无血色,指着林月青和柯熙媛,“你们竟然敢……”
“三妹妹,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自己去承受后果!你以为你走了一走了之,府里会相安无事吗?晴雯死了,一众奴仆连同家人全部卖了!这就是后果!人,如果不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连累的可就是身边的人!”,林月青说着,看了眼蝴蝶,见蝴蝶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心里畅快不已。这个周晴玉,实在是欠收拾。
蝴蝶没想到府里竟是这样的情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看着林月青。
林月青想来,柯熙媛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心中暗暗笑了笑,“来人,将这位姑娘客客气气地请去客房,好生给我招待起来!”
周妈妈心领神会,带着两个婆子领着蝴蝶就下去了哦。而蝴蝶,再也不敢出声。
萧氏睁开眼,“如此,便让她去跪祠堂吧!有劳侄媳妇了!”
林月青以为萧氏还会坚持将周晴玉带回院子,没想到萧氏也不坚持了,笑了笑,“二婶放心!”
柯熙媛低着头,唇角勾着笑。这背后的人,就快出来了吧?她等不及看看,到底是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