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小姐

会哭de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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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入主东宫后,便开始了监国,每日的早朝,也开始有模有样的主持起来。最明显的就是,因为些小问题,让端王很是吃了些挂落。

    今日一早,端王便称病不来,信王的神色明显高昂了许多。他看了眼身旁的龙椅,眼底浮现出一种满足,也有一份自信。那个位置,他迟早是要坐上去!看着低着头的群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今日就延边国战事一事,大家都如何看?三弟,你说呢?”,信王开口叫三弟,而不是贤王,让很多人都有些意外,有的则是暗暗皱眉。

    “太子做主便好!臣弟不懂行军打仗,心中又无韬略,谨遵太子懿旨!”,贤王一贯的发言,也是众人习惯的。

    信王很受用贤王的回答,笑着说,“是孤太为难三弟了!如此,孤决定重新派遣主将过去,以免战事一再拖延!各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无人响应,群臣都是低着头,没人站出来。

    信王眯了眯眼,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孤这个太子让你们不满吗?平日里一个个最爱直抒己见,怎么今日全部都哑了?安国公!你说说看!”

    柯有为站出来,“回太子殿下,臣一介文臣,又哪里懂这些?太子若是回想起来,便知道,臣是从来不会对战事发表己见的!”

    “你……”,信王的脸上蒙上一层薄怒,却又不得不承认,柯有为的确从来不管这一块。眼睛转了转,落在了周仁明和周仁德身上。

    “户部和兵部怎么看?周仁德,你是兵部侍郎,是不是该说说?”,信王直接跳过兵部尚书黄永新,将视线落在了周仁德身上。

    周仁德脸色微变,拱手,“臣平日里只负责新兵征选以及武器铸造。实在是不懂行军打仗!若是太子有了好的人选,不若说出来,我想无人会反对!”

    信王眼底杀机一闪而过,“我倒是不知道。周侍郎也有如此谦虚的一面!不过也是,近来府上如此多事,也难过你……”

    “回禀太子,臣有事要奏!”,周仁明突然站出来。拱手对信王说道。

    “有事便说,周尚书可是有了人选?”,信王有一种把控全局的快感,只觉得自己如今再也舍弃不了手中的权利,私欲不断地膨胀。

    “臣并未有合适人选,只是想启奏殿下,我忠信伯府和周侍郎府上从此再无瓜葛!周侍郎已经从我忠信伯府分了出去!”,周仁明低着头,无人看清他的模样。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信王脸上的变化。信王嘴角的笑噙着。眼底尽是戾气,“孤倒是没想到,你们分家倒是快!也难怪忠信伯这几日都不见!”

    “家兄身体不适,已经在府上卧床休养了!前几日,已经禀告过太子了!”,周仁明的背挺得直直的,语调也平和。

    信王看了眼身旁的亲信,见亲信点头,轻咳了一声,“如此。倒是孤的不是了!稍后,便派遣太医去为忠信伯诊治!”

    “臣替家兄谢太子千岁!”,周仁明拱拱手,脸上的表情还是平淡。

    信王摆摆手。见无人再应,便甩甩手,“今日便这样吧!孤希望明日,诸位可以拿出个章程出来!孤不希望父皇养病期间,尔等如此应付差事!”

    “是!太子殿下!”,群臣全部拱手低头。无人有异常。

    周仁明看起来没甚心情,一下朝,也不理身边的同仁过来套话,径直往宫门外走,倒是周仁德一直在追赶。

    “二哥,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众志成城吗?我们怎么说也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为何要和我撇清?”,周仁德的怒火在头顶不断地搅动,只恨不得将周仁明死死拉住,好达成自己的心愿。

    “我和大哥可没那闲工夫陪你疯!你和端王喜欢如何,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拉上伯府!伯府是父亲留下来的,我和大哥誓死都会保住伯府的牌匾!你我以后再无瓜葛,不要随意上前搭话!”,周仁明甩了甩袖子,直接留下周仁德走掉。

    周仁德看着周仁明的背影,冷哼了几声,“只愿你们没有后悔的那一日!”、

    周仁明前脚回到府,还来不及去大房说一声,后脚信王派遣的太医就到了。随行的,还有一顶轿子,看样子是女眷。

    周仁明理应在二门接待,待看清来人后,身子一僵,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周尚书,您真是好福气!这位便是太子信封的周孺人!太子念在孺人挂念父母,特意恩准孺人出东宫来探望家中亲人!太子仁德,周尚书要惜福啊!”,来人却是那日离家的周晴玉,她的眼角尽是得意,模样也看起来似乎很顺心。说话的,是信王身边的亲信太监。

    “谢太子关心!”,周仁明最后都是拱拱手,脸上的寒霜并未褪去!

    “如此,咱家也随各位一起去探探忠信伯!太子殿下说了,可是十分挂念忠信伯呢!”,随行的公公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消,可眼底全是不容置喙。

    “臣先替家兄谢谢太子隆恩了!诸位里面请!”,周仁明似并不在乎,直接将人请了进去。

    一行人走到大房,还未进门,就闻到阵阵药味。

    周晴玉皱皱眉,用帕子掩鼻,“怎的就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这哪里是煲药,简直就是薰药!”

    “孺人就有所不知了!”,周仁明的眼神都不看周晴玉,继续说,“家兄前段时间,伯府风雨飘摇,就有隐疾了!这几日,家中分家,圣上又受了重伤,更是难以控制心情,旧疾一触即发,这不就病倒了!还是臣的媳妇与五柳先生有缘,请来了先生,才用了这药熏之法。一来沉屙不宜用药过猛,二来薰药之法比较温和,也利于家兄休息!”

    周晴玉脸色不好看,她以为,自己这样回来了,至少家里人会正视她一眼。却没想到。平日算疼自己的父亲,竟然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对自己说话竟然如此陌生。暗暗掐紧手心,心中情绪翻滚。

    “父亲……”。周晴玉还是不死心,叫了句周仁明。

    周仁明看了眼周晴玉,笑着说,“孺人可是糊涂了?臣的女儿于春祭那日已经入了家庙修行,替国祈福!谁都知道。臣的女儿年纪颇大,又无意婚事,所以臣便同意了她入家庙!孺人也姓周?实在是缘分!”

    周晴玉脸色大变,随着信王入宫的第二日,虽然她也听说了这个流言,却并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居然会从自己父亲嘴里亲自听到。

    随行的公公脸色大变,“周尚书这是开什么玩笑?难道周孺人不是府上千金?”

    周仁明立刻摇头,“公公哪里听来的传言?可别拉低了孺人的身份!我府上出了两位王妃以外,小女前几日已然出家了!这京中很多人都知。我也不必说谎!”

    周晴玉看那公公的脸色剧变,脚有些发软,只觉得手心全是汗。她以为,只要回府,见到萧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娘……不,府上二太太可在?”,周晴玉的语气也慌乱了起来,开始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她却想见到萧氏。

    “拙荆因为女儿出家。这几日心情不佳,也卧病在床!都说母女连心,毕竟就一个女儿……”,周仁明这话时对着那太监说的。言语间还表现得颇是无奈。

    那公公看了眼周晴玉,直接指着周晴玉问周仁德,“难道孺人不是府中的三小姐?”

    周仁明还特意看了周晴玉几眼,笃定地摇头,“公公真是爱说笑,天下哪有会看错自己子女的父母?我的女儿。已经入了家庙修行了!孺人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那公公脸色愈发地不好,也不理周晴玉,沉声对随行的太医说,“你进去看看忠信伯吧!咱家在外面等你!”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拱手对那公公说,“公公,实不相瞒,这京中,无人会去看五柳先生看过的病人!倒不是别的,而是先生极少出手,一出手必定不凡!我刚刚已经闻了这药雾,却是安神之药,想必忠信伯近日来是真的有沉屙。这药雾,必定会让他睡个好觉!”

    “咱家可是知道,你们讲究望闻问切,既然不看诊,你也进去看看吧!太子殿下既然吩咐了你,你便去把个平安脉!咱家就在外面等着你!”,那公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里面的忠信伯身上,根本就不理一旁肤色惨白的周晴玉以及一脸闲适的周仁明。

    “父亲,你如何不认我?明明我就在这里,为何说我出家了?”,周晴玉实在不信是这样的结果,流着泪看着周仁明,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什么。

    “孺人何必如此为难臣?臣的女儿是真的入了家庙!臣这几日心情也不佳,毕竟是养大的女儿,从此青灯古佛,实在是心痛!”,周仁明的目光也不看向周晴玉,眼底全是淡淡的疏离,先前的怒气,再也找不到。

    周晴玉一颗心沉进了谷底。虽然此次跟随着信王入住了东宫,可她的位份却只是孺人。而以前的两个侧妃,都做了良娣。她实在不甘,有隐约和信王提过。信王一番安抚,一番柔情蜜意自是不必说,还摸着她的肚子保证说,她的家世那般好,只要他日诞下皇孙,良娣之位不在话下。

    可是周晴玉没想到,自己这样巴巴地赶回来,等着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若是没有了忠信伯府这块招牌,那么自己就只是周氏,一个无名无分无地位的周氏。想到这,周晴玉就打了个寒颤,拉着周仁明的手,哭了出来。

    “父亲,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要玉儿了啊!我实在中意太子殿下,才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可我心中是挂念父亲和母亲的!我不信母亲也不要我了,我要见母亲!”,周晴玉突然想到萧氏,眼底重新燃起希望。是了,萧氏是亲自送走自己的人,萧氏一定会疼自己,不会让周仁明如此对自己。

    “孺人想必恋家成狂了!臣已经说了,臣女已经入了家庙,不再府上,更不在宫中!”,周仁明的语气更冷了,脸上的情绪也淡淡的。

    周晴玉放开他的衣袖,捂着肚子,竟然就往二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直伺候在周晴玉身边的两个宫女见状,看了眼那公公,收到指示,也追了上去。

    “周尚书,孺人当真不是府上的小姐?”,那公公还是不死心,加问了一句。

    “公公,天下父母,又有谁会不认自己的孩子?我的女儿,真的已经出家了!”,周仁明暗自捏着拳头,视线在烟雾缭绕的大房看了一圈,嘴角慢慢勾起。

    周晴玉一路狂奔,看到府上的下人,也发现府中的下人对她的出现似乎也并不在意。心又沉了沉,一到萧氏的院子,就看到了柳嬷嬷带着一帮小丫头在院子里做绣活。

    “嬷嬷,我母亲呢?”,周晴玉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喘着气。

    柳嬷嬷站起身,看了眼周晴玉的打扮,“看样子是宫中的贵人,可是不知为何来我家太太的院子?我家太太惦记家庙中的小姐,病倒了,如今不见客,还请贵人见谅!”

    周晴玉眼一缩,也不管别的,大声呼喊,“娘!是我!我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娘!”,叫了几声,见萧氏没有反应,便准备冲进去。

    哪知道柳嬷嬷反应极快,带着一帮丫头们挡住周晴玉的去路,“我家太太不舒服,不见外人,还请贵人谅解!”

    “娘,是你将我送走的,难道你不记得了?你出来看看我啊!我是你的玉儿啊!”,周晴玉实在不信,最疼她的萧氏居然会不见她!她不要这样的结果,不要这样的对待。

    她又叫了几声,见毫无反应,又往里冲。柳嬷嬷拦着她,语气也冷了下来,“虽然贵人身份尊贵,可我家太太也是有品阶的朝廷命妇!还请贵人自重!”

    就在这个时候,萧氏的门打开了,萧氏憔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贵人请便吧!臣妇的女儿出家,臣妇实在无心招待贵人!还请贵人自请归去吧!”

    周晴玉眼睁睁看着冷漠表情的萧氏说完这些话又关上门,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里流出两行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