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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明和王胖子在公司一直忙到傍晚，才把第一遍的分镜头剧本搞完2/3，“子明，我怎么觉得这剧本让你越编越悲啊？”
“你知道什么呀”孙子明话还没说完，卢惠光和李成凯提着便当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刚从片场回来的刘韦强，“明哥、京哥吃饭了。”
孙子明打开盒饭，继续道：“我如果不把阿郎拍死，《阿郎的故事》能有那么好的效果？这种爱情题材的片子，团圆大结局永远没有生死离别经典。你想想啊，华弟骑着摩托车，不停地流鼻血，后面坐着个穿婚纱的女孩，这画面多感人？”
“音乐”
“对，韦强说得对，如果配上合适的音乐，足够让观众哭了！”
王胖子一如从前一样狡猾，“你是最好的作曲，老子好不容易想拍部拿奖的片子，你得帮老子搞掂这事。”
孙子明哭笑不得，前面说太悲了，就是为了给自己刨个坑，“行，我过两天去北平开完演唱会，就帮你搞这事，反正片子都还没开拍。我建议你，去找陈沐胜当副导演，他拍《我在黑社会的日子》时，我发现他拍这类题材的片子有点天分，应该能当好你的帮手。”
“行，你这双眼睛，就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把分镜头剧本全部弄完，已经是凌晨了。孙子明伸了个懒腰，才想起刘韦强的事来，“韦强，你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吧？”
“嘿嘿，我想先跟你去美国混两年，看看那边能不能发展。”
王胖拿起‘大中华’烟盒砸了过去，笑骂道：“眼红发仔了？”
刘韦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40万美元赚了1000多万美元，谁不眼红啊？也就是自己跟明哥时间长，又一直当他的副导演，算是他的‘头马’才能开得了这个口。
孙子明倒不反对，走出去看看也好，熟悉了美国人的拍片方式，未必拍不出好片子来。这小子是玩大场面的料，一部《飞虎》拍得让人热血沸腾，虽然让王胖子这监制天天骂败家仔。
“行，拍完你手头上的《怒火街头》，跟我去美国。习惯那边就留，不习惯再回来也行。”
“哎”
等李成凯收拾完卫生，孙子明几人才起身离开办公室，“阿凯，入职手续办好了吗？”
“下午全部办好了，高经理安排我住在她家旁边的公寓。”
王胖子听得直笑，这小子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子明是问你，清楚了你的工作范围吗？”
“日常工作外，收集有用的社会、政经信息。高助理说，她先带我一个月。”
新人就是新人，远不是高莹那样的职场老手，王胖子只好帮孙子明说：“阿凯，知道为什么让你当助理吗？就是因为信任！子明是我们公司的大脑，有时他一句无意的话，都可能是商业机密。你除了做好本分工作外，他不问你时，你就是个瞎子、聋子、哑子，明白了吗？”
“明白”李成凯这才想起高经理交待的，明哥已经不是自己同学了，而是自己的老板。哪怕是看到他杀人放火，也只能当作没看到，否则公司不会给自己如此优厚的待遇，也不会要自己签署极其苛刻的保密协议。
孙子明见李成凯还是有点拘谨，交待王胖子道：“京哥，没事的时候带阿凯去澳门玩，让他什么东西都经历一遍。”
“行，等忙完这几天，我带他去见识下什么叫纸醉金迷、美酒佳人。”
几人下了楼开车各自回家，卢惠光把车开出停车场，才低声道：“明哥，曾叔找你有事，见你和京哥在谈剧本，就没让我叫你。”
孙子明一惊，曾叔找自己不通过阿凯，而是叫卢惠光？
“什么事？”
“日本的上井过来了，可能有大事。”
“马上过去”
“哎”
卢惠光一踩油门，大奔驰车风驰电掣般地往曾叔家去。
孙子明到了曾叔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上井正等得焦急万分，“孙桑，见到您太好了。”
“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孙桑，先锋公司准备到贵国上海设厂，据说年产量会超过20万台。”
先锋？孙子明半天没反应过来，曾叔低声解释道：“我们在深圳的电子厂，做的就是镭射影碟机和镭射影碟。”
现在孙家的一大部分族人做的就是录像厅生意，要是别人能买到更便宜的设备和影碟，势必又是一场惨烈的价格战，打到最后大家都没钱赚。更糟糕的是，深圳的电子厂刚刚扩建二期工程，投了近十亿下去。只要先锋到上海办厂，专利技术、电子原件都在人家手里，自己的电子厂就脱不开亏损的命。
这事大发了，先锋不可能是一家这么干，背后肯定还有推手。
“孙桑，我们公司调查了一下，与先锋合作的是角川映画株式会社。”
扑你老母，肯定是邹闻怀和潘迪生那两只大小狐狸，他们眼红自己的盗版生意，见新义安退出了，就想来分一杯羹。他们三家一联手，要技术有技术、要资金有资金、要片源有片源，甚至自己公司的片子，他们都能从外埠拿到拷贝，剩下就只有渠道了。潘迪生已经在内地开专卖店，他们三家不缺资金，完全可以抄自己的模式，让那些店员的亲属、朋友分期付款，去开新的录像厅。
这一下，邹闻怀他们可算是捏到了自己的命根子。公司上下投了三亿多，要是一亏损甚至是倒闭，难免会人心涣散。孙子明沉默地抽着烟，脑子里拼命想着对策。
先锋既然决定投资建厂，自己就只有最多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扳不回劣势，深圳的电子厂、影碟厂都会是人家的盘中餐。报应啊，自己引进镭射影碟机，挤垮了那些录像机厂，转过身来，别人就要用日本人打翻自己。
……
把上井安排到客房住下，曾叔又进了书房，低声道：“子明，这事是东宝急，我们影响并不大的。”
嗯？孙子明停止了点烟，疑惑地看着曾叔。
电子厂二期工程，光影和孙家只占一半的股份，最大的股东是东宝。通过一期工程，大家早收回了成本，二期工程等于是在用第一期的利润建设。
“即使先锋公司的工厂建起来了，销售渠道建设又最少要半年，有了一年半的时间，二期工程的成本都能收回来。退一步说，我们即使让先锋挤垮了，那也至少是两年以后的事，那些厂房和设备也是钱，我们还可以转产其他的电子产品。五年时间，赚了2倍多的利润，这种回报率已经非常高了。”
曾叔详细地给孙子明解释，大家拼的还是镭射机厂，影碟厂就那点投资，谁会放在心上？嘉禾他们能在外埠拿到自己公司的拷贝，自己公司不照样是这么做的？
“邹叔他们不可能跟我们拼个两败俱伤，可能还是想在盗版生意上分一杯羹。”
‘呼’孙子明长出一口气，曾叔一解释，他的脑子也好用了。自己支持族人搞录像厅生意，除了让他们有个饭碗，完成原始资金积累，还有个目标就是未来能把录像厅改成电影院。
“那日本人着什么急，反正又不会亏本？”
曾叔忍俊不禁，“呵呵，下金蛋的母鸡要飞了，他们能不着急？我们一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电影上，也不主要靠这个赚钱。你那同学胡卫国和郭家如果听到这消息，连觉都会睡不着。快去睡吧，你还要回北平搞演唱会呢。”
孙子明叹了口气，这事就这么着吧，“曾叔，出井去了索尼公司任职。让东宝与索尼谈一谈，争取当他们的替工工厂，电子厂也不能看着它死吧。”
“别操心这事了，东宝投了五亿港币，他们会主动去联络的。索尼有他们的股份，肯定不会拒绝的。”
“行，那我回去了。”
孙子明回到自己家，心里有了事，哪睡得着啊？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孙子明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又让王胖子拉住了，“子明，《天若有情》，我想让嘉明来演Jojo，你觉得怎么样？”
谈到电影，刚才还有点晕乎的孙子明，立即清醒过来，“不行，她长得太漂亮了，你得挑长相一般的。这样才有对比，否则男主角帅得一塌糊涂，女的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这片子拍出来，谁会信啊？”
“也是，最好是找那种邻家女孩式的。”
王胖子点了点头，自己掉头就走，跟在后面的陈沐胜长出了口气，他也觉得女主角要普通一点，但京哥说的全明星阵容，更有票房保证也有道理。
“阿胜，你那片子做完了？”
陈沐胜又连忙回转来，“明哥，粗剪完了就差特效，估计这个月底能精剪完。”
是啊，特效现在成了瓶颈，孙子明念叨两句，自己去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看了几眼李成凯划出来的国际新闻，孙子明眼睛都直了。
操，自己拍电影拍傻了？这事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