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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明在美国生活多年,作为一个曾经的热血青年,多年的美国生活,也一直在改变着他曾经的一些看法。比如,他以前认为美国是个新教国家,信奉财富是有原罪的,要消除原罪上天堂,就要将财富回馈于社会,所以大部分美国人喜欢做慈善,各类慈善基金会数不胜数。
然而随着对美国的了解,孙子明才知道这是亲美人士们,精心编织的一个谎言。在众多的慈善基金会里,不排除象洛克菲勒基金、是真心了为慈善事业,但有多少是为了避税,有多少是交易,还有多少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道理很简单,对于美国那些为数众多的基金会,核心问题是基金会的所有者是谁呢?
在西方的私有制社会,基金会的所有权不是国家,而是在私人手里,这样的基金会都是私人基金。即使有些基金会名义上是属于社会公益属于全社会所有,但是基金会的章程等等是保密的,基金会实际的所有人,就是在基金会担任实际职务的人。这些担任职务的人的产生,有他们秘密的程序,不是外界所能够知道的,更不是民众、国家社会所能够参与。富豪捐助这样的基金会,实际的结果就是——基金会还是掌握在这些富豪的后代手里。而这样的好处,避税只是最直接表面的好处,核心利益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保持家族的长久控制。
不明就里的外国人不知道这些猫腻,美国人民可是对那些基金会是怎么回事心知肚明,所以他们不关于成立了什么基金会,什么人给什么基金会捐赠了多少,而只关于哪个基金会用于某个慈善项目多少。孙子明之所以能在美国社会有着非常高的声誉,不但因为他拍出了让美国人民热爱的经典影片,还因为他的基金会每年都在大手笔资助教育事业,而且每次都捐得沸沸扬扬,虽然有趁机炒作的嫌疑,但也让人很难怀疑他成立基金会的目的不纯。
因此,当被美国法律严格限制行为的蒋鹏,当众出现在孙子明家,而且说出‘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时,蒂诺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又要大手笔捐赠,抢先占领舆论优势了。
有多少大手笔?孙子明以前在私下场合说过,远东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其实出力非常小,只有光影集团才是他的成就。对照前几年孙子明将光影公司的股份捐了出去,以及这家伙一贯的作风、光影集团即将进行的上市,蒂诺猜测他要捐赠的,恐怕就是光影集团的股份了。
至于用途,蒂诺都能猜出几分,经世大学已经开办三年了,第一届学生明年就将毕业。恐怕孙子明是想按以前的想法,大规模资助他的学生们,到欧美名校深造了。若是自己猜的没错,哈佛、耶鲁、麻省这样的世界顶级名校,将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华盛顿的那些大人物又几乎都毕业于这些学校,母校情结会让绝大多数政客都会对孙子明产生好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爱德华他们拿到了证据,只要不是直接证明孙子明有罪,哪怕是那些政客不想作为,面对校友、师长的压力,恐怕都会各自表态再对舆论进行推波助澜。也就是说,只要孙子明走出那一步,他就处于不败之地了,除非爱德华他们能找到无可辩驳的真凭实据。然而孙子明这家伙,能取得今日的成就,可能会给人留下人证、物证齐全的把柄?
作为策划整个计划的爱德华、凯恩他们,从张金海自残的那一刻就知道,想拿到有力证据狮子大开口,已经成为泡影,迫切希望将此事划上句号,免得被孙子明发现真相后一无所获。
对于孙子明来说,绑架案始终是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许张金海确实能挺住,但相对于CIA的赫赫威名以及整个集团与‘华人共济会’的声誉,他宁愿付出能承受的代价,也不敢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因而,当孙子明提出用捐赠基金会的名义,向那帮讹诈他的人支付‘保护费’时,双方就存在了相互妥协的基础。
因而,当蒂诺判断和想法传到华盛顿,让爱德华和凯恩决定妥协,绕过山提诺他们划出了底线——拿回加州财团上次在争夺光影公司控股权上的损失。并且授权蒂诺与鲍比,全权负责与孙子明谈判。
谈判底线、口头授权一到,蒂诺从心里泛起一片寒意,这证实了他的另一个猜测——整个事件都是山提诺搞出来的阴谋。天哪,这根本不是华尔街的意思,也不是政府的意思,而只是山提诺说服了爱德华、凯恩,动用国家机构力量,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为他们自己谋取私利!再联想到,山提诺前段时间在幕后全力推动的与BP(英国石油公司)合作的事,蒂诺更是一阵阵反胃。
‘yeah!’
‘Hooray(万岁)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欢呼声、鼓掌声,声音大得穿透了紧闭的实木办公室门,正捏着手机发愣的蒂诺,立即回过神来了。肯定是China明宣布了上市计划与期股分配方案,才能外面那帮员工们欢呼雀跃。
‘S/hit!’
蒂诺暗骂了一句,山提诺他们固然是得了好处,自己可是损失惨重了。若是没有这档子烂事,亚历山大能拿到不菲的期股,自己也能分到不少用于打点各方面的份额,如今什么都没了!
又过了很久,孙子明才推开办公室门进来,还一边跟后面的人笑骂,“滚蛋!赶紧滚蛋!没看到我这还有客人吗?”
一向喜欢在节目里拿孙子明开涮,以拉高收视率的ESPN王牌主持人图切斯特·斯科特,跟在孙子明后面进来了,央求道:“Boss,我不耽误您会客,但事情您得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啊。为了您的声明,我昨天还特意打了广告,您让我怎么给观众和广告商交待?”
解释?孙子明挠了挠头,反问道:“吉尔没给你说清楚?”
与在电视上的形象不一样,现在的图切斯特可是一点也不大气,典型的一个在大boss讨好的小员工,“Boss,吉尔可不是您,我在她眼里就是个小人物!”
“放屁!你就是想挖点内幕,好给老子添乱,滚蛋!再不滚蛋,老子减你的期股。”
“真的?”
“给老子滚!”
图切斯特见孙子明不上当,办公室里又确实有客人,只好跟蒂诺打了个招呼出门,临到门前又回头道:“Boss,要不我告诉观众们,您怀孕了,所以临时取消个人声明?”
“滚!”
“Ok,我就这么说了”,图切斯特又恢复了在电视上的诙谐,嘻皮笑脸地走了,估计这混蛋真会这么说。
两人的嘻笑怒骂,倒让蒂诺有些羡慕。爱德华、凯恩他们那些大人物,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碰到事时可是以命令式的口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比如逼他来当谈判代表。
轰跑了‘居心不良’的图切斯特,孙子明将门关上,笑道:“怎么了?个人声明,我是收回来了,你们也得释放点诚意吧?”
蒂诺对正事避而不答,反而诚恳道:“明,我们是朋友,我很珍惜我们十几年的友情,但很多事情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你能理解吗?”
‘呵呵呵’,孙子明笑了笑,也同样诚恳道:“蒂诺,所以我没有因为亚历山大的辞职,而取消她的期股。”
这不是害人吗?蒂诺连忙推辞,可孙子明哪会愿意放弃,一个分化对方阵营的好机会,“不不不,蒂诺,这事你无权替亚历山大作主!给公司作出贡献的是她,而不是你。”
见孙子明执意如此,蒂诺知道即使自己能说服亚历山大亲自来出面拒绝,对方也会照样将她的名字放入集团股东名单,在上市之前对外公布,只好苦笑道:“明,你明知道亚历山大会拒绝,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这个无所谓,股东名单已经送到纽约去了,即使亚历山大要拒绝,也能让人心生疑虑,这就已经足够了。
孙子明也佯装无奈道:“No,我连柯克、雪莉他们都安排了一部分期股,若是不给老部下亚历山大,你让我如何给大家解释?蒂诺,我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对内最重要的是公平,而不是一些私人感情。”
这种屁话够冠冕堂皇的了,蒂诺好气又好笑地用手指,点了点了孙子明,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Ok,不跟你计较了,你的那个手下在里约热内卢,明天会被押回美国,你派谁去探望?”
说起正事,孙子明也正色了,低声道:“蒂诺,我们是多年的朋友,这里也没第三个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事实真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虽然蒂诺很不满山提诺他们的无耻,但大家分属一个利益集团,就必须站在一边,因此他依然神色不变得道:“明,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一点。我还是很认同你们华人的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