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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杨家坳空气清新,景致宜人。
陈明达的此行纯属私事,按计划今晚在杨家坳停留一晚,明天上午再赶往省城榆江,上杨志远的新房看一看,认个门,然后就马不停蹄地飞往邻省,不愿再在本省多加打扰。陈明达之所以挑这个大礼拜来杨家坳,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知道周至诚一旦知道自己到杨家坳来,肯定会全程陪伴,周至诚是一省之书记,事务同样繁忙,陈明达不想占用周至诚太多的时间,所以才行色如此匆匆,在本省不作过多的停留。
饭毕,杨志远问陈明达和周至诚下午如何安排。陈明达笑嘻嘻的,说,到了杨家坳,你是主人我们是客,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来,我们一切行动听指挥。
杨志远笑,打趣,说,且不说您是将军,就凭您是我岳老子,我也不敢指挥您。
陈明达笑,说,那怎么办,要不上你们杨家湖钓鱼,找张躺椅在湖边吹吹暖风,睡上一觉。
安小萍笑,说,老陈,杨家坳的景色如此秀丽,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在湖边休息,是不是有些可惜。
周至诚说,志远,你上次不是说石柱峰下值得一看么,要么我们上石柱峰走一走,权当是饭后散步。
安茗一听,连说,书记伯伯,那个地方真值得一看,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周至诚说,这杨家坳就是一个桃花源了,那地方难不成另有洞天。
安茗说,正是如此。只不过,上次我们翻山涉水,来回用了五天的时间,这半天的时间哪够。
杨志远笑,说,安茗你那是老黄历了,今非昔比,此去石柱峰,早就一马平川,来回半日,虽然仓促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行。
周至诚笑,说,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迟疑的,赶快上前带路,咱们上石柱峰下看看去,我倒想见识见识,那是一个怎样的洞天。
陈明达附和,说,志远,就按至诚书记说的,前边带路,就上石柱峰下去看看。
通往石柱峰的栈道耗时两年有余,于年前修建完毕,栈道依山傍水而建,在怎样防洪抗击方面,杨家坳的石匠和木匠们,很是费了一番心力。
陈明达是将军,陆军工程兵的主要任务就有构筑工事,修筑道路,架设桥梁这几项,土木工程学是现代军事家的必修课之一。陈明达一看这在山水之间修筑的栈道,顿时直夸,说,真乃巧夺天工之作,一看就知道你们杨家坳能工巧匠颇多。
杨志远笑,说,其实我们杨家坳的石匠、木匠都是我们杨家将原架桥之类手艺官兵的后裔。
陈明达说,难怪手艺如此精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原来是有出处。
栈道保持着原木色,抹了桐油,漆了清漆。杨志远陪着陈明达、周至诚、梁榭明、付国良走在前面,安茗、林觉、杨雨菲他们则陪着安小萍走在后面,陈明达的警卫员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时刻警惕,守卫首长的安全。
大家溯溪而上,春风习习,两岸松涛阵阵,脚下流水潺潺。杨家坳修建栈道,不只是为了上石柱峰采摘茶叶,主要还是为了今后的旅游计,所以每到景致怡人之处,都建有凉亭之类的观景台,坐于凉亭之中,或见瀑布于对面山涧飞流直下,飞落潭里,溅起一层水雾;或见对面峭壁之山,有三五猿猴于对面嬉戏。大家停停走走,赏心悦目之至。
当初杨志远和安茗他们上石柱峰,上上下下,开山劈路,自是耗时费力,现在不同往日,一路平坦,一个来小时就直抵‘五郎峡’。‘五郎峡’一字排开,石壁乌黑发亮,黝黑的石壁上,杨填带人雕刻的‘五郎峡’三个草体大字跃入眼帘。
杨志远还是徇了一回私,‘五郎峡’三个字是杨志远特意找本省著名书法家魏铭先生为杨家坳题写的。当初在农博会上,杨志远得以和魏铭结识,后来跟着周至诚,杨志远和魏铭也曾有过几次接触。石柱峰开发,杨志远觉得在五郎峡鬼斧神工的峭平的石壁上刻上几个字,肯定能给人一种震撼感。杨志远于是找到魏铭,求了一幅字。魏铭在本省的名气大,求字的人也多,有些牛气,也有些自傲,但杨志远找其求字,魏铭二话不说,当即挥毫,分文不收,赠送了杨志远一幅字。
周至诚一看题款是魏铭,笑,说,志远,你什么时候找魏铭题了字,我怎么不知道?
杨志远笑,徇私了一回,岂敢告诉书记。
周至诚笑,说,杨五郎是你们杨家先祖,虎将,‘五郎峡’这几个字,其实你应该找明达将军题写,最是恰当不过。
陈明达笑,说,至诚书记,你要我手持板斧,像五郎那样开山劈路,我倒可以大胆一试,但要我挥毫泼墨,那你就是为难我,比让我把钓鱼岛拿回来都难。钓鱼岛只有中央军委一声令下,我陈明达保证立马收复山河,让那些狗日的鬼哭狼嚎,不得好死。但要我陈明达写毛笔字,那纯属赶鸭子上架。我只有一个毛笔字写得不错,可用在‘五郎峡’肯定不妥。
周至诚笑,说,明达将军说说,你哪一个毛笔字写得不错。
陈明达哈哈一笑,一声断喝:杀!
周至诚笑,说,这个字杀气太重,还真不适合用在杨家坳的旅游开发上。
当年杨志远他们上‘五郎峡’,是涉水而过,现在不用,栈道横亘于水上,大家踏栈道而过,天如一线于头顶,水似一线脚下流,自有一番乐趣。过五郎峡,自是另有洞天,即便是安茗先前到石柱峰下来过一遭,仍是为面前的景致所陶醉。
杨家坳已经繁花褪尽,落英缤纷,而石柱峰下,瀑布如带,层层叠叠从石柱峰落了下来,情定三生湖湛蓝湛蓝的,湖边鸟语花香,繁花似锦,竟然是一派初春胜景,自成气候。湖边的杂草都已清除,湖边都已修砌齐整,竹林、野桂林中,曾经的败落已经不复存在,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乡村别墅都已修建完成,或隐于林木之中,或突于湖面之上。
大家于湖边的一处亭台坐下,周至诚望着面前的石柱峰和那从天而落的瀑布,由衷赞叹,说,安茗说得不错,山里还真是另有洞天,如此美景,真是不虚此行。
付国良笑,说,志远,总是吹嘘杨家坳的旅游会成为杨家坳的又一支柱产业,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吹牛。
梁榭明说,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别说,杨家坳有这份一鸣惊人的实力。
陈明达说,从军事的布局看,杨家先人选址杨家坳,还真是下了一番心力,进可攻,退可守。到底是兵家,有讲究。
安小萍说,老陈,咱这次来是游山观水,不是来排兵布阵,你怎么老是这般了无情趣。
陈明达哈哈大笑,说,好好好,咱现在就只观山赏水,不言阵。
安茗看陈明达和周至诚聊得高兴,她拉了拉杨志远的衣角,噜噜嘴,杨志远会意,跟着安茗绕湖边走了一圈,俩人来到当年他们情定三生的小水潭边。场景依旧,瀑布依旧潺潺,水清透底,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小水潭边不知是什么时候,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情定三生湖’几个大字刻于石上。
安茗一时情不自禁,她把头靠在杨志远的怀里,望着眼前的这几个字,当年的情景清晰如昨,历历在目。想当年自己是情窦初开,对身边的这个人魂牵梦挂,现在却是修成正果,成了夫妻,真是来之不易。安茗心有感慨,但甜美和幸福却是一如从前,安茗一时心襟荡漾,不能自已,眼睛涌起丝丝湿意。
杨志远自是感到了安茗的变化,他偏头看了安茗一眼,问,怎么啦?
安茗仰着脸笑,说,志远,没什么,我只是喜不自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