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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桃花岛。
黄药师在冯衡的墓前伫立了片刻,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册《九阴真经》,一动不动的对身后的黄蓉说道:“蓉儿,你去拿个火盆来!竹舍里那个金盆!”
“火盆?”
黄蓉闻言不由怔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父亲这是要干嘛,但还是依言去取火盆去了。
“药兄,你这是!”
欧阳锋奇怪的看着黄药师,一时也想不明白黄药师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在这里祭告亡妻不成,但若真是要祭告亡妻,又怎么只让黄蓉去取火盆呢!
莫不是……
欧阳锋猛地灵光一闪,惊讶的看着黄药师……手中的《九阴真经》,不由咽了口口水,干涩的说道:“药兄,你该不会是想要……那么做吧!”
说着,指了指黄药师手中的秘籍。
“……”
黄药师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确实是要焚了这《九阴真经》,当年先室便是为我默写这经书,以致心力衰竭,难缠而亡!因此我发誓要找回经书,焚在先室的墓前。”
∫,“这……”
欧阳锋顿时大惊,立即劝阻道:“药兄,这经书可是前辈先贤的毕生心血,岂能毁于我等之手!”
“……”
黄药师默然无言,叹了口气,道:“锋兄,我知你一直想要得到这经书,现在在蓉儿回来之前,我便将这经书借与你观上一观,能记住多少就看锋兄你的造化了!”
说着,就将两册秘籍递给了欧阳锋。
欧阳锋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旋即迅速接过秘籍,快速的翻阅起来,虽说不上是过目不忘,但以他宗师级的修为,记忆力早已远超常人,一时半会怎么也能记下个四五分内容。
倒不是欧阳锋不想直接拿着秘籍跑路,却是黄药师和洛轩两人在一旁,他即使想跑也跑不了。
“……”
洛轩看了看黄药师,又瞥了眼欧阳锋,不过并没有阻止欧阳锋翻阅《九阴真经》,对他而言即使欧阳锋练成了真经上的武功,也对他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而且——
欧阳锋也未必能够练成《九阴真经》,不说他的心性是否适合修炼这道家的武学,就是那经书上的总纲若是无人提点,他也不可能想到那是由梵文音译所书写。
最多也就像倚天中的周芷若一般,练出个不伦不类的“九阴白骨爪”什么的。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黄蓉端着一个纯金的火盆从远处行来。
而在黄蓉的身后还跟着欧阳克那小子,却是洛轩当时并没有下重手,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最多也就昏迷了一会,醒来后大概是看到了黄蓉,于是就跟了上来。
当然——
虽然洛轩确实没下重手,但却在欧阳克身上留下了暗手,震断了欧阳克“呵呵”的一些经脉。
“爹爹!”
黄蓉翩翩的落在黄药师的身旁,说道:“火盆拿来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
黄药师无言的看了黄蓉一眼,轻柔的抚了抚黄蓉的秀发,接着转头看向一旁沉浸在《九阴真经》中的欧阳锋,道:“锋兄,时间到了!真的是十分抱歉!”
“……”
欧阳锋虽然不舍,但形式比人强,只得无奈交出了秘籍。
“叔父?”
欧阳克奇怪的看了一眼欧阳锋,虽然不知道欧阳锋看的是什么,但他也能看出欧阳锋的不舍,以他对欧阳锋的认知若是对方想得到什么东西,那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取。
怎么现在……
黄药师接过两册经书,随手放到了黄蓉手中的火盆里。
“唉!?”
黄蓉看到这一幕顿时怔住了,她可是知道这两册经书是《九阴真经》的,也知道他父亲一直想要得到这两册经书,却没想到她父亲似乎是要在母亲的墓前,将这两册经书焚化掉。
黄药师没有理会黄蓉的诧异,径直走到了冯衡的墓碑前。
咔!咔咔……
黄药师将墓碑向左推了三下,又向右推三下,然后用力向前扳动,墓碑顿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石砌的地道,向黄蓉几人招了下手后,就当先走入了地道之中。
几人跟在黄药师的身后,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墓室之中。
只见——
墓室中壁间案头尽是古物珍玩、名画法书,没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黄药师当年纵横五湖四海,不论是皇宫内院、官宦富室,还是大盗山寨之中,只要有什么奇珍异宝,他不是明抢硬索,就是暗偷潜盗,必当将那珍宝取到手中才罢休。
而他的武功既强,眼力又高,搜罗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此时都供在亡妻的墓室之中。
“母亲!”
黄蓉看着灵位前挂着的一副画像,那是她父亲为她母亲亲手所作的遗像,心中顿时思潮起伏:我从未见过母亲,我死了之后,是不是能见到她呢?她是不是还像画上这么年轻、这么美丽?
“蓉儿!”
洛轩轻轻的搂住了黄蓉,柔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你还有你爹爹,还有我呢!”
“轩哥哥!”
黄蓉靠在洛轩的怀里,脸上露出了安然的笑容。
欧阳克斜眼相望,只见火光印在黄蓉的脸颊上,真是艳如春花,不禁看得痴了,但随即到见她的目光看着洛轩,眼中尽是脉脉之意,又不禁怒气勃发。
可恶!可恶……
欧阳克心中咬牙切齿,但一想到洛轩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又不禁一阵惶恐。
此时——
黄药师已经在冯衡的灵位前,将两册《九阴真经》焚在了火盆里,看得一旁的欧阳锋心痛不已,刚才那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他才仅仅记住了四分左右的经文内容而已。
而且——
他记下的多为上册外功篇,下册内功篇却是只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总纲!
“衡妹!”
黄药师看着那与黄蓉有几分相似的画像,笑道:“今日我在锋兄的见证下,将《九阴真经》少给了你,偿了当日许你之愿,他日重逢,你必会说你丈夫言出必践,对爱妻答允下的事,可没一件不做。哈哈!”
笑着笑着,却又留下了两行清泪。
“爹爹!”
黄蓉紧张的看着黄药师。
“蓉儿,爹爹没事!”
黄药师抚了抚黄蓉的秀发,笑道:“爹爹只是太高兴了!”
“真的?”
“当然!”
黄药师再次抚了抚黄蓉的秀发,道:“爹爹怎么会骗蓉儿呢!你看从小到大爹爹有骗过蓉儿么!”
“……”
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旁的洛轩、欧阳锋,乃至欧阳克都是一阵无言,即使是没有读心能力的欧阳锋和欧阳克,此时都看得出黄药师已经心存死志。
事实上——
当年冯衡死后,黄药师就已经生无可恋了!
黄药师自知自己内功精纯深厚,无论是上吊还是服毒,一时半会都死不得,而且死了之后,尸身又不免被岛上的哑仆糟蹋,于是就去陆地抓了些造船的巧匠,打造了一艘花船。
这艘花船的龙骨和寻常船只无异。
不过——
船底的木材却并非用铁钉钉结,而是以生胶绳索胶缠在一起,停泊在港中的时候固然是一艘极为华丽的花船,但如若驶入大海,被浪涛一打,必定导致沉没。
黄药师本来是想将爱妻的遗体放入船中,驾船出海。
等到波涛汹涌、船底破碎之际,按玉箫吹起一曲《碧海潮生曲》,与爱妻一齐葬身在那万丈洪涛之中,如此潇洒倜傥以终此一生,方不辱没了他当世武学大宗师的身分。
但——
每次临到出海,总是既不忍携女同行,又不忍将她抛下不顾,于是便造了这间墓室,先将爱妻的棺木安置好。而那艘花船却是每年油漆,历时常新。
要待女儿长大,有了妥善的归宿后,再行此事。
而现在——
黄药师不仅履行了找齐《九阴真经》,并用它来祭告亡妻的誓言,黄蓉也同样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找到了一个貌似不错的归宿,论武功即使自己也不是对手。
虽然——
黄药师对洛轩依然不怎么待见!
就在这时——
“那个……”
洛轩突然开口打断了黄药师是思绪,说道:“黄伯父,小子还有第二件聘礼要奉上,等你看了那第二件聘礼后,在考虑是否要去行那……了断之事!”
“嗯?”
黄药师惊异的看了洛轩一眼,不知道洛轩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了断之事?”
黄蓉莫名的看着洛轩,又看了看黄药师,对于洛轩那含糊的话语不甚明白,主要还是她不清楚黄药师的心事,而且关心则乱,她也想不到黄药师有殉葬的念头。
“什么聘礼?”
黄药师奇怪的看着洛轩,不明白他打算怎么阻止自己。
洛轩淡淡一笑,并不多言,径直走向了毡帷后的一口玉棺,那正是葬着冯衡的玉棺,同时从“始球空间”取出“无限手套”,戴在了右手之上。
“嗯?”
墓室里的几人均是一阵疑惑,不知道洛轩是从哪拿出那金色手套的。
而且——
黄蓉、黄药师、欧阳锋三人都能从那金色手套上,感受到一股浩瀚无边的力量,他们在那手套的面前,仿佛面对着整个浩瀚无垠的星空一般,无限渺小!
(黄蓉和洛轩那啥后,修为比黄药师和欧阳锋还要强)
“呼……”
洛轩站在玉棺前,调整了一下心绪,接着就将戴着“无限手套”的右手放在了玉棺之上,只见手套背侧五颗颜色各异的宝石中,一颗橙色的宝石忽的亮了起来。
闪烁起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包裹住了那口玉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当洛轩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丝丝汗水的时候,玉棺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浅浅的呼吸声,隐约间似乎还能一阵平缓有力的心跳声,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女子轻柔的低吟声。
“这是……”
黄药师听到那声低吟,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呼……”
洛轩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收起了“无限手套”的力量,径直打开了玉棺的棺盖,接着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相貌与黄蓉有几分相似的秀丽女子从玉棺之中爬起身来。
“衡……衡妹!”
黄药师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那与他记忆之中如出一辙,是他这么多年来朝思暮想,无时无刻不想着再能看上一眼的美丽面容。
“夫君!”
玉棺中的女子看到黄药师,迷茫的双目顿时一清,疑惑的问道:“夫君,我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而且你怎么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啊?”
“……”
黄药师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转头看向洛轩,问道:“贤侄,这……这到底是!?”
“黄伯父!”
洛轩缓了口气,笑道:“眼前这位确实是你的妻子,蓉儿的母亲!”
霎时间——
“这……”
墓中之人除了当事人洛轩,以及玉棺中不明所以的冯衡之外,其他的四人都震惊了,一个已经死了整整十五年的人,竟然在他们的面前再次活了过来。
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