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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三听着,满意地笑了笑,他笑起来也带着股子邪气,反而更叫人发冷,“好。那地方在哪儿?我先去看看,那天试那小丫头一试。”
王道林听了眼里爆出喜意,心里更是大喜。总算能叫他出口气了!今天早晨,熊怀兴在福瑞祥门口那么大的嗓门一嚎,今天他出店里的时候,两旁店里的人看他的眼神窝了他一肚子火!
梁子本来就结大了,此仇不报,他王道林跟着那小丫头姓!
王道林咬着牙,心里正解气,却忽听“啪啦”一声!
他循声望去,眼神大惊!
只见闫老三弓着身子,手捂在胸腹间,手里原本执着的紫砂壶倒在盘子里,茶水洒了一桌子。而他却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惊得王道林也不敢过去,只在一旁试探问:“闫、闫大师?”
“噗!”话音刚落,闫老三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正喷在茶桌的茶具上,翠绿的茶叶溅上腥红的血,颜色刺目得叫人心惊。
“闫、闫大师!您、您这是怎么了?”
刚问完,闫老三便咳了三声,咳嗽声音暗哑发沉,竟又是咳出几口血来!
这下子吓得王道林不敢说话了。他想叫救护车,又不敢叫,就怕得罪了闫老三,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敢问,也不敢说话,眼神惊惧。
“有人……”闫老三蜷着身子坐了一会儿,身子终于不痉挛了,头没抬起来,声音里却透着怒意,“有人作法伤我!”
“……作、作法?”王道林眼神呆滞。
“有这种这人……竟然有这种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闫老三听起来像是喃喃自语,“……七煞钉?不!不!这不可能!”
那七根钉子他根本就不是用符水所熔炼的特殊法钉,就是普通的钉子,外面包裹着符纸。符纸在取钉的时候必然会毁去,即便是有钉子,也不可能被用来作法伤他……
等等!
莫非……
闫老三脸色阴沉得吓人,凹陷的眼眶里,双眼却是渐渐泛起邪佞的光芒,嘴角渐渐咧开,竟是大笑了起来。
“好!好哇!竟然有这种高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国内奇门里这种高手已经绝了!好!好!”
他嘴角还有血,衣襟和面前的茶桌上也在刚才吐血时沾上了血渍。而此时,他竟然笑了起来,样子实在有些癫狂。
王道林惊疑不定,心底惊惧——谁?谁伤了闫老三?闫老三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人伤到?他说对方作法?作法这种事……当、当真存在?
这个人是谁?
那个小丫头?
不!不!绝不可能是她!那么,就像闫老三猜测的那样,是她师父?
“把那处别墅的地址说给我听!”闫老三的声音突然传来,把王道林吓了个不轻,“既然是用七煞钉伤的我,对方必然跟那小丫头有关。我要会会她师父!”
王道林忙说了个地址,闫老三阴沉地笑了,“嘿嘿,原本还打算试她一试,既然敢伤我,就等着给他徒弟收尸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我这个招法……”
市中心茶座里的事,夏芍和徐天胤自然不知。夏芍在作法成功后便收了东西,恢复了周围的气场,便坐进车里,徐天胤开着车回了市中心。
差不多也是中午了,熊怀兴打电话来,说是饭局地点定在市中心的假日酒店,正是昨晚徐天胤和夏芍吃饭的地方。
两人开车去了之后,来的人不止熊怀兴和朱怀信两人,还有朱家的两个尚且在世的兄弟。朱家的这兄弟三人,老二朱怀信经营着笔墨斋,是国内书画方面的评审专家;老四家境普通些,在一家国企任职。而朱家老三朱怀智却是省里的总规划师,主管城市规划方面的事。已经去世的老大听说以前是市政府的官员。
朱家三兄弟见了夏芍,自然是万分感谢,饭局之时纷纷敬酒。夏芍并没有多喝,但礼数却是到了,三人也不勉强,他们其实也只喝了一点,毕竟三人这些年来,身体都一个接一个地查出病来,总不见好。如今虽然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但身体却还是病着,不宜多喝酒。
三人谢完了夏芍,便不由想起已经过世的父亲和大哥,以及这些年家里的事,都不由眼眶发红。
但朱家这三个兄弟,除了家境普通些的老四,其他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最先说话的是朱怀智,“没想到咱们这一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竟然是小人作祟!既然查出来了,他王道林就别想好过!我这些年在省里,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等着!他别想好过!二哥,你不是在国内和省里的书画协会么?找几个古董方面的专家,给我查王道林!我就不信了,找不出他的把柄来!”
“你是说造假和国家文物方面的事?”朱怀信问道,“前段时间,我是听说王道林被文物局的人查着,手里有金代古墓出土的铜镜,但他说那不是他的,没有证据,最后就不了了之,只把文物没收了。”
“那造假呢?哪个古董商不干点这个?给我查!”朱怀智两眼发红,愤慨道。
旁边的熊怀兴却是脸色微微一变,暗地里踩了他一脚。
朱怀智这才发现他气愤之下说错话了,赶紧给夏芍赔礼,“夏总,我不是说你们福瑞祥。福瑞祥有你这样的当家人在,我相信你们不会做这种事。”
夏芍并未在意,朱家老父去世,长兄病逝,兄弟几个现在的情绪乃是人之常情,她怎会介意?
她只点点头,便听朱怀智接着说道:“但王道林不一样,他连这样阴损的事都干得出来,本身必然干净不了!二哥,查查他,这事我安排。查出来,我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朱怀信点头应下,要真是王道林所为,他即便平时性子再与人为善,也不会不怒,不想给老父大哥报仇。
夏芍在一旁听着,微笑不语。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总有报应的一天。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语来说,那便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且这件事,王道林被查,对华夏也有利,倒是省了华夏不少心。
一顿饭吃完,夏芍这才在朱家兄弟三人和熊怀兴的连连道谢下,和徐天胤离开了酒店。
两人开车去了古玩街后头的一条摆地摊的巷子,打算在里面走走看。
想想有段时间自己没来地摊上捡漏了,一下车,夏芍便禁不住兴奋了起来。
青市古玩街后巷连着庙街,平时热闹着,周末来逛,人还不少。这条街上从中学大学的学生,到中年人老年人都有。因为街上摆摊的除了一些看不清真假的古玩以外,还有不少的工艺品,一律都是仿古的样式,卖得也不贵,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街道左边是摆着工艺品小摆件挂件的摊子,右边才是古玩的地摊。一般来说,年轻人在左边走,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和悠闲散步的老年人在右边走,所以进了这条街,如果从街头巷尾遥望整条街,就会发现这很有意思的景象。
因而,当夏芍和徐天胤走去右边,两人就在这条街上显得有些显眼。
两人的外貌都属于比较惹眼的,如果只是夏芍一人还好。她气质是宁静淡雅的类型,第一眼不太会引人注意,越看久了才会觉得越有韵味,渐渐令人难以忘怀。而徐天胤不一样,他气质孤冷,再穿着一身黑衣,越发显得身形精劲,往人群里那么一站,就好似群体里忽然站出一匹孤狼,眼神冷寒,蓄势待发,气息危险而致命。就算他对人不感兴趣,也阻止不了他强大的气场。因而,两人一出现在街巷里,便引起了轻微的骚动。
在工艺品摊子前挑着小挂件的女孩子们纷纷望来,惊喜地凑在一起低低尖叫,频频望去。
徐天胤却看不见她们,他只低着头,目光一直跟着身前的少女。
夏芍已是低着头,注意力全在面前密集的地摊上。
她自从在东市古玩市场上捡漏了那只元青花大盘后,就再没去过。毕竟福瑞祥当初一开业,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只青花大盘是真品,那盘子起初就是她从地摊里捡来的,估计她再去,看上的物件,那些摊主都不会再轻易出手了。
而且,虽说是古玩这一行有行规,各自凭眼力吃饭,卖丢了或者买假了,都只能认栽。但是要知道,那只元青花在拍卖会上可是拍出了一亿的天价,谁卖丢了这么件大件,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了。当初那个卖丢了青花大盘的摊主赵明军要是再看见夏芍,估计心里不知得多不是滋味。所以,夏芍也就索性不去闲晃,惹人心里不好受了。
这么算算时间,从去年到现在,她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来古玩的小地摊上逛了,今天一进巷子,便把她的瘾给勾起来了,难免有些兴奋。
夏芍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薄棉外套,毛绒绒的领子,脖子上围着浅粉的围巾,下巴融在里面,衬得圆润薄粉的脸蛋儿惹人怜爱,尤其是此刻眼眸发亮,微微一笑,几分娇俏。
她兴奋的模样落在身后男子眼里,目光淡淡的柔和,随即他伸出手,默默牵了她的手过来,像是怕她兴奋起来会跑丢了似的,然后跟在她身后,任由她拉着在人群中慢慢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