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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心里泛出些许苦涩，一个被家人抛弃，受了八年折磨和身心虐待的人，没有人帮助，没有人关心，靠着忍耐和别人脸色活下去，再一路打拼到今天的地步，换做谁，是不先为自己考虑的？
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有的东西他没有，却要忍受过别人没忍受过的事。说他伪装也好，说他工于城府也好，林文知道，他没有一颗主动害人的心，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况且现在不是他一个人，还有程小姐和未出生的宝宝。
林文忽然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话到嘴边，他没能发出来一个字。
……
付宅里。
付海清吃过药，状态好了很多，但眼窝凹陷，脸色没什么血色，好似大病过一场。
待佣人帮他身上盖好毯子，又调好座椅的舒适度，他挥了下手，让所有人出去。
门一关上，董郝敏指着托盘上的卡片先开口，“八张票都在这儿了，付老您看看？”
付海清一眼没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出什么馊主意，投票让顾向席让位，现在我丢尽脸面，你满意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一句话，他就已经答应退让！”
“我只是想让您把掌门人的位置坐的更名正言顺，况且顾向席的实力还在，不彻底将他退路毁掉……”董郝敏挑了下眉，正色道，“小亮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付海清低低笑起来，“你是说我年纪大了，没多久可活，付家拿顾向席没办法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董郝敏敛了下神情，沉思一会，又道，“我没想到蒋卫国和关行之会背叛我们，一个想解除婚约，一个对顾向席恨之入骨，结果偏偏就在他们身上出了纰漏。”
付海清冷眸道：“他们就不用管了，蒋卫国时日无多，关行之两边不讨好也吃不消。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想要再在国内抢市场，已经不可能了！”
董郝敏：“付老您的意思是……”
付海清带有几分无奈的叹声：“我想让小亮回国。”
董郝敏皱眉：“会不会太仓促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今天这么一搞，对付家的影响重大！而且，顾向席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对付我们！在我死之前，我得为小亮轻扫掉所有障碍。还有，楚玲玉的外孙女，也不能放过！”
说到这份上，董郝敏也不敢有意义，“好，我们尽快做准备。”
付海清咳了两声，接过董郝敏递过来的热水，眯了眯眼，说道：“祝鑫明再留些时日，还有用，顺便把新的那家娱乐公司也给他。”
董郝敏不解：“给他？不妥吧？以他的能耐，能敌得过关行之？”
付海清喝了口水，垂着头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当然不，我有另一张王牌。”
董郝敏：“那是……”
付海清没回答，反而染着几分怒容道：“如今付氏的股票一定会跌宕，加上顾向席一直在吞并我的公司，所以，你出资一部分，拿来给小亮做资金，要是不够就把董家的股份变卖掉一些。”
董郝敏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十几年来，付海清已经从她身上拿了太多东西，导致董家一落千丈，她手上的股份早已不多，要再变卖掉一部分……
“怎么，不肯？”付海清看她迟疑的模样，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指着托盘上的卡片，神情愈发低沉难看，“别忘了我失去的代价，你那点股份还远远不够！”
董郝敏自知惹恼了他，再不愿意，也只能点下头，“好。”
顿了一下，她又问，“顾向席不是说把金瑶给您吗？金瑶现在多赚钱，等小亮回来，您可以直接让他上手。”
付海清很赞同，脸色稍缓，拿手机拨了电话，“法务把合同处理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一阵跑步的喘息声，估计是去询问法务部，过了约莫两分钟，随着对方一声“啊”，付海清紧张起来，“有问题？”
对面的人慌张道：“法务说……合同上被做了手脚，转让的条件是要您当上掌门人……”
……
回到顾宅，管家带着佣人早就在门口迎接，看到顾向席和秦暖安全归来，管家激动地落泪：“幸好没事……”
秦暖安慰了几句，管家才止住泪，又说：“少爷，小姐，午饭准备好了，你们先进来用餐。”
吃过午饭后，秦暖还惦记着给人偶清洗梳头，便跑上楼，将白色礼服脱下来，清洗干净，放在阳台晒，然后回到梳妆台前，小心地把人偶头发散下来，梳理顺，再重新编起头发。
顾向席推开卧房门的时候，秦暖正聚精会神地给人偶编头发，编完后，她似乎不满意，又拆掉，换了一种编法。
他站在身后，耐心地等着她忙活完，才开口：“暖暖……”
身后突然出现声音，秦暖吓了一跳，一把抓过一块方手帕，将人偶的身子包裹好，略带着埋怨回头：“你进来多久了。”
顾向席回答的很实诚：“很久。”
秦暖皱眉：“你怎么可以偷看？”
虽然人偶只是身高长相和声音跟她一样，但是人偶也有女性特征，总觉得顶着她的脸，被人看怪怪的。
顾向席无言，真人他都看过无数次了，还不能看一个人偶了？
不过他还是安抚道：“我刚刚给人偶定制了五十套衣服，以后脏了扔掉也行。”
秦暖：“……”
好吧，原谅他了。
顾向席失笑，目光染上一抹柔和，温声道：“暖暖，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秦暖点头：“你说。”
“你……”顾向席调整了一下措辞，既然这一天到来了，他还是得面对的，“我一直知道你外婆的身份，也知道你的身份，但在你知情之前，我从没想过要告诉你，你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秦暖反问，这只是一层身份而已，没了这身份，她还是她。再说外婆和秦父不愿她知道，是为了保护她……
她仰着脸，问的很小心，“你瞒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