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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两点，电影已经开始了。
程路瑶抿了下唇，自己再有耐心，也耗不起关夫人这么故意的拖延。
她拿上包，语气淡淡的，“如果您没有要对我说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没有片刻的停留，迈出步子要走时，沉默到现在的关夫人蓦地出声了，“我做的。”
莫名其妙的三个字，程路瑶听得有些懵。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忽然想到关夫人能那么清楚公司的事情……
她说她做的，该不会……
程路瑶猛然转过身，看着关夫人的眼神充满疑惑和不解，她想告诉自己，一定是她误会了，关夫人是关行之的母亲，怎么可能对自己儿子的公司动手？
可是关夫人挑着笑意的唇角，毫不掩饰的染着一抹恶意，慢悠悠投向她的目光，分明是在说，她设想的全部是正确的！
“您是说，行之的公司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您动了手脚？”程路瑶看似很冷静的脸庞，在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抖得有多厉害。
“是啊。”关夫人说的轻描淡写，垂下眼帘，将视线落在香味浓郁的咖啡上。
她轻轻将杯子搁在桌上，明明做了多么狠心的事，语气却没有一丝愧疚，“都是我做的，我身为行之的母亲，进公司偷一份秘密文件很简单。我知道他投资了一个很大的项目，本可以赚得盆风满钵，可惜在项目执行的前一天，文件被我拿走，送给他的竞争对手了，那个项目，足以让他把能周转的资金都赔进去！”
她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
她知不知道，因为她的陷害，让关行之现在承受着怎样的后果？
程路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连声音都有些走音，“你是他的母亲，你怎么……”
“程小姐，”关夫人及时的打断她，眸光有些发冷，“请你注意措辞，要是这件事被你助理听见了，我还有更狠的手段，让行之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这是一位母亲能说得出口的话吗？
程路瑶紧握着手指，难以相信一个人的狠心，能狠到这种地步！
“程小姐，出什么事了？”韩菲听到声响，急急忙忙走过来，“你们谈完了吗？要是谈完的话，电影开始了，我们上去吧。”
程路瑶的肩膀细细颤抖着，怕被韩菲看出端倪，她使劲把所有情绪都压制下去，快速拿了水杯，撒在自己手上，然后转身扯着嘴角，勉强露出笑，“没事，我刚才就是不小心打翻了水，烫到自己了。”
“真的没事？”韩菲狐疑着，双眼落到她的手上，见如她所说真的被烫到了，她担忧地拿了桌上的纸巾帮她擦着，“我带你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
“没关系，其实没那么烫，你看，手都没红。”程路瑶把手伸到她面前，给她确认过，接着说，“我跟关夫人还有点话要说，你放心，我说完了就过去。”
韩菲看向悠闲喝着咖啡的关夫人，确定她没有什么小动作，这才点头离开。
剩下两个人，程路瑶坐回到椅子上，没了伪装的她，指尖哆嗦的厉害。
她没吭声，可是她的眼底，充满了无声的询问。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吗？”关夫人语气轻飘飘的，然而再抬眸，整张脸上写着的，全是狠毒和犀利，“要怪，就怪你！”
“你知道行之为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不惜毁了我，他想让我死！”
“他是我的儿子，却为了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要对付我！我跟行之走到今天的地步，全拜你所赐！是你离间我跟行之的关系，想方设法的要嫁入关家！现在行之对你唯命是从了，被你挑唆的想要除掉我！”
“我今天做的一次，是被你逼的！”
“我没有要关家的家产，更没有挑唆他去对你做过什么！”程路瑶压低着声音，但有一股浓重的气势，从她字里行间，逼了出来，“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想，没人逼迫你，也没人要你死！你心狠，但不是每个人跟你一样心狠！你知道行之现在每天过成什么样吗？他为了工作，不休不眠，人瘦了一大圈，昨天还去医院挂针……他是你儿子，你就一点不为他心疼？”
“心疼？”关夫人回了一个嗤之以鼻的冷笑，“我不过是毁了他的公司，而他，是想把我赶出关家，想让我臭名昭著，想让我坐牢！”
程路瑶不懂她指的坐牢是什么，关行之做什么事，能令她坐牢？
她吸了口气，摇头轻声道：“他不会。”
“不会？他都威胁我头上了！”关夫人想到林文送过来的大礼，至今都会觉得脊背发凉，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要是曝光出去，她就完了！
“实话告诉你，你摔下楼梯，是我一手安排，行之得知真相，威胁我要再对你下手，他就……”
关夫人及时收了口，端起咖啡喝着。
她心底的气恨过于浓烈，差点把真相都说出口了。
摔下楼梯，是关夫人策划的？
关行之那天安慰她，欺负她的人已经教训过了，那个人，指的是关夫人？
所以关夫人觉得，她跟关行之之间，是她在离间，就要对自己儿子都赶尽杀绝？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
简单到，她可以忽略掉谋害的人，是她亲生儿子！
这一瞬间，程路瑶突然平静了。
关夫人对着那些名媛，一口夸赞一句关行之，她不是以自己儿子为傲，她只是想满足虚荣心而已。
她口口声声说她配不上关行之，“配不上”三个字，不是配不上他这个人，而是配不上他们家的钱。
从头到尾，关夫人在意的，是自己，是关家的钱，她从没有在意过关行之一丝一毫。
怪不得她会疑惑，为什么关行之会对关夫人露出冷意，为什么他们见面了却能装作不认识离开……
程路瑶的神情很宁静，可是心却疼的不行，为关行之而疼。
“你怎样才能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