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一年之计在于春

知更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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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并非否认技巧,技巧是一切赏心悦目的艺术形式共同依赖的东西。有技巧就有艺术,有艺术才能产生美感。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拳击,无非就是因为美感。暴力美学,力量之美,运动之美,这才是拳击的魅力所在。

    以前我那个教练就告诉我,要想最终获胜,要想最终还能屹立在擂台上,收获奖杯和观众狂热的欢呼。诀窍只有一个,那就训练训练再训练,玩命的训练!

    蔡老大说最近就要我参加比赛,具体哪天还不确定,要我等通知。我知道体能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为了不去送死,我也确定了自己的战术,那就是速战速决。很简单,我的体能根本无法支撑完整打满三个回合。顶多一个半回合,这还要看我在拳台上的具体表现。如果我过分移动躲闪,我就会更多的消耗掉我的体能,如果我过多得作出无效打击,我的体能将消耗的更快。

    所以我为自己制定的战术是速战速决,尽可能减少移动,尽可能不做无效的攻击。以保存体能,抓住战机,果断给对方一记致命的攻击!

    我打开西西里庄园那套公寓的房门,沿螺旋梯上到楼上,推开健身房的门时,我吓得倒退了两步

    曦儿仰躺在正对门的仰卧起坐器上,正在坐仰卧起坐呢!她穿一身运动裙装,就像电视里转播的网球赛中女运动员穿的那种性感的运动裙装,裙摆很短,大腿都盖不全。

    仰卧起坐器是那种斜坡式设计,曦儿头朝下,双脚背勾住仰卧起坐器的固定设置上。

    看来她已经运动了一会儿了,面色潮红,性感的脖颈里香汗涔涔的,因为腿部在用力,所以短裙下的腿部显出肌肉的优美线条。

    嘴里还娇喘吁吁的,看见我时,那娇喘吁吁就变成了一种基情式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每次把上身放下去时,那件黑色紧身弹力衫的圆领口内就一目了然。

    “你怎么来了?这么早?”我道,避开目光,走到一边,把肩上的运动包包取下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她娇喘吁吁地说,没有中断仰卧运动

    “你爸今天不是过生日么?”我道,同时拉开运动包的拉链,把里面的拳击手套、毛巾、水一样样都拿出来

    “生日宴安排在中午……”她说,随着用力的动作,嘴里还发出那种“嗯嗯咿咿”的类似于爱爱的声音

    我想叫她闭嘴,但还是忍住了,只好走到边上去跳绳热身。

    “顾阳……过来帮我一下……”她娇声喊我。

    我收住手中的跳绳,回头看她道:“干吗?”

    “帮我压住双脚……”她说。

    我道:“你那不是有固定双脚的装置么?”

    “咯的脚背痛耶!”她说。

    我道:“我跳绳呢!”

    她头朝下仰卧在起坐器上,我在她眼中的反映是倒立的。

    “你帮我一下嘛,小气鬼……”她说,“我就做完了,只做五十个,现在有三十五个了……”

    我“嗤”了一声,把绳子丢在一边,朝她走过去,尽量不去看她的领口。

    我走过去,捉住她的双脚。

    “赶紧做吧。”我道。

    “这不正在做嘛,你别催我……”她说,坐起来,朝我挤挤眼睛。

    她把上身放下去时,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是那道脾脏切除术后留下的大伤疤,在她的左下腹部,如今依然触目惊心。

    我知道她那只脾脏早就被医生拿掉了,而且是为了我!

    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她当时几乎想都不没想就把我推到路边当时老天也没给她思考的时间。

    我依然还记得她身子从我身边被货车撞飞出去的瞬间,依然记得她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就像死过去一样。

    拿掉一只脾脏固然悲惨,可老天似乎不忍心对她过于残酷,终究还保留了她的性命。

    那些撼动心灵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潮澎湃。

    见我失神得盯着她的腰部,见我盯着她腰部的那道伤疤,面色难看。

    她做起身体,低头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朝我一笑说:“这是曾经那段刻骨铭心唯一留下的证据了……”

    见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接着笑说:“是不是很恐怖?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过了穿露脐装的年纪了,呵呵……我想没人会看见这道伤疤,万不得已要露出腰部的时候,我会用油彩把它描绘成一只长尾巴的鸟,一多玫瑰的带刺的花径,或者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蛇,嘿,有创意吧?……其实我是想弄成刺青……”

    “别!”我看着她急声说。

    仿佛刺青用的那种带颜料的长针已经刺向我的心脏一样。

    “放心,不会的,”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可我怕去不掉,所以不准备弄那玩意……”

    我赶紧说:“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为掩饰我的心慌与不安,我还笑了一下。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是说……没必要用什么东西伪装起来,这样也没什么,刺青会很痛……”我避开她直视我的目光,低头笑了一下道。

    她依然看着我说:“疼你还刺了那条‘青龙’。”

    说着她看向我左侧臂膀上的刺青。

    “是一条蛇,眼镜蛇”我看着她纠正了一下道。

    “好。是蛇,可它现在长成了一条龙的样子了。你不觉得么?”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嗤地一声笑了。

    这的确是一件尴尬的事儿,以前邢敏也以为是条龙,其实只是一条眼镜蛇,当年在拳击比赛上吓唬对手的!

    接下来曦儿继续坐俯卧撑的时候,我在帮她数数:

    “43……44……45……”

    数数的时候,她腹部那道伤疤随着她身体起起落落,也跟着在那里起起伏伏,我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她被火车撞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她倒在血泊里那张苍白的脸。

    唉!当初我们爱得有多么轰轰烈烈啊!时间却把我们紧贴在一起的两颗心分开,又把我们变成了现在这种最熟悉的陌生人!

    数着数着,我就忘记了数字了。

    “多少次了?”曦儿坐起身子,娇喘着问我。

    我看着她,支吾着:“……”

    “还差多少次?”她满面潮红地看着我问。

    我支吾着道:“五十次了……”

    “哈,够啦……”她呡唇一笑说,“今天的任务完成啦……”

    “可以休息了,呵呵……”我看着她讪讪笑道,我想抬手摸鼻子,但腾不出手来,怕她滑下去。

    “拉我起吧。”她有些撒娇地把手伸给我说。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她借着惯性一头撞到我怀里。

    她的手很热,身子很热,脸也很热。

    我能闻到微微的香汗的味道。

    我低头看着她道:“去冲个澡吧……”

    然后摸着鼻子,走开了。

    曦儿从仰卧起坐器上蹦了起来。

    “今天怎么没去公司?”她在我身后问。

    我没有回头,只道:“公司不太忙……”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健身了?”她又问。

    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只是发觉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所以才加强锻炼一下。”

    相对于很多都市青年,我的锻炼还算比较多的了。至少我每个礼拜有五天会坚持早起在阳台上锻炼身体,这个习惯从去年就开始养成了,差不多是从杜峰教我练习泰拳那时候就开始了。

    我极力想打发曦儿离开,因为她穿着那么短的裙子在我面前娇喘连连的晃悠,我哪能集中心思去练拳呢?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道:“我是说我要专心锻炼身体,呆会还得搞几组力量练习,需要集中注意力,不然容易受伤。”

    曦儿“喔”了一声说:“好吧。那你专心练。我冲个澡就回家了。今天我爸生日,会来很多客人……”她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问:“你会去么?”

    我背转身去,开始往手上缠绷带,故作随意地道:“恐怕去不了。待会还得陪客户吃个饭,一笔不小的业务……”

    “好吧。”她在我身后说,“你自己看吧,反正今天玫瑰庄园会很热闹,我爸的大寿,还有我和我姐的订婚仪式……”

    “曦儿!”我道,“我要开始训练了”

    她顿了两秒钟,尔后在我身后说:“你一点都不在乎么?”

    “在乎什么?”我转身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说:“在乎我姐……”

    “命中注定不是我的,我拼命抓也抓不住,命中注定是我的,逃也逃不掉”我看着她道。

    她说:“你以前可不是一个宿命论者。”

    “没有绝对的事情,”我看着她道,低头继续缠手上的绷带,“就像没有绝对浪漫主义,也没有绝对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里也有现实主义的影子,现实主义里也有浪漫主义的影子。而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宿命论者,但这是暂时的……”

    “你对我姐失去信任了么?”她看着我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