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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还记得阳阳第一次离家出走么?这次和那次似乎很相似,或许有什么事情又让阳阳难以抉择了吧?”
这是妹妹的原话,林夕儿反复想着,或许妹妹这是在暗示她顾阳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吧?
她似有所悟,而且越来越坚信自己的这一所悟,其实她一直很清楚这个问题,那就是顾阳放不下曦儿,如果自己和阳阳结婚了,显然会让曦儿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同时也会让阳阳陷入无尽痛苦与愧疚之中。
从那次她向顾阳坦诚曦儿当初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之后,再到上次的绑架事件,这两件事无疑激荡起了顾阳内心中一直冰封着的对妹妹的爱和愧疚之情―上次在H市,她在酒店套间门外听到顾阳在恶梦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曦儿,我爱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梦后同样吐真言呐!
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突然在林夕儿的脑子里飞了出来。
24小时候,林氏姐妹依然没能跟顾阳取得任何联系,一个大活人就那么在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里消失不见了,仿佛化成五颜六色的气泡被阳光蒸发了,或者被外星人掳走了。
林夕儿确定妹妹也不知道顾阳去了哪里,起先以为妹妹对她隐瞒了什么,但从她慌乱的眼神和焦急的四处寻找的表现,以她对妹妹心理上特殊的直觉感告诉她,妹妹并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姐妹俩一起去天地地产集团找谢鹤和杜峰,但他们也不知道顾董的去向,只知道顾董说要出去散散心,把公司的事物交给他们打理后就离开了公司,做为下属,他们也不好过多的追问。离开天地地产,他们又去了天地广告,然后又去了位于青云山脚下的乡间别墅。
顾妈妈对他们说儿子去北方出差了,但林氏姐妹一致认为顾妈妈也并不知情出差只是顾阳应付他老妈的一个幌子而已,为的是不想让顾妈妈替儿子担忧!顾妈妈对她们说,她也觉得儿子对她说话时眼神慌慌张张,也觉得他的言行很奇怪,怎么能把婚期一推再推,好容易第三次选定了结婚日期,却又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说要去出差!
顾妈妈对林氏姐妹说,她并不希望这第三次选定的婚期又要延迟,所以头天反复劝说儿子先把婚结了再去出差不迟,但顾阳说他这次面对的又是一个大合同,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磋商谈判。面对儿子的事业,顾妈妈还能说什么呢?尽管她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让儿子走!她多么希望这次儿子就能了却做妈妈的心里的一桩最大的心愿!
顾妈妈拉着林夕儿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她,生怕她受了委屈,还不停地代儿子向夕儿道歉,说儿子对不起她!
林夕儿说没什么,就是担心顾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离开了梅园,林氏姐妹又去了找了市警察局找了薛飞,薛飞听都没听说顾阳离开滨海了。
“什么?不在滨海?那去哪了?”薛飞瞪大眼晴看着林夕儿道。林夕儿半句下脸,小声说:“顾妈妈说他出差去了。”
“开什么玩笑!明天就是你们的婚期!我明天还打算去喝个痛快呢!”薛飞大声道,“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把婚纱都穿上了的新娘子扔在一边,自个儿却溜得无影无踪了!”
林夕儿说:“阳阳可能心里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薛飞嚷道,“良辰吉日,美酒佳人,能取你做娇妻,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林夕儿说:“我现在也在想他的心事了。”
“别难过,夕儿,”薛飞把大手一挥,看着她道,“等那小子回来,我替你教训他!真是无法无天了!太不顾及别人的情绪了!你看看,你们这都是第三次重定结婚日期了!前两次延迟婚礼还情有可原,那这次算什么?终于明天可以举行婚礼大典了!可那小子又跑了?他以为他是《落跑新娘》啊!真的是!太欠揍了!别难过,夕儿,等那混蛋回来,我非给他两拳不可!”林氏姐妹又去了膝辉地产集团总部找郝建,如她们所料,郝建也不知道顾阳到底去了哪里!
转了一圈回到玫瑰庄园,已经是傍晚了。
姐妹俩这一天马不停蹄,把在滨海的跟顾阳有亲密来往的男男女女都找了个遍,可谁也不知道那坏小子到底去哪了?
姐妹俩心里是又气又恨,既替他担心,又对他怀有一股发不出来的火气!晚饭后,姐妹俩在庄园里散步,沿着宽广的草坪,并肩慢慢往湖边走去。
俩人各怀心思,低头徜徉,只有入林的鸟儿在庄园的树冠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秋虫也已经稀稀疏疏的开始鸣唱着。
“姐,你看过那部美国电影《落跑新娘》么?”妹妹抬脸看着姐姐问。此刻正值夕阳西下之际,红形形的落日已经挨到了青云山巅,恰好半个圆在山巅之上,半个圆在山巅之下,落日的余晖给宽阔的草坪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彩,使整个漂亮的玫瑰庄园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姐姐抬头看妹妹,同时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摇了摇头―“讲的什么?”她问妹妹。
妹妹说:“讲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话说在美国的马里兰州的一个乡下地方,有个年轻女人玛琪,她曾经有三次和准新郎踏上红地毯的另一端时,又因为婚姻恐惧症而四次逃婚的记录。每次都是从婚礼现场穿着洁白的婚纱仓皇逃走,每次都弄得新郎和他们的亲属朋友们无比窘迫!”
“有这样的事儿?”姐姐问。
妹妹.点头说:“据说患有婚姻恐惧症的人还不少,只是每个人的程度不同。而电影只是把这个病典型化了,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原因很多种。”
“你的意思是说,”姐姐看着妹妹说,“阳阳患上了婚姻恐惧症?”
妹妹说:“几事都有可能!”
“不可能!”夕儿摇头说,“阳阳对婚礼绝无恐惧心理!我深信不疑!”
“好吧,”妹妹耸耸肩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嘛!”
俩人又都陷入无言,低头向湖边的“苏提”走去。
俩人走上木码头,在码头上搁着的两把用于夏夜乘凉的竹编躺椅上坐下。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一轮银月从天边悄然升起。
树梢上的鸟儿们开始安静下来,各色秋虫却在湖边浅水湾里的草间开始热闹得唱起来。
湖面起了轻轻的薄雾,眼前的景致依然使人感觉如同一个梦幻,就像顾阳是在她们的梦里离开的,她们至今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姐妹俩在木码头上坐了许久后,姐姐先打破了沉寂。
姐姐抬脸看着妹妹,轻声说:“曦儿……”
“嗯?”妹妹抬头看向姐。
“姐觉得我们、我们姐妹俩……”姐姐鼓起勇气看着妹妹说,“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得谈一谈……”
“谈什么?姐……”妹妹看着她问。
姐姐抬手符了一下秀发继续鼓起勇气说:“谈阳阳,谈我们的爱情,谈我们的幸福……”
曦儿稍稍一愣,看了她姐两秒钟,旋即轻笑一声说:“好的,姐……”“曦儿,其实,”姐姐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其实姐知道阳阳逃走的原因,跟他第一次逃走从本质上而言,都是同一个原囚。我知道他心中很困惑,难以抉择,我明白他心中的伤楚……”
姐姐顿了一下,低头拢了一下秀发继续说:“我们姐妹俩都爱阳阳,而阳阳也放不下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选择姐还是你,都会伤害另一个,他无法抉择,所以只能被动得逃离。”
“可他无法逃脱选择,”妹妹看着姐姐,接话说,“他始终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是呀,”姐姐点头说,“姐不能离开阳阳,姐是个死脑筋,姐认定了一个男人,就永远不会再离开他了,除非他不爱我了。”
“我也是,”妹妹说,“如果阳阳不爱我了,我就去青云山庙了做尼姑,上次庙里的尼姑还说我与佛有缘呢!”
“别胡说!”姐打断妹妹的话说,“妹妹,其实姐有负于你,你为阳阳付出的太多太多,你对阳阳的爱比姐更执着更坚定更伟大更义无反顾,阳阳应该属于你。”
“姐,阳阳不是商品,所以不是属于谁不属于谁的问题,”妹妹插话说,爱的过程很重要,爱的结局同样很重要,说什么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都是废话,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没有人不在乎结果―可我并不怪姐姐,因为当初离开阳阳是我个人的决定。”
“羲儿,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过幸福的含义,”姐姐说,“什么才是幸福呢?我觉得幸福就是得偿所愿,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追求到自己向往的生活。姐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