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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梦蝶的伤已经好了,剩下的已经不是人力可以为之的事情了,师徒二人都死了心,陆之画就要带李梦蝶回车池国。
“师父,您是车池人吗?”李梦蝶不是很想离开南月。
陆之画看了李梦蝶一眼,半真半假的笑道:“你跟了为师这么久,竟然连咱们师承何方祖师爷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我简直怀疑你拜师的时候有没有长脑子啊?”
李梦蝶早就习惯了陆之画的天真和不通世事以及随便乱开玩笑的性子,并不在意,只是笑道:“您只说你自幼是在神医谷长大的,我哪儿知道神医谷在哪里呀!”
“我没说过吗?”陆之画表示怀疑。
“当然没说过啦。”李梦蝶拜师不过是为了学陆之画那一手天下无双的制毒的本事,对于他师承何方以及家住哪里完全不感兴趣,听过也当不存在,她笃定陆之画也不记得有没有说过,是以狡辩到底。
“好吧,为师再给你讲最后一次,你可记清楚了,咱们神医谷位于车池国和扶摇国的交界处——”说到这里,他脑海里滑过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一声清脆动人的声音“师哥”,心里微微一痛,恶狠狠的道:“我喜欢说自己是车池人!”
李梦蝶眼珠转了转,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有隐情,试探的问道:“师父,你的表情不对哦,你这样子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伤害呢!”李梦蝶在陆之画面前,有时会扮演得天真一些,以拉进他们二人的距离。
陆之画回过神来,把那些如烟往事压回心底,对李梦蝶道:“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伤害不伤害。”转眼想到李梦蝶受伤之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妾室,仿佛说她小姑娘又不甚合适,又讪讪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李梦蝶城府越发深沉,当然不会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只是对陆之画笑道:“过去的那些事我都忘啦,你也把那些伤心事都忘掉吧,咱们师徒两个凭着这手本事也能横行江湖了。”
他们离开暂时居住的这片山谷,甫一回到城镇,在一家客栈里打尖的时候,立时就听说了易少君登基的消息,自然也听说了他率兵亲征扶摇。
李梦蝶心里暗暗称愿,想来既然易少君打定主意要灭掉扶摇,上官颜夕自然首当其冲,这上下没准已经死了呢,又忙着去打听消息。
那店小二摇头晃脑的道:“扶摇的那位公主啊,这倒没听说,但是咱们陛下登基到现在都没有立后,听说后宫里的几个娘娘争得不可开交呢,都想着当皇后。”
李梦蝶听了冷笑道:“就凭着范若瑶和陈瑟瑟也敢做这些想头?”接着又醒悟说漏了嘴,急忙偷眼去看陆之画。却发现陆之画正在那里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显然没听见李梦蝶的话。
李梦蝶悄悄松了口气,又开始疑惑起陆之画的态度来。
那小二却是一把拉住李梦蝶,满眼放射着八卦的光芒,“姑娘您刚才说什么?您认识宫里的贵人?”
李梦蝶急忙挣脱他,“我不认识,我有个亲戚在京郊别院伺候,我也是听说的。”
那小二信以为真,顿时没了兴趣。
陆之画已经对李梦蝶道:“小蝶,我们走吧。”
却是带着李梦蝶直接雇了一艘船,吩咐船家到扶摇京都码头,李梦蝶有些不解,“师父,我们不是直接走水路回神医谷吗?为什么要绕到去扶摇的都城呢?那里现在可都是战火呀。”
陆之画邪邪的道:“战火不好吗?只有战火纷飞的地方才有新鲜的死人啊。”
饶是李梦蝶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听到新鲜的死人五个字还是打了个寒噤,陆之画见了又道:“别人可以怕,你不能怕,当初要不是我要寻找新鲜死人用来制药,也不会去那片乱葬岗子了,你就死定了。”
“您说的极是。”李梦蝶只好点头答应。
他们坐船顺水而行,陆之画一路上罕见的没有多说话,更不曾跟李梦蝶讨论过制药制毒,他只是一个劲的催着船家赶路,李梦蝶心底充满疑惑却又不敢多问。
此人说是师父,然李梦蝶还是有些怕他的,因他总是有些喜怒无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翻脸。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扶摇都城外的码头,亦是当年上官颜夕出嫁时上船的地方,码头不远处,还有她当年暂住歇息的更衣阁。
码头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陆之画正要找个人打探消息,忽然听到一人大喊,“南月大军攻入皇城了,国主陛下已经殉国了!”陆之画面色攸的就变了,拉住那人的胳膊就问道:“你此话当真?”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一时又挣不脱,只得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翻着眼皮子道:“怎么不真?真真的,连皇后娘娘也一起殉了!”
陆之画沉默了,李梦蝶看了陆之画一眼,走到那人面前细细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是主动殉国的吗?”她看起来和颜悦色的,那人就道:“姑娘,我在里头听见说,陛下是给易少君砍死的,一刀砍掉半个脑袋,哎呀呀那个血啊——”
“够了!”陆之画大喝一声,那人缩了缩脖子,“嚷什么嚷,难不成你还跟陛下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看着陆之画和李梦蝶衣饰整洁,尤其是李梦蝶,看起来十分贵气的样子,便误以为他们是扶摇贵族,忙又好心对李梦蝶道:“姑娘,我看你也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千万不要说自己的身份,南月大军刚才在皇宫里已经把所有皇室成员都杀了,接下来怕是就轮到贵族和大臣们了。”
李梦蝶听了心中一喜,看这人像是个消息灵通的样子,急忙道:“那位公主呢?嫁去南月的那位公主,她也死了吗?”
那人耸耸肩,“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是嫁给了南月的国主,那恐怕是早就活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