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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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皇后立时大怒,“胡说!陛下如今春秋鼎盛,两年之说又是从何而来?来人,把这个满嘴里胡言乱语的妖道押下去,即刻问斩!”

    国主却道:“慢着,朕问你,你说必承皇位的人是谁?”

    “西南方之人。”道士声音虽轻,却是斩钉截铁。

    王皇后这时也回过味来了,“西南方?陛下,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即便是有人承位,那也是……也是墨儿啊。”

    夜子墨乃是太子,住在东宫,所谓东宫自然是位于东方,跟那西南是半点扯不上干系的。

    国主并不答言,一双眼睛直视那道士,目光森然肃杀,半晌方慢慢的道:“谁指使你来胡言乱语,离间天家父子的?”

    那道士却道:“无人指使,一切指示俱是上苍降下。”

    王皇后慌忙道:“陛下,陛下,墨儿必然不知道的,这人……这人居心叵测……”国主握住王皇后的手,“梓童,你且不必忧心,万事有我。”

    “皇后的病症,依你看,应如何诊治?”

    “陛下,那西南方之人若要承位,他名不正言不顺皇位的转换自然不会风平浪静,必是要经历无数的鲜血和人命,娘娘的病便是因此而来,恕小道斗胆直言,若那人活着,娘娘的病是不会好的。”

    国主沉默不语,王皇后皱着眉头思量片刻,对国主道:“此人一派胡言不足为信,陛下,将他逐出宫去吧,臣妾的病还是请太医来看,若果然不好,也是臣妾的命数,又与他人何干?”

    国主摆摆手,声音里颇有些意兴阑珊,“既然皇后让你走,你就走吧。”

    那道士躬身行礼,随即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衣带当风手中拂尘亦随风摆动,看起来端的是仙风道骨正气凛然。他离开皇宫几里后,角落里停着一辆马车,左右看看无人,那道士就闪身钻进马车里。

    夜子墨坐在车内靠在车壁上正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他眼睛并不睁开,只是问道:“如何?”

    “小道幸不辱命。”

    夜子墨唇角弥漫出一股笑意,“很好,本王答应你的事自然也不会食言,你且不要在此地久待了,立刻就出城去吧。”

    “是,小道多谢太子殿下。”

    夜子墨一笑,随即闪身下了马车,冲那车夫使了个眼色,那车夫微微点头,驾着马车去了,夜子墨的目光这才逐渐冷了下来,低声森然道:“蠢货,你以为本王还会留着你,将来做个人证和把柄吗?”

    坤安宫里,王皇后面沉如水声若寒冰,“你们都给哀家听好了,今天这妖道的话纯是胡言乱语扰乱皇室,若有人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哀家饶不了他!”

    众人知道王皇后说到做到,心中俱是一凛。

    她又对国主道:“陛下不必烦恼,这些人原本就喜欢夸大其词好让人们信任他,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国主默然不语,半晌方道:“你好好歇着,朕先回前面去了。”

    王皇后点点头,“恭送陛下。”

    国主回到乾安宫,召集了几个大臣,劈头就问,“睿王赈灾的事办得如何了?”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怔了半晌方有一人回道:“启禀陛下,灾区与京都相距遥远,便是快马来回也需要一些时日,这几日并没有消息。”

    国主点点头,“你们密切关注,有事即刻来回。”

    “是。”

    上官颜夕在绛云轩里只觉得心神不宁,她本来就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张嬷嬷请来的大夫又是医术了得,不过两副药下去,再裹着几层厚被发过汗,三天以来病症已是好了许多,然她总是坐立不安,总觉得心里有个朦胧的想法,细想却又想不真切。

    “主子,您不要总是这么胡思乱想的,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且您不是让伴云送了信去了吗?王爷必会有防备的。”

    上官颜夕忧心忡忡道:“话是这么说,然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偏又说不上来。秋若,你去把伴云找来。”

    秋若想起伴云那日那些话就觉得有气,“奴婢不去,他那样对您,您还要见他,您是主子心胸扩大,奴婢却没有那样好性儿。”

    “好了秋若,你也莫要赌气,若是换成你,只怕比伴云说得更难听些,他也是为自家主子着想,也没什么好指摘的,我找他来是有正事,你莫要耽搁了。”

    秋若见上官颜夕说得郑重,不敢再赌气,默默的福了福方去前院找伴云。

    伴云闯了大祸,不但惹怒了上官颜夕,若不是张嬷嬷劝告及时,没准上官颜夕就执意搬出王府了,到时候夜子玄回来,还不知要怎么样呢,他想想就觉得后怕。

    上官颜夕养病这几天他不敢露面,唯恐上官颜夕看见他又要动怒,且又捏着一把汗,唯恐夜子玄回来要惩罚他,如今听秋若来唤,更是不敢怠慢,匆匆跟着她去了绛云轩。

    “伴云见过姑娘,姑娘可大好了?”伴云见了上官颜夕先磕头问候一番,接着又请罪,“那日实是奴才该死,姑娘打杀奴才容易,千万莫要气坏了自个。”

    上官颜夕略笑一笑,“我若要打杀你,岂容你活到今日?你心里亦是笃定这一点,才敢这样说的吧?”她如今虽是寄人篱下,到底前世今生做了几十年的主子,那股子威势始终都是在的。

    伴云急忙低低伏在地下,“奴才不敢。”他原想恭维上官颜夕几句,,又恐更加惹恼她,也不敢多说,说了这四个字就又沉默下来。

    上官颜夕不理这句话,只是问道:“让你送的信,可送到了?”

    伴云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只在肚里算了算,恭敬道:“这上下殿下应该收到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你派了几个人去送信?”

    “两个,俱是府里的高手。”

    上官颜夕低头想了想,又问道:“宫里有什么消息?”

    “奴才也使人去打探了,却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