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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即便冒认官亲要杀头,也得等把人抓来了,审理过后结了案才能斩,哪里能私下派人去杀?
裴家这位姑娘深宅大院的住着,金尊玉贵娇滴滴的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动辄就要杀人?
果然如此心狠手辣,真做了皇后那还得了?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州府师爷能够置喙的,他也只得对裴明保道:‘这个嘛,学生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还得听您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裴明保摸着下巴,:“这可是姑娘头一回找我办事,要是办不好,以后未免在她心里没了地位,再有什么好事就轮不到我了,不就是杀个人吗?也没什么难的。”
“大人,若真的是裴家女子……”
师爷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正常人听了这事总要问个清楚再走下一步,哪里能什么都不问就让杀了的?除非京里的这位裴姑娘知道那自称是她族妹的女子是什么人!
师爷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赶开,那是谁,那是未来皇后!她怎么会知道那样一个边陲小镇里的女子?
裴明保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姑娘要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你这就派人去那边找你那个同乡,找到那乡下女人的地址。”
师爷心中一凛,然而上官的吩咐却又不好不遵,只得答应了。
此时马贺和马贤派出去的人已经到了大苍山所在的县城,也在寻找所谓皇后的族妹。
他们持有马贺写的信件,盖了马贺的钦差大印,自然得到了当地知县最高规格的接待。这伙人领头的名叫马义,原是马贺在乱世里救起来的一个孤儿,因感激马贺的救命之恩,对马贺言听计从事事以他马首是瞻。
马义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对知县道:“咱们来这里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女子自称是皇后娘娘的族妹,马大人着我们几个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知县十分激动,“娘娘真的走失了族妹?”
马义不肯透露一个字,“真的假的你先不要多问,你只先把这个女子找出来。”
说着让知县不要多问乱问问题,知县偏又好奇喜欢问事,又问马义道:“马大人远在京都,如何知道下官这里发生的事情?”
自夜子玄登基之后,昔日潜邸众人自然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用,后来夜子玄灭掉南月上腾统一中原,这些人跟着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自然水涨船高。
现在全国的官儿都知道,睿王潜邸四个字是个金字招牌,只要是潜邸出来的,必然是夜子玄的心腹亲信。
也难怪夜子玄始终信任他们,当年王皇后和夜子墨势力庞大,对夜子玄又诸多压制恨不得要了他的性命才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追随夜子玄左右的,自然都是忠心不贰,命运多舛的时候都对他不离不弃,如今天下承平,当然更是忠字当头了。
这知县自忖搭不上旁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搭上马贺,那也是妥妥的一条青云路。
是以又笑道:“几位放心,既然是马大人要找的人,下官就是把这辖区翻过来,也必然找到那个女子。”
马义点点头,“如此,一切劳烦大人了。”
因又问起细节,知县道:“下官并未见过那名女子,此事原是一个男子在街上嚷出来的,衙役听说了回来讲给师爷听,师爷又将此事转述下官,下官当即派了人出去找寻,只是那人并非本县人士,大约是在下面镇上或者村子里,一时并未找到。”
“那就烦您找当事的衙役过来,我问问他。”马义道。
知县不敢怠慢,忙把那几个衙役找来,衙役都是本地人,家里俱是世代在县衙里当佐贰的,算起来不是什么官,官油子气息却不少,见了马义心底并不怵。
无他,知县巴结马义是因为想升官,他们却没这个必要,衙役也没得升,他们所谋求的不过是能世世代代把握这个职位,这也用不着去求马义,所谓无欲则刚,几个人见了马义竟十分昂首挺胸,随意叫了一声大人,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马义也不在意,只是问道:“听说是你们几个见到那自称是皇后族妹的人?”
一个衙役道:“不是本人,是个傻子,嚷嚷着认识皇后娘娘的族妹,县里大家都忙着看热闹,因离着县衙不远,又是中午歇班的时候,哥儿几个也去瞧了瞧。”
“那人还怎么说?”马义听了又问了一句。
因时间隔得远了,被马义这么一问,几个衙役倒有些记不清楚了,互相对视一眼,方才回话的那个衙役就挠挠头道:“也没说什么,仿佛说是皇后娘娘丢了妹子,他给找着了,还说娘娘会赏他呢!”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另一个衙役急忙点头,“还说什么那个女人会写字画画儿,必然是皇后娘娘的妹子了!”
几个人又忍俊不禁,马义听了也忍不住裂开嘴笑起来,暗道乡下人没见识,读书识字的就一定是贵人了?但既然马贺吩咐了要找到该名女子,他还是不能怠慢。
想了想对知县道:“这么满世界乱找也无济于事,不如请知县贴了告示出去,只说越州裴家走失了一名女子,经过查访应该是在此地,若有人提供线索,县衙重重有赏。”
在马义想来,那女子既然敢自称是皇后的族妹,必然知道皇后是姓裴的,他贴了这个告示出来,那女子必然是要来的。
他是万万想不到,真正的上官颜夕,并不知道红衣不仅冒充了她,还认了裴寂做干爹。
告示很快贴出去了,按照马义的指示一直张贴到每一个村子里。因此时夜子玄尚未大婚,除了京都和官场,平民百姓根本不知道未来的皇后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告示中要寻找的女子跟皇后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