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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住了三天院,没辙的李医生最后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心因姓疾病,建议他们找精神分析师试试。吴戈的妈妈差点跟李医生吵起来,但被吴戈劝住了——他没敢跟任何人提吕小小的事,李医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让他觉得很佩服了。
问题倒也并不算严重,除了需要大量喝水。当然,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吴戈现在听不得任何与“爱”或“味道”有关的话题,一听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现在离高考还有十几天,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高考前两天,吴戈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天晚上全家人在外痛快地吃了一顿,回家后吴戈不但向父亲证实了自己学习上的进步,还以9071b的高难体艹动作验证了自己的运动才能,最后更以骇人的三分钟二指禅收场——要按吴戈自己的想法,他是准备让爹妈瞧瞧自己的飞行能力,但是凡间的气场强度比起仙界的中心区域委实是低了太多,他勉强试了两回没能成功,差点撞扁了自己的鼻子。不过光这些就已经兴奋得老爹老妈半宿没睡了。
说起来犹如一场梦,但高考终于来临了。
那一天,考生和他们的父母亲戚参照惯例在考场外摆起了“人海阵,”那架势不比国庆阅兵差多少,但气氛显得凝重多了。
“水喝够了吗?”妈妈关切地问。
“嗝……喝够了。肚子都有点撑。”
“那上过厕所了没有?”
“上了。”
“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妈,查五遍了。又不是机场安检,查那么多回?”
妈妈不说话,但仍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爸爸到底是男人,沉稳多了。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然后他想了一下,笨拙地把吴戈搂到怀里,又拍拍他的后背。
吴戈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心里有底——跟千斤坠似得。
“行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跟你们说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他笑嘻嘻地说。
他当然信心十足,他大概也算得上古往今来修真者参加高考的第一人了。不过他的情绪没能给父母带去多少安慰——什么样的情绪掉进校门外那忧心忡忡的强大气场都会在瞬间被同化,这里根本容不下哪怕一丁点乐观主义精神。
铃声响了,考生开始进场,吴戈向父母招招手,第一个窜了进去。
“戈儿这回挺有把握的,你说……行了,哭啥?又不是第一次了,考砸了也没啥,再考就是了。别哭别哭。”
爸爸扶着妈妈找地方坐下。
“我倒不是怕他考不上,反正……我就是觉得挺揪心的。”
“唉……是。不过急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也没熬多久,吴戈很快就跑出了考场。
“怎么了?”妈妈紧张地迎上去。
“完了。”
“……怎么完了?你又忘了什么?”
“什么忘了……我是说考试完了,我考完了。”
“考完了?可这才……才不到一小时。”
“放心吧,除了作文,绝对是满分。”
“你就没检查检查……”
“哎呀,检查啥?跟照书抄没什么区别,还怕我抄错啊……好了别担心,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望着跑向厕所、精神十足的儿子,妈妈总算放了一小半心。
“我跟你说过,没什么担心的。”
“……可我还是心里没底,这才考一门呢。这孩子命不好,两岁那年莫名其妙昏倒三天,从那以后我就……”
“行了,完全是瞎艹心。别想那么多了。”
下午的考试吴戈照样早早出场,信心百倍地声称“满分不是梦。”爸妈也多少开始乐观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
开考后十几分钟,监考组的老师总算闲了下来。一位老师在办公室坐下,随手抽过一份试卷浏览起来。
“噗嗤。”
他突然笑了起来,茶水喷了一地。
“没事没事。”他尴尬地向同事解释,好在大家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他转过头来,心里还在发笑。
“今年的试题还真是……不过也没什么不对。现在不都要求贴近生活贴近年轻人吗?”
吴戈状态极好,运笔如飞。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他心情非常地舒畅。
“将下列句子译成英语。”他默念道,“一、巧克力犹如爱的味道……”
“哈哈,”他想,“胡说八道嘛,爱的味道明明是酸……”
他楞住了——情况不妙!
“呃啊呜……”
监考老师警觉地回过身来。
“怎么回事?”
尽管他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而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仍然十分威严。不过坐在第三排中间的那个考生似乎并不在乎,他看见他捂了一下嘴,然后把试卷拿起来不断抖,又用袖子在上面擦……
“你干什么?”他走过去低声喝问。结果那个考生一抬头,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生病了吗?”
“为,为有……额为似。”
考生继续用袖子擦卷子,老师这才发现试卷被滴湿了。
“咋回事?”老师琢磨着,抬手招呼另一位老师过来。
“你看这……”他向另一位老师介绍情况。那位老师看看考生又看看他,表情严肃。
“不会是那个什么字母加数字吧?”他压低声音说。
“……什么字母加数字?”
“就是那个……那个什么1n1的。”
“h1n1?”
“对。”
“不会吧……没听说得那种病会呕吐啊?”
也难怪两位老师会认为吴戈是在呕吐,这种高水平的流口水行为没几个人见过。
“……那你问问他烧不烧。”
“小伙子你怎么样,发不发烧?”
“额、额……呜啊,呜呜……”
吴戈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甚至试图运气把那种感觉压下去。但他根本不懂什么仙术,也不清楚该怎么影响和艹控腺体的分泌,结果适得其反,口水流得更厉害了。
“这不行,”后一位老师果断地说,“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可背不起责任。这样,你留在这儿,我马上向上级汇报。”
不等得到回答,他就急匆匆出了教室。
“老家伙跑得还真快,让我留下来……那我怎么办,这可是传染病。”留下的老师心里有点不满,但谁让他反应没人家快呢?现在只好由他来面对危局了。不过好在目前没出什么乱子,考生们的情绪也都还稳定——事实上几乎就没人注意这事,大家都忙着应考呢,恨不得点点鼠标就把这三个“麻烦制造者”给屏蔽掉。
现在社会各方面对高考的重视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一会儿工夫,领导和医生都到了。
“不好说,”医生表情凝重,“不排除传染。”
领导叹口气,说:
“那就只能采取措施了。”
两个倒霉蛋硬着头皮走向吴戈。
“小伙子,没办法。别考了,赶紧去医院吧。”
吴戈急了。
“无、无是,无是病。额……”
“我们知道。以后还有机会嘛,身体是本钱……”
两个人抓住了吴戈。
“额为有……”
“走吧。我们也没办法,可这是规矩……”
吴戈甩开两人,但他的试卷已经被收走了。
“额、额称为事,额……”
他满脸通红,极力分辩,但没有任何效果。虽然以他的能力根本没人能强行把他带离考场,但他的试卷已经被收了,就算他把所有人都打翻在地抢回试卷也解决不了问题。他紧张思考着怎样才能说服他们让他留下继续考试,但越急脑子越乱……
一阵急火攻心,他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