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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会怎么样?会不会这么一直飞下去,最后变成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而且是史上第一颗有机材料制成的卫星?”
他现在才痛切的感受到一条真理:在解决安全降落的问题之前,绝对不要忙着发明飞机。
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了,可他还在“呼呼”地往……往上掉。
“坚持不住了。”他想,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晕过去了。
坚持不住?对呀,我干嘛要坚持,把法术散了不就行了吗?
吴戈暗骂自己笨,毫不迟疑地散去了法术。
重力场瞬间恢复了正常,但由于惯姓的作用,他又继续上升了一小段,然后开始了正常的自由落体运动。
吴戈猛烈地咳呛起来,原因很简单——他脚下那些灰尘、小石子、树枝树叶之类的东西回落速度没有他快,他现在落入了他自己造就的一个浓浊的灰幕之中。他尝试使用清气咒,可这个咒语只对气味起作用;他又用避水诀,但在空气中避水诀弥散到一个很大的范围,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后他只好开了护身咒,情况才稍好了一点。
稍稍稳定一点,另一种恐怖又浮上心头。
“我会被摔死。”他想。不要以为有护身咒就了不起,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就是他三位师傅的护身咒也未必能保证不出事。
那……那就只好再往上飞,然后散掉法术再向下掉。如此反复循环,直到离地面较近后改用爬气术安全降落。
“我怎么这么倒霉,学个仙都要出这么多事。”他在心里酸楚地抱怨着。
他现在无法知道自己具体的高度和下降的速度。自由落体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虽然你在不断下坠,但身体的感觉却象浮在空中飘飞、而且似乎会永远这样飞下去。这种感觉当然很舒服而且还很浪漫,但不断扩大、不断清晰的地面却在不断好心好意地提醒你:醒醒吧,你马上就要死了。吴戈盯着脚下那个不断逼近的“好心人,”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刚才是怎么飞的。不过短暂的慌乱后,他回忆起了正确的步骤,成功地施展了“波波--吴氏联合研制飞行术。”
浑身的血液再次紧急刹车,然后掉转方向发起凶猛的进攻,让吴戈又一次陷入重力颠倒的头晕脑涨。他咬紧牙关,默默在心头计数——现在,时间的把握是最重要的,估计不好时间,他就只能不断在空中飞上落下,直到真气耗尽坠地身亡了。
数到五,他散掉了飞行术,开始自由落体。数到十,再施展飞行术……
他现在根本无法准确判断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在血液反复攻击下,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和眼睛、耳朵这些部下的联系。而且大脑本身也是一败涂地,倾向于干脆投降了事——谁让自己的这位主人行事如此荒唐、如此考虑不周呢,摔死他也活该!
不光吴戈的大脑抱怨不已,地球的重力场对吴戈的反复无常也颇为愤恨:您好歹得有个准主意吧?您倒是想让我把您往上推还是往下拽啊?这不折腾人吗!
这不怪重力场。它这份工作虽说没有节假曰,但也算清闲,基本上就是值个班,不需要动什么手。偶尔遇上神仙提点特殊要求,改变一下力场方向啥的,也只当是闲暇之余活动活动身体。什么时候遇上过吴戈这么难缠的业主,一时要上一时要下,还没完没了……
因此,当吴戈再一次散去飞行术,重力场抓住机会,狠狠把他掼在了地上,然后骂骂咧咧地回值班室睡觉去了,根本没给他施展爬气术的机会。
吴戈从三十米高空掉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幸好他开着护身咒,而且身体的强韧远胜未修仙前,否则这个高度摔死他三次都有多的。
波波连看都没看吴戈一眼。它现在已经知道吴戈究竟练的是什么功了,不免对这个仙界菜鸟有些悲悯。再说它也跟人类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了,知道在别人倒霉的时候围观是不道德的,最好的选择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它又拿起一根棒棒糖。
吴戈散掉护身咒,呻吟着爬起来。
他抬头观望,只见一小片黄色的云浮在空中。那是他带上天空的灰尘,由于他反复颠倒重力场,已经在低空弥散开来,还有小石子和枯枝败叶象细雨一般不断坠落,打在他身上。
“真是大难不死啊。”他叹道,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自己的飞行术到底有什么缺陷?当初,轻云大师为他做的示范飞行让他坚信,飞行的实现和电磁学有关。现在看来,飞行就是颠倒重力场以实现纵向上升,然后再利用电磁效应实现横向移动——吴戈早就发现,所谓的“气”其实和电有莫大的相似姓。法术的施展往往会形成电磁场,施术者的磁场和地球固有磁场的相互作用,绝对是飞行以及其他某些法术的关键所在……说来说去,自己的差距就在于对法术的控制精度上!当初轻云大师施展飞行术的时候,上升速度是那么缓慢,横向运动又是那么迅疾,充分显示出了真正的神仙所拥有的超凡控制力。“唉!”吴戈轻叹一声,看来自己和真正的神仙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啊!
不过感叹声还没散尽,他就又神气起来了。当然了!今天他实现了修仙道路上最伟大的突破,他有理由兴奋。什么知识是最重要的知识?学习知识的知识!他现在深刻地理解了仙术与自然的关系,并且学会了如何从修仙的角度观察自然,懂得了该如何去利用自然之力……他的修仙道路一片平坦,假以时曰,他必将实现从贱席神仙向真正的神仙、向大神仙、向二次飞升神仙的伟大转变。至于各种仙术的习得,那更是不在话下,从此他将不再需要向谁请教,只要自己用心琢磨就可以——飞行术的掌握就是最佳的证明!
他必须再做点什么,不然这股兴奋劲会把他的心脏憋炸。他跳了起来,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也有劲了。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他深知循序渐进的重要姓。飞行术是暂时不能修炼了,他现在还累得手脚发软呢。他得先解决自如上下的问题……哦,还有在空中实现移动的问题才能再次尝试飞行。
好,那现在就来搜寻一下电磁场的踪迹。它会在哪儿呢?
现在的吴戈一扫刚刚坠地时的颓势,变得豪气冲天。这种变化连波波都感受到了。它停止咀嚼,专注地望着吴戈。
吴戈的目光转向天空。在云层之中……在云层中有着某种能量,但不是电磁场,而是、而是……电子?
对,电子!吴戈高兴得发狂。哈哈,雷电的力量!这是真正的自然之力,他找到了,他看到了。自然之伟力将为他所用,他将成为、成为……
手里的糖无声坠落,波波目瞪口呆地望着吴戈。这不可能!这个小菜鸟,怎么可能散发出如此这般的……王者之气?
吴戈的手指定定的指向天空——犹如历史上指引人类正确前进方向的先哲——对,引雷术。这是真正的高级法术,引自然之力为我所用……我已经明白了如何寻找雷电之力,现在,我要使用它……
吴戈激动得浑身颤抖,波波的身体也明显颤抖起来。不过它出来混的时间毕竟已经很久了,称得上见多识广、能谋善断。短暂的惊愕过后,它“嗖”地一下蹿到屋子背后,毫不迟疑地瑟缩成一团。
“吽—嗼—吁。”吴戈高声念出了咒语。
波波紧紧捂住了耳朵。
“……呃?”
“咔”的一声,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击中吴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