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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面部动作，让她整个脸变得扭曲起来，要是不习惯的人，怕是早就被吓到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过你放心，你们婚礼的过程，我一定会看到的。”凌晗小声地说道。
“可您是佑安的母亲，还是我的婆婆，孩子的奶奶，我和佑安的婚礼怎么少得了您呢？”我有些着急了，总觉得如果凌晗不去参加婚礼，一定会留下遗憾。
凌晗听了我的话之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只见她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她这是在难过么？其实，她很渴望参加婚礼的吧，但是因为被毁了容，所以才不想去的吧。
“妈，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如果您不去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故意不让您去的呢。”我拉过凌晗的手小声地说道。
凌晗却摇摇头，“你们都是好孩子，所以没必要在意那些人说什么。清清，你比夏宁洛强多了，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被我的样子吓得都哭了出来，佑安拿她没办法，只好将她送回去，自打那之后，夏宁洛只跟我电话联系，却没有再来看过我一次。”
听见凌晗这么说，我突然感到有些心虚，其实第一次见凌晗的时候，我也被她的样子给吓着了，但是反应并没有夏宁洛这么夸张。
“清清，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么？”凌晗小声地问道。
“当然可以，我先把衣服扣子解开，这样您还能感觉到孩子在动。这孩子大概知道今天我们带他来看奶奶，所以从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动得厉害。”我一边说，一边将羽绒服外套解开。
“哦？是么？那我可要好好跟这孩子打个招呼才行。”从凌晗说话的语气，我可以感觉到她现在很高兴。
当她伸手触摸着我的小腹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明明才五个多月，但是力气就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等到七八月的时候，他会不会把我的肚子给踢穿了。
“这孩子比我怀着佑安的时候还要好动，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看不清凌晗脸上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语气，可以知道她是个慈祥的女人。
“好了，这么冷的天，先把衣服穿上吧，别到时候生病了。”凌晗收回了自己的手，把刚才我放在床上的外套递给我。
“妈，您就没有想过要去整容么？现在有不少明星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毁容，都选择去整容，我想以现在的医学技术，一定会让您重新找回美貌的自己。”
凌晗听了我的话，笑着摇摇头，“只有留着这些伤痕，才不会让我忘记当初是谁把我害成这样，清清，只有一个人人在经历了绝望，然后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更明白他今后的路该怎么往下走。”
凌晗的眼神变得尖锐，虽然她平时没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她的心也被仇恨给占满了，她恨程启茂的被判，也是因为她的恨，才会影响到白佑安的性格。
可是从为数不多的谈话中，我知道凌晗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插足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会在第一次的时候跟我说，只有我可以让白佑安走出仇恨的阴影这句话。
不过在跟白佑安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我大概辜负了凌晗对我的期望了。
凌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清，以后佑安就交给你了，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都不要离开他。”
“妈，您放心，我不会离开佑安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而且我跟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兜兜转转，才发现原来白佑安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虽然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很糟糕，但是在相处久了之后，白佑安的优点也慢慢显露出来。
这些优点，大概只有跟他走很亲近的人才能发现。
或许在别人看来，白佑安是个多金帅气，事业有成的男人，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是财富，而这样的财富，不管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笃笃笃……
“母亲，你们在聊什么，感觉您的气色比刚刚好了不少。”白佑安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在聊孩子，想着给他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母亲，孩子还有几个月才生出来，孩子的名字，等他出生之后再想也也不迟，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之后才更好起不是么？”
凌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本子递给白佑安，“这是我这段时间想到的孩子的名字，有男有女，你们拿回去看看。”
“让母亲费心了，等回去之后我会和清清好好商量。不过下午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带清清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凌晗点点头，“回去吧，记得对清清好点儿，不要再让她受委屈了。”
“请您放心，我会对清清好的。”
……
回家的路上，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就连白佑安的眉头也是从走出凌晗病房的时候就开始皱着，一直到现在。
许久之后，白佑安才突然开口问道：“清清，你不舒服么？感觉你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索性摇摇头。
“病房里，你跟母亲都说了什么？”
我看着窗外，因为在玻璃窗前呵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在白色的地方画了一个爱心。
“我邀请母亲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她拒绝了。佑安，你不劝劝她么？”
只见白佑安摇头，幽幽开口说道：“母亲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况且她现在病得严重，出院对她的身体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不过我们婚礼的视频会全程直播到她的病房里。”
白佑安话一说完，我猛然穿过头去，疑惑不解地看着白佑安，“可母亲不是说只是老毛病么？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白佑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难道凌晗的“老毛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