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太后的报复

银刀驸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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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八部兵一向傲倨,你去找他们,他们没有刁难你?”林逸青向星月琉璃问道。

    “没有。”星月琉璃摇了摇头,“我给他们看了主公的银牌拓印,他们便有求必应,其首领还以隐语向我表明,有欲投靠主公之意。”星月琉璃答道。

    “呵呵,这样的话,我倒是应该去他们那里瞧上一瞧了。”林逸青扬了扬眉毛,拿起了铜盾,又看了起来。

    这面虎纹铜盾造得很是精美,盾上的虎面极是狰狞凶猛,但从盾内边凿刻的文字来看,却让他吓了一跳——这面盾竟然是宁煦二十年所造,按这个时代的时间计算,比他本人岁数还大。

    “他们所用的,都是这样的老古董是吗?”林逸青问道。

    “还有比这更古老的。”星月琉璃想到自己在八部军驻地所见到的古代兵器,禁不住微笑起来,“我觉得,他们恐怕是穷得受不了,所以才想要投靠主公吧?”

    “不应该是这样吧?”林逸青有些奇怪的问道,“朝廷每年花费在八部兵上的‘部饷’,约有两千万两银子,他们怎么会穷到这个地步?”

    “这我※,倒是不知道,可能是京城的八部兵,比这关外的八部兵要富裕吧?也许银子都花在关内八部身上了。”星月琉璃说道。

    “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林逸青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

    他去过北京,见过京军的部兵,那风光的确不是山海关的这些部兵所能比的。

    但要是这样的话。关外的部兵。战斗力也许应该会比关内的部兵要强一些才是……

    此时的林逸青。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另类的构想。

    “琉璃,你觉得,如果他们接受你们那样的训练,会达到和你们一样的战斗力吗?”林逸青问道。

    “应该可以吧。”星月琉璃想起了那位渤人统领札克丹的身手,点了点头,“他们比那些虎衣兵更能吃苦,如果有良好的训练,应该会成为不错的士兵。”

    “这样的话。朝廷那里,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再胡思乱想了。”林逸青想到解决朝廷忌惮自己和淮系关系的办法竟然着落在大乾朝开国的军事支柱八部兵身上,不由得有些好笑。

    为了不让脑中的一现灵光消失,林逸青迫不及待的取来纸笔,开始拟起奏稿来。

    当林逸青的密奏到达京城时,接到它的仁曦太后却在关心着另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北京,清绮园,大雅斋。

    仁曦太后坐在卧榻之上,和鄂鲁特氏皇后对弈。雪后冬晴,仁曦太后的心情似乎极好。鄂鲁特氏皇后却端坐思考,对一切仿佛不闻不见。

    刘晟印躬身站在仁曦太后身后。有时殷切地上去为她按摩肩背,有时候接过宫女手里的热茶,待得温度正好才递过去。

    “刘晟印,皇后在我新下那枚棋子的上方挂了一手,你说我怎么应对比较好?”仁曦太后细品着云南出产的普洱贡茶,笑着问道。

    刘晟印躬身行礼,望着棋局沉思了片刻:“皇后主子的用意似乎是以‘雁切’之势断皇太后的十二子,招数凌厉,但是太过凌厉则有破绽。我为皇太后考虑的话,不妨向左跳一步落子,这样皇后主子还想走出‘雁切’的局面来,就得多走至少两步,以盘面来看,皇后主子是不会花这两步来断皇太后的十二子的。”

    他还没有说完,鄂鲁特氏皇后已经将手中的一枚深色的翡翠棋子投向木盒里,这是认负的意思。

    “皇太后棋艺高超,媳妇根本没有胜算。”她躬身行礼,随即抬眼看着刘晟印,“刘大总管也是棋道高手,如今盘面上已经落了不下七十多枚子,刘大总管却能记住每个棋子的位置,那么快地做出判断,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必然不敢想象。”

    刘晟印恭谨地回礼:“皇后主子过誉了,奴才愧不敢当,对于奴才来说,脑海里的东西就是世上的一切,我从家父那里学棋的时候就是靠记盘面。所以记盘面这种事情在皇后主子看来艰难,在我却是简单的事情。”

    鄂鲁特氏皇后微微思索,也向着刘晟印回礼:“刘大总管这么说,极有深意,令人拜服。”

    “奴才不敢,承皇后主子夸奖。”刘晟印再次回礼。

    仁曦太后笑了起来,“看你们这么行礼,你一拜我一拜的,还没完了,真有意思。可别忘了是我赢的这一局,刘晟印啊,只是一个军师。”

    “《孙子》中,《谋攻》一章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人是最大的谋,是权谋,是权者所为。皇太后能用刘大总管这样的人才,便是谋略过人,天下之局,也是靠着皇太后的谋略,才保得平安的。”鄂鲁特氏皇后恭恭敬敬地说。

    仁曦太后微微一愣,随即掩口而笑,“刘晟印,你说皇后多会说话,议政王大臣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好好的,说起来倒是我的功劳了。我贪了他们的大功,不是该开心死了?”

    刘晟印只是含着笑,没有说话。

    仁曦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她呆了一下,目光流转,看着刘晟印的脸,声音飘忽:“可我忽然又担心了,象议政王大臣这样不世出的人才,会不会有一天罢了工,再也不办事了,那样我该怎么办?”

    刘晟印和鄂鲁特氏皇后都让她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各自作声不得。

    此时一名年轻的礼部官员双手拢在袖中,低着头一路快走,刚踏入大雅斋,就在门边跪下行大礼。自始至终连头也不敢抬起。

    仁曦太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略有些烦躁。

    她当然知道。这位礼部官员是来报告什么的。

    她微微扭头看了刘晟印一眼,刘晟印双手拢在袖里,默默地躬身肃立,那双有些凹陷的、仿佛蒙着烟雾的瞳子静静看着前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启禀圣母皇太后,礼部经过仔细推敲,关于丁制台的谥号,已经有了主意。特此禀报于圣母皇太后御前,还想听听圣母皇太后的意思。”礼部官员的声音清细恭谨。

    “哦?礼部的臣工们的手脚麻利起来了嘛。”仁曦太后懒懒地笑,“说来听听,他们想给丁制台上什么谥号。”

    “礼部诸位大人们的说法,丁制台素有清正之名,直声遍于天下,平素勤俭爱民……威敬恭俭曰恪,所以礼部定的谥号为‘文恪’……”

    “文恪?哼!”仁曦太后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起身抓起案子上的一只翡翠烟壶,狠狠地砸向礼部官员。

    烟壶落地“砰”的一声巨响。分崩离析,色泽浓郁的翡翠在仁曦太后愤怒之下被摔成了白色的粉末。礼部官员惊得全身哆嗦。叩头不止。他也知道这个谥号仁曦太后多半不能满意,来前心里已经想了几句应对的话,可是在这个女人的威严之下,他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清正之名?直声遍于天下?呵呵,这个倒是不假。”仁曦太后怒极而笑,“勤俭倒也说得上,这爱民,只怕未必吧?我听说四川那边儿,就是因为他才激起了民变!他要是现在还没死的话,保不齐川民已经给逼反了!”

    刘晟印缓步趋前:“皇太后万万不可动怒,伤了慈体,人已经没了,这谥号么,随便给他一个便是了……”

    “那可不行!谥号是国之重典,岂能儿戏?”仁曦太后看了他一眼,略略降低了声音,“你回去带信儿给礼部诸位臣工,这个‘文恪’名不符实,坚决不可用!”仁曦太后淡淡地说着,挥挥手,“请礼部的诸位大人重新再看丁直璜的卷宗,多想想!重新回报!”

    礼部官员看到仁曦皇太后挥手令他退下,简直如同死囚蒙了大赦,他向着仁曦太后匆匆拜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雅斋。直到站在了宫墙外的阳光下,他才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一身冷汗涌出毛孔,湿透了里衣。

    这一回倒不是畏惧仁曦太后,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阴寒和易怒,可是刚才皇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的瞬间,让他惊得无法呼吸。皇太后淡淡的目光里,似乎有个森冷的鬼魂扑进了他的身体。

    看到礼部官员逃走后,仁曦太后的嘴角竟然露出了笑意,刘晟印知道,仁曦太后这是在借机报复丁直璜,虽然这个人已经死了。

    当年丁直璜杀海德盛的事,她没有一天忘记。

    平心而论,海德盛当年骄横跋扈惯了,连彤郅皇帝和敬亲王都不放在眼里,确实有他该死的地方,但仁曦太后无法原谅的,是敬亲王和丁直璜内外勾结,趁她病重时对海德盛下手。

    而当时丁直璜杀海德盛,又是向仁泰皇太后请的旨!

    正是从那一次起,让仁曦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权位并不安稳!

    如果敬亲王和仁泰联手对付她,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也是她为什么到现在对敬亲王一直深怀戒心的原因。

    因为儿子彤郅皇帝的死是敬亲王的儿子承明一手造成的,虽然敬亲王亲手打死了承明向她谢罪,但这并不等于她在心里原谅了他!

    而这一次她借着丁直璜的谥号一事发难,绝非仅仅是报复丁直璜,更多的是对敬亲王的警告!

    不要以为,过去的那些事情,真的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了!

    “禀圣母皇太后,一等归义男爵林逸青的两位夫人来给圣母皇太后请安来了。”一个小太监入内禀报道。

    “来得正好,给她们俩个好消息,林逸青现下已经到了山海关,在那里巡察当地驻军防务,还帮着平息了叛党作乱,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就让他来京里一趟,与妻小团聚。在京里把年过了吧!”仁曦太后想起了刚刚送来的林逸青的密奏。不由得很是高兴。

    听到皇太后赐林逸青在京过年。鄂鲁特氏皇后不由得暗自替何韵晴和桐野千穗高兴,只是她想起自己的孩子,又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桐野千穗和何韵晴进来给仁曦皇太后请安,仁曦笑着赐座,和她们唠起了家常来。

    桐野千穗看着仁曦太后,脑中禁不住浮现出这位秉国太后的种种传说来。

    仁曦太后的娘家姓耶诃纳兰,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姓氏,因为这个姓氏在乾国似乎有着一点传奇色彩。相传邧末眀初的时节。在东北的耶诃河边,耶诃纳兰家族的首领就已经带着子孙居住在此。突然有一天,耶诃纳兰家族与来犯的穆麟德家族发生了一场战争。当时,穆麟德家族的头领为了使耶诃纳兰氏臣服,就指着大地说道:“我们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穆麟德”就是“金子”的意思)!”而耶诃纳兰的首领听后则发出一阵大笑,他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穆麟德的头领在言语上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于是恼羞成怒,下令发动战争。而耶诃纳兰的子孙也不甘示弱,双方就在耶诃城外开战。最后。耶诃纳兰氏打败了穆麟德氏,成为了当时东北最大的一支渤人部落。从此。耶诃纳兰氏也就成为了渤族中的大姓,也是起源较早的姓氏之一。

    耶诃纳兰氏是渤族八大姓氏之一,其中也先后出过许多文豪武将,如历来被誉为“国初第一学人”的纳兰性德就是耶诃纳兰家族的一员。但真正使耶诃纳兰氏扬名天下的,应该是耶诃纳兰氏的皇太后——仁曦。

    对于仁曦的身世,说法很多。有人说她出生在安徽,因为其父惠征曾经在安徽做过道台;也有人说她出生在绥远,因为那里有一条落凤街。仁曦的父亲叫做惠征,是白虎部人,据说惠征由安徽的候补道台升任归绥兵备道台,便带着15岁的女儿兰儿(仁曦小名)及全家来到绥远城,先后在庆丰街等三处居住。也有很多人说仁曦出生在山西长治。显凤元年大选秀女,耶诃纳兰氏中选,二年5月9日入宫,时年18岁,封为兰贵人。四年11月封纳兰氏为懿嫔。显凤六年3月23日未时,耶诃纳兰氏生彤郅皇帝于储秀宫。第二天便晋封为懿妃。七年正月封为懿贵妃。显凤帝驾崩,懿贵妃27岁,彤郅皇帝尊她为圣母皇太后,徽号仁曦。

    很多人都说仁曦的乳名叫“玉兰”,其实仁曦的乳名并不叫玉兰。仁曦的名字叫杏真,真实的真,小名叫作杏儿。家乡人称她为杏儿姑。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爷爷耶诃纳兰?景瑞正是在家里掌门,他当时在河南任职司郎中,55岁。正好回京休假。当时家里种了几颗白杏树。在渤族人看来,红杏没有白杏好,所以家里就种了这么几棵。这样,爷爷就给她取名叫杏儿。从此小名就叫杏儿,大名叫做杏真。取真纯之意。当时因为是官宦家庭,她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又由于当时家里条件也比较好,又是长孙女,所以当时仁曦出生的时候,家里就请了不少的佣人。仁曦出生以后,因为她母亲没有奶水,所以当时还请了两个嬷嬷做乳母。在她4岁的时候,仁曦的父亲先后给她请了三四个家馆,也就是家庭教师。家馆不同于私塾,仁曦小时候学习渤文也学习中原文,对文史、诗经、绘画等都非常喜欢。她从4岁到14岁在家馆学了10年。据说在6岁的时候,就可以非常流利地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包括各种诗词,都能用渤文中原文双文背诵。她还对书画非常喜爱,在8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书法,并画了很多绘画作品,被同族人认为是非常有才的聪明女孩。

    少女时代的仁曦曾经随父亲在绥远城居住。当时仁曦对文学、书画和历史非常有兴趣,她读书、学画、下棋、弹琴,而且骑马射箭,非常聪明能干。她生得非常美丽,“每一出游,旁观者皆喃喃做欢喜赞,谓天仙化身不过是也”。以现在她的相貌来看,桐野千穗认为,仁曦当时绝对是非常漂亮的。

    仁曦12周岁时,也就是韶光二十七年5月,家中出了大变故:仁曦的祖父耶诃纳兰?景瑞被判入狱。家里的掌门人入狱,无疑对这个家族来说是一场灾难。当时整个家族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并且由于祖父入狱,家里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

    仁曦的父亲每天愁眉不展,想不出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聪明的仁曦觉察出家里发生了变故。但由于她年龄小,又是一个女孩子,父亲并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但是仁曦恰恰是一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女孩子,知道父亲这样发愁下去对祖父也没有什么帮助,同时整个家族也都闹得人心惶惶,于是她决定替家人分忧,通过多方面打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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