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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452：肆意妄为
那张娇柔的小脸，此刻已经一塌糊涂，高高肿起不成样子，那触目惊心的手指印，足以见得会有多疼。
素素倔强的咬紧下唇，努力想强忍着，泛红的眼眶我见犹怜。
那模样，让墨霖心中一颤，一时之间，竟让他分不清，究竟是在心疼这张和海姝娅一样的脸，还是心疼她眸中那带着倔强的失望。
他让她失望了吗？
真是可笑。
本就是青楼女子，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就惹得她前来王府，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了？
真是一点都不矜持，她连给海姝娅提鞋都不配！
墨霖脸上带着厌恶，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力，满意的看到素素疼的眉头深深皱起，才语气凉薄道，“你以为，没有这张脸，本王会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像是巨石一样，狠狠的砸在素素心口。
疼的她几乎窒息。
她赌气的说出不想要这张脸的话，可墨霖的回答，却更加残忍，将事实血淋淋的揭开在她面前。
是，没错。
是这张脸，全是因为这张脸。
多么可笑啊。
“别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墨霖狠狠的将她丢开，嫌恶的擦擦手指，“记好了。以后在王府里安分守己。若再让本王知晓你顶着这张脸，做出败坏名声的事，本王定不会放过你。滚吧。”
素素如同被丢弃的垃圾一样甩在地上，好像沾到一丁一点都是那么恶心般。
素素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却不是因为冷。
她固执的抬起头，任由眼泪从脸颊划过。
她本是爱美的女子，甚至不敢照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只是固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从未想过什么荣华富贵，明明……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是我不要脸，是我情难自禁，是我自食其果，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我的感情没有错，你凭什么如此侮辱。”
素素说的倔强，字字带泪。
“感情？”墨霖嘲讽的扯扯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爱本王？只因为那一面之缘？真是可笑，你这种女人，懂什么是爱？”
素素死死咬住下唇，脸瞬间毫无血色。
她低下头，嗓音沙哑，“那你呢，你懂吗？你爱的女人呢？”
“你找死！”
墨霖勃然大怒，控制不住的捏住她的喉咙，如同捏着一只蝼蚁，只需些微用力，就能够要了她的性命。
他似乎被这话气到极致，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
喉咙被紧紧捏住，素素一瞬间呼吸困难，脸颊顿时憋的通红，她努力呼吸着，惶恐的瞪大眼睛。
她毫不怀疑，墨霖是真的想杀了她。
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恐惧，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他眼中。
墨霖似乎瞬间清醒过来，猛然松开了手。
素素整个瘫软在地上，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吸间带着血腥味，缺氧的大脑一片混沌。
她实在太天真了，不该自以为是的惹怒这个男人。
“滚下去，别再让本王看见你。”
墨霖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已经没了兴致再与她多说。
素素仓皇的垂下头，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往门外走。
她此时此刻，才真正了解到，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恐怖。
他不是那日在翠玉阁玩世不恭，眼角眉梢带着调笑的翩翩公子，而且喜怒不定的将相王侯。
他想要她的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
勉强褪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当夜，素素就起了高烧。
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的颤抖中，她似乎回到了那时。
“素素跳的真好看。”娘亲洗着衣服，不忘笑着赞赏她。
素素站在阳光下，眉眼如画，充满自信。
她从小喜欢跳舞唱歌，又因长得漂亮，向来是别人仰慕的对象。
“这死丫头又在卖弄风骚！真该一棍子打死你，省的在这招蜂惹蝶的不安分！”
今日早早回来的妇人气急败坏，拿了门口的棍棒就冲了过去。
素素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母亲身后，“娘亲，救我！”
娘亲连忙拦在她面前，陪笑道，“娘，素素喜欢这些，她不过闲来无事跳跳，又有什么关系。”
“呸！”那老妇人是素素的奶奶，才不管挡在面前的是谁，劈头盖脸的一棍就打了下去，“两个赔钱货，害死我儿子不说，还天天在这里顶嘴，真是家门不幸，今天我就打死你们两个！”
她挥着手中的棍棒，一棍一棍的打下去。
娘亲为了护着素素，倾数挡了过去。
到了夜晚，素素看着娘亲身上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娘，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还手啊？”
娘亲就抱着她笑，给她讲父亲的故事。
讲那时的风花雪月，讲那时的浪漫爱情，以及后来的英年早逝。
那是父亲的娘，她舍不得丢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素素一点一点的长大。
直到有一天，奶奶病重了，家里的积蓄不够治病的。
娘亲急得白了头发，偷偷去外面干苦力折了腰，躺在稻草床上崩溃的大哭，哭自己对不起去世的爹，哭自己对不起素素。
素素擦擦眼泪就走了。
她去了翠玉阁，用一百两银子把自己给卖了。
她走的特别潇洒，请了大夫，然后给娘留下一封信，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然，她没忘了给那个从小欺负她和娘亲的老太婆留下一句话。
“老太婆，你从小骂我搔首弄姿，没想到吧，我这么值钱。一百两呢，够你和娘好好过几年的了。我走了，可别想我。”
素素想的特别简单，翠玉阁那么大，里面不愁吃不愁喝的，她每日就唱唱曲跳跳舞，快快乐乐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可真是太美好了。
不仅如此，她还混的风生水起，成了头牌花魁。
老鸨留着她想压价，自然哄着她。
她比别的姑娘们幸运，连客人都不用陪，肆意妄为。
素素过得很开心，想去找娘亲，却得知娘亲和奶奶都病重走了，她留下的那些银子，也别不怀好意的人给抢走了。
这世界上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肆无忌惮的姑娘变得不那么开心了。
她只听老鸨妈妈的安排，偶尔在翠玉阁演出，其他时候，都自己待在房间里。
直到有那么一天，有个男人闯进了她的世界。
那个男人真好看啊，是她见过最最好看的男人。
也是她见过最大胆，最坏的一个。
他轻薄于她，调戏于她，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甚至还日日想起他。
本以为不过是个点缀，可花魁素素的价码已经到了老鸨妈妈满意的地步，怎么可能就这样一直养着她。
得知自己被拍卖的素素又肆无忌惮的跑了。
谁都不知道她跑去了王府，那个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府上。
她想的特别简单。
既然她的初夜那么值钱，那她就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遗憾。
说不定等到她老了后，也能像娘亲一样，津津有味的谈起来。
可素素没有想到，青楼女子的爱这么值钱。
没人看的上她，就连那个男人也瞧不起她。
活的肆意妄为的素素，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自信。
她被打击的一无是处，从此再也无法张扬。
像是蔫了的花朵，再也无法盛开。
素素在床上来回翻滚，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朦朦胧胧的好像听见奶奶的声音，“这些有什么用！除了勾一些野男人的心还有什么用！”
素素迷迷糊糊的想，奶奶说的也没什么错。
这些确实没什么用，而且连野男人的心也勾不住。
“喂，你怎么样了？”
耳朵边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吵的素素忍不住睁开眼睛。
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见她睁开眼才松了口气，“原来你没死啊。”
素素这才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从头到脚都是疼的。
环视周围，是一个特别简陋的木房，就连身下的床铺，都是杂草铺的。
这寒酸程度，还真不像是堂堂九王爷府邸。
她皱皱眉，努力想从床上起身来，却又无力的瘫软回去。
那小姑娘连忙扶住她，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你……你再歇息下吧。洗衣房里的衣服，我这两日先帮你洗了，但是待你身体好了以后，可一定要自己来啊。”
洗衣房？
是了，她现在是九王爷府上洗衣房的一个粗使丫鬟，哪还是什么青楼花魁。
素素苦笑，她这一生，还真是波折的很。
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刀片割过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素素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件金首饰，放在了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吓了一大跳，连忙左右看看，低声道，“你疯了！居然敢偷主子们的东西！十条命都不够，你可别连累我！”
素素有些哭笑不得，艰难的发出声音，“不是……偷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