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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有事,不能亲自前来。不过我们主子已经提前休书一封,我们南疆……家里,最擅长解蛊的人应该今日就会到了。”蓝侍卫并没有隐瞒百里绯月。
今天就到?
景帝昨天才下旨,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打算和景帝合作了。
蓝侍卫适时解答了她的疑惑,“实不相瞒,前些日子蓉城的人是中蛊曝出后,主子就让我们的人去查探了一番,知道你们皇帝陛下轻易解不了,就已经提前休书回南疆家里了。”
百里绯月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先准备的?”
“一切要等我们解蛊的大夫到了后,才知道。”蓝侍卫是侍卫,并不擅长蛊,南疆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一样,擅蛊的,只是凤毛麟角。
这时候,官府从蓉城送的第一批中蛊的人也到了。包括蓝侍卫等人,还有官府的人一起,把那些中蛊的人安排在回春堂后院。
不到晌午,那个传闻擅解蛊的人就到了,是个面色黑瘦的严肃老者。因为有哑疾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旁人说话。
那老者用写字的方式告知他们需要做的事,带着蓝侍卫等人入了后院,百里绯月需要做的是,在他们解蛊后,稳住被解蛊之人的心脉和生命特征。
都需要稳住心脉和生命特征了,可想而知,强行解蛊,那就是生死轮回走一遭。
同样的,他们解蛊除了他们自己的人,旁人是不能探究半分的。
他们解蛊一个病人,就会让自己的侍卫抬出来交给百里绯月。
这一忙活,就是一个大下午,太阳西下,这第一波也不过才解了三分之一,这还算快的。
与此同时,太医院。
之前应赵士才之请而去给凌断念瞧过病的张院首坐在自己的医桌座位上,眉目一片沉吟。
一个新进太医送明日各宫娘娘需要请脉的名单来,悄然看了张院首一眼,巴结道,“院首大人,现在都下卯了,您还不家去休息么?”
张院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并没说什么话。
那小太医自讨了没趣,正要出去,张院首开口,“蓉城中蛊的人现在都送到京都了吧?”
这新进的小太医心思活络,心中寻思院首肯定知道的,还要这么一问,定然是身为太医院院首,这种事却无法参与,反倒被一个凌三小姐抢了风头和功劳……何况他本来就是之前医会赛选拔出来的。
对那位凌三小姐也是印象深刻。
“应该送到了,小人午休出去用饭时,就听说送到了,都安排进了回春堂。”
见张院首没什么表示,又试探性的补充道,“大人,那凌三小姐这次可是要立下大功了。”
张院首看了他一眼,“你对凌三小姐了解?”
小太医连忙道,“那到不曾。只是小人之前参加医会赛时,刚巧和凌三小姐都分到第一场入考。小人当时到得比较早,那天发生的事,正巧都看到了。凌三小姐大出风头,小人记不住也实在难。”
当天,张院首并不是第一轮的主考官,那场戏他是没看见的。
“就你看到的,那凌三小姐的医术如何?”
小太医斟酌说词,“凌三小姐用毒,的确刁钻得出人意料之外。虽说医毒不分家,但是例外也很多。是以,医术……小人并未亲眼看到,不敢妄论。”
张院首又看了他一眼,“你下去吧。”
“是,小人就先告退了。”
小太医走后,外面的其他太医有下卯就直接走了的,也有敲门进来向张院首告退的。渐渐的,外面整个大堂,变得安静起来。
张院首看着桌上的医案,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凌三小姐……
之前他受好友赵士才所邀,去给凌九公子瞧病。他绝不会瞧错,那就是油灯灯枯的脉象。
然而,不出半月就无力回天的脉象,不过短短几天,到完全活过来了。
前日琼林宴,他自然也在。他瞧得清清楚楚,那位凌九公子不但气色完全恢复了,就连他体内的沉毒,也应该没了……
这显然只可能是出自那位凌三小姐之手。
张院首又想起第一次在凌府见到那位凌三小姐时,他以为是错觉的,她眼中的那点意味深长。
又想到前日琼林宴上,她用手帕毒烂了那个犯事举人的手。
这位凌三小姐,真是不简单啊!
就是不知道,具体深浅。
而这天下,医毒之术要高到什么程度,才能短短五年时间,教出凌三小姐这样的人?
她自然也听过那位凌三小姐和浮屠阁神医的关系的,都怀疑说她是浮屠阁神医的徒弟。
那浮屠阁原本在他眼里,耳里,虽然闹得声势浩大,不过完全没过心,没当一回事儿。他也算饱读医书,可之前凌九公子体内那沉毒,就算是他也解不了的。
更莫说这么短时间解。
所以,凌三小姐是个厉害的徒弟,而教她有如此能力的人……真的存在么?
将军府。
安园。
凌断念正一手拿着之前百里绯月给他捏的面人把玩,一手逗弄着刚落到窗棂上的海东青。
一个小厮进来,恭敬开口,“九公子,回春堂现在正忙,三小姐怕是要天黑才能回府了。”
凌断念倒是不意外,只是特别忧愁样子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差事一定会把阿姐累着的。”所以,阿姐,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为国为民为了老百姓,或者因为圣旨迫不得已,他都是不信的。
取下海东青爪子上的小竹筒,拍了拍它脑袋,海东青就凶猛的一飞冲天,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不见了。
熟门熟路从比筷子都细,比小手指都短的小竹筒里面慢条斯理掏出一张小纸条,一眼扫过,低喃了声,“蜀地的慕家,也在帮阿姐找她娘亲啊。”
小厮没接话,还是站在原地。
凌断念美眸扫过去,“你怎么还在?”
小厮立刻恭敬退了出去。
凌断念把纸条放在烛光上,瞬间成了灰。
又坐下来半支着脑袋用手指戳了戳面人的大脑袋,轻笑了声。
阿姐啊,你这么熟门熟路的捏面人,就不怕暴露了自己易容术高深这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