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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鸣现身,自然是吸引了那些黑衣马仔的注意。
刹那间,十几二十双刀子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谢一鸣。
谢一鸣趴在地上,挥了挥手,尴尬的笑了笑:“哈啰!”
“哈你妹,给我弄死他!”杜十爷暴跳如雷,那模样恨不得把谢一鸣碎尸万段。
那些黑衣马仔大呼小叫的围拢上来,见这阵势,谢一鸣撒腿就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谢一鸣吸引过去,趁着这个机会,我悄悄溜出房间,迅速靠近灵堂。
此时的灵堂里面,只剩下何二伯一个人。
何二伯重新回到正北位置上坐定,杜亮嘴里的压魂钱已经取出来了,他想要继续帮杜亮换魂。
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掏出招魂葫芦,拔开葫芦塞,飞快念起咒语。
罗阳的人魂受到我的召唤,在空中盘旋一圈以后,径直向我飞过来,嗖一下没入招魂葫芦里面,我赶紧封闭好葫芦嘴。
何二伯正准备继续操纵罗阳的人魂,却突然发现罗阳的人魂不受他的控制,飞出了灵堂,顿时大惊,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在外面?!”
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索性也现身出来,大声道:“你二大爷!”
何二伯一看是我,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上阴云密布:“你个混蛋,我就猜到是你,妈的,我真后悔之前没有直接杀掉你!”
“少他娘的屁话!何二伯,你跑不掉的!”我指着何二伯说。
话音未落,就听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何二伯听见警笛声,顿时脸色大变,狠狠一跺脚,咬着牙关说:“小子,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撂下这话,何二伯起身便想逃跑。
“跑?!往哪里跑?!”我一脚踹翻了地上立着的蜡烛,飞身跃过棺材,凌空一脚踢在何二伯的后背上,何二伯闷哼一声,饿狗扑食般飞了出去。
这时候,身后传来杜十爷的痛哭声:“亮子……亮子……我的儿子啊……”
我踹翻地上的蜡烛以后,杜亮的尸体迅速发生变化,脸上爬满尸斑,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
四处翻倒的蜡烛,也引燃了灵堂,灵堂里有很多香蜡纸钱,都是易燃物,熊熊大火很快就把那口黑漆大棺材包围起来。
杜十爷抱着棺材,嚎啕大哭,这个作恶多端的地头蛇,终于遭到了报应。
有马仔跑过来,着急的对着杜十爷喊:“十爷,快走啊!快走啊!”
杜十爷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抱着棺材不愿意撒手。
又有马仔慌慌张张跑过来,向杜十爷汇报:“十爷,不好啦,外面来了很多警察,全是防暴警察,兄弟们顶不住啦!十爷,快跑吧,被警察抓到就完啦!”
火光映红了杜十爷的脸庞,杜十爷咬牙切齿,老泪纵横:“走?往哪里走?这里是我的家,我所有的基业都在这里!”
杜十爷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很多马仔自顾自的逃跑了,没人愿意留下来陪杜十爷等死。
不过也有忠心的马仔在继续劝杜十爷:“十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杜十爷摆摆手,脸上露出颓然之色,他看了一眼棺材里杜亮的尸体,满脸的心灰意冷,他说:“我杜老十白手起家,纵横江湖那么多年,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过,这辈子已经值了。没了这份基业,我什么都不是,何谈东山再起?罢了罢了,天命如此,就让我陪着儿子,一起上路吧!”
此时此刻的杜十爷,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雄风,也完全不像是一头恶狼,更像是一头垂垂暮年,牙齿掉光的老狼。
只听哗啦一声响,灵堂被大火吞噬,一下子塌陷下来,将杜十爷和他儿子一起笼罩在其中。
砰!砰!砰!
大量警察破门而入,对天鸣枪示警。
一些来不及逃跑的黑衣马仔,吓得抱头趴在地上;还有些马仔负隅顽抗,结果被防暴警察揍得满地找牙。
一边倒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大批马仔被警察带出杜府,塞进了囚车里面。
至于何二伯,很难相信,在强大的逃生信念之下,腿脚不便的何二伯,居然翻过了五米多的高墙,想要趁着混乱逃走。
但是何二伯万万没有想到,他遁逃的时候,正好被藏在墙角下面的谢一鸣看见。
谢一鸣的叫喊声惊动了警察,一群警察冲上来,大声呵斥着何二伯:“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何二伯身上背负着那么多人命,他哪里敢落入警察手里,所以拼了命想要逃走。
黑暗中,有警察对着何二伯开了一枪。
何二伯啊呀一声惨叫,就像断翅的鸟儿,从墙头上栽落下来。
等抓捕到何二伯的时候,发现子弹击中了他另外一条腿,这样一来,他的两条腿都瘸了,被两个警察左右架着,就像拖死狗一样,从我面前拖过去。
我走到何二伯面前:“早跟你说过,你会遭天谴的!”
何二伯狠狠剜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对着我吐了口唾沫,但是被我躲了开去。
何二伯被警察抓走了,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警方很快封锁了杜府,并且在大火中找到了杜十爷和他儿子烧焦的尸体,一代恶霸,终于还是遭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
我连夜赶回县城,带着罗阳的人魂来到张语馨家里。
看见我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的赶回来,张语馨激动的红了眼眶,一下子扑入我的怀里,死死抱着我,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我来到卧室,看见罗阳依然是一副痴傻的模样,而且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更加严重。
事不宜迟,我赶紧从客厅里搬来茶几,让张语馨找来一块红布铺在上面,便是简易的案台。
然后我打开背上的“百宝袋”,从里面取出香炉,香线,纸钱,红绳之类的东西,准备将罗阳的人魂引回到他的体内。
“还差一样东西!”我对张语馨说。
“差什么?”张语馨问我。
“无根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