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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男人脸上立马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愤，恨恨地说：“被人给打断的。”
张恒远故意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继续问他：“被人打断的？什么人打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难道没人管吗？”
瘸腿男人脸上的怒声更重，不过，很快又升起一缕无奈，长叹一口气，一脸沮丧地说：“管？谁管啊？人家有权有势，当官的都替他们说话，哎，我们就一小老百姓，斗不过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这时，王凌艳走了过来。
张恒远冲王凌云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对苦命的人。
王凌艳盯着张恒远的脸看了足足有两分钟，突然道：“这位老板，我之前好像哪里见过你？”
张恒远笑了笑，不无揶揄道：“不会吧，可我没见过你呀。”
王凌艳突然激动起来，冲张恒远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张科长，市教育局人事科的张科长。张科长，你是局里派来调查我们的冤情的？”
就在这时，从面馆外边走进来几个人。
俗话说，隔墙有耳，张恒远怕来的人中有和孙远军认识的，连忙低声冲王凌燕道：“王老师小声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等你们收摊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
王凌艳会意，顺着张恒远的话，小声道：“行，张科长，我们现在就收摊。”
张恒远四下里看了看，说：“你先不要激动，你先忙，我再坐一会就走。你们等一会再收拾东西，完了我们电话联系。”
王凌艳激动得脸都红了，用力点点头，小声说：“好的，张科长，我听您的，对了，我没有您手机号，麻烦您把您手机号码给我一下。”
张恒远从包里抽出一张写有自己手机号码的纸条，随手递给了王凌艳。
王凌艳立马伸手接过纸条，像珍宝一般攥在手心里，然后把名片贴在胸口，嘴里念念有词。
又坐了大概十分钟的时候，张恒远站起身走到王凌燕身边，掏出钱包准备付账。
王凌艳死活不收。
张恒远知道王凌艳已经把他当成能够替他们洗刷冤情的救世主了了，可王凌云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令人同情，他怎么好意思占他们的便宜呢？他在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扭头大步流星逃也似的离开了。
张恒远回到车里，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他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预感，电话一定是王凌艳打过来的，果然，接通电话后，话筒中传来一个女人宛若百灵唱歌般好听的嗓音：“你好，张科长，我是王凌艳啊，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张恒远说：“我在银都商厦前边的广告牌下面。”
王凌艳说：“好的，张科长，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王凌艳就匆匆赶了过来。
来之前，王凌燕应该专门换了身衣服，如今的王凌燕，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而且还紧急化了淡妆。
王凌艳这一身打扮仿佛又恢复了几分她白领丽人的风采，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张恒远摇下车窗，冲王凌艳招招手。
王凌艳看到张恒远，笑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张恒远说：“上车。”
王凌艳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坐进车里又讨好般冲张恒远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张科长如此年轻，而且又如此的帅气。”
张恒远笑着接过王凌燕的话，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能忍受风吹日晒开小面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王凌艳脸上闪过一丝浓烈怨恨之色，她咬着牙齿说：“还不是孙远军那个王八蛋给害的，如果不是他不择手段迫害我们，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恒远看了眼车外，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谈吧。”
王凌燕说：“去我家吧，我家就在前边。”
对张恒远来说，他和王凌燕见面的事最好不好让任何人知道，而去王凌燕最为安全，因此，他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去你们家里谈。”
于是，在王凌燕的指引下，他掉头往王凌燕家的方向开去，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地问王凌艳：“我们才分开半个多个小时，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而且好像还化了妆。”
王凌艳微微一脸，说：“我让小面馆旁边的小贩帮忙和老公收拾摊子，自己先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简单把自己拾掇了一下。因为要见张科长你，不能穿得太随便了。”
张恒远心里忍不住想，虽然生活惨淡，境遇糟糕，王凌艳毕竟是个女人，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外表的。这也恰恰说明，她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只要有了机会，她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插孙远军的心脏。而这把利刃，也是他迫切需要的。
按照王凌艳指的路线，张恒远把车开进了巷子，又七拐八拐进了一个七八十年代建设的小区。
这里的房子特别老旧，虽然是小区，但管理非常紊乱，甚至根本就谈不上管理，竟然还有人在两栋房子的间隔处开辟了一块地种菜，就差刨个坑养鱼，或者搭个棚子养猪了。
王凌艳注意到张恒远的目光，觉得有点难为情，略显尴尬地说：“张科长，不好意思啊，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太乱了，让您见笑了。”
张恒远说：“没有什么，人不管住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颗不甘堕落的心，就不比任何人差。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都是你们受到迫害后不得已才搬到这里来的。”
王凌艳的眼睛忽然红了，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肩膀颤抖着点点头。
看到王凌艳这个妇人如此神情，张恒远居然很不和适宜的有点心动。
张恒远停好车，王凌艳领着他走进一套简陋的民居。
房子是老式的那种两居室，王凌燕夫妻两住一间，孩子住一间。
虽然这间两居室房子布局局促，但收拾得还算干净，看得出夫妻两个都是爱干净的讲究人。
张恒远进了屋，看到瘸腿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瘸腿男人看到张恒远和王凌燕进门，连忙拄着拐站起来，热情地给张恒远让座。
张恒远连忙扶住瘸腿男人，说：“你不用起来，腿脚不方便就好好坐着。”
瘸腿男人说：“张科长，您真的是来给我们平冤的？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您给等来了。”
张恒远坐下来，想了想说：“你们的事我有人向我反应了，我也很同情你们，所以希望你们能把实际情况告诉我，最好形成书面材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