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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这样吧,今晚你去我家吧,到我那里吃饭,我做饭给你吃,然后你在我那里住……”宋佳讨好地看着局长。
局长点点头,心情好起来,虽然自己的女人被潘唔能征用了,但是毕竟女人的心还在自己这边,多少也是一个安慰。
潘唔能今天上午没有什么繁忙的公务,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潘唔能觉得很丧气,怎么搞的,王英怎么会认识陈瑶的,照片刚放到电脑做面上,自己还没来得及意就他妈的被发现了,电脑都被砸了。
后来晚上潘唔能回家对王英好一阵哄,才将王英哄好,随即得知原来是于琴介绍陈瑶和王英认识的,而且,于琴一直对自己说的和王英打牌、喝茶,原来是个幌子,十有八九都是在糊弄自己,不想和自己做那事而推脱的。
潘唔能在王英面前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心里气得炸了肺!
女人耍,男人也耍,昨天晚上,潘唔能刚打电话,将郑一凡痛骂一顿,张伟不是消失了吗,不是离开兴州了吗,怎么还出现了,怎么还打伤了四秃子?郑一凡看来是在和自己玩阴阳两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阴谋。
不管老郑如何辩解,潘唔能已经认定,老郑两口子都在耍自己。
更让潘唔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是,昨晚,王英竟然告诉自己,不准再要老郑公司的股份了,说自己玩百家了进去了120万,借了于琴100万,这钱不还了,作为交换条件,潘唔能放弃对龙发旅游的股份要求。
潘唔能气得差点晕过去,这娘们越赌越大了,快赶上自己了,可又不敢骂王英,只得咬咬牙答应了。
“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属于这个社会的贵族人群,高等人群,咱们不能和那些人搅为一团,那点破股份,老娘还没瞧上眼呢……”王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潘唔能说。
潘唔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嗯……瞧不上眼,不要了……便宜了他们两口子,哼……”
“你少给我哼来哼去的,”王英突然想起了李燕,一把拧住潘唔能的耳朵:“马尔格逼,那个小骚狐狸的事你处理地咋样了?”
“哎哟——”潘唔能忙挣脱王英的手,揉着耳朵,陪着笑脸:“那个狐狸精老是沟引我,我坚决不理她,那次实在是我喝醉酒,被她引诱了,我酒醒后,无比难过,无比后悔……可是,那狐狸精竟然留下了证据,偷拍了视频……”
“都是无耻之徒……”王英愤怒地骂道,想起了于琴给自己下套的事。
潘唔能一怔:“什么都是无耻之徒?”
王英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潘唔能,忙随机应变:“我说你们俩都是无耻之徒,每一个好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我告诉你,小狐狸精的事,你抓紧给我处理好,给老娘戴绿帽子,瞎眼了……你小心点,有点数,这年头,官帽子毁在女人身上的少吗?我老爸辛辛苦苦扶持你,你自己不争气,要是因为这个狐狸精丢了官,败了名声,哼……”
潘唔能一个寒颤,心里猛地一震。
潘唔能其实心里已经计划好了,并开始稳妥地逐步落实计划,但是,他不想告诉王英,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背后加紧行动的同时,潘唔能对女人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和热情,给李燕新换了一辆奥迪A4,又购置了一套房子,还信誓旦旦对李燕说自己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离婚后,很快就可以和李燕结婚。
李燕毕竟是毛嫩,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话,告诉自己,只要见到离婚书,就将视频优盘交给潘唔能。
潘唔能心里其实很喜欢李燕,这女孩子很清纯青春,很有思想,很会侍奉男人,但是,在潘唔能的世界里,权力和金钱是更重要的,女人,是身上的衣服,随时可以换的。
潘唔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沉沉的天气,狠狠地咬咬牙,无毒不丈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前程不能毁在一个贪婪的女人手里,只能这么做了,这都是被女人的贪婪逼的,不能怪自己。
潘唔能将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用力揉了两下,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微弱的最后一丝火花熄灭……
看看快到下班时间,潘唔能正要起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宋佳进来了。
宋佳进来后,将文件夹递给潘唔能:“局长让送过来的文件。”
潘唔能刚一看文件,乐了,哈哈,陈瑶的公司的事情,假日旅游的事情,这陈瑶终于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了,真好啊!
潘唔能的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只要自己不签字,这假日旅游就不能营业,不能营业,就只有一条路,关门倒闭。这么红火的一个企业,兴州的品牌旅行社,就这么倒闭了,岂不可惜?
潘唔能觉得毫无疑问,陈瑶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后者。
潘唔能的情绪高涨起来,满意地点点头,将文件夹缩进了身后的文件柜里。
宋佳走后,潘唔能满足地回到办公桌前,又拿出文件夹欣赏着,思考了一会,摸起电话,打给局长:“我看了你送来的假日旅游的报告,不错,你们贯彻我的指示很到位,很听我的话,落实地很好……
“这个假日旅游的事情,我看,应该这样办,先不要着急,慢慢来,既然是重点监察企业,那就不能和普通的旅行社一个待遇,要重点关照,高标准,严要求……当然,我们这么做,是对企业负责,也是为兴州的整个旅游事业负责……”
局长恭敬地说:“是,是,潘市长说的极是,您的意思是……”
潘唔能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想法是,今后凡是出现这种情况的重点监察单位,都要重新审查旅游资格,对以前的经营状况、社会名声、经营队伍的素质和水平、经营资金的投入使用情况、服务质量和能力,都要进行一次全面的重新审核,对从业人员的持证上岗情况进行一次重新检查,对以前的经营有无偷漏税、有无违法情况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是,好,我这就安排有关科室去落实您的指示……”局长连声答应。
“当然,我们不能让人家说我们政府部门不讲人情,不讲人性化,我们还是要学会变通的,毕竟,我们政府的只能是服务,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是要学会人性化服务的,你们可以适当地点拨一下这公司的负责人,如果个人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直接找我提出,随时都可以,可以直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她的。”
局长站在窗前,接着电话:“嗯……明白了,潘市长,我马上就安排人落实……”
“话要讲得冠冕堂皇,还要把意思说透,让人家一定要明白,要让她明白,只要找到我,事情就会非常非常简单,非常非常容易的。”潘唔能怕自己的意思局长没有领悟透,又再一次叮嘱。
“我明白您的意思的,潘市长,您放心,我一定把这话转达明白!”局长对着电话说着。
突然,局长又想起宋佳上午和自己说的话:“晚上我在家等你,晚上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晚上,宋佳会给自己什么好东西呢?局长好奇地想,对晚上宋佳的安排充满了期待。
然后,局长又想起了潘唔能关于假日旅游的有关指示,脑子里开始琢磨如何落实潘唔能的安排……
于琴正坐在茶馆的老房间里等王英,上午王英打电话约自己来这里喝茶。
于琴从王英的电话口气里听出了外强中干式的软弱和内虚,知道王英心里最近一定很不踏实,很不安宁。
是的,不管是谁,有把柄被别人攥在手里,都会食寝不安的。于琴很理解王英的心情。
王英还没到,于琴正在独自喝茶,接到了潘唔能的电话,电话里潘唔能的声音很低沉:“你干的好事!”
“什么意思?潘市长!”于琴故作不知,问潘唔能。
“我问你,陈瑶是不是你介绍给王英认识的?”潘唔能问道。
“哦……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说是专门介绍,是我们在一起喝茶偶然碰到了一起,”于琴边琢磨边说:“大家喝茶认识的,然后就熟悉了,怎么了?”
于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了?你少给我装,你心里最清楚,”潘唔能气哼哼地:“你他妈的天天打着王英的幌子糊弄我,其实很多时候你根本就没和王英在一起,你敢耍我……”
“哪里能这么说?我哪里敢耍你呢?”于琴忙说:“我可是没骗你,真的,我几乎天天都和嫂子一起喝茶打牌的。”
于琴想了,鸭子死了嘴还硬,就一口咬死,不承认。
“哼……真的?你就编吧。”潘唔能不相信:“那好,既然这么说,今晚王英回娘家了,你给老子到郊区别墅来……”
于琴一听,他妈的这潘唔能还长心眼了,笑了:“哦……真的吗?刚才嫂子可是约了我一起喝茶的,我现在就在茶馆,我一会就和王姐会面,待会我见了她问问她……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不挂电话,你听着……”
“操——”潘唔能一下子泄气了:“王英真的约你喝茶的?”
“真的啊,不相信你打电话问问你老婆,你不是说她晚上要回娘家吗,我过会问问她,她可是说要我陪她打麻将呢……”于琴信口开河。
“别——别问了。”潘唔能一下子没了精神气:“问个吊啊,算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老子……老子很想你了……”
“什么时间都不可以。”于琴口气很坚决,很利索。
“你——”潘唔能一下子很意外,于琴从来没有敢用这么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潘市长,没什么意思,”于琴口气淡淡地说:“我年龄不小了,人老珠黄了,你身边也不缺女人,没必要非得找我……”
“还有,我现在戒毒了,老郑也戒了,我们都不再溜冰了……”于琴继续说道:“我们都老大不小了,我们也要板板整整过日子,生孩子,我们准备要孩子了,我要做良家妇女了……对不起,潘市长,以后我是不会再做那种事的,”于琴语气很坚决果断:“你想玩少妇,去找别的女人吧,我不奉陪,邀请我去你别墅也可以,我和我们家老郑一起去做客,去拜访潘市长……”
“你——”潘唔能被噎住了,半晌才说:“好啊,你们两口子合起来耍我,我问你,王英是不是借了你100万?”
“我说是不是重要吗?你老婆没有告诉你吗?”于琴用平静地语气说:“你是相信我的呢还是相信你老婆的?你自己的老婆你最应该清楚……”
“她在哪里玩百家了输了这么多?”潘唔能显然是还有疑心。
“这个你还得问你老婆,我怎么知道,她就问我借钱,安排人找我来取,我现在出了麻将,又不玩大的了,我不知道……”于琴继续和潘唔能周旋。
“嗯……这个臭娘们,败家子……”潘唔能显然是在骂王英,又显然是在心疼失去的股份,一会讪讪地说:“你们两口子都很刁啊,我这才发现,算了,你们公司那股份,我不要了,转告你们家老郑,不用担心这鸟财破了……以后,做生意小心点,毕竟,外地人在兴州也不是这么好混的,黑白道都不好混,不识时务的更不好混……不要违法,不要让我为难……”
潘唔能后面的话里很明显带有威胁和杀气。
“呵呵……谢谢潘市长关照……”于琴嘴里笑着,心里一狠,口气变得不软不硬:“自从来到兴州,就一直得到你的关照,你可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啊,毕竟,我们每次得到潘市长关照的时候,每次回报潘市长的时候,都留下了小小的纪念凭证的,以作为我们感激留念的象征……”
“你——”潘唔能明白了于琴话里的意思,勃然大怒,声音里又包含着一丝恐惧:“于琴,你敢威胁我?你恩将仇报,你还想举报我不成?”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于琴一听潘唔能说话的口气,知道潘唔能胆怯心虚了,心里不由轻松起来:“我们是小生意人,小老百姓,来兴州得到潘市长的多方厚爱,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敢举报呢……我们只是想安安稳稳做生意,没有任何侵扰和干扰,挣钱小钱罢了,只要没有人逼到我们无路可走,逼到我们没有退路,我们哪里敢冒犯您呢……”
于琴今天豁出去了,既然潘唔能挑起了话题,早说比晚说好,干脆挑明了算了。
于琴刚才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手里攥着你潘唔能受贿、赌博、吸毒的证据,惹恼了我,随时可以扳倒你,但是,只要你潘唔能不逼迫我,不欺凌我,不背后给我下黑手,能让我于琴安安稳稳做生意,我于琴绝不会举报你。
这也算是一种交易。
“行!好!不错!”潘唔能连说了三下,然后喘了口粗气:“于琴,算你有种,算你能,我佩服你,我佩服你们两口子,到底是海州大地方来的。”
“不敢当,潘市长过奖了,”于琴皮笑肉不笑:“我于琴可以给您保证,我们保证不会冒犯领导,我们绝对不会触犯法律,我们一定会时刻记着潘市长对我们龙发旅游的大恩大德……千秋万代……”
潘唔能气得不等于琴说完就挂了电话。
于琴得意地笑起来,心里很舒服,手里有别人的把柄攥着的感觉真好,自己永远都处于主动地位。
于琴端起水杯,喝了几口茶,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
一会,王英来了。
现在王英见了于琴,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嚣张和盛气凌人,而是显得很谦和大度。
王英坐下,开门见山:“于董,我给潘唔能说了,你们那股份不要了,大家以后相安无事好了,那陈瑶那边,我也按你的要求办了,我能做到的,都做了。”
“嗯……谢谢你,王姐,”于琴亲热地给王英倒茶:“王姐真是好人,天下难得的好人。”
“不用你夸我,我还用不着你来夸,”王英狠狠地看了于琴一眼,口气又软下来:“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你可一定要遵守诺言。”
“那是,必须的,咱们生意人讲的就是一个诚信,言而有信,言行一致,你放心,王姐,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于琴信誓旦旦。
“那——你手里不是还有一张碟片?”王英问道。
“是啊,”于琴早就有准备,伸手从包里掏出来:“总共就两张,这是第二张。”
王英一把抓过去,将碟片装入口袋,然后稍微松了口气。
于琴也不和她抢夺,看着这个自以为聪明实则很愚蠢的女人,笑了笑:“王姐,这最后一张碟片都给你了,放心了吧?”
王英看着于琴:“你该不会还有存的底子吧?”
于琴双手一摊,笑容可掬:“我不知道啊王姐,这事我记不清楚了,真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认为,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生活,顺顺当当做生意,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底子的,真的,这底子啊,我希望它这辈子就别再出来了……我相信这一点,你说呢?王姐。”
“你——”王英瞪眼看着于琴。
“王姐,你放心,只要你们不惹我们,别逼我们,别威胁我们,我们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惹你们的,我们是生意人,没那个胆量……我们不会无事生非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自保,自我保护而已!”于琴表情很认真很诚恳地对王英说。
王英颓然低下头,心里无比沮丧,妈的,以前都是自己攥别人的把柄,要挟别人,现在可好,自己的把柄被人家攥住,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摆脱,一辈子都要受人制约,这种感觉真痛苦。
陈瑶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非常明白局长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亲自去找潘唔能,让他开恩签字。
陈瑶知道如果自己去找潘唔能,潘唔能一定会签字同意的,但是,依照潘唔能的秉性,这签字审批的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隐形交易的暗示。
陈瑶觉得很可悲,决定不去找潘唔能,决定看潘唔能和旅游局到底会如何对待自己的申请。
陈瑶平静地走出了旅游局,直接回到了公司,坐在办公桌前,听着各办公室内员工学习发言讨论的声音,重重叹了口气。
且不说这申请签不签,但就是在潘唔能手里压上一个月,这公司就被折腾垮了。而这一拖一压,是政府部门办事的法宝和通病,让你急不得气不得。
陈瑶怔怔地看着窗**沉沉的天气,没有一丝阳光,空气显得是那么的郁闷和压抑,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陈瑶站到窗前,看着北方的天空,向往着北方辽阔而明媚的天空,此刻,北方的天空一定是晴朗的,一定是气爽的,自己的男人此刻也一定是开心的,一定是快乐而忙碌的。
陈瑶此刻孤独寂寥的心里深深思念着张伟,好想马上就飞到张伟身边,偎依在他坚强有力的臂膀。
陈瑶回到电脑旁,登录QQ,看到老徐也在上面。
陈瑶没有贸然和老徐打招呼,她怕老徐不方便。
过了一会,老徐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陈董,事情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
看来老徐不知道局长签字的事情。
陈瑶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老徐说了下,老徐半晌叹了口气:“果不出我所料,科长人是好人,心是好心,只是把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了,科长刚才还过来悄悄和我说这事,说他确实是同情你,也相帮你,但是,工作必须得讲程序,办事必须得服从领导,必须得有组织性、纪律性,领导批示了,他也没有法子违法的,他是不敢拿自己的乌纱帽去对抗局长的,他辛辛苦苦干了30年才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唉——都不容易,他一个劲让我给你解释……”
陈瑶忙说:“徐大哥,你转告科长,这事我不怪他的,按程序办事,是必须的,公家的事,必须得讲程序,科长是身不由己,我理解的,请他千万不要想多了,其实,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
老徐:“嗯……我会告诉他的,这家伙,也是个老油条了,最习惯见风使舵,谁都不得罪,最会看风向了……对了,刚才他把你送他的那张卡塞给我了,让我还给你,说没办成事,不能收,受之有愧……”
陈瑶一时无语。
老徐继续说:“这事从科长到局长,都做得天衣无缝,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一切都是在按照程序办理……这年头,不按章办事是正常的,大家都习惯按照内部约定成俗的规矩来办事,真正突然要中规中矩地按照规章制度来办,反倒感觉不习惯了,反倒感觉是不正常的了……
“既然局长签给了市长,那就等等看吧,市长一定会有个处理意见的,签与不签都会有一个意见,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不管个人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面子上的公事公办还是必须的,过场还是一定要走的……这年头,谁都不想把人得罪光,谁都不想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陈瑶觉得老徐讲得很有道理,问老徐:“徐大哥,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等待!”老徐马上回答:“只有等待,静观以变,安静等待,走一步看一步。”
陈瑶:“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因为我是被上头点了名的重点监察单位,还是排在第一号的,那我就静静等待吧,等待上头的重点关照吧,我看看这个重点保护是怎样的一种保护……”
老徐:“此事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就看上头的尺度如何,你呢,就把握住一个原则,端正态度,尽量配合,按章办事。”
陈瑶:“好的,我的公司的员工这两天在集中培训学习呢,我呢,也轻松了,客户业务都停了,我时间充足得很,一下子闲下来了,我会好好配合他们的,大家既然是公事公办了,不管是打还是罚,我都认了,就看他们怎么弄吧。”
老徐:“是的,沉住气,不仅仅是要顶住上头的压力,还要注意协调好和同行的关系,不管是好意的还是恶意的,不管是落井下石的还是伸手帮助的,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患难见真情,或许通过这件事,你也能够多认清几个朋友和敌人。”
陈瑶笑了:“徐大哥所言极是,考虑很周全。”
老徐:“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这官场啊,就这样,官场是一出大舞台,大家都在演戏,大家都是演员,只不过演员有主角配角之分,这主角呢,就牛气,这配角呢,就只能是主角背后的影子,只能是给主角映衬、服务……想明白,想通了也就好了。”
陈瑶觉得老徐最近的思想变化很大,从他的言行中就可以听出来,大有看破红尘之势。一个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30多年的老政客,自然对官场的感悟更深刻更切肤,此刻能说出这话,也算是老徐多年的一点心得吧。
其实,陈瑶觉得老徐不适合混官场,这年头,混官场的人必须得有足够的心理素质,所谓足够的心理素质,就是得有足够的“坏”,能有指鹿为马的本事,能有把黑的说成白的的耐心。而老徐,不具备这些。老徐有一手好文笔,个人文字造诣也不错,而且,很善于综合调度管理,协调处理事情很娴熟。老徐和这帮人掺和在一起混官场,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和老徐聊完天,陈瑶感觉在办公室里很窒息,很憋闷,看看时间到中午了,打了电话给王炎:“在哪里?”
王炎:“在家里,刚才做好饭,过来吃吗?”
陈瑶笑了笑:“嗯……我过去吃午饭,丫丫呢?”
“也在,我们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王炎说。
陈瑶公司的事情,王炎不知道,陈瑶嘱咐丫丫不要对外说,她怕大家为她担心。
除了王炎他们,陈瑶最不想让张伟知道真相,她怕张伟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幸亏现在张伟他们几人只和自己单线联系,只要自己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的。饶是如此,昨晚张伟的发问还是吓了陈瑶一跳,天马旅游这一个环节自己竟然疏忽了。
陈瑶想去哈尔森家里吃饭,还想过问一下他们的公司创建的情况。
走之前,陈瑶把徐君叫进来:“徐君,你们安排了几天的集中学习培训计划?”
徐君:“三个阶段,第一阶段7天,第二阶段10天,第三阶段15天,按时间制定的学习课程……看公司这事办得如何,什么时候办妥,什么时候结束培训,随时恢复正常工作秩序,而且,学习计划也可以拆散,揉进以后的工作中去,边工作边学习……”
陈瑶满意地点点头:“计划安排的很好,就按这个执行吧,另外,学习期间,中餐公司安排,工资照发,奖金暂停……”
徐君点点头:“行,如果大家问起来,我就这样回答。”
陈瑶点点头:“稳定好大家情绪,兼职导游和业务员,马上结算账目,暂时剥离……”
“好,今天上午还有几个要做兼职业务员的找我,我没答应。”徐君说。
“你做的对,就这样吧,你带好他们,一些小事你自己见机行事,不必事事和我汇报……还有,我给财务部已经打招呼了,今后,3000元以内的开支,你直接自行安排,不用我签字……”陈瑶现在有意锻炼徐君,大小事都安排徐君去做,自己在后面掌舵。
亲不亲一家人,陈瑶知道张伟很赏识徐君,自己自然也不能慢待,这个自己老公的妹夫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今后还是要有大用场的,及早锻炼出来,有益无害。
何况,徐君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优点和缺点,他的长处和特点,自己最清楚。陈瑶觉得,徐君是典型的守业型的管理者,开拓性不如张伟,但是很稳健,很扎实。
陈瑶觉得自己现在不知不觉中在逐渐减弱了独立自主性,凡事有意无意地总是想起张伟,总想对张伟有一些依赖,即使张伟办不到的事情,也总是想起他。
张伟现在已经成为陈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张伟不在自己身边,总感觉很失落,总感觉很空荡。
张伟走后的每一个夜晚,陈瑶都在巨大的思念和寂寞中度过,每每生活中的每一个习惯,都想起张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心中的那份牵挂竟自愈来愈沉重。
每晚睡觉前,陈瑶都要在佛堂里,坐在佛龛前,默默祈祷,默默祝福,心中怀着一份安静和憧憬……
每每在梦中醒来,陈瑶都会披衣走上后阳台,凝神仰望,仰望寂寞午夜里深邃而无垠的夜空,遥望北方的璀璨星空,在那无数闪烁的星光里,里面好似有一双是张伟明亮而传神的目光……
每当此时,陈瑶的眼泪都会静静地滑落,心中都会无言地涌出万般柔情:我的心上人,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么的思念着你……
安排好徐君,陈瑶出了公司门,准备开车离去。
“小波——”陈瑶打开车门刚要进去,突然后面有人叫自己。
陈瑶扭头一看,是高强,高强来了,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
陈瑶皱皱眉头:“高总,你好。”
高强是早上刚和老郑一起飞回来的,一回来,就直奔公司,详细了解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心中很高兴,张伟这下真的走了,而且,只要四秃子他们在,他就不敢回来了,不光是张伟,小郭、张少扬也都不敢回来,哈哈,小波身边这下子可好了,没有对自己构成人身威胁的人了。
高强觉得心情特好,张伟你再牛逼,不还是夹着尾巴滚蛋了,不还是得把女人留在这里,这女人本来就不是你的,是我高强的,本来就是我高强的,只是我暂时放弃了主权,现在老子要收回主权了,你他妈的张伟滚得远远的吧。
高强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快乐,还有暖暖的感动,历尽波折,几次被张伟这个可恶的粗人打个半死,自己终于可以安稳地来见小波了。
唉——爱情如此的折磨,这究竟是为什么?高强心中颇有感慨。
高强知道,张伟这一走,相当长一个时期内,是不敢回来的,四秃子是绝对不会放弃追杀的,而陈瑶,是绝对不会放弃兴州的基业离开的。这对自己,简直就是天赐良机,陈瑶只不过是一时迷路,被小白脸迷惑了眼睛,这北方的粗野山民,穷光蛋,哪里能和自己比呢?
对于潘唔能,高强想了,一旦陈瑶和自己破镜重圆,一旦陈瑶答应自己,就立马和潘唔能说明事情,说陈瑶是自己的前妻,现在他们要复婚了,让潘唔能放弃对陈瑶的图谋。
高强甚至想了,实在不行,就花重金,给潘唔能找两名校花,再找两名良家少妇,弥补一下。
高强心中充满着对明天的期待和憧憬,满怀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捧着一大束鲜花,来拜会自己的前妻。
刚到门口,正好遇见陈瑶要开车离去。
好悬,再晚来一分钟,就见不到小波了。高强暗自说了一声,又觉得这正是缘分,老天就是要这么巧合,就是要自己不要错过小波。
“小波,我出差刚回来,刚下飞机,刚从萧山赶回来,接着就过来看看你!呶,给你的,喜欢吗?”高强深情地说着,将鲜花送到陈瑶面前。
陈瑶没有接鲜花,像看一个耍猴的,歪着脑袋看着高强:“高总,看你心情不错嘛,怎么?南巡归来,发大财了?恭喜,恭喜……”
“哪里什么南巡,哪里发什么大财,”高强乐呵呵地说:“我今天心情是不错,简直可以说是很好,不过,原因可是因为你啊,因为我见到你……”
“谢谢高总抬举,不敢当,这鲜花也不敢收,你送给敢收的人去吧,”陈瑶淡淡地说着,轻轻把鲜花推回去:“我还有事,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