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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是由于这些事你都日日夜夜想着,仅是觉得还有淳于朗在,镇远侯府能护得住你?”独孤容姿笑得愈发明媚。
“你不要再讲了!”霍丽云掌中死死捏着的银钗已然戳进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如此的疼意令她清醒啦非常多,随即却又是浑身一凉。
她无法去抵御独孤容姿的声响,那些皆是她藏在心底不敢去想的可能。
独孤容姿微微停步,她睹了眼眸中明显放松的霍丽云,“你姑母一直同朝政撕扯得干干净净,她会为你一个侄女就跟史昭仪杠上么?岑滨枫对你着实情深意重,可方家哪儿来的胆子跟史家作对?霍丽云,我奉劝你想想清晰。”
霍丽云紧紧地用银钗扎着自己,逼着自己想清晰,不要受这个声响蛊惑,可无法抑制的恐惧感四面八方地向她袭来。
独孤容姿扔过一块丝帕丢在霍丽云的掌边,轻轻道:“你也不必白吃力气想着自尽了,你不想死,你想活,时间也不多了,倘若还想活着,一炷香之内给我答复。”
说完独孤容姿再也不瞧她那张脸,只睹了眼窗边那盆兰花,随即就出了房间。
淳于清已然一脸正色地立在游廊里了,他瞧见独孤容姿就拱手道:“容姿小姐辛苦了。”
独孤容姿轻笑道:“何来的辛苦?要讲辛苦,为这事你倒是费了不少的劲儿。”
淳于清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问道:“容姿小姐,随即该如何是好?她真的乐意去见蓟州王妃?”
独孤容姿点点头,“我只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
“倘若……她不乐意呢?”淳于清蹙了蹙眉,这一回倘若再给霍丽云让步,她大约就不好控制了。
独孤容姿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用你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把她处理干净了,不要跟镇远侯府有半分的牵扯。”
淳于清听着独孤容姿毫无波澜的声响,不由得一颤,这句话倘若他自己抑抑或他大哥说还非常正常,可独孤容姿如此一张千娇百媚的脸配上如此一句话,他一时竟然语塞了。
独孤容姿睹了眼他,含笑道:“你觉得我说得过分了?”
淳于清倏然间也笑了起,“嫂子说得太对了,这事绝不可以惹上一丁半分的腥,否则就难罢手了。”
独孤容姿嗔道:“你……”
淳于清拱手恭顺地作了一揖,“这回是心悦诚服的。”
想到他又一回在史家后宅开玩笑一样地喊自己“嫂子”,比起彼时的说笑取乐意味,现在倒如同真的诚心实意。
独孤容姿无奈一笑,又携着几分嗔态,看了眼淳于清倒如同想起了容若,她笑道:“罢了罢了。”
淳于清笑得更为灿烂,“那这儿就交与我了,我送嫂子回去。”
独孤容姿又扭头去看了眼身后的房间,那儿头彼时正寂静得骇人,但她相信霍丽云不会走其它路,她那样的人,最舍不得死抑或永不翻身了。
回过身,独孤容姿对淳于清点头,“走罢,杏贞该是在景阳轩等急了。”
回到景阳轩时,杏贞还在小厅内就最终一块栗粉糕跟阿短争得面红耳赤。
外边的老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阿短虽然是淳于朗边上的随从,可他做得事可不比夜隼少啊,他凶狠起来亦是手段毒辣非常,谁知跟一个丫头玩闹起来尽然瞧不出底线在哪。
杏贞扁着嘴闷闷不乐地坐在边上,抢到了栗粉糕的阿短也不笑了,他把栗粉糕放回了碟子里,“杏贞妹妹,这块栗粉糕还是给你。”
杏贞头也不回一下,“我没这么大福。”
阿短知道她这小妮子是生自个的气了,赶忙把碟子往她脸前一放,“唉唉唉,杏贞姑奶奶,别生我的气了,不即是一块栗粉糕么。”
“不即是一块栗粉糕,那你跟我抢得这么急……”杏贞嘴撅得更高了。
阿短本想逗逗她的,可她这副样子罢又令自个自己如同猫爪挠的,又痒又痛,他又作了一揖,“杏贞姑奶奶,皆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的过!”
杏贞把碟子往边上一推,“你碰过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阿短一脸苦瓜相,“我再去给你买一笼去……”
杏贞回首睹了他一眼,阿短虽然生得隽秀,可随着淳于朗久了,眉目间也有股清朗,可他爱笑,眉梢也福气,现在苦着脸但是五官都揪在一块,丑死啦,杏贞又偏过头不再看他。
阿短叹口气,怎么独孤容姿边上的丫头还未有独孤容姿一根指骨头聪颖,人家丫头皆是尽为着主人着想,可这杏贞怎么尽想着帮主人招黑,若不是遇到的是自个,独孤容姿还不得吃黯亏?
可谁叫自己不忍心呢?阿短再一回告饶,“龚记所有的糕点我都买来孝敬您,行了罢?”
杏贞噗嗤一声笑了,“真的?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不可以悔改!”
杏贞的话音未落就瞧见自家小姐进来了,她小跑着赶了过去,“小姐,你来了。”
独孤容姿盯着她跟阿短一前一后从小厅里出来,对阿短点头,“倒是难为你了。”
阿短赶忙摇摇手,笑呵呵道““杏贞我便当是自家妹子,没多大事儿。”
杏贞瞠了她一眼,“龚记可是讲好啦的事啊,你可别唬我。”
独孤容姿拉了杏贞一把,虽言阿短盯着自个的脸不会恼火,可杏贞这脾性倘若再这么惯下去指不准开罪了何人,她蹙着眉道:“还不快赔罪?”
“是我不对。”杏贞说完就吐了吐舌头,随即立在独孤容姿的身后,阿短笑道:“杏贞脾性好,同我玩笑呢,容姿小姐不要怪她。”
杏贞撇了撇嘴,不再去看阿短。
回到了左相府,独孤容姿还未走至长春馆就瞧见揆姑姑匆促的身形。
“揆姑姑!”独孤容姿见她着急惶张地,挡住了问道:“府中出何事了?”
揆姑姑见是独孤容姿,抹了把汗道:“还不是接秀书院么?洛氏倏然说肚子痛,痛得直打滚,相爷正巧在府中,本是要找常来给洛氏瞧病的那医傅来的,碰巧那医傅不在,这无法就喊了夏医傅去。”
独孤容姿眉心一跳,“碰巧?洛氏怎会倏然肚子痛?那现在呢?”
揆姑姑促声道:“我恰是要来告诉容姿小姐一声,又不晓得容姿小姐回来不曾,方才赶得急了,夏医傅听讲了就背着草药盒去了,相爷也在接秀书院呢。”
“这事先别嫡姐……”话音未落,独孤容烟已然步出屋门了。
“还想着瞒我?”独孤容烟嗔怪地看了眼独孤容姿,“对于洛氏的手腕,你还不熟,我敢打包票,她必是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独孤容姿见还是惊动了嫡姐,也来不及抚额了,抚住了嫡姐劝道:“嫡姐还是进入歇一歇罢,外边凉。”
独孤容烟拍了拍她的掌背,“你安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晰,倘若觉得不舒坦也不会强撑着的,这孩子的重要性我也心知肚明。”
独孤容烟随即问揆姑姑道:“夏医傅过去多长时间了?”
揆姑姑道:“方才我出了接秀书院,在拐弯的位置就瞧见夏医傅赶过去了,洛小姐也随着去了。”
独孤容姿却是问道:“之前有无去过接秀书院?”
揆姑姑本是要摇头的,倏然又想到了独孤世琴,“小姐,世琴小姐今日去过的,不过老妈子来报我便去堵着路了。”
独孤容姿看了眼嫡姐,猜测道:“许是洛氏晓得了响动才存心这么做。”
独孤容烟蹙着眉道:“我去瞧瞧她有何本领!”
独孤容姿赶忙挡住了,“嫡姐,我去瞧瞧就行,你去可不是要乱了套了?再讲洛氏万一真的起了啥心思,你过去我也不安心的。”
揆姑姑也随着一道劝着,独孤容烟只可以是作罢,“容姿你也要留神些,洛氏虽然已然没了生路,可她铁定心中不甘。”
独孤容姿点点头就跟揆姑姑往接秀书院而去了。
接秀书院内,独孤居正盯着院中长跪不起的独孤世琴,虽然冷着脸,可心中还是有怜惜的,洛氏犯下大罪还瞒天过海,可毕竟这个女儿没有错。
独孤世琴紧紧咬唇,虽没有放声嚎哭,可更为楚楚可怜。
独孤居正叹口气,“你回去罢。”
独孤世琴摇摇头,“父亲倘若不让世琴去见一见姨娘,世琴就长跪不起!姨娘身子不好,世琴怕如此一走就再也瞧不到姨娘了。”
独孤居正对边上的丫头跟老妈子道:“还不快把世琴小姐带回去?”
外边有些踌躇的费姨娘看相爷发了怒赶忙匆促跑了进入,“哎唷,世琴小姐,是贱妾的不对,你不要再这儿跪着了!”
独孤居正望了眼抹着泪水的费氏,面无表情道:“还不快把世琴小姐带回去?”
独孤世琴紧紧地跪伏在地,费姨娘也得了独孤世琴的授意,哪儿敢真的把她扯起来,就如此耗着,院中亦是哀戚一片。
直至独孤容姿踱步踏了进来。
“父亲,这儿究居然是咋了?连嫡姐都惊动了,若不是容姿苦劝,只怕嫡姐也要过来瞧一瞧才安心的。”
听见独孤容烟被惊动,独孤居正的面色也差了几分,非常显然,他的嫡次女已然举手投足间非常有方寸了,怎么拿捏人都不差分毫,比起来,独孤世琴着实是乖巧了非常多,可惜,她是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