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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将去,还有良言相赠”,司徒赵谦气喘吁吁的努力挺直自己的身体,断断续续的对身前泪眼朦胧的汉皇帝刘协说道;看着刚刚十三四岁却经历着比无数人都要波折人生的刘协,赵谦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哀与伤痛;不仅仅是怜惜年少幼小的刘协,还有对大汉江山的残败的惋惜,遥想当年汉高祖空手打天下,汉武帝威震五洲,光武帝整合江山、廓清环宇两行浊泪从赵谦眼中流出
汉王朝的兴衰正应证那一句话:创业容易守业难王朝更替就像“大姨妈”说来就来,谁也挡不住!
“赵爱卿!朕”,刘协紧紧握住赵谦的手,欲语泪先流;赵谦是蜀中人,赵典之侄,现任司空赵温之兄,是大汉有名的世家领袖人物,为人刚正不阿,也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人物,就连曾经肆无忌惮的董卓也素来敬惮他,不敢动弹他;“我知陛下苦闷,但大汉王朝最终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他不会因为人的年龄就会减轻负担,无论陛下的肩膀多么稚嫩!陛下!你要牢记你是大汉王朝的皇帝!天子!大汉有你就有复兴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
赵谦充满希冀与恳求的目光让刘协鼻子一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朕谨记!”
“不要再对袁绍抱有希望了!”,赵谦有失礼仪的打断刘协的疑问,继续向下说,因为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不仅仅是袁绍,还因为袁家,四世三公!他们的积淀太深厚也太恐怖了!他有着足够的名声来行使不臣之事!”
“嗨——!或许、或许他称帝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讨伐的!因为他的名声大,实力也够强!这就是乱世生存的根本!陛下需要他的支持,他却不需要陛下的存在臣!说句不该说的!此时最盼望陛下死去的恐怕就是他!”,赵谦叹息后,又紧接着自己话题;“相比于袁绍,曹操才是陛下目前需要扶持的人!曹操宦官世家出身,名声不好,地盘也不大!但他有着对汉王朝的忠心!仅仅忠心也是不够的!他本人也是一个难得的能臣,麾下还有无数的良臣猛将!这才是崛起的根本所在!”
“陛下!立足之地不大可以一点一点收复,但良臣猛将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兖州地处中原为天下各州郡的中心,无形之中昭示中央正统的地位!”
“入主兖州之后,陛下切记在使用曹操的时候也要注意分化拉拢他麾下的人才!挟曹操而令诸侯!”,赵谦猛然挺直身体,几乎将脸贴在刘协脸上,说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可惜!赵谦并没有将自己所处心积虑而总结出的事情统统交代给刘协,他只简要的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有他的预测判断大体是对的,也有些偏差比如说:
曹操对汉王朝的忠心!凭借刘协他能将一个被伤透的枭雄的心拉回来吗?或许从一开始就将曹操拉在身边可以吧?
或许他们应该听听“月旦评”的许邵是如何评价曹操的,“君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就算曹操还存留忠于汉室的思想,可他的部下们是不会希望如此的,到了一定时候“龙袍加身”也是不可避免的;赵谦的想法很大胆,也存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事情的真的会想他们所期望的去发生吗?这个还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
上帝是个温柔的女孩?耶——!(读一声)上帝是个冷酷的纯爷们儿!很残酷!很暴力!若不然世间为何有这么多悲剧的事情发生,而不仅仅是恶作剧呢?
赵谦亲自将袁绍这扇门关上,却为刘协打开了曹操这扇窗,能否脱逃命运还要看他自己的!
“挟曹操而令诸侯?”,这真是一个创意十足的说法,刘协此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是悲伤?亦或是高兴?亦或是二者皆有?在袁绍与曹操之间他又该如何去选择呢?
“兄长——!”,赵温悲呼一声,当场痛哭,由于有刘协在场,赵温的哭声显得很压抑、很低沉,很顾忌刘协的感受,谁叫人家是天子呢!
太尉杨彪也是悲戚莫名,衣袖掩面,低声哭泣;这间房子里只有这四人,赵谦不敢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图谋,他只有这么两个能够相信的人,同时在他死的时候,帮扶天子的重任,匡扶大汉的责任也无疑是托付在他们手上了;“禀皇上!镇东将军曹操挟部下求见!”,小黄门的声音从房外传来,让心中悲伤的三人心中一惊
曹操来了?司空赵温抹了一把泪水:“陛下!还是速速接见曹操吧!毕竟他还有有功之臣,寒了他的心不好啊!”
赵氏一族,世代忠良,从赵谦与赵温的身上就可以深刻的体现出来,无论他们有多悲伤,他们还是要以国家利益为重的;抽泣的刘协被赵温与杨彪牵手拉出赵谦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协深深地望着死不瞑目的赵谦,神情闪烁不定;最终,一抹阴翳被暗藏下来,转眼即逝,自卑而胆小的皇帝终于踏出了自己的枷锁,然而,却陷入“牢笼”!
一个名为光复江山的“牢笼”!为此!他将不择手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与昨日一样,曹操与他的部下们没有半点逾礼的举动,规规矩矩的三拜九叩,然后在一句“爱卿平身”中起身,低着头以示臣服;“启禀陛下!长安城已经残破不堪,且强敌环视;不是大汉的中兴之地!臣建议——东迁!”,曹操朗声说道,两只“兔子眼”看起来还挺吓人的;“哦?爱卿何意?东迁洛阳吗?洛阳是大汉旧都,朕也是日夜盼望回到那里啊!”,刘协微笑着回答,却是口不对心;熟悉刘协的太尉杨彪与司空赵温对视一眼,陛下成熟了!以刘协的聪明是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的,看来另有它意!
是的!刘协成熟了,成熟到从一个稚嫩的小儿变成阴暗的政客的地步,他这是装糊涂,洛阳此时的情况比之长安或许还不如呢!如何能迁到那里?
曹操眼睛一眯,早就知道刘协聪慧的曹操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看轻刘协,每一个皇帝都不是一个可以看轻的人,即使他还是个孩子,是个即将亡国的亡国之君;刘协这是在装糊涂?示弱?试探?很值得揣摩;曹操心中急转几下,他想到了郭嘉的一句话:将都城前往许昌,这是大势所趋!是必然也是即将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哪怕是皇帝!哪怕是强硬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禀陛下!洛阳的情况与长安相比并不乐观,臣也想修复大汉的都城,但眼下江山灾情四起,臣有心而无力!就算要修复洛阳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物力!所以臣斗胆恳请陛下移驾许昌!”,曹操莫名的笑道;“许昌啊!也好!朕愿意去!”,刘协没有丝毫的推诿,痛快的答应下来,这让曹操一愣,这与刘协刚才的言行并不对称啊!这是何意呢?
“陛下!曹将军不远千里救驾长安,是大汉的忠臣啊!昨日陛下疲劳无暇他顾,今日该例行封赏了!”,杨彪提醒着,不管刘协走向成熟,他还是存在一些考虑不周的地方,不光是皇帝刘协,就算是曹操也有这种情况,遇到这种情况,作为臣子的就应该站出来;“对!”刘协击掌叹道,仿佛恍然大悟,清肃嗓子,刘协威严的命令:“拟旨!镇东将军、兖州牧曹操救驾有功,忠心汉室、功不可没,赦封为司徒!假节钺、加九锡、开府!剩下的人,曹司徒整理一份功绩表,朕在赦封可好?”
“臣谢主隆恩!只是臣自觉功绩不高却身居三公之位,只恐不能胜任,贻误国事!另外司徒不是赵司徒担任吗?”,曹操道;“赵司徒,年事过高,前些日子便偶感风寒,昨日动乱更是惊吓过度,此时已经去世了!”,刘协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却很好的掩饰下去了;“曹将军!天下动乱,无人顾暇朕的死活,唯有爱卿不远千里勤王救驾三公之位只有爱卿可以胜任啊!”,刘协大肆夸奖曹操,同时将三公之位塞给曹操,让曹操不能推搪
“臣拜谢陛下厚赏!尽心尽力,中兴汉室江山!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曹操拜倒称谢,刘协急忙从座位上起身扶起曹操,看起来一副君明臣贤其乐融融的景象,可其中暗藏锋芒;郭嘉站在雄武的许褚身后,被挡住,他轻摇羽扇心中暗暗心惊,从刘协的表现上来看,几次与曹操暗藏锋芒的交手中竟然没有落于下风!这个小皇帝不简单啊!
从迁都洛阳、封官许愿、美言称赞每一次都是刘协的试探,他在不同的角度来观察曹操,试探曹操的底线与心中想法等等,这可真不是个吃素的主啊!
若是曹操稍微表现出一丝破绽,那今后刘协就有了机会!
“爱卿啊!听说你手下有个李煜、李怀德!今日可来了?”,刘协饶有兴致的盘问,李煜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无名小卒了,仅凭借着“一字千金”之名他的书法便已经成为士族、文士的争相吹捧的对象,在汉朝的“界”有了一定的地位,甚至可以与已故的蔡邕相比;还有曹操的发展之路上的一些事情都能看到他的影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军事才华也很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全才;如此人物刘协也是早有耳闻,可惜昨日李煜就借口跑了,今日也是没有来;“怀德体弱多病,病倒了!还望陛下见谅!”,一想起李煜,曹操也是很高兴、很自豪,那是他手下第一个谋士也是最重要的谋士之一!他现在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当初他没有计较身份对李煜礼遇有加并重用于他,所以才造就了他今日的一路顺风
“真是太可惜了!李怀德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没能见到真是太可惜了!有时间曹将军一定安排朕见见这位不世奇才啊!”,刘协盛赞李煜的功绩,简直将他捧到天上去了;其意叵测!
曹操眼神阴翳的走在最前面,他已经从天子刘协的临时宫殿中出来了,心中不是很爽快!
“主公!你该不会是?”,郭嘉看曹操脸色不好,以为曹操因为刘协夸奖李煜的事情而忌惮李煜,那可真是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发问;曹操无话,走出这里五百余步,脱离了刘协眼线所能布及的地方,曹操勃然大怒,一脚踢翻身旁的一块木板:“看到了吧!这就是皇帝!我拼死拼活的救驾勤王!他竟然这样待我!他盛赞怀德是什么意思?这是赤裸裸的离间!”
“我的忠心竟然换来的是帝王权术!呼呼!”,曹操怒火过后:“我要是因为此事怀疑、忌惮、疏远怀德才是中了他的计!嘿嘿!他万万没想到,怀德”
曹操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他想说的是李煜是他的妹夫,是家人!他了解李煜,想离间李煜?小皇帝想的还是太简单啊!这里面可不是一点两点可以说得清楚的!
是人就有嫉妒心,刘协再不济也是当朝天子,他亲口大肆夸扬李煜,会使曹操麾下很多人心生嫉妒之情,曹操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在为李煜说话,解除这种不利的影响;君臣之间可以有这样相互为对方着想的恐怕也不多见吧?深情地阿瞒属性再次光临了曹操的寒舍
这恐怕是刘协所不想看到的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