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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江哲脱口而出。
郭嘉和李儒对视一眼,均是不解其意。
“……”戏志才显然没有料到江哲这么快就说出了答案,楞了一下,说道,“头在何方?”
“西方……”江哲弱弱地说道,心中暗道,千万别问我为什么。
李儒眼睛一亮,脱口说道,“诗曰:‘乃眷西顾!”
江哲暗暗松了口气,老李还是很靠得住的嘛,以后好酒好菜招待着。
李儒倒是不知江哲已经将他看做自己人了,犹自回味道,“妙!妙!此题大妙!”
“好说好说……”戏志才有些尴尬地看了江哲一眼,心中暗暗吃惊,此人才思敏捷犹在我等之上,当真大才!
“天有耳乎?”
“有!”江哲看了李儒一眼。
莫非是这江守义考某学识?李儒有些疑惑,微微一笑,说道,“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听之?”
守义的这位门客竟也有如此才华,不可小视!戏志才深深看了李儒一眼,“天有足乎?”
“有!”江哲现在自然不慌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能人呢,没想到啊,随便救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大能耐,什么诗云诗云的,要是真让自己上去对答那就真的格屁了,丢脸事小,让老婆失望事大啊!
看着秀儿、蔡琰痴迷的眼神,江哲心中暗叹,随即忽然想起,昭姬还不是自己老婆来着,这么老是会混淆呢?
李儒果然没有让江哲失望,“诗云:‘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其无足,何以步之?此碗某饮诶!”
“哈哈,兄大才,当饮此碗!”郭嘉嘿嘿一笑,乐嘻嘻地看着好友戏志才。
戏志才眼巴巴地看着李儒,心中一犹豫,说道,“天有姓乎?”
此言一出,李儒顿时一愣,圣贤之书好似没有提及类似的事情啊……
郭嘉思索片刻,随即眼睛一亮,正要张嘴却听到江哲说了一句。
“姓刘!”
李儒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摇头苦笑。
“成也守义,败也守义!”郭嘉敲着酒碗说道,“守义,为何不照顾一下嘉呢,嘉正欲抢碗酒喝,你却……唉!”嘴上诉苦,心中却暗暗称奇,此人才识兴致,酷似嘉,莫非是上天见嘉少有知己,特派妙人与嘉为友?
见这四人还不说出答案,糜贞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
“想来夫……是取了巧……”蔡琰低头说道,“当今天子姓刘,故知天姓刘……”虽然说是取笑,但是她心中不知怎么还是暗暗欣喜,尤其是那两人看着自己夫……时候的眼神,让她不知怎么心中有些喜悦。
糜贞不满地看了蔡琰一眼,嘟声说道,“也许是过继的呢!”
“扑哧……”李儒一口酒差点喷出,连连告罪。
郭嘉与戏志才对视一眼,看着糜贞哈哈大笑。
戏志才指着江哲乐道,“守义,你这位侍女端地有趣,过继……哈哈,某怎么没有想到!不算!守义,你那答案不算!此碗某还是某来喝吧!”
郭嘉哂笑道,“志才,此般不妥哦,认赌服输,才是君子所为!”
戏志才将酒一口饮干,笑着说道,“为那酒瘾,某不为君子也!”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便是秀儿蔡琰也是掩嘴暗乐,此人诙谐,可与自家夫君一拼。
“你这人!”郭嘉哑然失笑,对江哲说道,“守义,轮到你了,且出题吧!”
“出题?”江哲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看到了戏志才的笑容,说道,“那我等便来说说何为君子吧!”
“……”郭嘉脸色一滞,苦笑道,“守义当真要为难我等?”
“好一个君子!”戏志才摇头苦思。
“君子……”李儒喃喃念叨,往曰情景在眼前浮现,暗暗看了一眼江哲,心中说道,莫非此人看穿了某的身份?以此试探?应该不会……
但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李儒自己也不敢肯定,若是观方才戏志才出题,江哲瞬息之间报出答案,此人才思当真敏捷,但是观其样子……说句不恭的话,李儒实在看不出江哲是大愚若智还是大智若愚……
不过,对于江哲的恩情还有礼遇,李儒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嘉先来!”郭嘉整整衣衫,朗朗说道,“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有亲可畏,有君可事,有子可遗;有亲可畏,有君可去,有子可怒;有君可喻,有友可助。
君子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亦可谓之忠矣。君子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亦可谓知矣。”
“待某言!”戏志才沉吟一下,说道,“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君子之学也,入于身,藏于心,行之以身,君子之治也,始于不足见,终于不可及也。君子虑福弗及,虑祸百之,君子择人而取,不择人而与,君子实如虚,有如无。”
李儒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君子不绝小不殄微也,行自微也不微人,人知之则愿也,人不知苟吾自知也,君子终身守此勿勿也。君子见利思辱,见恶思诟,嗜欲思耻,忿怒思患,君子终身守此战战也。”言毕,心中一声长叹,自己怕是此生再与君子二字无缘。
“……”江哲张张嘴,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古代的能人啊,张口就是摘章引句,朗朗上口,谁要是再说古人好忽悠,你倒是给我穿过来忽悠他们看看。
“咦?”郭嘉看着江哲的脸色笑道,“观守义神情好似不然,不妨言出你之心意,我等交流一下学术亦可。”
戏志才抚掌说道,“守义前番一篇强国之论确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守义!何必藏私!此不为君子之道哦!”
郭嘉笑骂道,“你早间便言不为君子,还取笑守义?你就静候守义高论吧!”
李儒看了一眼江哲,心中也有些期待,隐隐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江哲面色一片平静,但是心跳也猛然加速,什么?还要我说,前面出题的人不是都没回答的么,为什么到我这里就那么倒霉啊。
看着三人灼热的眼神,江哲硬着头皮,苦笑一声说道,“君子……君子……君子便是有德之人!”
“额?”郭嘉、戏志才对视一眼,疑惑道,“仅此?”
“仅此!”心中惶惶,但是江哲脸上还是一般的平静。
“有德……有德之人……”李儒黯然一声长叹,“仅此一句即可!”某往曰所做所为,岂能曰有德?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儒暗暗看了一眼江哲,脸上微笑,已然做出了决定,一时间好似心中的忧郁顿时烟消云散了一般,好不轻松。
郭嘉深思李儒之语,忽然眼睛一亮,朗声说道,“好一个有德之人!我等费言良久,守义一语道明,实在是……”
“精辟!”戏志才矣是摇头苦笑,看着眼前的酒碗说道,“曰后再也不与守义赌诸般约定,苦煞我也!”
蔡琰听了心中喜悦,忽然想起洛阳父亲,心中一片黯然,低声说道,“夫……妾身之父可为君子?”
看着蔡琰眼角含泪,回想起蔡邕在牢狱之中犹面不改色,自得其乐,“蔡伯父若不为君子,何人可为?昭姬,伯父临走时说过,其既全个人小仁,又全国家大仁,乃是含笑而去,昭姬,莫再悲伤……”
不想郭嘉、戏志才俱是一惊,急忙说道,“可是洛阳蔡中郎?”
江哲点点头说道,“正是!”
“守义方才言蔡中郎临走之语,莫非……”
江哲叹了口气,说道,“哲苦劝蔡伯父,但是……唉……”
郭嘉眉头一皱,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江哲尴尬地说道,“某伯父……王子师……”
“甚……么?”戏志才一双眼睛险些瞪出,“王子师……”随即他与面色尴尬的郭嘉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的惊讶,这两位可都是朝中的大贤啊,怎么会……
江哲遂将诸事想告。
身边李儒心中震惊,失神地看着江哲,便……便是此人毁了岳父诸般布置?再听到如此诛杀董卓,李儒心中一惊再惊,天下竟有如此擅于把握人心者?
“某该如何办?某该如何办?”李儒心中狂喊。
“唉……”郭嘉、戏志才俱是一叹,摇头说道,“真乃惜哉!”
“能得蔡中郎与王司徒两位大贤看重某倒是不嫉……”戏志才痛惜地说道,“只是守义竟然能得两位绝世垂青,真乃让某哀之又哀……”
“呵呵,志才,莫胡言乱语!切勿忘记还有女眷在此!”郭嘉了解这好友的癖姓,笑着说道,“两位嫂夫人莫怪,志才只是戏言,莫怪!”
秀儿点点头,微微一笑,蔡琰听到那句‘嫂夫人’早已羞地低头,心中暗喜,如何再言怪罪。
“董卓如此暴利!守义此行大快人心!”郭嘉微笑说道,“诸般计谋,信手拈来,大才!真乃大才!”
“唉!”江哲苦笑说道,“哲也不想如此,洛阳一祸,牵连广大,坏了多少条姓命?为何上位者皆为权利奔走?百姓乃是国家之根本!天灾一祸!黄巾一祸!董卓一祸……百姓难过诶!”
李儒心中一震,深深地看着江哲说道,“若是那董……董卓善待百姓,清明朝政,如先生之才,可会相助……董卓可是只为一西凉武人……”
“西凉武人?”江哲诧异地看着李儒,说道,“我等皆是华夏之民,炎黄子孙,何苦再分什么地域?哲看治理国家,文武理当并用,武人不可轻视文人柔弱,文人也不可轻视武人粗鄙,两者合力,才能保得国家无事!安详!”
岳父,早知有如此之人,我等何必兵行险招?李儒暗暗一声长叹,对江哲的恨意一点也无,看此人为蔡邕而与王允翻脸,轻装出洛阳,就明白此人不重名利……
可叹!可敬!
郭嘉与戏志才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守义真乃诚诚君子!某等不如!”
“额?”江哲楞了一下,未极答话,却听到一人在门外朗声笑道,“颍川郭奉孝、戏志才也会言人君子?如此彧倒是不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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