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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从怀里摸出镊子,从这三十多个和尚的脑袋上,用镊子每人拔了一根头发,分别用白纸包了编上号,对马渡说道:“大哥,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兄弟上哪里去?”
“去想想这三十多个人中,哪一个是那个戴草帽的人。”
“怎么想……”马渡本来要问怎么想谁是戴草帽的人,可方才答应不问杨秋池怎么破案的,便改说:“好的,快去快回!”
杨秋池回到家,进房间把检测器材试剂都拿了出来,将草帽里的那根短发与这三十多根短发在显微镜下一一进行对比。
在显微镜下,不同人的毛发颜色、粗细、表皮特征是不尽相同的,经过对比,确定了八根头发与草帽里的头发近似。
杨秋池先对草帽里的那根短发进行了血型检测,确定是a型,然后对那八根头发进行了血型检测,其中有三根是a型。
现在,范围缩小到了三个人!
如果有dna检测,那就可以一步搞定三个人中哪一个是戴草帽的人了。而血型检测做不到这一步。不过,从三个嫌疑人中确定一个,又可以刑讯逼供,对锦衣卫来说,问题不是很大,毕竟,象谢寡妇那种死不开口的人,还是很少的。
杨秋池记住了这三根头发的编号,将器材收进铝合金柜子里锁好,回到了衙门旁边的驿所。
马渡老远就笑嘻嘻迎了上来,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兄弟。”
杨秋池微笑着点点头:“差不多了。”
马渡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是哪一个?”
杨秋池走到那三十多个和尚面前,将方才记住编号的那三个拉了出来,说道:“很可能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
这三人两个是魁梧大汉,一个是个矮冬瓜一般的大胖子老头,白眉毛白胡子,满脸皱纹。
马渡走到这三个和尚面前,仔细辨认了一会,看不出个所以然,叫道:“来人,把他们三个拿下!”
锦衣卫冲上前,把这三人捆上按跪在地,两个魁梧和尚叫喊着问为什么抓他们,只有那矮冬瓜一句话都不说。
马渡冷笑道:“你们三个是反贼,是建文帝的人,对不对?”
两个魁梧大和尚齐声喊冤,那矮冬瓜还是不说话。烈曰下,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怕,三个和尚的脑袋上汗水直冒。
杨秋池一直在旁观看,见三个和尚冒汗,心中一动,走上前仔细观察那个矮冬瓜和尚,把那和尚看得直发毛,看了一会,杨秋池揪住他的白胡子猛地往下一扯,一把白胡子已经被杨秋池扯了下来,露出光滑的下巴。
这胡子是假的!马渡咦了一声,也仔细看那胖和尚。
杨秋池又刷刷两下,扯下那胖和尚的两道白眉毛,眉毛也是假的!
那和尚全身开始发抖,脑袋顶上冷汗直淌,可脸上一点汗水都没有,这正是杨秋池怀疑他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脸上涂了一层浆糊之类的,挡住了毛孔,所以脸上没汗,说明这胖和尚化了装,如果他心中没有鬼,是不用化装的。
杨秋池拿起桌子上那壶茶水,从跪在地上的胖和尚头顶浇了下去,然后用袖子使劲擦胖和尚的脸,片刻,这满脸皱纹的胖老和尚,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红润圆脸的中年和尚。
“咦~!”马渡惊叫了一声,蹲在胖和尚面前,仔细观察他的脸,忽然大叫一声:“拿海捕图像来!”
“是!”一个锦衣卫答应了一声,跑进驿所,不一会,抱了一大捆卷轴出来,放在桌上。这些都是锦衣卫下发的海捕文告,都是在逃的朝廷重犯的画像。
马渡一张张打开,与胖和尚对比,突然,马渡的手停住了,他拿起一张放在那胖和尚的脸旁,杨秋池一看,这画像与胖和尚有七八分相似,毕竟,画像与照片的真实度不能相比,不过,如果这胖和尚就是画上的人,那也算是画得非常相象了。
“哈,哈哈,哈哈哈……”马渡仰天大笑,手里的画像随着笑声乱抖,那胖和尚面如死灰,浑身哆嗦。
马渡停住了笑,得意地向那胖和尚施了一礼:“王公公!卑职给您见礼了!哈哈哈……”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那胖和尚再也站不住,咕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杨秋池好奇地问道:“大哥,你认识这和尚?”
马渡一把抓住杨秋池,得意地说道:“兄弟,你知道这胖和尚是谁吗?”没等杨秋池回答,马渡满脸兴奋地续道:“他就是当年建文帝面前当红的太监王钺!劝建文帝逃走,并一起潜逃了的王钺!兄弟,咱们现在抓住了这个主,这下咱们兄弟想不发达都难了!哈哈哈……”
啊?杨秋池对建文帝的事情不熟悉,他高中历史就没好好学过,不过,看马渡这兴奋的样子,这胖和尚应该是建文帝圈子里的核心人物之一。
当年靖难之役燕王朱棣大军攻入当时的明朝京城南京,建文帝要自杀,正是这位少监王钺阻拦,说是建文帝的爷爷朱元璋早已预料到今曰之事,给建文帝留了一个铁箱子,里面有袈裟,并指了一条地道,建文帝带着王钺等随从,从地道逃出了京城。
这王钺是建文帝贴身太监,马渡抓住了他,怎能不兴奋得发疯。
马渡高兴地叫道:“把他给我带进驿所!”
锦衣卫将王钺带进驿所里,马渡让杨秋池与自己一起审讯。
马渡走到王钺面前,盯着他不说话,突然一伸手,抓住了王钺的裆部捏了一把,随即阴阴地笑了,扭过头得意地对杨秋池说:“没错,这家伙是个没卵蛋的阉官,哈哈……”王钺满头是汗,脸上全无人色。
马渡拿着那顶草帽问王钺:“这顶草帽可是你的?
王钺苍白着脸不说话,马渡一扬手,打了王钺一个耳光:“姓王的,你最好赶紧交代,你也很清楚我们锦衣卫的手段!不要皮肉受苦!”
王钺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马渡轻轻拍了拍王钺的脸:“你是个明白人,你现在只有将建文帝和同伙说出来,才能将功赎罪,才能保住你这猪头!明白吗?否则,当今皇上会怎么对付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几句话击中了王钺的要害,嘴唇哆嗦了一下,说道:“这草帽……是我的,离开谢寡妇家时忘带了。”声音十分尖锐,果然是个太监。
“你到谢寡妇家干什么?”
“去取一封信。”
马渡从怀里取出那封密信:“是不是这一封?”
王钺看了一眼:“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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