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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骨光弁,我正要找你,你竟然送上门來了么,呵呵。”高兴嘴角扯出一抹欢愉的笑容,眼睛微眯打量起场中的情形來,
“小美人,从了本官,不但你吃香喝辣,就连你那死鬼老子,也可以买副上好的棺材板啊。”斫骨光弁一手紧紧攥着那少女的手腕,一手轻佻地挑起少女那圆润光滑的下巴,眼中银光闪烁,眉宇间的张狂与傲慢显露无疑,
“大人,您、您就放过民女吧,求求您了,大人,求求您了。”那女子想要躲闪,但手腕被斫骨光弁握得死死,哪里挣脱地开,只能尽可能地摇摆着螓首,希望能避免他的轻薄与羞辱,一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小美人,大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曰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知道吗。”斫骨光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说话的语气顿时变得低沉下來,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除了银欲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人,放了我女儿,放了她吧,求您了。”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传來,众人这才发现,自斫骨光弁一群打手脚下,一个枯瘦的老汉正艰难地钻将出來,他那颤巍巍的,沾满血丝的双手紧紧抓着斫骨光弁的衣衫,口中悲戚地哀求着,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看着那老者已经沟壑遍布,饱经沧桑的脸上的鞋印以及口角的丝丝血迹,高兴双目陡然一寒,但却只是一闪而逝,他抱着双臂,眯着眼睛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砰。”
斫骨光弁陡然大怒,一脚踹在老者的肩头,巨大的撞击声让在场的众人都直皱眉头,更有不少人愤恨而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你这死鬼,给本官他妈的滚开,滚。”
老者双手拽得很紧,斫骨光弁一脚竟沒有将之踹开,他不由恼怒地大骂起來,脚下的力气却是更大了几分,连续“砰砰砰”几脚踹在老者的肩臂之上,
“撒手,撒手,我他妈杀了你。”
“爹,爹,你快走,快走啊。”见老者被一脚那女子挣扎地动作愈发剧烈起來,她哭得愈发悲痛,口中犹如杜鹃啼血一般凄厉地呐喊着,
“大人,求、求求您,放、放过我那女儿吧,放过她吧。”老者的声音愈发地微弱,口中溢出的血水也越來越多,
“这个狗官,实在可恨。”
“可怜的老丈啊,唉,。”
“这世道,还有咱们老百姓的活路吗。”
周围的百姓尽皆低声议论起來,一个个虽是愤怒难当,但却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拦或者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者在斫骨光弁的脚下哀嚎痛呼,听着少女凄厉地,如同肝肠寸断的哀嚎,
就在高兴准备出手之际,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厉喝:“大胆歼贼,光天化曰,朗朗乾坤之下,你竟敢目无王法,当街强抢民女,残杀百姓,实在该死。”
随着这声厉喝,从侧方人群中突然闪出一道黑影,下一刻,“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场中便响起一声悲惨的痛呼声,与此同时,斫骨光弁那百十斤的身体便踉跄着向后退去,“蹭蹭蹭”,他直退了三米远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又发出一声惨嚎,
这突如其來的变故顿时震惊了所有人,谁也想不到,在这朔州广安郡城中,除了南安王高思好,竟然还有人敢对斫骨光弁不敬,尤其是斫骨光弁的手下,更是震惊得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当一切静止下來时,众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场中竟多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不比高兴逊色半分,不过比起高兴,他的面貌却多了几分柔和,少了许多阳刚,
看着这少年,高兴双目顿时一凝,这少年的速度极快,几乎赶得上《长生诀》四重境界的他,而且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气,这寒气不是如同高兴身上那种血腥的杀气和煞气,而是如同一块寒冰一样的寒气,由内而外,
少年一身白色的衣衫,头发用一根荆钗紧紧束着,身形纤细修长,他身上除了后背斜背着的一柄长剑,便是他的眼神,他的双眼十分清澈,静如止水,深若寒潭,他那白皙如玉的脸也如同冰玉一般,不仅沒有丝毫的笑容,也沒有分毫的暖意,
“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敢殴打本官,简直不想活了,上,给我将这大胆包天之徒擒下,本官要活活烹了他。”斫骨光弁心中的愤怒远远大过于脸上和臀部那火辣辣的疼痛,他从地上跳将起來,暴跳如雷地怒吼着,面目狰狞而恐怖,一双眸子更是通红如血,似是野兽一般想要择人而噬,
“小子,纳命來。”斫骨光弁的手下顿时如梦初醒,呐喊着,就如恶兽一般向少年扑來,
“恶贼,违法乱纪,祸害相邻,竟然还敢如此猖獗,实在罪不可赎。”那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寒光,身上顿时寒气大盛,让周围的百姓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少年望着扑來的几个斫骨光弁的打手,脸上沒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高兴却是敏锐的发现,那少年的身体在瞬间绷紧,一双莹白如同冰霜之色的双手迅速自宽大的袖中伸出,手掌上冒着丝丝急不可察的白气,那是极度寒冷而导致周围水汽凝结的缘故,
“想不到在这边远的广安郡中还能遇到一个如此高手,实在有趣,有趣啊。”有这少年出手,高兴不必再担忧那对受难的父女,于是便安心地眯起眼睛看热闹,
來到这个世界,高兴也与他人发生了不少争斗,但真正的江湖中人却是沒见过几个,尤其是与自己同级别的更是不多,此时这英俊的少年顿时引起了高兴的好奇,也想见识一下所谓的侠客是如何模样,
虽然斫骨光弁的手下面目狰狞凶恶,长得也是膀大腰圆,但对于这少年來说并不算什么,在周围百姓担忧震惊的目光中,少年口中轻喝一声,脚步如飞地迎上前去,
少年的身形飞快地在斫骨光弁的打手中穿梭來去,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砰,碰,碰”,连续八声闷响,八名先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走狗便跌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痛楚的呻吟声响起一片,
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已经藏在了袖中,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一般沒有丝毫的感情,
“废物,一群废物。”见手下被摆平,斫骨光弁脸上先是愕然,接着却愈发愤怒起來,站在原地跳着脚痛斥着倒地呻吟的一干打手,
斫骨光弁说着,便将凶恶的目光投向白衣少年,猩红的嘴巴翕动着,传出他那阴毒不堪的声音:“你这贱种,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与本官作对,今曰本官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还有那个贱女人,本官一定将她送至军营,让成千上万的士卒宠信于她,哈哈哈……”说着,斫骨光弁疯狂地大笑起來,脸上尽是残忍之色,
“你这无耻恶贼,目无纲法,今曰我就除了你,也算为民谋福。”白衣少年目光顿时一厉,他“噌”的一声拔出背后的宝剑,一步一步慢慢向斫骨光弁走去,
他的宝剑亮如秋水,寒气森森,那不只是杀气,还有本身自带的一种寒气,让人心底忍不住发寒,而宝剑上透出的锋锐之气更是让高兴心头凛然,体内的长生真气如同收到了危险的信号一般自行运转起來,
“好剑。”高兴暗赞一句,虽然离得很远,但他却几乎能感受到那剑上的锋锐森寒之气,可见其极为锋利,不是凡品,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杀了本官。”斫骨光弁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衣少年,失声喝道,
白衣少年只是冷哼一声,脚下的步伐沒有丝毫停顿,继续一步步向斫骨光弁逼去,
“高思好,高思好,快点來派兵救本官,快点來啊,高思好,高思好。”感受到身上越來越重的寒气,斫骨光弁不由心慌起來,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大声呼喝起來,
“哎呦,高思好,我他妈的要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高思好,快來救我。”斫骨光弁的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但脸上却是疯狂与惊恐交杂在一起,后退中的他一不留神竟跌坐在地上,双脚乱蹬向后磨蹭着,但也许是心中太过畏惧,他速度竟是可以与蜗牛相媲美,
“阿弥陀佛,施主且莫动手。”就在白衣少年追上斫骨光弁,手中的宝剑即将落下时,高兴却突然朗声说道,
白衣少年转身,循声看向高兴,他那从开始都未出现变化的眼神却在此时有了一丝波动,那美丽清澈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惊诧与疑惑,
高兴越众而出,走上几步,双手合十,再次喧了声佛号,才接着开口道:“这位施主,这人虽然犯下不少祸事,但他却是朝廷命官,施主若是私自将他杀死,怕是会惹上官司,于你不利,依贫僧來看,不若将他送至刺史府,请求大王定夺治罪。”
“是啊,公子,这位师傅说得对,此人乃是朝廷高官,势力庞大,你切莫因为小老二父女之事惹上官司,还是由大王决断吧。”那受苦女子的父亲此时已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身來,他颤巍巍地走上几步,诚恳,感激却又担忧地看着白衣少年,语音虚弱地说道,
“是啊,公子,大王向來秉公执法,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对,送去刺史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