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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莉尔大人,我们刚才收到情报,杰德特假传您的旨意,从您的宝库当中,偷走了珍藏之一的气灵球……”
属于龙王的宫殿中,艾杰特正恭声禀报。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刻离开呈现列王排名的石碑,找上了龙王摩莉尔。
他不知道杰德特究竟在搞什么鬼,地下世界中,谁不明白那头大红龙的残暴与可怕,哪怕只是平日里触怒了她,都会遭遇惨无人道的惩罚,对于手下的背叛,她可绝对不会容忍。不管杰德特究竟有什么打算,这回可都要遭殃了。
“杰德特现在在哪?”
如同艾杰特预计的那样,听说这一消息后,摩莉尔龙颜大怒,属于她的宝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杰德特的这番举动,无异于给自己惹上了巨大的麻烦。
“根据邪眼的探查,杰德特知晓自己闯了大祸,已经用空间魔法逃走了。我已经让妖术师前去追踪,过不了多久,就能探查到他现在的位置。”
艾杰特赶忙回答,身为摩莉尔信赖的手下,他早已猜到摩莉尔知晓事情后的反应,因而在第一时间让手下前去追查,查清杰德特目前的下落,最好是能先一步将杰德特生擒。
只可惜,作为布拉卡达正统出身的法师,杰德特对于空间魔法的造诣,远在地下世界的妖术师之上,施展空间魔法后,他早已将魔法留下的痕迹抹平,这个举动严重阻碍了妖术师们的追查,以至于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才能查到杰德特目前的下落。
“不用那么麻烦,等你们查清楚这件事,只怕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听完艾杰特的禀报后,大红龙发出深深一哼,声音中透露着对妖术师们追查效率的不满。
艾杰特心中一惊,刚想向着摩莉尔致以歉意,便见到耀金色的时钟转轮,在大红龙的脚下浮现。
“那是……”艾杰特神情一怔,隐隐猜到了摩莉尔的打算。
出现于大红龙脚下的金色转轮,赫然是撬动时间,改变往昔的时光领域,那是世间至强的力量,远非任何手段、任何技法所能防备的力量。
在轮盘的转动下,世间的一切都在摩莉尔面前破碎开来,凡是她眼中所见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像是被砸碎的镜面,所留下的只有虚妄。而她的意识,也进入了一片独特的时光通道,过往的一切记忆,此刻都变成了一幅幅拉伸扭曲的画面,她只要动念,便能将其改变。
摩莉尔无法斩断时光长河,不管她在过去改变了什么,最后都会被拉回原点,也就是目前所处的时间。与之前不同的是,在这条时间线上,过去的某件事情,已经按照摩莉尔的意思发生了改变。
在摩莉尔接受的传承中,她看到过全盛时期的圣雌巨龙。拥有着伟岸力量的圣雌巨龙,能够彻底截断时光长河,将整个世界的时间倒转回过去的某一时间点,那个时间点之后发生的一切事都彻底消无,除了圣雌巨龙自身外,无人记得发生了什么。
凌驾在时光之上的,是属于命运的力量,有些事情,无论圣雌巨龙重来多少次,都无法改变最终陨落的结局。
摩莉尔继承了圣雌巨龙的力量,与圣雌巨龙不同的是,她是一名英雄。她的潜力,甚至还在圣雌巨龙之上,命运的力量无法阻挡英雄,时光领域可以说正是为了摩莉尔而生。
只可惜,摩莉尔缺少了圣雌巨龙的核心传承,那两件属于巨龙的神器,至今都还在罗德手中。罗德同样是一名英雄,命运无法将他束缚,哪怕在过去的时光中,他也总能占据上风,除非他主动交出神器,否则摩莉尔也十分难办。
摩莉尔尝试过许多次,她试图直接从罗德手中夺走巨龙神器,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每当发现自己失败后,摩莉尔都会动用时光领域的力量,将事情恢复如初,让婚礼继续举行,那些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自然也不会被人知晓。
时光给了摩莉尔无数次尝试的机会,一次次的失败令她不甘。就拿绞杀者傀儡的事情来说,那一天她足足动用了数十次时光领域的力量,每一次都和罗德拼死战斗,却根本无法拿他怎么样,想要对付罗德的话,必须将时光倒回更加久远的时间,在过去寻找机会,才有那么几分可能。
摩莉尔当然明白这一点,她靠着时光领域一遍遍与罗德战斗,与其说想要杀了他,倒不如说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作为地下世界中,一路拼杀成长起来,最后化身巨龙,横扫一切强敌的尼贡女王,摩莉尔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神器与他人联姻。
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配的上她。越是本体强横的物种,当中越难诞生英雄,而摩莉尔乃是独一无二的巨龙英雄,是巨龙中真正的王者,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与她一较高下?哪怕是做出一番功绩,征服了布拉卡达的罗德,也只是刚刚入她的眼而已。
但在现在,她却为了神器,不得不答应这场联姻,哪怕联姻过后,得到了巨龙神器的她,就有能力彻底篡改时间,但心性高傲的她,仍旧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这段时间中,每当摩莉尔因为某事感到愤怒时,她就会找罗德狠狠打一场,越是打不过罗德,她就越要回到过去,继续找罗德进行战斗,直到数次之后气消了,她才会将时光的痕迹抹平。
那些无人知晓,发生在已经被篡改的时光中的战斗,更多是摩莉尔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没人能够觉察这些事情,纵使是罗德的妹妹,能够探查时光变动的罗琳,也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摩莉尔已经掌握了时光领域的进阶用法,她通过控制过去的自己,找上罗德发起决斗,当她想要结束决斗时,只需要回到更加久远的时间之前,让那时的自己不要有任何举动即可达成。
摩莉尔当然希望,能够在某次的决斗中,将罗德彻底战胜,从而夺走他手中的巨龙神器,可这样的机会一次也没有。在过去的时光中,摩莉尔甚至一点点将魔法之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发现神器藏匿的位置,这也让她十分无奈。
尽管在时光的抹平下,摩莉尔的身躯并不会有半点劳累,但她的心灵却深感疲惫。她已经将魔法之城的所有街道,还有亡灵国会的所有地点搜了个遍,一次时光重来机会,只够她搜索半条街,之后便会与赶来的罗德进行决斗,历经不知多少次这样的举动后,一无所获的她,心中只觉深深的疲惫。
每次决斗开始前,罗德什么都不说,只是朝她深深一叹,一次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数百数千次都是这样,就连摩莉尔,也有些奇怪,他究竟在叹些什么?是在感叹婚礼无法继续吗?
也许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在时光另一头的战斗,城中的一切都一派祥和,婚礼庆典正有条不紊的举办着,但唯有摩莉尔记得发生的这一切。
她为了寻找罗德的弱点,将罗德在战斗中的身姿全部记在脑海,一点都不敢忘却,因而也发现了一切有趣的事情。
每当她突然袭击,将罗德逼入绝境时,罗德都会爆发出更加强悍的能力,有些能力,甚至是他日后才会掌握的力量,就连摩莉尔也未曾见过。
摩莉尔还记得,有一次,她依靠麻痹罗德后发起的偷袭,一度都要彻底杀死罗德,然而就是在受到重创的情况下,罗德生生被逼进了传奇阶位,依靠新获得的力量,又一次将她打败。
无数次的失败,也让摩莉尔将罗德恨得牙痒痒地,一回到过去的时光中,她就又忍不住要去找罗德决斗,就连她自己也没能察觉的是,她在不知不觉间,脑子里已经全部都是罗德的身影,为了将罗德的一切能力记忆下来,每场决斗她都不敢有任何分心,罗德的容貌,因此深入了她的心间。
“罗德……我先放你一马,这次我可不是回来找你的。”
朝着罗德所处的位置看了几眼,摩莉尔发出深深一哼,在无数次的过去时光中,罗德每时每刻所处的位置,早已被摩莉尔探查清楚,现在的他,应该正在接见地狱君王才对。
正如摩莉尔所说的那样,这一次她可不是为了罗德,这才回到过去的时光中,而是为了其他事情,她的手下,竟然胆敢背叛她,看来她已经有段时间疏于对手下的管理,让手下们忘却了对她的敬畏。
很快,过去时光中的杰德特,便被摩莉尔叫到了身旁。
此时的杰德特,全然未能察觉危险的临近,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他会因为未来的错事而被惩罚呢?
摩莉尔并未将气灵球看在眼中,它的价值远远比不过记忆中的神器,只能说还算好用,令摩莉尔盛怒无比,同时也无法接受的,是手下背叛的行为,那是她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我掌握了时光的力量。”望着正自信满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杰德特,摩莉尔澹澹说道,“你将因为背叛了我,而受到我的审判。不用试着逃走,在时光之下,你的一切行为都无所遁形。”
杰德特微微一愣,脸上随即露出深深的骇然之色,从摩莉尔不善的话语中,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将遭受怎样的惩罚。
“我有些奇怪,你应该知道我掌握了时光的力量,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做偷盗宝物的蠢事?难道是罗德,用他的圣言将你控制了?但我不记得,他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正如摩莉尔所言,自从她来到魔法之城后,罗德的一举一动,从未脱离开她的掌控,时光给了摩莉尔无限的可能,她知道每个时间段中的罗德都在做些什么,那是时光无数次回朔后,所得出的准确答桉,就连罗德前往盗贼公会,进行灵球交易的事情,摩莉尔也全然知晓。
只是在摩莉尔的记忆中,罗德所做的一切行为里,并没有控制杰德特这一项,至少气灵球失窃这一点上,与罗德并无关系。
“摩莉尔大人,请您原谅我的过错,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出了错误的举动。”冷汗直冒的杰德特,当即朝大红龙跪下身形,并向着她恳求起来。
面对杰德特恳求的话语,摩莉尔不为所动,时光的力量,让摩莉尔能够扭转过去的错误,这才能追回失窃的宝物,吓住心怀异动的杰德特,换成其他人来,恐怕最后什么都无法追回。
“我曾念在你的功劳上,给过你许多机会,但你好像从未珍惜那些机会,现在更是偷到了我的头上,很遗憾,你彻底辜负了我的期待。”摩莉尔眼神一冷,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她已经对杰德特彻底失望,甚至懒得探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才盗走气灵球。
在大红龙的威压之下,杰德特一动也不敢动,时光之力就是这么霸道,他在未来犯下的错误,将由现在的他来承担,哪怕他逃走了,摩莉尔也能回到更久之前的时间,杀死毫无防备的他。
龙爪横扫而过,还在期待摩莉尔宽恕的杰德特,最后变成了一摊碎肉,过了许久后,附近的守卫这才战战兢兢地靠近,打扫着变得杂乱的地面。
“好了,接下来……”
处决了杰德特后,摩莉尔心中仍感不满,她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展开龙翼,准备找过去时光中的罗德,进行一场以命相搏的决斗,那已经逐渐成为了她消磨时光的一种习惯。
当然,真正赌上性命的,只有罗德而已,她永远都立于不败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恢复如常,艾杰特已经不在摩莉尔身旁,杰德特盗走气灵球的事件不曾发生,艾杰特没事也不敢打扰大红龙。
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时光已冲澹一切,唯有山德鲁握住黑魔剑的手,在这一刻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