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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杨士忠先是用普通话喊着,马上用苗语和他们咆哮道,那种声音像是一头觉醒的公狮,发出怒吼,“三叔怎么回事?”
我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相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拼命的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交流,生怕是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无助被颤抖的语言给埋没。我默然蹲下来,看着这张人皮,果然和之前的一样,双腿之间有一个血洞,血液还不断的从那里面渗透出来,逐渐的血腥味飘散开来,我红着眼,感觉这种味道无时不刻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想是一只吸血鬼一样,站起来,看着远方,那里的地区被参天的树木所覆盖,阳光尚且不能穿过密林到达地面,深处的幽暗像是深渊一般,无数饥渴的眼睛在你的背后看着你,像是恶兽,像是魔鬼。
人皮很小,是一个小孩的体型,就算他三叔再怎么缩水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我作了一个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动作,我把地上的血液用手抓了一捧,直直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腥味铺面而来,像是要唤醒心中最为原始的热血,那种埋葬在血脉最深远的悸动,开始全面的爆发出来。
“这不是你三叔的尸体。”我用最大的声音咆哮道,站在无数个人的眼前,我仰起头高吼“给我准备火油,手电,砍刀。他们在密林里,这是潮湿泥土的气味,只有阳光覆盖不到的树林才有这样的泥土,给我一个包,我去救人。”
一时间气氛好像凝固了,所有的人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我,或许他们不会说普通话,但是他们每天看电视看新闻不可能听不懂普通话,我大喊着,接着杨士忠也突然用傲苗语吼道,然后3分钟的时间一个打着补丁的双肩背包放在了我的面前,“跟我来”我没有废话,和杨士忠打了一个手势“血液还是新鲜的其中参杂了2种味道,一种是那张人皮的,一种是来自于密林深处的,带着浓郁的泥土味。”
“那我们要去那片树林?”杨士忠急促的喘息道。
“有问题?”我跃过一处田野。迎着凌冽的风声高喊回应。
“那里被称为鬼山,就是那一次盗墓者挖出古墓的地方,那里有着不寻常的东西,因为那片地区的年代可以追溯到白垩纪,太多了古生物化石埋藏在里面,太多的未知和谜一样的生物。”风声随着我的脚步的迈开也越来越大,耳旁千音万律都是一个混乱的声调,像是远古的巨龙站在高山之巅发出对世界的咆哮。
“那.....我们能......不进......去?”我大声回道,风把我的言语切割成几片散落在空气乱流中。
“........”杨士忠没有说话,我们迈开脚步纷纷踏进河里,水流湍急,却也当不出我们的脚步“你体力好了很多。”
“是嘛?”我吼道,声音冲过风声和水流声,传达过去。
“是的,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整个人就冲进了密林之中。脚踩在松软的苔藓上如同是飞奔在无重力的月球上轻轻地一跃急速的风就要把我们托起地面,没有树林遮挡的空地阳光毫无忌惮的直投下来,虽说海拔越高离太阳越近可以奔跑的时候那些刺骨的空气就像是一件紧身衣无时无刻的不在包裹着我。
森林以一种神看世人的姿态迎接着我们。
很是沉闷的一段路,只有点点阳光透过竹叶射在脸上,加上竹子来回拨动时的摇晃打在脸上火辣的感觉刺痛让我有一种一口气冲过这地带的冲动,可是当我穿出竹林又进入原始森林时才发现刚才嫌少的阳光又隐蔽在漫天的树叶里。如同是树林给予我们的色彩沉闷已经不足以去形容它了,阴暗的感觉扑面而来因为长年晒不到太阳,又少有人走,所以脚下的木头烂枝长满青苔很滑,所以我们不得已的打开了手电以防踩到了什么滑到。
一段距离后阳光从新照射进来,树林的密集程度还不到那种令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暗影区域。
这里的树木多是参天大树,因为环境的独特他们各都疯狂的生长,除了一望入眼的大树,深林中的杂草藤本交错繁衍,我们的左边是一条小河,水质轻盈,鱼虾遍布,可却被这些草质藤本厚厚的覆盖了一层像是冬天的大棉被一样。这种茎的植物很是喜欢依附在于他物上,而河边稍微底层的树木都被它们完全的占领,就靠着这么一点点的依附从而形成了河面上的覆盖层,我们观望着慢慢步入这片神秘的植物公园,抬起头自己的渺小骤然凸显出来,上空的“它们”像是远古的巨人守护这片地带,任他时光变迁。
“没有血迹了。”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也走不动了。”抬起头看着同样累得不行的杨士忠我才发现我的体力真的变了很多,不知道是那一天起?这样的改变或许还会继续,是变相记忆的复苏?我有点欣慰,但是却有不知所措,越来越陌生的自己让我感到一阵阵害怕。
但是还不能停下来,时间太赶了,我只能知道那个东西抓走了那个老人,可是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他,时间就是生命,此刻这句话我体会的前所未有的深。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植被,最多的就要数竹子了,我拨开竹子往前冲。而我却只能默默的跟在杨士忠后面沿着杨士忠斧头砍伐过后的路线循规蹈矩的走着小路迂回曲折,这里的树木比之前在山下的要密了很多,经常前面的他转一个弯就完全看不到身影了。而我只有感受着树枝给我们带来的感觉硬着头皮往前冲几步才勉强的看到杨士忠衣服的色彩。
一如既往的草地疾行刷刷的响动声声入耳就好像你在跑动的同时还有另一个人在你的侧面跑动,杨士忠似乎有点心烦的拨开一株齐头高的杂草听到后面的沉声道“你你确定是这里?这鬼地方我都没来过你又不找导游这样走可不行啊!”
“导游?别想了。”我一阵无语“你跑动的时候可以看看你脚下,那里的植被是刚被踩过的,少数的地被植物都有汁液被挤出,那是非常大力的脚掌踏过后的遗留。”
逐渐的我们已经进入了森林的深渊,阳光此时已经是完全的洒不下来了,我们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蜿蜒的小道也不知道是谁踩出来的,杨士忠告诉我这里还些古人的遗迹存在,因为植被的覆盖面积太大所以一些隐藏在丛林深处的建筑物保存的还是比较完好。
不多时森林处山体慢慢的显露了出来,杨士忠说这座山就是发现古墓的地方,我们从侧面进来山在我的左手边,前面依旧是茂密的植被,而左手边却是一块块裸露的岩石,岩石上溶洞密布,抬头仰望,洞顶高达几十米,狭窄而又空旷。
“我们不能入山,这山体自从发生坍塌自后,山的内部就陷了进去,成为了一个天然的天坑,天坑的周围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植物了,但是还不足以放置生物的靠近,反倒是像是一处陷阱,你一个不小心走在纵横交错的树杆上就会掉进去。”杨士忠信誓旦旦“所以我们还是在森林的周边找吧。”
“也对。”我看着脚步被压下去的植物,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不过看着前方大片的古榛木林我也觉得我们现在真的好像是大海中的一条小鱼了。
忽然丛林中一阵沙沙的响动惊起了我的思绪,我猛然回过头,才发现我们由于跑的太为凶猛而已经陷入深处了,这里已经不同于之前的地方,四下望去一点道路都没有,身旁都是郁郁苍苍的草木,脚步的足迹也不见了踪影,一切人为的痕迹不在流露出来。
“这里是真正的原始地区了啊!”杨士忠叹着气,“我也是发了疯的才会和你跑进来。”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停下看着一切。
“这里有什么?”杨士忠笑道“野人,原始生物,还有些就像上次我们在墓穴里见到的植物那样的诡异植物。”
“就这些?”
“还不够么?我们这里的人真正会进入到丛林深处的并不多,87年的时候,中央组织过一次探险,最后他们都没有出来。”
我听到这里脸部有点抽搐,“那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这些。”
“谁知道你会真的进来啊!”杨士忠半装着哭道“在车上的时候不想说太多不相干的废话,在寨子里的时候你我的情绪都有点失控。然后之前我们停下里过的一次........那一次我们已经进入了这里,而且你说你知道三叔他们的位置。”
“喂喂喂......”我感到我面具里有冷汗溢出“你这是栽赃,我只是说我知道那个脚印的方向,再说了你自己明明就像把你三叔救出来还怪我,另外在寨子里最为失控的就是你吧。”我努力的把自己的声音装的深沉一点“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妈的,你敢学我的话,这东西能拿来开玩笑嘛?人命关天。”
“是啊,是啊,都人命关天了你还把责任推给......。”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因为我的耳畔猛然出现一种细微的呻吟,这种声音无时不刻的缠绕在你的耳边,像是古老的恶魔对你的窃窃私语,像是海中的人鱼发出蛊惑的音律。我停下话语,倾听一切,天地间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杨士忠低语。
“嘘?”我听到那个声音在丛林间唱起古怪的音调,慢慢的随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猛烈,像是沧桑的龙吟,像是古老的战歌,像是烈火焚烧至天边的爆作。
我的心脏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开始急剧的收缩,耳旁尽是嗡鸣,猛然的一个东西带动着草木掠动声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爬过你的耳膜。
那是一个类似椭圆形的东西,后面的一部分稍突起,呈积灰色带着大大小小的斑点,周身更是刻满了不知名的古老文字,我们相对视的看了一眼默契的一步一挪的走过去,几秒钟后尖叫声再也抵挡不住恐惧的潮水,一个人头,一个早已化作白骨的人头,他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你的眼前,一切的情绪尽数爆发出来。
“头骨?”突然这个头骨徒自的转了过来起来一看,那人面上赫然是2个空洞的眼眶和一口土灰色的牙,接着一个最为让人胆寒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头颅居然跳了起来,他就这么跳到了我的手上,我身子一抖把东西甩了出去,几秒钟后背后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嘶鸣。由一声到另一声从而整个山间都响彻着这种胆颤的叫声,如同半夜寻觅食物的野兽。
“那是什么?”杨士忠的声音几近颤抖,他已经忘记他的身边只有我的一个人了,一个从未踏足过这里的人。
“去你娘的,跑啊。”我似乎从恐惧的深渊里爬了出来,就在杨士忠说话的时候整片树林开始急剧的摇晃起来,高大的冷山林和依附在树下的箭竹开始发出“悉索”的共振,我再也顾不上形象二字,抹了一把汗,才发现这张面具,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是野人在说话嘛?”杨士忠还在继续的疯狂着,唯一可以让他保持神智的只有那双腿,本能驱使着他的前进。
“是鬼嘛?”
“是山里的幽灵?”
“之前他们的房子被人挖掉了所以来报复我们。”
他还在不断的喃喃自语,像是一个活死人,不再有以往的表情,以往的神态。
一段时间过后当我准备慢下脚步的时候“呼”的一声树干摇摆的响动就传进了我的耳朵,接着光线瞬间消失不见,可是身后那野兽的呼喊喘息却一直未停,幽暗的地域树木的枝干在半空交错纵横,4、5人齐拥的树随处可见,少有阳光的地方矮小的树苗可能玩了命的去生长,长到一个他可以超过所有树木的地点,一个可以看见阳光的地点,然后等待着下一棵树德超越。而此时的我们也像是那欲吸收阳光的小树苗豁出了一切的往前,为的只是存活。
而我们呢?闭着眼睛瞎跑在这边地区,也不知道最终会停留在什么地方,那也许是死亡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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