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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儿跨过那道空洞之后,胖子紧跟着也跨了过去,我闪身让老火和沈涵相继也钻了过去,自己则最后一个跨过了那道空洞。
我刚一迈过空洞,就感觉一股就像初冬的山风一样冰寒刺骨的冷气扑面而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缩脖子,进入到了这未知的暗黑世界里。
进入到那团黑色浓雾里之后,我首先看到前方浓雾里面有隐约悬浮着一盏绿色的小灯,其光芒虽然诡异暗淡,但却勉强可以开目辨物,因而,我看见黎叔儿、沈涵、老火、胖子他们已经排成一列纵队,正站在那里等着我呢。
见我进來之后,沈涵一摆手,示意我站到她后面,大概是怕我这次再把自己给弄丢了吧,我暗自感到好笑,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甜蜜,于是,就乖乖地站在了沈涵后面。
“都到齐了吧,好了,有请引路军爷前方至阴嘞……”见我们人都齐全了,黎叔儿扯着脖子一声來了一声韵味十足地吆喝,前方那盏青灯就开始慢慢地往浓雾深处飘去。
见那青灯开始移动,黎叔儿朝后面的我们一摆手,就不紧不慢地跟着那就像鬼火似的一点儿光亮往前走。
我这次不敢再走神,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在沈涵后面,,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
这片浓雾区看起來面积着实不小,走了一会儿,我抬起头,见那青灯依旧飘在前面,徐徐而行,就知道要走出这片雾区恐怕还且得一段时间,就一拍前面的沈涵,悄声问道:“喂,妹纸,问你点儿事儿呗。”
“你又想干什么,消停点儿啊,别回头又乐极生悲,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我们都能找到你的。”沈涵回过头瞪了我一眼,但嘴角含笑。
我一看,心里就踏实了,虽继续一脸谄笑地看着沈涵:“那啥,刚才死胖子嘚啵了半天,也沒说到点儿上,我是想问问,自打悬崖那嘎达分手后,你们是咋遇和三娘子扯上关系的,还有,老火咋就恢复正常了,说说呗,要不我憋得太难受了,呵呵”
“丫头,咱们正经还得走一阵子呢,你就告诉他吧,要不然真能把他憋疯喽。”黎叔儿耳朵尖,听见了我和沈涵的悄悄话,就接了一句,算是替我求个情。
见黎叔儿都说话了,沈涵再不愿搭理我,但碍于黎叔儿的老面子,也只得在使劲儿掐了我一下之后,打起精神,删繁就简、能省就省地将我们分开之后,她们一行的遭遇向我叨咕了一遍,听得我是捶胸顿足,真是后悔沒能与她们一道感受一会穿越的刺激与快感。
沈涵别看是护士出身,可她毕竟是女孩子,讲起东西來特别主动以女孩子的细腻心理去描述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所以总能给人以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于是,在沈涵声音柔美的娓娓道來中,不仅我听得是如醉如痴,就连当事人如胖子和老火他们俩,也似乎入了迷,再次沉浸到那段刚刚过去的不寻常回忆之中,呼吸都变得沉重起來。
“当时,你从悬崖上脱手飘走之后,我又哭又喊地,拼命想去把你拽回來,幸亏胖哥死死地拉住了我,要不然,恐怕我现在还指不定流落到哪里了呢,呵呵,算了,不说这些了,后來,我们总算落到了悬崖下面,一见你失踪了,黎叔儿气坏了……”
一阵阴风刮过,我的阴阳眼一痛,仿佛透过眼前的重重迷雾,看到了当时的那一幕:
“咋回事,啊,一个大活人,咋说丢就丢了呢,一飞,你他娘的废物点心,连你师弟都看不住,你还能干啥,啊……”胖子、沈涵、老火和那俩清朝盗墓“农民工”落地后,黎叔儿一见胖子一脸死灰色,沈涵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再加上沒有看见我,就知道出事儿了,一问之后,当时就暴跳如雷,对着胖子劈头一顿爆骂。
骂过之后,黎叔儿也知道胖子冤枉,无奈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孩子,你和一飞是叔儿的手心手背,动了那一个,叔儿的心都一揪一揪地疼啊……”
胖子咬住嘴唇,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儿:“叔儿,凯子、不会出啥事吧。”
“我摇一卦看看吧。”黎叔儿叹了口气,说道。
胖子一抬头,看到站在一旁冷笑的崔执事,不禁勃然大怒,朝着崔执事就冲了过去:“笑你马勒戈壁笑,要尼玛不是你搅和,能出事儿吗,操你大爷的……”
“一飞,不得无礼,这是小凯命数中的一劫,和旁人不相干,滚回去,听见沒。”黎叔儿一见胖子近乎失去了理智,直眉瞪眼地看着崔执事就要动粗,“嗷唠”一嗓子吗,总算让胖子恢复了理智,悻悻地推到一边咬牙运气。
黎叔儿表情复杂地看了依旧冷笑着不吱声的崔执事一眼,想说什么又沒说,只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五枚铜钱在,准备摇卦起课。
黎叔儿双手合什,将五枚铜钱捧在手里用力摇了几摇,往地上一撒,沈喊一声惊呼,胖子一看,脸当时就绿了:那五枚铜钱竟然全都立在了地上,根本看不出阴阳面。
黎叔儿喟然长叹,弯腰捡起五枚铜钱,再次在手里用力摇了几摇,往地上一撒,五枚铜钱还是立在了地上。
一连三次,都是如此。
“黎叔儿,小凯他、不会是真要出什么事儿吧,您倒是说话啊。”沈涵看着黎叔儿,纤弱的身子抖得就像风雨中的海棠。
“这种卦象,历史上曾出现过,就是唐高祖李渊在起兵反隋之前,因为举棋不定,曾在祖庙里摇卦测吉凶,结果一连三次,都是制钱立而不倒,结果刘文静以剑辟之,五钱皆为阳面,刘文静解以此卦主刀兵加之即大吉,李渊这才下了决心起兵,不过,那刘文静此举实则是逆天曲解,所以后來才会困死狱中,以完此劫。”黎叔儿看着地上的奇异卦象,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向胖子和沈涵他们解释道。
“其实,这卦象是一卦六爻,至五位止,此气行之自然相合也,九五为阳之极,即天之中,六二为阴之终,即地之主,此后天二气升降之迹,终始之途,相循环也。”黎叔儿又闭目喃喃自语了几句,一睁眼,“小凯此去,既是天数,也是造化,如果运用得当,或有一番奇遇也说不定,你们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叔儿,你不是安慰我们在说瞎话儿吧。”胖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黎叔儿破天荒沒有骂胖子,只是苦笑了一下,“傻狍子,这卦象你还沒看出來,分明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往外一翻,就是三阴两阳的四星遇贵大吉之相,往里一翻,三阳两阴,就是月同遇杀的大凶之相,至于这吉凶如何转化,就看小凯的造化与命格了,不过,既然你们都是天蚕子的宿主,命里自带煞,所以,问題应该不大。”
黎叔儿这一番话说完,胖子和沈涵的心着实宽了不少,毕竟,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沒人愿意往坏的地方想不是。
黎叔儿见胖子和沈涵的情绪都稳定了,便重新将那五枚铜钱揣到兜里,然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在悬崖的前方,仍旧是漫漫的黄沙,不过,在黄沙的远处,也就是在我飘走的那个方向,倒是隐隐可见一座黑乎乎但不失雄伟的城墙。
“走吧,先到那座城墙处去看看,我刚才用望气之法看了看,那城里虽然杀气重重,但却有端庄的王者之相,应该不是啥妖孽邪灵聚居的地界,咱们过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道儿,看能不能探听到小凯的踪迹。”
沒有人反驳黎叔儿的建议,因为大家伙此时也不可能有更好的主意,于是,黎叔儿和崔执事打头,沈涵还是挽着老火,胖子则领着那俩清朝“农民工”殿后,一行人就迤逦地朝着那座古城走去。
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工夫,黎叔儿他们才到了那座堪称雄伟的古城之近,说是之近,是因为在黎叔儿他们与古城之间,还隔有一条水势湍急的黑色护城河,河中黑如石油的水流是翻滚
波涛,声如滚雷,水面上还不时漂过一些形容枯槁、状如纸人的鬼魂,那些鬼魂面无表情地在水中随波逐流,不时用如死鱼一样阴冷呆滞的眼神朝黎叔儿他们瞟一眼,而后就再次懒洋洋地在水流中沉沉浮浮地漂走了。
宽阔的河面之上,半悬着一座硕大的吊桥,吊桥之后,是四道粗大如儿臂的铁锁链,四个兽环将铁链与吊桥连在一起,一阵迅疾的的烈风掠过河面,铁锁链左右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并带动吊桥也发生了轻微的晃动,看起來就像随时都可能掉下來砸倒我们似的。
“我操,这里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啊,如果我猜得沒错,这后面的古城应该就是冥府里的娘子关。”黎叔儿胆突儿地看了几眼那头顶上仍在晃悠的吊桥,在确定那家伙真的不会掉下來之后,才吁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