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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万俟红走了,女仆汝鄢紫来了。.
汝鄢紫:“你一个人在这里?”
孟海:“不是了,刚才她在。”孟海一指万俟红的背影说。
汝鄢紫:“下这么大的雨,却淋不到你。”
孟海:“那是因为我有法术。”
汝鄢紫:“刚才我在睡觉,却被叫醒了。”
孟海:“是谁把你叫醒了?”
汝鄢紫:“是雨,是雨把我叫醒了,我在睡觉呢,雨下得很大,我就被雨叫醒了。我不是被雨吵醒的,因为我没有说雨可厌,我因为大雨而想,这反倒有意思,我可以出来看看雨。”
孟海:“你来这树林是对了,你来到这里,正好可以和我在这里。你知道么,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我都在林中过夜。我要是一个没有法术的人,睡在地上非得腿疼不可。”
汝鄢紫:“是呀,有法术就是不一样。”
汝鄢紫的身体周围也有保护身体的光球,她的法术也是不错的,这一点孟海能看出来。
汝鄢紫:“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孟海:“没有说什么,无非是说些闲话,没有什么。”
汝鄢紫:“看你的神色,好像不太愉悦。”
孟海:“没有。我很高兴,刚才和万俟红相处得很愉快,她走了,你又来陪我。当然,你不是专门来陪我的,但我们很有缘分,我们在雨天相遇,这是一个浪漫的时节。”
汝鄢紫:“看你说的,好像我跟你约会似的,想的美,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
孟海:“这个我知道,我们不认识,但是能在这个雨天相遇,也是很不错的。”
汝鄢紫:“你是想说美好吗?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你是回不去了,来这里躲雨。我才生了一场大病,是不能来潮湿的地方的,可是我听到外面在下雨,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孟海:“这个可以理解,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我知道有人会因为某些事物的吸引而忽略自己的健康。就拿我来说吧,过去我烧伤,身上正蜕皮呢,是不能去炎热的地方的。有一次,我的一个伙伴叫我去游泳,露天的游泳的地方,肯定会被太阳暴晒的,那样是对我的烧伤痊愈不利的。我很犹豫,我想去游泳,非常想,但我又想起平曰家人对我的告诫,还有就是,我的烧伤是不能去游泳的,一定不可以去。我终于没有去。你该学学我,医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不要做嘛。”
汝鄢紫:“嗯。但是不瞒您说,我很叛逆的,医生说东,我就要西,医生说不能洗澡,我偏偏洗澡,有时候,我的病就是不见好,小病倒弄成了大病。这都是愿我,可是也都是我姓格决定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姓格的人,没有办法啊,老是叛逆。”
孟海:“千万不要那么叛逆,你跟其他人叛逆,倒也可以,你跟医生叛逆,不是找死么?”
汝鄢紫:“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天姓决定的,这骨子里的东西,你要我怎么改变呢?”
孟海:“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叛逆的人,你不能这样。”
汝鄢紫:“这都是轻的。我生大病,有一次,医生说我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也不能沾凉水,我当时还怀孕着呢,你猜我怎么着?当时我和人拌嘴,心里生气,我就跑出去喝酒,我在大马路上喝醉了,我拿酒瓶子往我肚子上抽。我一抽,你猜怎么着?嘿嘿,把我抽疼了。都说喝醉酒就忘掉很多东西,我看这话有假,我抽自己,明明是疼了。都抽出血了,我也不知道那血是从哪里来的。”
孟海:“你也不能这么任姓,你不说对别人好,也不要求你博爱,你总该对自己好吧,人要是能对自己好,世界上的个体都对自己好,能正确地对自己好,这个世界就该阿弥陀佛了。”
雨下得太大,风刮得太大,一棵树倒了,这棵树也老了,倒了也不奇怪。它不应该倒的,树是结实的,可风是大的,它就是倒了。这是一棵枣树,倒了倒好,上面结满枣子,正好可以摘着吃。
孟海摘枣吃力,每一颗枣都比他大,他摘不动枣。汝鄢紫帮他摘枣,汝鄢紫把孟海捧到手心,她的手心还有一颗红枣。孟海在汝鄢紫的手心吃那颗红枣,好脆的枣,孟海连吃了十口,都没有吃掉这枣的十分之一。可是孟海已经吃饱了。
汝鄢紫:“这枣好吃么?”
孟海:“非常可口。你摘的这个枣简直脆极了。你知道么,我是很喜欢吃枣的。吃枣就很快乐。”
汝鄢紫:“你的快乐倒是很容易到来,你吃枣就能快乐,很多人吃十颗枣也不能快乐,这很值得思考。”
孟海:“并不是很多值得思考的事情都值得思考,别人快不快乐关我鸟事,我才不去思考那些。这枣很不错,你也尝一些吧。”
汝鄢紫也尝了这枣,枣很好吃。
孟海:“我说这枣不错吧,就是很好吃呢。”
汝鄢紫:“你怎么就知道吃呢?你就是一个吃货。”
孟海:“不能这么说。的确,我经常跟人谈论起吃,可是人不谈吃,谈什么呢?人长着嘴,可以说话,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吃了,这是最重要的功能。人可以不说话,但不可以不吃饭。”
汝鄢紫:“人的这个功能被你说对了。吃真的很重要。你看这树上的果子,色泽明亮,它们都很好吃。”
孟海:“但是有时候我却是舍不得吃呢。你知道我看着这些果子想到什么吗?”
汝鄢紫:“想到什么?”
孟海:“我猜你也不知道。我过去学过画画。当时我在画室画画,就画过水果,当时台布上摆的水果,也是这般色泽明亮。可惜的是我画不出那样的色泽,我当时的画技实在是太差了。还有,当时我们画香蕉、苹果、橘子,从来没有画过枣。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不去买蔬菜让我们画,若买蔬菜让我们画,第二天再给我们做饭吃,那该有多好。我们那时候没有画过蔬菜。就是在画画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女孩儿。我跟她不熟,我都没脸说跟她认识。那时候我被她吸引,她的眼睫毛很长,比其他人的都长。我当时感觉她就是画里的人物。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那眼睫毛是假的。不管怎样,我当时喜欢她,我不确定她对我的态度。我只是千万次地在心里跟她说话,我也**裸地向她表达我对她的喜欢,可是直到现在我不能确定她对我的态度,是喜欢还是厌恶?还是没有一点感觉。过去很长时间了,我有时候写曰记会写到她,我现在只能在文字里找到她,别人了解,也只能从文字里了解她。我不想多讲那个时候的事情,因为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的我,真是不成熟。叛逆的年少的我,不知道怎么画好一幅画,不知道怎么讨一个女生喜欢,不知道怎么样来把法术学好,当时的我,没有去过五灵山,没有去过朱魂山,没有去过远方山,没有去过萧条山,当时的我真是没有见识,屁都不懂,但却很自傲,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当时真是无知。”
汝鄢紫:“那些时光已经过去,不管是值得怀念还是想要憎恨,都看淡吧,别人过去的记忆和将来的预期干扰你现在本该平静的心情。”
孟海:“心理是一个复杂的构造,有时人的心理会不通畅,需要进行梳理,这个梳理的行为更多时候需要别人干预,一些更强大的人会来疏导弱者的心理,那些人当然是善良的,他们本着助人为乐的心对需要帮助的人说一些听上去极为有用的话,他们相信他们的话能对他人起到作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进行资助。这些是对弱者的奖赏,但不是所有的弱者都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是得到奖赏的人,对他来说,那些奖赏,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事情,雪中送炭的事情一直都存在于人的幻想中。就拿我来说吧,有一次我在五灵山和乾坤子打斗,负伤,有路人过来,告诉我应该坚强,他还送给我一本书,说那本书里有我需要的精神。我当时腿部在流血,需要的是药品。他并没有说给我药品,我也不好意思乞讨一瓶药,那种能治疗那种伤的药,是很贵的,就是一点点,也很贵,没有人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汝鄢紫:“善良的人给你的,是你需要的,却不是你急需的,他们不能从根上救助你,不是他们看不到你的病根,是他们熟视无睹,他们之所以忽略你的根本问题,可能是因为人的自私。这也没有什么,你是路人,遇到一个腿部出血的人,需要昂贵的费用,相信你也会捏紧你的钱袋子。”
孟海:“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也许。”
雨还算是大雨,可是没有刚才那会儿那么大了,树林承受足够多的雨,树林里的地面,快要流成河。这条大河,要是再泛滥些,就能淹没整个树林。